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万花X五毒】【师门番外】【百合慎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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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夜里，窗外细碎的雨声传来，从屋檐上低落在高低不平的青石上，发出极微妙的声响。魈千就在这时候醒来，抬头怔怔的看着头顶的素色描花帐。
她抬手遮了遮眼睑，心中突然就浮出叹息。她梦到了小五毒呢，从很久之前，她就已经不会做梦了，好像丧失了梦的能力。
可是今天，她一脸天真的样子还在眼前，好像下一刻就会问出什么。她翻了身，突然就觉得难过，然后再也睡不着。思绪飘到很远的地方。
魈千十四岁那年，一贯奉行放养政策的师傅由于迷恋上军爷，秉承着“不想嫁军爷的妹子不是好五毒”的信念，漫天漫地的勾搭军爷去了。恩，在之前她曾经抱过道长的大腿口水过二少的装备在万花谷自绝经脉躺了很多个一下午找情缘。
于是魈千就被师傅团团踹出万花谷出门游历，请不要问为什么一只五毒会长年盘踞在万花谷谢谢，师傅大概就连师尊的主意也打过，以至于师尊都不愿意见她们。
魈千对天发誓她可没有半点居心不良！虽然师尊的确有种禁欲美……
咳，扯远了……然后魈千就裹了裹包袱，为了方便，一身男装打扮就上路了。当走到师傅的大本营五毒的时候突然想起了师傅以前一本正经的告诉她，其实五毒毒哥比秀爷还要妖孽。于是……就进去了。
结果一路上什么也没有，只有静谧的水流潺潺声，黄昏的光线被如同云翳的乔木树冠遮挡完全，阴凉而幽森。让人整个放松下来。
小五毒就是这时候出现的，她一个人坐在无心岭的潭水边的岩石上，光脚踢着水花，脚踝上的银铃叮当作响，可是很寂寥的样子。
听到魈千走过来，她一下子跳起来，就像做坏事被抓了现行似的。一看来人不认识就警惕起来：“你是谁？为什么要擅自闯入我五毒圣地？”
魈千看到小五毒明显年幼的脸，却非要摆出一本正经的表情，不由得一笑，反而朝她走过去。
小五毒一下子慌了神儿：“江湖上的人都叫我们五毒的女孩子妖女来着，我可是非常厉害的，你再过来我就杀了你哟。”虽然是狠话，但是软糯的嗓音明显没有威慑力。
看到魈千还不止步，小五毒立刻激动，准备从岩石后绕过来时脚踩到水里湿滑的青苔，眼见就要倒下去时，魈千伸出手打算拉住她。
结果她错误估计了小五毒的重量……然后她就被带得一个趔趄，趴在了小五毒的身上。
听到小五毒被压得闷哼一声，她心里充满了歉意，双手撑在小五毒身上准备爬起来时就听到五毒愤怒的咆哮：
“啊啊啊啊啊尼奏凯！！！！！！”
魈千顺着自己的手一看，唔，自己撑着的地方，似乎是……胸？她下意识的摸了摸。
“啊，好平。”
于是成功的看到了小五毒绯红的脸：“人渣！”
那目光，恨不得扑上来撕了她，她立刻自觉地站了起来，整理好自己的衣服。
过了一会儿，小五毒还没有站起来，魈千于是居高临下的看着她：“你喜欢坐在水里静静的思考人生的价值和存在的意义么，真不巧，我一点都不喜欢。那我先走了。”
“……呸，你才喜欢。”小五毒立刻反驳。随后又有点沮丧，“我好像脚扭了。你要走就走吧。”说完挣扎着自己准备爬起来，却又吃痛的跌坐回去。
看着她倔强不肯认输的模样，小脸板得死紧，魈千忽然生出一点儿调戏的心思。啧，全是她师傅不好：“让我亲一下。”
“诶？”
“我说，让我亲一下我就拉你起来。”魈千耐心的补充。
