4、零四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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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轻烟看着眼前小鬼疼的眉毛皱成一团也不出声，当真十分倔强，他手上故意加重力道，果然，林少华碍不住疼，轻呼出声。
吕轻烟也不再理会，专心上药，他本就是行医之人，上药手法自是娴熟，这棍子打出的伤外边看着恐怖，其实这还不是最严重的，严重者伤及肺腑，若非他最后出现，林少华说不准骨头都被打断了。
所触及之处，能摸到明显的肿块，这些肿块需快些揉开，否则伤处恢复起来极慢，但揉的过程却是极其痛苦的，尤其是面对已经皮开肉绽的臀部，一般人俱会不忍心，不过，吕轻烟自认为自己是心狠之人，他清理好了伤口，上好药，袖子一挽，手上用力便那么重重的按向伤口处。
林少华冷不防痛苦袭来，忍不住惨叫一声，随之却像是哑巴般只能听着嗓子深处传来的呜咽声，只从身体颤抖幅度越来越大方可判断此刻他经受着极大的痛苦，等到硬块全部揉开，林少华好似从地狱来回一般，全身湿透，冷汗打湿了吕轻烟的床铺，吕轻烟微微皱眉，倒什么也没说。
这小子挺不错的，他暗道。
也就出门打个水的空当，等吕轻烟回来的时候，床上已经空无一人，吕轻烟有些气愤，他本来就不图回报，但怎么着也算救林少华一次，最起码应该得到一声“谢谢”吧，他望着床铺沉思，忽然好似想明白什么，眼里一丝精光闪过，所有抑郁顿时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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茅屋内，林少华端着一个碗，那碗看起来有些年代了，碗边处好几个豁口，一道不明显的口子从碗边延伸到碗底，幸好那口子很小不至于让汤水漏出来，还可凑活着用，碗里是一些杂粮熬成的粥，稀稀疏疏几粒小米浮在上面。
床上，一位妇人靠着被褥坐着，头发垂下来，挡住了面容，只能音乐看出容貌枯槁，身体羸弱。
林少华舀一勺子粥，把汤水小心倒出，几次之后，勺中留下的是浓密的杂粮，他吹口气，等到感觉差不多了，喂到妇人口中，如此来回，大约两刻钟时间，妇人吃饱了，林少华又盛了一点汤，“娘，喝点汤吧，这样您就不会一直咳嗽了。”
妇人点点头，林少华又喂了点汤，方给自己舀了点汤水，里面杂粮也不剩多少，他也饿得慌了，也没用勺子，就着碗边几口便喝了下去，完了舔舔嘴唇，望着什么也不剩的锅底，起身刷碗。
如果，可以变得强一些就好了，他想。不小心触动臀部的伤，他疼的轻呼一声，偷偷回头瞅了眼妇人，看到没反应方才放下心来。
那个人，很厉害的样子，他说要收我当徒弟不知是真是假，估计是假的吧，我这么一个人，他怎会看得上。
不过，应该说声谢谢的，就这么贸贸然走了，他会生气的吧，娘说看望恩人要送点东西，可是我什么也没有，连饭都吃不饱，就算是有什么，那人估计也稀罕不上吧，那么出众的一个人，好像是全身带着光一般明亮闪耀，叫人，怎么接近。
不过，他好似脾气不太好，如果真做了他的徒弟，会不会每天被打骂？其实，打骂也没什么的，就是疼点而已，我受过这么多的疼，那点疼痛，应该不算什么吧，虽然，真的挺疼的。
他脑子里乱七八糟的想着，忽然一声柔和的声音传来，“少华，过来。”
“是，娘。”他起身，暗自懊恼，自己本就是什么都看透的，怎么能因为一个不认识的人而动了这种想法，本已绝望，又怎会又希望。
“娘，什么事？”他问道。
“娘已经好了，你解开绳子罢。”原来这妇人双手竟是被身子绑着，故而林少华才会喂她吃饭。
林少华快速爬上床，臀部的伤如火焰般烧得他疼痛难忍，但此刻，他只有一个念头，“娘的病又过去了，太好了。”
他本就极为孝顺，仔细检查了下妇人的手，发现虽有勒痕但并无伤处，方才放下心来。
妇人手上骨节突出，看着有点恐怖，她微微伸出手，抚摸林少华的脸，忽然眼泪就掉了下来，“少华，我的孩子，是娘对不起你，若是娘走了，你便会好点吧。”
林少华身子一滞，脸上的手带着温暖，他眼泪也随之留下，忽然，他抱住妇人，“娘，您别这么说，您要是走了，少华一个人也无法独活，您忍心让少华一个人受苦么？少华不要……”
“乖孩子，娘就是说说，我的少华别难过。”妇人的声音极为温和，甚至带着隐隐笑意，林少华顿觉所有的委屈都要释放出来，眼泪怎么也止不住。
片刻后，他眼圈发红着松开手，“对不起，娘，您累了吧，歇着吧，是少华不孝，忘了您身子不舒服……”
妇人打断他，她伸出手，讲林少华的裤子挽到膝盖处，小腿上，一道伤痕吓人的紧，“下次娘若犯病，你便躲远点罢。”
林少华微微笑道，“娘，已经不疼了，您别担心，快歇着吧。”
“好，好，我的少华是好孩子。”
***
吕轻烟睡了个饱饱的午觉，心情好的不得了，他推开门，不出意外，林少华跪在屋外，他双手高举，托着一杯茶，看到吕轻烟出来，身子更直了些。
吕轻烟冷哼一声，似笑非笑道，“这是怎么个意思？”
林少华脸色微变，又恢复面无表情，他开口道，“您说过的，要收我当徒弟。”声音是伪装的平稳。
吕轻烟冷笑一声，“我从不认为一个连基本礼仪都不懂的人有资格做我徒弟。”说罢，也不管林少华何种反应，转身欲进屋。
林少华有点着急，他跪行着拦住吕轻烟，脸色惨白，“对不起，我，我中午去给娘做饭了。”
“所以？”
“我不是故意不打招呼就走的，抱歉，请您原谅。”
吕轻烟道，“那好，我原谅你了。”随手一推，林少华身子歪到一边，他进屋，“嘭”的一声，门关上了，关门的一刹那，隐约间看到林少华胳膊着地，却还稳着身形防止茶水洒出来，这样做的结果是，他的胳膊被蹭破了皮，血汨汨流出。
吕轻烟摸摸下巴，找个徒弟逗着玩，应该还不错，而且，这徒弟还差强人意。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零四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