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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二章 险路漫漫 ...

  •   没了马儿的安乐很苦恼,别人骑马,他走路,虽然还有一人陪着自己走,可简行走起来脚步如风,自己则是越走越吃力,感叹:山陡路险,何时才是头?
      “龚”姓之人见他两只眉毛蹙得紧紧的,只是想笑。
      安乐抬眼看了看他,叽咕着:“你还是笑自个吧,脸皮僵硬,易容之术天下倒数第一!”
      安乐的叽咕之语显然触了他霉头,一把便把安乐拽到马上,在他耳侧咬牙切齿,“安乐小儿——,如若再提易容之术,我便把你易成女人。”说完,一把又把他扔下马去。
      安乐匍匐在地,气得上下唇齿大战好几十回合,才攀着一根草枝爬起身,却瞪了瞪简,瞪得简莫名其妙,不自觉落后于他几步。看得“龚”姓之人哈哈大笑,他哪里没看出安乐小儿的那点儿心思,他是想着要没有功夫高强的简护卫他,今个儿他非和自己拼命不可。那小儿被他摔得满脸土泥,甚是好玩,恨不得再把它抱上马来,气上一气,再摔他几摔,可也不敢真那么做,一则显得自己过于小气,虽然自己是真小气,睚眦必报,二则,看他想把自己拆卸入腹的模样,不惹为妙。
      四周始终笼着雾气,时而稀疏,时而浓烈,越往深处走,道路越发崎岖,遍地荆棘,路是现成踩踏出来的。马蹄缓慢的踏踏之声犹如在耳,天地寂静,连一声鸟鸣也没有,众人越发地谨慎起来。
      安乐虽害怕,想着千万别再遇着妖魔鬼怪,昨晚那蛇妖已是吓人。但更多的是好奇之心,十七年从未离开过他生活的方寸之地,一走,却踏上异神界之路,若是人界寻常百姓,几辈子也遇不到这样的事。异神界是他从小便向往着看上一眼的地方,听说,那里的人寿命绵绵,俱有些仙风道骨,虽各国法度不一,但风土人情与人界差不多,男子可三妻四妾,女子则从一而终,不同的是,他们的魂形不尽相同,神龙族,魂形乃天龙,神鼠族,魂形乃天鼠,神羽族,魂形乃羽翼之类,凤凰、飞禽归在其中,神兽族,不言而喻,天下之兽便是子民。这魂形并不是死之后的形状,据说是自母体内便显露的模样,自此伴随一生,如人的血液,特殊情况才下能见得,但异神界之人用鼻一闻,便知你的种族。东国归神羽族管辖,西国归神龙族管辖,南国归神鼠族管辖,北国归神兽族管辖,虽种族分类严明,但各国子民之间早已往来丛密,行商,交友,通婚……,即便异神界与人界也都不再泾渭分明,听父亲说当今南国王的虞妃就是来自人界民间的女子。至于不同种族通婚之后,生的小孩儿肖父还是肖母,这点在百思不得其解之后,他也问过父亲的,父亲说,异神界各种族男子精气强大,生的小儿自然肖父,也就是说,与异神界男子相好的女子,不管来自哪里,即便是个妖类,生的小孩儿终究与其父种族相同,只是人界女子怀胎十月,而异神界小孩儿在母亲体内则需两年。好就好在天命短的女子与异神界男子相好,怀胎两年能补气养神,从而获得更长久的寿命。听说就是因此,人界有女人为了能长生,想方设法到异神界寻相好,过三镇三水三峰一崖,不知一路有多少枯骨。有些来头的人,自然要找顺风镖局押镖,顺风镖局在业界有个很响亮的名头叫“搏鬼”,意思是“与鬼搏斗”。在阎王爷眼皮子底下做生意,要的可不是银子,一件宝物,入得了掌管顺风镖局的于家的眼,他们才会接镖。所以天下能差动顺风镖局过万蛇崖的着实不多。这也使安乐更加好奇,谁会差使顺风镖局押送一口空木箱?