小五毒立刻炸毛，“你不知廉耻！你你……”话还没有说完，就被魈千拦腰抱起来，然后在她脸颊上轻柔的落下一个吻，然后还恶意的舔过她的唇。
小五毒于是，就呆了。
魈千没有听到小五毒大骂她，突然略感失望。简单的看了看她的伤势。
“唔，没什么大碍，就是有一段时间走不了路。”
然后她拿出纱布不顾小五毒的哀叫，正骨，包扎，手艺十分娴熟。没办法，她的师傅每次跳山都无比惨烈，魈千对于包扎流程都已经熟极而流了。
然后站起身，摸摸小五毒的头，“走吧，我送你回去。”
“……诶？”小五毒呆滞的发出一个单音节。
“我背你回去啦。”魈千放下她，蹲下身背对她。
小五毒单脚在水里跳了跳，本来准备拒绝。又想到已经傍晚了，再不回去圣使会罚的，犹豫了一下，还是不甘愿的趴在了魈千背上。
小五毒看着周围的风景，又想起刚才魈千落下的一吻，温柔的触觉还在于是不由得脸红，真是……无耻！
但是自己的脚好像不那么痛了，并且他长得很好看，也非常温柔，并且，还给自己包扎，算了，还是原谅他好了。小五毒这么想着，突然就听到眼前的人说话。
“魈千。”“诶？”“我说，我叫魈千。”
五毒犹豫了一下，郑重的说：“我叫，叶晏初。”
听到这句话，魈千抬一抬眼：“咦，如果我没记错，藏剑才姓叶吧？”
“你没有记错啦。”小五毒声音低下来，“我母亲是五毒，父亲是藏剑。所以我才姓叶。不过，他们早就死了。”
魈千看不到背上的人的表情，不过仍然能感觉到那种悲伤的气氛，懊恼自己怎么这么没眼色，然后安抚性的拍了拍小五毒的背，小五毒于是伸手环住了她的腰。将头靠在了她背上。
春天的风抚过她的脸，带着一点点柔软的气息，小五毒觉得心跳得厉害，血液抑制不住的往脸上涌。
小五毒脸贴着魈千的略显单薄的背，就开始想，他会怎么想呢，自己是个被人认为心狠手辣的五毒教的弟子啊。于是突然就开始懊恼自己开始怎么一副刁蛮的样子，一定让他讨厌自己了。这样想着，突然觉得非常沮丧。
还没容她沮丧多久，魈千就停了下来，转头问她：“接下来，往哪边走？”
“……你不知道么？”
“……我第一次来五毒。你难道不知道？那你怎么来的？”
“我迷路了，走到这里走不动了。”小五毒一脸天真。
魈千立刻不淡定了，那你还镇定的坐在潭水边！寂寥什么的果然都是假象！对于自己这种整个中原都跑熟的人连自己门派都会迷路简直不可理喻！
她平息了心中掐死小五毒的冲动：“你平常怎么办的？”
小五毒感觉到她的怨念，认真的回答：“平常都是呱太带我回去的，今天我偷偷跑出来，没带它。”
明明是个路痴还偷跑出，迷路了吧，该！魈千突然啥都不想说了，看来今天，又要露宿了。
日薄西山，残阳如血。
不过魈千一点都伤感不起来。她认命的生好火堆，然后将干粮烤了烤递给小五毒，然后一边吃东西一边想着师傅还有多久才会回来。正当她陷入沉思，忽然听到小五毒惊叫出声：“有蛇！”
她看也没看就丢了一根银针过去将蛇钉死在当场。
小五毒立刻一脸崇拜的凑过来：“好厉害！”眼神亮晶晶。
“我倒是不厉害，不过……你不是五毒么，居然会怕蛇。”魈千看着一脸天真表情的小五毒，突然就有了种泪流满面的冲动，师傅我对不起你，养个徒弟真不容易。
小五毒突然就耷拉下头，晃着双脚，“我很没用是吧，大家都不怕这些，我除了呱太和碧蝶，其他的圣兽我都怕得要死，一看到就忍不住全身发抖。克服不了。”
她顿了顿：“就好像我一直只会蝎心，夺命蛊，迷魂蛊这三种招式，圣蝎使教了我多少遍，可我永远都是最弱的，大家都觉得我没用。你也讨厌我么。”说到最后，声音开始带一点哽咽，可是终于没有哭出来。只是低了头，不看魈千。
很久没有回应，小五毒有点心灰意冷，咬了咬唇准备站起来自己回去，然后就被握住了脚踝。
