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中秋伤 ...
-
八月十五明月圆，几家欢乐几家愁。
这是莫离殇在扬州过的第一个中秋节，也是她第一次不是在颠沛流离中过的中秋节。
不过，对莫离殇来说，流离不流离都无所谓了，因为她此时正一个人在院子中倚在躺椅上，手里提着一个酒壶，对着天边明月遥遥一敬，嘴角噙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嗯，敬你，这个时候还有你在，真好。”
莫离殇从来不喝酒，然而这次中秋节她却破天荒的买了一壶酒，只因为她想试试喝醉到底是什么滋味，是不是能让人忘记所有的事情，那些悲伤的，难过的，甚至是开心的事情。
端起酒壶对嘴喝了一口，酒入口，一股辛辣而苦涩的味道顷刻在口腔中漫了开来，辣得莫离殇开始咳嗽起来，辣得她的眼泪流了出来。莫离殇不知道这是因为被酒辣到而流的眼泪，还是因为太悲伤而流的眼泪，不管是什么，此时莫离殇却是借着这个机会将长久以来的憋屈尽情的哭了出来。
自从师傅走了以后，这是莫离殇第一次觉得深深的寂寞，犹记得师傅刚走的第一年那个中秋节，她也是伤心和难过，却从来没有觉得会有这么深的寂寞，为何这一次会如此寂寞呢？
莫离殇再次喝了一口酒，倚在躺椅上，眼神迷蒙，遥望明月，喃喃自语，“墨千羽，都是你干的好事，如果没有你，我也不会如此寂寞。”
这些日子，莫离殇渐渐习惯了墨千羽时不时会来找她的事情，也渐渐习惯了墨千羽对她的好。面对墨千羽时莫离殇仍是维持着平静而淡然的样子，而墨千羽面对莫离殇却仍如往日一样追着不放，变着法子和她说话，给她带各种东西，甚至有时候会赖在她这里和她一起吃晚饭。
吃完晚饭，莫离殇再怎么淡然，也不会放心毫无武功的墨千羽独自一人回家，只能是将她亲自送回家。对于墨千羽经常跑去找莫离殇的行为，墨府上下都已经习以为常，只要墨千羽不满处乱跑，他们就谢天谢地。
有的时候赶上莫离殇白天休息的时候，墨千昊会和墨千羽一起来，一时兴起的时候，甚至会缠着莫离殇教他几招剑术，每当莫离殇耐心的手把手教墨千昊时，她都会注意到墨千羽脸上会冒出止不住的酸意，虽然想笑，却也觉得有些难过，因为她不能喜欢墨千羽，墨千羽再怎么在乎她也没用。
就在昨天，墨千羽还问莫离殇要不要去墨府过节，自然是拒绝了，只因为她不想和墨千羽有太深的纠葛，缠得太深就再也无法离开了，见此情况，墨千羽也不再强求莫离殇去，只是微微叹气，便离开了。
这个时候，墨千羽想必是在和家人共渡中秋吧，想到这里，莫离殇的眼神有些迷蒙，晃了晃酒壶，却发现好像没有多少酒了，怎么觉得没喝几口，酒就没有了呢？原来不知不觉的就喝没了吗？
八月十五，对莫离殇来说，不只是中秋节，也是她的生辰，也就是说她已经十七岁了，时间又过去了一年，这个本来应该欢庆团圆的日子，对莫离殇来说，却是如此苦涩，没有人陪她，没有人给她过生辰，只有她一个人自饮自醉。
都说酒能醉人，为何她会觉得越喝越清醒呢，越喝越觉得难过呢？莫离殇晃了晃头，却觉得有些晕，不由笑了出声，原来还是醉了，只是脑子清醒而已啊。
懒懒地倚在躺椅上，莫离殇闭上了眼睛，不再想那些难过的事情，渐渐的，酒意袭了上来，莫离殇就那么睡着了。
***
墨千羽和墨千昊两人站在莫离殇的家门前，看着紧紧关闭无人响应的大门，都是皱起了眉头。
本来墨千羽在家和家人过中秋节，吃完晚饭后，墨千羽想去看莫离殇，她终究还是有些不放心莫离殇一个人过节，想了想，便拉着墨千昊一起来了，没想到竟然吃了个闭门羹。
“姊姊，莫姊姊该不是不在家吧？”，墨千昊看着大门，一副似是猜中什么的表情说道，“我就说中秋节，她怎么可能会在家，现在大街上都是花灯，她肯定是去看灯了。”
“她自己一个人去看什么灯。”，墨千羽白了一眼墨千昊，又是皱起了眉头，“该不是睡着了吧？”