      走着走着,便听得哗哗之声,像什么东西砸落到树木草丛之上,队伍立马停了下来,安乐抬头,透过飘飘摇摇的雾气,见得天空白茫茫一片,不远处砸吧着冰果子,渐行渐近,很快就到了他们头顶。咂巴在人身上,冰凉凉的痛。顿时,哗哗之声大作。马上的人都跃身下马,牵着马步行,安乐捂着头,羡慕“龚”姓之人的斗篷。想着这人虽麻烦了些,但有的时候也显好处,比如此时,自己活该被冰雹砸吧,而那人依然走得悠然自得。他身形修长,举手投足自有雅贵天成,与其他人不同,即便是简,站在他身侧,都只能是被自动忽略掉的影子。如果没见过他的脸,安乐还以为他是多么俊逸不凡的男子。安乐转念一想,确实没见过他的脸,整日就见了他端着一张显而易见的假面皮,也不知到底长成什么样子。
      走了大半日,那冰雹还在不大不小地下着,一切都浸在水气里,连空气都湿漉漉的,地面更是湿滑难行。冰雹砸落的声音,倒显得有点生气,反而使安乐忐忑的心稳妥了些。
      渐渐视野开阔起来,一行人却是到了一路口,面前五条道路,那冰雹在道路前面排成一条直线,戛然而止。这边冰雹霍霍,那边阳光明媚,四周山峦重叠,奇峰险峻,白云朵朵,偶尔有鸣呜之声赫然于耳,自然又夹杂着诡异。
      带路的二镖头一声,“走——”已然朝中间那条路行去。路道开阔,一行人仍然牵着马儿行走。安乐身旁的“龚”姓之人眼睑微眯,扯了嘴角,似笑非笑。走在安乐前面的三镖头却转头看向安乐身后的大镖头于显,听于显道:“今次走此道,虽有一段天寒地冻的雪路,却是通往山峰的近道,能节省不少路程。”
      “可此路从未走过。”三镖头不安道。
      “今个儿就走一遭。”
      三镖头虽略有迟疑,却不再多话。
      一盏茶的路程,众人都停下来休整,吃喝拉撒,重要的是安置马匹。穿过雪路,便是陡直的山峰,马过不去,只能留在原地。马匹聚集到一起,围在一圈树杈、石子的中间,三位镖头相□□了点走,围着圈子跑起来,越跑越快,越跑越快,行如飓风,那些马匹已然淹没在风驰电掣的圈子里,安乐看得头昏眼花,一眨眼,风停人顿,马匹连同围圈的树杈、石子都消失不见,他张着嘴目瞪口呆。直到有东西飞进他嘴里,呛得他连连咳嗽。见几步外盘坐在毯子上的“龚”姓之人,捏着一个冷馒头,朝着他扯起嘴角。安乐扶着胸口,好不容易喉咙里那口冷馒头才吞咽下去。他狠狠地瞪着那盘坐在毯子之上对着他似笑非笑的罪魁祸首,“卑鄙!”
      “你像什么都没见过?”那人讥诮道,“雕虫小技也值得你呆成那样?”
      安乐确实没什眼界,底气不足,叽咕道:“你见多识广,却是胆小之辈。”
      “我如何胆小?你倒是说来听一听。”
      安乐斜睨了他一眼,提了声量,“不敢真面目示人怎不胆小?”
      “龚”姓之人却不显气,往身上摸了摸,随即摸出一条彩色的绳索,一尺长短,对着安乐一甩一卷,那绳索突地变长,在安乐身上绕了几圈,她便被“龚”姓之人拖拉至眼前。听得有人轻轻道了声“夺命索”。顿时,两人一上一下,大眼瞪小眼。安乐早吓得忘了动弹,他不知自己是瞎猫撞耗子得了好运,这“夺命索”越动越紧,真会要了人命,“龚”姓之人虽不会要他小命,却会让他吃些苦头。
      “我不是说了不准你再提我的易容术?”
      “我……我……没提易容术,我只说你胆小。”
      “龚”姓之人捏了他的脸颊,“你这小儿三番两次与我作对,信不信把你扔在这万蛇崖。”见安乐两眼晶莹,那泪珠儿似坠不坠,他扯起嘴角,“这万蛇崖妖怪可多了去,昨夜见的蛇妖不算得什么,”他诚心要吓一吓安乐,最好吓得他眼里的泪珠儿掉下来才好玩,“猪妖、狗妖、鼠妖、蟑螂、豹子、大虫……”正吓唬得起劲,于显屈身,“兄弟饶了安乐小儿吧。”
      他抬眼看了看于显,“扫兴!”遂收起“夺命索”。安乐连忙起身,边捏着刚才被捆缚的地方,边把眼里的泪挤回去,几分倔强,越觉着楚楚可怜。“龚”姓之人恍了恍神,几不可闻说了句,“小妖精!”