魈千正拿着一只鞋细心的替她套上，跳跃的火光映得魈千白皙的带着暖金色，睫毛落满了点点碎光，神态专注，好像捧着这世界上独一无二的宝物。小五毒突然就又有哽咽的冲动。
两只鞋都套上之后，魈千满意的点点头，果然刚刚好。然后她认真的看着小五毒的眼睛：“不会讨厌你，这样才像女孩子嘛。女孩子都应该捧在手心里的。”然后又叮嘱：“以后记得穿鞋，在中原，女孩子的脚被人看到可是要嫁给那个人的。”
小五毒又羞又窘：“要你管！”然后扭过头不看她。
魈千也不恼，仍然笑眯眯：“可是你的脚被我看到了啊，你长大后我就得娶你了。”
“谁要你娶，我又不是中原人。”
“可是我是啊，我可是个负责的人。”
小五毒羞得没办法：“无耻！你们中原人都这么花言巧语，不要和你讲话。”脸烧得发烫，心里却莫名其妙的开心，轻飘飘得厉害。她又甜蜜又惆怅，怪不得娘会喜欢中原人，都这么好么。
然后她看见天空绚烂如流光的烟火，漂亮得让人窒息，她以前见过烟火，可是没有见过这么漂亮的。于是扭头问魈千：“这是什么？”
魈千懒懒的抬眼看了看：“海誓山盟啦。不知道哪对无良情侣秀恩爱，当然超级漂亮，可是很贵。”然后叹气：“九千九百九十九金一组，当然也可以杀怪然后拾取鹊翎，九千九百九十九个才能兑换一组。不过据说只要放了海誓山盟的情侣，都能永远在一起，所以大家才会满世界的放。”
小五毒点点头然后不说话，两人静静的看着烟花盛放的夜空。很久之后才消失了光影。沉默了一会儿，魈千将小五毒的头靠在自己肩膀上，很快两人就睡着了。
第二天小五毒是被呱太吵醒的，魈千已经起身了，准备继续自己的旅途。小五毒坐在呱太背上，抬脸问：“你，要走了啊？”
魈千点点头：“是啊，我是出门游历的，估计我师傅快回去了，我过一阵子也该回万花了。”然后又补充，“我会给你写信的。”
小五毒点点头，有点怅然的回答：“那你一路小心，再见。”魈千点点头，朝她一笑，然后头也不回的走了。
小五毒一直目送着，直到那个身影已经不可寻，才低低唤了一声，“呱太。我们回去吧。”
魈千离开五毒后又一路吃到扬州，并且见到了传说中的秀爷，虽然她没见过毒哥，不过，眼前的秀爷，的确妖孽到，让人止不住的脸红啊。
秀爷叫陆梦取，果然光听名字就是个妖孽的货！她愤恨的想怎么可以有男的长得这么妖孽，让她都开始忧心忡忡他会和自己抢妹子，啊这个好像不是重点，重点是自己也抢不过吧，不过还是觉得哪里不对来着……
魈千懒得想，之后不久，她接到师傅已经回谷的消息，于是就和秀爷作别一路快马加鞭回了谷。
回到万花，魈千看着一身唐门服的弟弟青阳，他正守在正怨气十足哭得一塌糊涂的师傅旁边，得，不用说，这位主儿又栽在军爷手上了。她突然很想叹气，走过去摸了摸师傅的头，突然就想起了小五毒，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
然后她隔天就写信给了小五毒，寄给她各地的小玩意儿。过了不久收到小五毒寄回来的似乎是亲手制作的香囊，她立刻不服输的寄回去一个制作精良的扇坠，缩小的古琴和笛子，白玉制成，精巧无比。
哼哼，让妹子看看，自己还是心灵手巧的。魈千不无得意的想。
如同地底下流动的暗河，时光一点点消逝。转眼魈千已经十八岁，那年冬天，她答应了从扬州赶来，肩头落满了雪花的秀爷的求婚，陆梦取的容颜在灯下如同画一般，秀发如墨，眼神真诚，好像这世界上除了她，再没什么重要。
她向来不是个苛求的人，再说陆梦取没有哪里不好，他非常好，长相美貌，温柔体贴，关键的是，他喜欢她。
就这么吧，自己懒得去轰轰烈烈的找寻真爱了，她不讨厌陆梦取，这就够了。然魈千她就告诉大家，预备第二年三月三成婚。师傅仍然欢乐的在外寻觅军爷，并夸魈千好样的，然后表示自己要回来看秀爷的长相。
