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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寻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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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家对于版纳而言非常普通的舞蹈团，演出的场地也就可以容纳那么一百来号人。
李坏现在就坐在所谓的贵宾席上——大厅的第一排。
桌子上放的是普洱茶，身边坐着的是小心陪待的卖家老板。
这个老板姓陈，汉人，嫁的倒是一个土生土长的傣族姑娘。托新中国解放和改革开放的福，非但没有做那三年据说是非人的苦工，反而得到了一大片的橡胶林。
舞台上身材婀娜，巧笑倩兮的女主持自我介绍道：“小姑娘我貌美如花，年方十八。”
旁边的男主持人吐槽道：“可拉倒吧，脸上粉底涂了八尺，我看你是八十八！”
女主持白眼楞之，倒也真有那么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风情姿态：“龙涉虚，你不要以为你三度青春期发育，我就不敢抽你那满是青春痘的脸！”
名叫龙涉虚的男主持人连连告饶：“英子姐，英子姐，我的小姑奶奶，我这都涂了十层粉了，你怎么还能看出我脸上的痘痘？”
观众席上被两个主持人逗的笑语一片。李坏无聊的打了个哈欠。姿态倒还算保持着优雅。
陈大老板偷偷的擦了擦冷汗，现在有钱的主是不是都是这么难伺候？说的是来考察做生意，可是不远千里飞了来，半点生意上的事也没有谈，一个星期到有七天晚上带着他逛着版纳的各大舞蹈团。
说是看表演吧，却对什么节目都心意阑珊。
陈大老板想，好嘞，原来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也许就是冲着貌美的姑娘来的？可是塞了钱，找了姑娘，偷偷给他放酒店里去了，谁成想，当天晚上就让人给赶了出来。还真是个不知道怜香惜玉的主。
姑娘们是撅嘴漫天抱怨，一分钱不少拿。
这位爷第二天更是神清气爽，温言细语：“陈老板，我可是正经生意人。”
吓的他小心肝扑通跳。
陈老板心中那是白爪扰心，实在不能肯定这生意到底是能行不能行。
七天！都看了七个晚上的表演了，还是这么不满意，陈老板只能道：“咱这种小地方毕竟没有什么真能上台面的东西，不如明天上昆明去。杨丽萍老师的云南印象，那才叫真的艺术！出国表演了都，代表国家了都。”
李坏摆摆手：“不打紧，等把版纳的都看完了，再去昆明也不迟。”
听了这话，不知道的人还真以为李坏能是一个热切的民族表演爱好者。要不是那满脸的不耐烦不高兴不满意，兴许还真能骗过一两个人。
底下两个人说话的功夫，台上两位主持人也打完了花腔，耍完了贫。
两人极有默契的齐声道：“下面请欣赏，我们云南的舞之灵魂——孔雀舞！”
灯光暗了下来，主持人退场。
极轻极淡的音乐响起，背景灯光缓缓点亮。
随着清亮的一声鸟啼，舞台背景全面打开：青翠幽绿的背景，高高的橡胶树，低矮的灌木，有野生的动物悠然自得的生活，小溪流过。
悠扬的音乐彻底响起，欢快的姑娘们踩着节拍步入舞台。俏丽的脸庞，绿幽幽的裙摆，孔雀的舞姿，美的让人心折。
这一切......这一切和崔略商在悉尼的海边向他描述的何其相似？
李坏绷紧了身体，眼睛死死的盯着舞台的入口。
“我会在高潮的时候出场，踩着拍子，像是跨过河流，像是在丛林了穿梭，在她们的围绕下，跳一出真正的孔雀族王子的舞。”
身着浅绿色短打舞衣的男子从舞台的入口旋转的进入舞台的中间，李坏屏住了呼吸，目光死死的随着舞蹈的男子移动。
灯光不够明亮，李坏不能肯定舞者的面容。只能一刻不错的看着那个少年一般的孩子旋转跳跃，翻腾舞动。
他的喉结上下滑动，细不可闻的吐出了一个名字：“......略商，崔略商......”