      几步外的简倒是笑了笑。
      休顿好之后,一行人徒步前行。装镖物的车轴子由两个镖师拉,后面两人推,二镖头在最前头开道,三镖头负责巡查,其余人等押后。简搭着包裹跟在“龚”姓之人之后,安乐隔开他们两人,走在最后面的是于显。
      天是蓝色的,朵朵白云,晴空碧日,太阳明晃晃地,看不真切。这万蛇崖变天比变脸还快。安乐只觉着热,连内衫都和皮肤沾在了一起,他晃了晃腰间的水壶,早就空了,更觉着口渴难当。听得一人喊了声“水——”,众人举目看去,不远处真有一潭水,清澈无波,明镜一般,映着山峦碧日。众人都已口渴,俱蹲在潭水边喝起水来。安乐却一动不动地盯着水面,直到众人都喝得解渴,他才敢小心翼翼地捧了水,先小小地尝了一口,觉着甘甜无比并无异样,才大口大口地捧喝了几口。正喝得餍足,眼前一晃,咚地一声便载进了水里。他本能地挣扎,片刻间涌出了水面,又听得咚地一声,似有人也载进了水里,然后听道于显大喝,“退开——,水诡异——”,他暗叫一声“糟糕”,一口水呛便得他脑子混沌一片,只有不断地挣扎,渐渐头顶的日光黯淡下去,他越沉越深。黯淡在他眼前嗖地拉开了一条口子,光影流转,似回到了人界的家,父亲耕种,母亲织布,胖胖的老管家追在他身后喊着“大姑娘慢些——”,母亲在笑,父亲在笑……她也在笑……笑声咯咯,觉着周身都在痒,偏偏头痛欲裂,慢慢睁开眼,见得两个小东西在她身上乱窜,长得像蜻蜓,一模一样,拳头大小,粉嫩可爱,两对羽翅,挥动处徒留着五彩光影,“姑娘醒了?”听得一声,如涓涓细流,清澈动听,抬眼见得一男子,长身玉立,长得……她无法形容,仿佛周身聚集着天地灵气,一眨眼便会亵渎于他。她只好目瞪口呆地瞧着那男子,那男子笑了一笑,只此展颜,天地万物间一切美好的东西都被比将下去,“姑娘纯善可爱得紧。”又对着在她身上蹦来跳去的两个小东西道,“还不快下来。”
      那两个小东西憋着嘴,有些不情愿地朝那男子飞去,一个旋身,显了正常小儿的身形模样,六七来岁,却是一对双生子。安乐顿悟,嗖地起身,“你们是精灵?”
      “姑娘乃人界之人也听说过精灵一族?”那男子问来。
      “父亲来自异神界,我自小便听得精灵一族许多传说。” 四界之外,精灵一族最为神秘,多良善,安乐自小崇敬之至,便不敢有所隐瞒。
      “你误闯我的业镜,也算缘分。”那男子说完,摊开手来,只见十指修长风流,鬼斧神工般,手心处圆圆的一个活物,发着光芒,“此乃辟邪鸠,你服下他吧。”那男子手指微扬,辟邪鸠挥着三只雪白羽翅缓缓地向安乐嘴巴而去。安乐怔了怔,忙捂紧了嘴,看着眼前眯着小眼,噘着小嘴的辟邪鸠,咕哝道:“我不能吃他。”
      “为何?”那辟邪鸠随之停顿在安乐嘴边一寸距离,睁开的眼很是讶然。
      安乐慢慢放下手来,眼睛却盯了辟邪鸠,丝毫没敢大意,“这业镜乃世间仙境,想必这辟邪鸠也是天地神物,我就这么莫名其妙地把他吃了,万分亵渎!”
      “想不到姑娘如此怜悯之心!”那男子遂道:“辟邪鸠养精聚神,修得仙体,莫辜负了姑娘厚望!”那辟邪鸠嗖地窜到男子面前,光芒大盛,又嗖地远去。
      辟邪鸠,天地间难得的灵物,吃之可避万毒,圆圆的珠子,雪白的三只羽翅,越年长,珠子个儿越大,辟毒的功效则越佳。“不吃辟邪鸠”乃安家祖训,只因曾经有一只辟邪鸠自动献身救过安家家祖一命,安家自此就有了遗训,安乐万不敢违抗。再者她一直也有崇敬之心,一颗珠子尚且懂得献身救命,强过许多人。只是今日,她因为机缘际遇,解救了天下辟邪鸠,也算是替安家家祖还了辟邪鸠曾经的救命之恩。
      辟邪鸠得精灵一族护佑,安乐得辟邪鸠感恩,又是一个造化,此乃后话。
      “我就许你一个愿望。”那男子说完,俯身吻了她的眉心,“他日一愿,自有精灵一族相助。”他的唇寒凉无温,又饱含神圣。眉心微痒,一时头痛欲裂,又混沌起来,听得他说,“有人已经寻了你,快些回去。”她便混混沌沌地朝前走,听得身后那两小儿叽叽喳喳,“哥哥——,哥哥——,那人可爱,留下和我们玩吧。”
      “她的人生自有缘法,留不得。”
      声音越来越远,眼前模模糊糊似有人影,是“龚”姓之人,她高兴地向他跑去,似是高兴过头,一时忘了男女之防,一把抱住了他,听得他连连喊着“安乐”,她抬头想应一声,却吓得一口水吐将出来。睁眼,见四周围了几人,而她自己则湿漉漉地躺在“龚”姓之人怀里,便直直地看着他,连连说了几声,“幸好,幸好……”。她怎就看见他长得与那精灵男子一模一样,幸好是梦。又觉着哪里不对,抬手抚摸着自己的眉心,也没觉着异样,“头痛?”于显关切问道。那“龚”姓男子却久久地瞧着她的眉心,她才察觉到自己一直在他怀里,忙嗖地站起了身,晃了晃,“没事,没事!”
