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妹如手足》瓶中有泪

11、何莲

　　清矍很满意自己这次出行的决定。何莲也没有带小厮，却是她们家管家带着四个下人寸步不离的操持前后，四十多岁的样子，清矍斜眼瞥着见她终日前后忙碌却脚不沾地，礼仪细节面面俱到，对何莲家也越发有兴趣。这何莲也有有几分本事，丝毫不介意自己二哥冷着张脸，一路嘻嘻哈哈的，颇有几分自己的赖皮样，却又事无巨细的介绍着周边风景，特色，还有小故事。看着自己二哥虽然还是有些冷，可眉宇渐渐舒展开，表情逐渐生动起来。清矍的兴致也越发的高起来。

　　不过终日骑马是件很累的事情，虽然清矍不介意路人打量的眼光，却也不喜欢那些女人看自己哥哥的眼神。无缺倒也是毫不介意的一脸冷淡，还是被清矍拽进马车。何莲长舒口气，两个太吸引人眼球的家伙终于有了点自觉，不过清矍那件花里胡哨的外衣还真是……嘿嘿，何莲摇摇头，想让人当没看见都难。

　　赶了几日路到了大些的城里，众人决定好好休息一晚，挑了家最好的馆子。带着两个磕不得碰不得的祖宗，何家管家包了个独院。一行人赞叹着店构思巧妙，居然还费大力气挖了个大池子通着热水，叫什么温泉。

　　清矍眯着眼睛打量了一圈，进了院嚷着累便拉着何莲去泡澡。何莲到是细心，一行人就无缺一个男孩，说让他先洗。又想起都没带侍童，便叫小二来问有没有小厮伺候。小二回答得更妙“两位小姐，我们提供搓澡服务，公子洗澡您们就放心好了，一会儿您二位也要不要人伺候？”

　　清矍看着何莲一笑，“若是男孩伺候便要。”

　　“这地方倒是有趣得紧，”何莲弯着眼睛回视清矍，“听说国内大些的城内都有分店。外面看不起眼，里面却处处新意。”

　　“不好意思，二位小姐，搓澡仅限同性，毕竟这是客栈，您们要是闷，旁边就是醉红楼。要带两个小哥回来也成。”小二答得不卑不亢，进退有度。

　　“得，那不要了。我们俩互相帮帮忙就行了。”清矍摆摆手让小二下去了。

　　何莲两手环胸，夸张地挑挑眉毛，“二小姐不是说对女人没兴趣吗？”

　　这一路同行，一起吃一起住，彼此少了份矜持拘束，两人的脾气性格又很相投，也就逐渐更没规矩了。清矍略一愣，哈哈笑起来。“由不得你不从了。”环着何莲的脖子向温泉走去。

　　泡完澡的无缺脸蒸的红润润的，湿漉漉的头发披着，虽然穿着衣服，却也让人联想无数。见何莲也陪清矍在，便点点头进屋了。跟着伺候的小厮对两人行礼，“温泉是活水，两位小姐自便。”

　　“走了。”清矍拉着何莲进入一人多高的木栅栏围起来的温泉，两人更衣泡进去。有顶棚，却又没完全封闭的空间，热气蒸腾的缭绕眼前，抬眼望向四周，顶棚和栅栏留出的视线所及都是片片绿色，还有水流潺潺，以及偶尔的鸟鸣。

　　“真是不错的地方……”何莲倚在池边，眯着眼睛。“尤其在这接近北疆之地更是不易。”

　　“有美人看就更好了……”清矍懒洋洋的接话。

　　“二小姐家都是美人，看多了哪还有能入眼的？小心以后挑不出夫婿。”

　　“嘿，也是。你长得倒还能接受，现在就勉强看看你好了。”清矍歪过头来，拿眼角瞄着何莲。她到底是北方人，比清矍还要高些，骨架很匀称，线条也很好。平日也穿得松垮把这么好的身材浪费了。五官长得清丽，笑眯眯的眼睛虽然藏着心计，眉宇间不经意展露的却是北疆人特有的豪放。

　　“二小姐真抬举我。我若真入了您眼，那您可肯把您二哥许我？”何莲也歪过头，还是一副玩笑的表情，湿润的眼珠闪了下隐在袅袅水雾中。

　　“哈，这问题直接去问我二哥。不过……”清矍毫不介意的咧咧嘴，身子又往水里缩了下，“真看上我们家的男人可是要做好思想准备才好。”

　　“嘿嘿……”何莲笑而不答，却也缩进水里，整个没下头去。清矍发坏，伸手去拉她，两人在水里闹腾一阵，水花四溅，雾气更浓，终于憋不住跃出水面。

　　趴在池边大口喘着气，两条被当作武器的浴巾还叫着劲的纠缠在一起。一声闷响，竟撑不住劲撕裂了。何莲扭过头来，湿漉漉的发丝间一双眼睛盈盈发亮“二小姐好精力，帽山，二小姐要不要去玩？”

　　此地名为项城，之所以是大城，不仅因为它在帽山脚下地处西北交叉口的要道，更是京城西北口最后一道天然地理屏障。帽山往西，便是坐镇西域的成王地盘，往北，就是偶有祸乱的北疆边境。老皇帝余威尤存，这些年也没有什么大点的战事，这帽山也就成了虚设的一个空关口。

　　清矍从水里出来，将扯破的浴巾胡乱裹在身上，刚才闹得动静太大，引来小二外面探望，“看看你这什么黑店，擦两下就破了。”

　　小二不好说，只好先赔不是又去拿两套新的送来，已经梳整完毕的无缺也过来了。看见何莲就那么大咧咧的晾在温泉门口，轻倚在竹门边，白净的脚丫踩在地上，两条笔直的腿，细滑的肩，微凸的锁骨，还有被弄破的浴巾勉强遮盖的身体，温泉泡过健康的皮肤泛着微红，似笑非笑的弯着嘴角看着清矍在惹路过的小厮。那一瞬间，突然好像看到两个清矍。

　　在瞥眼那张脸，又好像有些不同。似是察觉到自己，何莲转过头对无缺微笑。虽然看惯清矍衣衫不整，无缺当作没看见，看向自己妹妹。倒是清矍也歪过头来，“哥，要不要找点乐子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