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的故事》蔽芾甘棠

7、七

　　和煦的晚风，轻轻吹拂着安崇楠柔软的短发，从没有想过，自己可以有机会与晴岚在旋转餐厅共进晚餐。位于全市最高建筑——明珠灯塔上的圣菲利亚饭店，是一个可以同时享用美食和鸟瞰全市美景的好地方。
　　“真得好像一场梦那样美好啊。”凝视着晴岚出神远眺的侧面，崇楠情不自禁地露出了幸福的微笑。
　　但是，今晚的江晴岚格外的消沉，似乎连强颜欢笑的力气也没有。从用餐开始，就只是忧郁地眺望着迷茫的夜景，始终没有说一句话。
　　看着一直没有动筷的晴岚，崇楠感到有些担心。“是菜不合胃口吗？”
　　“啊？不是，很好吃。”回过神来的晴岚勉强应付道。
　　“有什么烦恼的事吗？”
　　“没有。”
　　“真的吗？你的脸色很不好啊。”
　　“真的没有。”
　　“晴岚……”
　　“如果一定要说的话，你这样反复追问，倒是令我很困扰。”
　　“……对不起。”看着已经略有些不耐烦的晴岚，崇楠只好将担心的话咽了下去。
　　晚饭在沉默的气氛中度过了。
　　“我载你沿江绕一圈吧。”在送晴岚回去的路上，崇楠提议到。“如果你不太累的话。”
　　也许是对晚饭时自己消极的态度感到抱歉，晴岚沉默地点头同意了。
　　“我……很担心你。”良久，崇楠开口。
　　“……”
　　看晴岚不应声，崇楠依然继续追问。“虽然很失礼，但是，有什么事情跟我说。我不想看你烦恼。”
　　“我已经说过了，没有什么烦恼。”
　　“说谎！你为什么总是这样拒人于千里之外呢。即使是普通朋友，也会关心你啊。”
　　“你的关心已经超过了普通朋友的本分。”晴岚的声音冰冷起来。
　　“只是……普通朋友……，就算只是普通朋友，看到你分明在苦恼，难道可以置若罔闻吗？”
　　“你为什么就认定我有苦恼呢，是为了无聊的好奇心，还是逞强的大男子的骄傲？”晴岚也开始尖刻起来。
　　“那么那个被追杀的少女的故事呢，为什么讲那个故事？”
　　“记忆力真不错，我心血来潮随口说说的话您竟记得这样清楚。”
　　“那是因为，因为你对我而言，是我一直仰望着的女人！”安崇楠激动地脱口而出。“而且，给我讲这个故事的你，也没有把我当成普通的路人吧。”
　　“我真不知道该为你的自作多情感到好笑，还是该为自己多口多舌而后悔。”
　　“我，爱你。”崇楠不顾一切地说，“你也喜欢我，对吧？”
　　“……！”一瞬间，晴岚睁大了双眸，随即又冷笑了。这声冷笑更加刺激了崇楠。
　　“是你的烦恼，你藏起来的烦恼，阻碍你正视我对你的感情，也阻碍你看清你自己对我的感情！”
　　“别说了。”
　　“参加《兰陵殇》的录音，频繁地与我吃饭、散步，难道不是因为，你也对我有特殊的感觉吗！”
　　“以后不会再给你造成这样的误会了。”
　　“这不是误会！”
　　紧急停在路边的车，轮胎与地面摩擦发出了刺耳的声音。
　　安崇楠俯身吻向了晴岚。
　　“住手……”但是，双手的反抗轻易地被封住了。晴岚整个人都被锁入了崇楠的臂弯。
　　火热而颤抖的嘴唇，压抑而沉重的呼吸。蛮横又温柔的力量。
　　还有，不愿正视，也不敢正视的爱的感觉……
　　心里好痛。
　　我不可能再爱上别人了，我不想再爱了……
　　我爱这个女人！我要这个人！
　　永远无法跨越的隔阂。
　　永远无法弥合的伤痛。
　　不想斩断的牵绊。
　　不想放手的人……
　　崇楠，我无法回应你的感情，因为，我已经没有力气再去爱人了。
　　不想伤害你，因为，你对我而言，是特殊的。
　　对不起……
　　泪水无声地滑过晴岚的脸庞。
　　眼泪……晴岚的，好凉，好涩。崇楠终于清醒过来。
　　“晴岚……”
　　“送我回去吧。”
　　“我……”
　　“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