音乐戛然而止，台上的姑娘们围拥在男子的身旁，各自不同的姿势，千娇百媚。
中间的少年一脚着地，双臂舒展，身体近九十度的前倾，整个舞台的灯光大亮，刚刚好向观众展现了他风华绝代的笑容。
真心的，快乐的，单纯的，少年人的笑容。美好的令人心折。
可是不他，不是那个妖孽的男人，不是崔略商！
舞者们谢礼退台，观众们掌声雷动。
这实在是一个完美的舞，也简直就是和当初他心中想象中几乎一样的舞，可是李坏却只觉得有些疲惫，绷紧的身体颓然放松。
台上又是两个主持人在耍贫，可是他实在没有了观赏的意思。他想看的只有一曲孔雀舞而已，现在已经看过，只是跳舞的人不对，就全然变了所有的味道。
舞台的灯光又暗了下来，背景换成了月上树梢，依稀有几个完全看不清面容的女子分在舞台四周用了道具的纺织机做成织布的样子。
隐在暗处的英子娓娓道来：“这个名族的女子，每天夜晚都会独自织布，一边织一边等着心中的情郎。而爱慕这个女子的少年，也会来付这个夜晚的约会。如果来的少年，正是女子心中情郎，好事自成一双。若只是少年一人思之慕之，可就得动脑筋讨这姑娘的芳心，姑娘若有意了，会让你坐上她的长凳。姑娘若心动了，可让你轻摸她的小手。姑娘若情动了......”一阵暧昧却不显轻佻的笑后：“你便可搂过她的小腰，成就好事。”
观众席里也传出低低的怯怯的暧昧的甚至的轻佻的笑声。
又听到暗处话锋一转：“可是，现在我们台上的姑娘却只能形单影只的织布，”再配上一声柔肠百转的叹气：“不知道什么时候才可以等到自己的情郎。”
成功的让台下大部分的男人心思都随了她的话语，忘了台上不过表演，都对那几个女孩，爱之怜之。
气氛真是烘托的刚好！
这个时候再加上最后的一句：“台下的那么多哥哥，难道就没有一个人能走上这舞台，坐坐姑娘的长凳，摸摸姑娘的小手，搂搂姑娘的小腰么？”
刺激的邀请，明显的挑逗！
立马就有了早已心猿意马的男人涌现舞台的两边，恨不得马上就能靠近这姑娘的身边，成就龌龊的好事。
奈何僧多粥少，最终只有四个人拔得头筹，上了舞台。
舞台上依旧是月上树梢的幽暗光芒，男人们各自找到目标，上下其手，姑娘们笑语妍妍各自躲闪，再加上暗处英子时不时的来上一句：“哎呦，我的亲哥哥们，你们可得温柔点，千万别吓坏了我们娇滴滴的姑娘们。”
李坏嗤笑，活脱脱的妓院恩客记。不知道的人还真当自己穿越去了古代！
舞台上又是一阵嬉笑，灯光豁然一亮，几个姑娘悄然一笑，机灵灵的鱼贯下了后台。
几个没有占到便宜的男人脸上又是意犹未尽，又是懊恼失算。
英子扭着身子走了上去，调笑道：“看哥哥们的这个脸色，到底是没有摸到呢？是摸到了还想继续摸？”
此时灯已大亮，暗处涌动的的暧昧气氛随着灯光的大白而消散，台上的几个男人此时倒注意起形象身份，纷纷道:“没有没有，哪里能真摸，不过配合着表演一个节目罢了。”
只有一个莽夫犹自不甘心扯过了话筒：“摸到什么摸到？小姑娘个个都精，还不等我摸，影子都跑没有了！”
台下轰然大笑。
这人话糙，到底是变相配合着达到了娱乐观众的效果，英子柔声道：“那是哥哥温柔，知道疼人，若要硬来，保管他们一个也跑不了。”
英子一番柔声自是为了安慰，谁知这男人还真是个缺根筋的人，就当真懊恼起自己怎么就莫名的温柔起来了？早知道用强就用强，怎么滴也要先把便宜给占了。
英子从小在这样的环境莫爬，见他表情变幻便知他心里想的什么。只是吃着这口饭，在这台子上也不好发作，只在心中冷笑：“你若真敢用强，看老娘我不把你打折了腿，丢了出去！”
嘴里却是宽慰：“哥哥，你也莫急，我看各位哥哥对我们姑娘到是真心喜欢的紧，不如，这样大家继续玩个游戏。我们把刚刚的几位姑娘唤到台上来，你们谁还能认出自己之前心仪的那位姑娘，而这位姑娘也表示要你做她心里的情郎，我们便在这舞台上，给你们成就了这一桩婚事，可好？”