      “我看是喝水喝傻了!”“龚”姓之人讥诮道。
      听于显道:“是兄弟救了你。”抬眼见他湿漉漉地,连脸皮都耷拉着,让人想笑,却又听他道:“我又救你一次,你得在我府里烤两辈子鱼报答。”她便再也笑不出来。
      他顺手拿过简递来的包袱,对她扬了扬,“一起换衣服?”
      她的脸顿时红了红,嗫嚅着,“湿衣服耐热,挺好!”抬脚就往前走,没走几步,便顿住,几步之外一个石头堆砌成的新鲜墓冢,几人肃立在旁,皆有哀婉之色。安乐忙四处搜寻众人身影,确实少了一人,昨日还唱着小曲儿,今日便魂留他乡。
      “被水淹死的。”于显对她说道,“那水诡怪,似有拖人下水之力,救不了,活活被水淹死。”
      那小调儿犹如在耳,“月上树梢,妹妹初装盼君归……哥哥呀,哥哥……归路可长?归路可长?”人命轻贱,说没便没了,众人虽难受,还得继续赶路。
      因掉水之事耽搁了大半日,按时辰计算现在天色应该暗了,可明晃晃的太阳连位置都没有变,碧玺蓝天,白云朵朵,众人沉默前行。安乐身上的湿衣服烤得冒了一层热气,汗湿与水的湿气交杂着,让她有昏昏欲睡之感,跟着众人亦步亦趋地走得快支撑不住的时候,终于到了一处可以休息的地方。
      几棵大树可以背阴,安乐眼瞧着手里的干粮,连一滴水也没有,哪里咽得下去。除了“龚”姓之人,其余人都混沌着口水咽了些。
      “现在应该是亥时,可这天……”三镖头道。
      “万蛇崖天色本就诡异,不足为奇。”二镖头道。
      三镖头叹了口气,“我们应该走老路,虽远些,但至少熟悉,这一路也不知会遇到什么?”
      于显道:“这条路总要走出来,如今不要说些丧气话。”
      “是!”三镖头应了声。
      于显起身看了看众人,道:“我们在此处休息两个时辰再赶路。此地四处开阔,日头又足,没有阴暗之地,眼界甚好,就两人轮守镖物,其余人等休息。”他看了一眼安乐,“安乐小儿不用守卫。”
      安乐松了口气,且不说她如今没那等力气,更不愿去看守那口空的箱子。她耸拉着脑袋,眼睛却盯着“龚”姓之人坐着的毛毯,想那毯子虽热了些,可总比直接躺到地上好,地上的石子磕人得紧,她那双眼毫不掩饰地渴望。“龚”姓之人见她可怜巴巴地瞧着自己的毯子,也生了几分怜悯之心,朝着她招了招手,她便很乐意地走到他身旁,一屁股坐到了毯子上,瞧了瞧他,见他并没有不欢喜之色,再慢慢地卷缩着躺了下去,又瞧了瞧他,见他确没有恼意,才慢慢松弛下去。
      “龚”姓之人瞧着她眼珠一直在自己身上转来转去,呆憨可爱得紧,一时也不知道说点什么,他又不是一个会安慰人的,出口倒是说了一句,“以后别龚兄弟地乱叫,我不姓龚,叫我子顔吧。”他身侧的人也不知听到他的话没有,只是呼吸声渐渐缓慢,像是睡着了。睫毛长长的,一根一根,似丹青妙笔勾画而出的,随了呼吸轻巧地颤动着。树叶的阴影,一团一团洒在她的身上,居然有一种“岁月静好,现世安稳”之感。她睡得并不沉稳,鼻子异常敏感,那人身上淡淡好闻的味道扑得她满鼻子都是,像一直扑进了她心里。她想,他是个口是心非的人,特别是对自己,两次救她性命,哪里会是个大奸大恶之人。他说,他叫“子顔”。子顔……子顔……
      人的身体脆弱,感情也跟着脆弱起来,她居然对一个陌生人生了些依赖之感。很多年之后,她便知道了人最为脆弱的时候,凭借着的只是动物的本能,是非曲直,再无理智,那人那物,恰巧撩拨了心里的那根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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