当然也写信给了小五毒，告诉她自己要嫁人了，但是这一次，小五毒一直没有回信。魈千有点惆怅，自己挺想和她说说话的，不过她大概是不知道怎么恭喜吧。这样想着，又释然了。
第二年开春一天晚上，魈千正在房门前晒月亮，突然就有小小的身躯冲过来一把抱住她。
她感受到熟悉的小五毒的气息，于是回抱过去。
这么多年，她还是那么高，脸上仍然稚气依旧，可是漂亮了很多，光彩明艳。
小五毒看了她一眼：“你可不可以不要嫁人？”
魈千摇摇头：“不行啊，我十八岁了啊。并且陆梦取很好，人好看，又温柔，再合适不过了。”她这样说着，像要说服小五毒，又像是在说服自己，说到最后，连自己都觉得，陆梦取再好不过了。
“可是，你不喜欢他。”小五毒依然倔强的看着她，“你喜欢我是吧？”
魈千哑然失笑：“我是喜欢你，可是不是……”叹了叹气，魈千摸了摸她的头，“你还太小。以前，都是骗你的。我们都是女的，不能娶你呢。”
“我知道，但是我爱你。没有人比你更重要。”小五毒一脸疲倦，“我累了。“魈千于是让她睡在自己的床上，看着小五毒沉静的睡颜，突然就内疚涌上心头。
不过她还小，把喜欢和爱搅混了，只要过几年就会明白的。她这样想着，又放了心。
小五毒早晨听到有人吹箫，声音婉转欢快，令人不自觉的好心情。于是穿了单衣下床，看到魈千吹箫，陆梦取起舞。那样美，流风回雪，风流婉转，就像一对璧人。丝毫不觉得违和。
陆梦取红衣猎猎，会发光般，衣袖带风，一舞便是倾国倾城的美，那种炽烈的让人觉得呼吸都紧促的美，却令小五毒无比心酸，心酸到要落泪。
她只是觉得，即使这样，魈千还是不快乐，她并不是多么容易感伤的人，可是突然觉得心酸到难以自抑。她捂着嘴，不让自己哭出声。才不会嫉妒，他会和魈千，在一起呢。
她冲出门，没头没脑的冲魈千说了句“我走了。”就头也不回像是身后有什么在追赶她快步跑走了。
魈千停止吹箫，松了一口气，扭头对陆梦取道谢。谢谢你，陪我这样出演。谢谢你，愿意这样纵容。这下子，小五毒应该死心了吧，她觉得很满意，可是有种说不出来的难受，断掉的不仅仅是小五毒的念想，好像连自己也永远放弃了什么。
叁月叁那天，魈千一早上起来就被精心打扮，很快，自己就要嫁人了啊。她这样想，却总觉得朦朦胧胧，不真实。然后一扭头，就看到了一身五毒装束的女生。
她突然非常开心，是小五毒么。可是仔细看却发现原来是师傅。
魈千奇怪的想，自己在期待什么呢。
师傅拍一拍她：“千千好样的！连秀爷都拐到手了！”魈千笑不出来，只是点点头。
“我的徒弟都要嫁了，我什么时候才能拐到军爷啊。”师傅有点惆怅的说。
魈千抬头：“师傅，不要等了。那个人，他再也不会回来了。你知道的。”
然后她就看到师傅落了泪，没有声息的落下泪。她突然就不忍心，扭过了头不再看。
这时听见外面嘈杂起来，似乎有人喊她的名字，声音不大，可是她就觉得是小五毒。于是她一把扔掉了喜帕，不管不顾的就冲了出去。
她十八岁了，今天就要嫁人，可是还是跑得不顾一切，刚梳好的发髻乱成一团，她干脆把簪子取下来，一心一意朝那个方向奔跑，好像用尽生命一般。
当魈千赶到那里的时候，发现一只五毒蓝紫色的身影站在那里，她就突然一阵失望。小五毒，从来都只穿蓝色的衣服，果然，不是她么。
她有点灰心的转头准备走，然后就被身后的五毒叫住：“你就是魈千么？我家阿初托我来找你的。”
魈千木然的点点头，那只五毒就跳到了她跟前，“我是阿幼朵，过来送东西的。”
阿幼朵绕着她转了一圈，“原来你就是魈千么，长得真漂亮啊，我家阿初真有眼光。”
听到阿幼朵的话，魈千默默望天了，她们师徒都习惯性的不看性别么。然后她开口问：“小五毒托你带来了什么？”