“这么早睡觉？怎么可能？”，墨千昊一副看白痴的表情看着墨千羽。
墨千羽有些恼，抬手敲了墨千昊一个爆栗，“我说她在家，就在家。”，说完，拉着墨千昊走到一旁，指了指墙头，“你翻墙进去看看。”
“啊？”，墨千昊傻掉了，“姊姊，你让我爬墙？”
“对。”，墨千羽点了点头，又催促道，“快点上去，别磨磨叽叽的。”
墨千昊拗不过墨千羽的要求，只好哭丧着脸开始扒墙头，扔给墨千羽一句话，“回去后，我的衣服你要负责洗干净。”
“知道了，进去后把门给我打开。”，墨千羽心里腹诽，我的衣服都不会洗，还给你洗？
墨千羽看着墨千昊爬上了墙头以后，跑到了大门那里等着墨千昊开门。
等了一会，便见到墨千昊从里面打开了大门，面带惊讶的看着墨千羽，“姊姊，你真说对了，莫姊姊还真在家。只是……”
“只是什么？”，墨千羽向院子里走去，还没等到墨千昊的回答，她就知道怎么回事了。
只见莫离殇正倚在躺椅上，怀里抱着一个酒壶，看起来似乎在睡觉。墨千羽走到近前，这才发现莫离殇的身上是浓浓的酒味，再看莫离殇的脸，因为醉酒而带着一抹红晕，再仔细看去，墨千羽惊讶的发现，她的脸上竟然还有泪痕。
看着这样的莫离殇，墨千羽的心有些疼，这是怎么了？
墨千昊有些奇怪，“姊姊，莫姊姊怎么喝酒了？好像还哭了？”
“先别管她为何喝酒了，你先帮我把她弄屋里去。”，墨千羽将莫离殇怀中抱着的酒壶拿了下来，抬手去架莫离殇的胳膊，又看了墨千昊一眼。
墨千昊会意，走上前去，架起莫离殇的另一个胳膊，两个人刚准备把莫离殇架起来，就见莫离殇的眼皮似乎动了动，而后竟是慢慢地睁开了眼，眼神却是有些迷离，看了看墨千羽，又看了看墨千昊，竟是又闭上了眼睛，再次沉沉睡了过去。
墨千羽和墨千昊面面相觑，不由都是无奈的摇了摇头，再次一起将莫离殇架了起来，向屋里走去。两个人费了一番功夫才将莫离殇弄到床上。
看着莫离殇蜷缩成一团躺在床上的样子，墨千羽忽然觉得鼻子有些酸，吸了吸鼻子，对墨千昊说道，“小昊，你先回去吧，我在这里看着她。顺便帮我告诉家里人一声，我今晚不回去了。”
“哦，我知道了。”，墨千昊看着莫离殇的样子，忽然觉得她看起来很可怜，不由叹了口气。
这时，墨千羽又想起什么，说道，“对了，你明天早上去私塾前，帮离殇去她的店里说一下，就说她明天不去了。知道她在哪里上工吧？”
“我知道，那我先走了，明天我会帮她去说。”，墨千昊再次看了一眼莫离殇，转身离开了。
墨千昊走后，墨千羽在屋里张望了一圈，找到一个洗脸盆去院中打来井水，回到屋里。墨千羽本来想用热水给莫离殇擦，然而她根本就不会烧水，无奈之下只好用凉水充数，还安慰自己，凉水更好，能提神，说不定还能让莫离殇醒过来。
墨千羽从小到大从来都是被别人伺候，还从来没有伺候过人，这次为了莫离殇，她算是破天荒的头一回。
将毛巾浸水拧干后，墨千羽半跪在床上，将莫离殇半扶了起来，用毛巾给莫离殇擦脸，当毛巾沾上她的脸时，墨千羽见到莫离殇无意识的躲开了，嘟囔了一句含糊不清的话，“……凉。”
墨千羽吐了吐舌头，哄道，“没事，没事，擦完就好了。”，说完，不管三七二十一，给莫离殇擦起脸来。由于莫离殇无意识的躲着墨千羽手里的毛巾，结果墨千羽费了一番功夫才给莫离殇擦好脸，将毛巾扔在水盆里，喘了口气，“累死人了。”
歇了一会后，墨千羽开始给莫离殇脱衣服，当她满头大汗的好不容易给莫离殇脱掉外衫时，却见到莫离殇又睁开了眼，仍是迷蒙的眼神，就那么直直的看着她，看得墨千羽直发毛，刚想说什么时，却见到莫离殇忽然笑了，那一笑再加上莫离殇脸上未消的红晕，竟是让墨千羽呆了呆，心扑棱的乱跳起来。却见到莫离殇又闭上了眼睛，声音软软囔囔的，“怎么又梦见你了？”
作者有话说
第24章 中秋伤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