台下的人热闹看的快活，纷纷拍手叫好。
台上的人就算还有三分扭捏，也只好顺着说好。更不要提那个愣子，他是连扭捏也不要装的。
而且各自心中打着小九九，之前灯光虽然暗，台下的人看不清舞台上的人的面容，他们可是近距离观察研究过的，现在他们上来，怎么会认不出来？
而都一致忽略了英子后面跟的那句“姑娘也表示要你做他心里的情郎”。
英子心中嘲笑，手上挥舞了一方手绢，风情万种的唤了一声：“姑娘们，出来吧！”
音响师配合着音乐响起，四个女子娉娉婷婷鱼贯而出。台上的四个男人却集体傻眼。
姑娘们已换好了衣服，鲜红的衣衫，裹脚的长裙，露出白嫩精巧的锁骨，腰间肌肤在红衣的存托下更是雪白晃眼，纤细的腰肢，可爱的肚脐，无一不是性感妖娆的。可是头上却戴着古代女子出嫁才会蒙上了火红头巾！
这下子，四个身高不一，却衣着一致，又个个性感漂亮偏偏又看不见真面目的女子倒真真让台上的四个男人好生为难。
这看不到真面目，到底要怎么选，才能选对之间和他对眼的女子？
一阵兵荒马乱的择选之后，四个男人依照主持人英子的说法站在了自己觉得对的女孩的右边。
英子依次向四个女孩问了过去：“这个男的，可是刚才向你殷勤的哥哥？”
无一例外，都是摇头。
台下观众的哄笑，让台上四个男人都有些落不下面。
英子毕竟是八面玲珑的，道了声：“这可难办。”提起了观众的心之后又道：“可也不是没有办法。
被忽视很久的男主持龙涉虚赶紧问道：“还有什么办法？”
“现下既然都没有找对自己的姑娘，只好大家都揭开了盖头，看看是否还能重新看对了眼。若是可以，这节目自然还能演下去，这婚礼嘛，自然也可以继续。”
观众起哄叫好，台上的人有了台阶，更是求之不得的揭开了姑娘的盖头。
确实没有对不起她们的好身材，白亮如昼的灯下，女孩子浓妆艳抹的脸还真是美艳如花。
坐在第一排的所谓贵宾席上的李坏却不自觉的皱起了好看的眉。
英子再从左边开始一个个顺次问了下去，这次问的却是女孩身边的男人。
“姑娘好不好看？”
“好看。”
“哥哥你喜不喜欢？”
“喜欢。”
“给你做媳妇，好是不好？”
虽然也明明知道不过只是节目，但是男人们依然被美貌晃花了眼，个个都是点头：“好好好。”
当问道最右边也是最后一个男人的时候，同样的问题，同样的答案。英子却为难道：“这个恐怕真不太好。”
“啊？”男子错愕。
英子一笑，迅速的扯下了男人身边女孩的头饰：“这可是个爷们，怎么做得了哥哥的媳妇儿！”
被扯下头饰的男子双手抱住了修剪得整齐清爽的短发的头，俏皮的吐舌一笑。竟然又是天真又是妖娆。
李坏的心脏紧了一紧！
龙涉虚斥道：“哪家调皮的小子，怎么混到这上面来了？”还顺势一脚踢在了男子的屁股上。
男子也不气恼，冲着身边呆愣的男人一鞠到底：“哥哥，莫要生气，是我胡闹了，我这就下去。”
再冲着观众又是吐舌一笑，便欢快的跑到了后台。
台上被留下的可怜的被玩耍了的男人却像是依旧未能从那美貌中惊喜，伸手想要挽留，却连衣角也没有碰到，痴迷道：“这样好看的一个人，怎么就是一个男的？”
台下的李坏胸中却是一股怒火串了起来！
一张脸瞬间变的漆黑冰冷，起身了奔向了后台。撞翻了桌子，打碎了茶杯，丢下了身后陈老板诧异的叫唤：“李总，李总......”
只凭着满腔的怒气向后台冲去！
这个该死的男人！
这个混账的男人！
他不仅没有跳出那出所谓的唯一的舞蹈，他居然！他竟然还在这里卖笑！
他怎么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