阿幼朵一听，立刻从呱太身上翻出一个包，很大一个包，塞满了东西，一打开所有的东西就滚了出来，散了一地。阿幼朵也不管，只是看着她：“海誓山盟，九百九十九个。海誓山盟。”
魈千有点惊讶：“她买的？这么多海誓山盟，很贵吧。就算是结婚贺礼也不用这么隆重啊。”
“什么结婚贺礼！！”阿幼朵非常生气，“我家阿初那个二货，怎么会喜欢你。她送你这么多海誓山盟，你却还要想着嫁人。中原人都是骗子，骗子！”
阿幼朵顿了顿，平息了怒火，声音低下来：“她去杀怪换的，她天资不好，统共只会三招，可是她还是不要命的去杀。因为你告诉她，只要放了海誓山盟就能永远在一起了。骗子。”
“那她现在在哪里？”魈千突然有点内疚，都是年少轻狂惹的祸。
“在哪里？”阿幼朵一挑眉“她死了。”
“…死了？”
“没错啊，就是死了。换完最后一个海誓山盟她就死了，我本来还想把你制成傀儡带回去陪她的，可是她不要。”阿幼朵有点暴躁的捏了捏手中的笛子，“她喜欢你就没遇到过一件好事儿。”
魈千只觉得喉咙发疼，连带着心里某个地方都有点难过，说不出话来。她只是定定的看着阿幼朵。
阿幼朵陷入回忆中，声音也带了一点怀念，“她五岁那年，她父母就死了。是我把她养大的，她又傻又容易相信人，看起来凶可是顶顶好心了。我不敢让她出五毒去，她那么软弱的性子，一定会被别人欺负。”
“可是她十岁那年，遇到了你。”阿幼朵一笑，“你知道她有多傻么，她一直在等你，她还真以为你会娶她。五毒仙草的花开了又落，她一等就是四年，等到你是女子，你要嫁人的消息。”
魈千只觉得呼吸都有点发疼，不知道怎么辩解，也不想辩解。
“她当时把自己关在房间里，怎么叫也不出来，我就让她忘了你啦，中原人都是骗子。她怎么也不肯，还下决心要来找你，你知道她有多路痴么，从五毒门口到圣坛都会迷路。我自然不能让她去，她肯定会丢的。可是她隔天就偷偷跑了。”
阿幼朵说到这里，想起了自家徒弟一脸倔强的看着自己，反反复复求自己让她去，然后说即使魈千是女子，也依然喜欢她。
“她那么路痴，从五毒到万花，你知道多困难么，你不知道，你只是拒绝了她然后又让她自己回来。她回来的时候全身是伤，那时候已经春天了，可她整个人冷得发抖，然后就大病了一场。”
“我本来想着，回来好啊，她终于死心了。结果好什么好。她病一好，就不要命的杀怪拿去换海誓山盟，我拦不住。她好像除了海誓山盟就看不到别的东西。”
阿幼朵说到这里，眼里已经充满了泪水：“我家好好的徒弟，我自己都舍不得让她受苦。自从遇见你以来，她身上到处都是伤。她不会笑了，她只记得海誓山盟，只记得你说会回去娶她。”
那是，骗她的啊。魈千这样想，却没敢说出口。
“现在她死啦，你如意啦。快给我去嫁你的人吧，她真是傻。”阿幼朵说到这里已经抽噎了，眼泪也落了下来。“中原人都是骗子。你们大师兄裴元就是最大最大的骗子。”
“没有，我没有那样想。”魈千有点无措的辩解，只觉得疼得厉害，让她有点站不住。
“她都死啦，我也懒得绑你回去了。”阿幼朵看着魈千，有点心灰意懒。
魈千痛得厉害，视线已经开始模糊，她再也没有力气站着，于是一下子跪坐在了地上。墨色长发覆盖住她的脸，看不清表情。
阿幼朵居高临下的看着她，带有点恶意一字一句的说：“你不配。”
魈千一下子抬起头，那样绝望和悲哀的表情，已经无关乎五官和相貌，只是看着，就让人觉得心痛难以抑制。
阿幼朵突然不忍心再说，只是从香囊里找出一张精心放置的小纸条，塞给了魈千：“这是她，给你的。另外你送她的东西，都在那个包里。现在还给你。”
魈千没有力气说话，只是紧紧握着那张纸条，点了点头。
阿幼朵退后几步，朝她挥了挥手，“我要回五毒了。以后再也不会来你们万花了。”
然后一个利落的碧蝶引，就轻盈的飘飞出去。
她看着阿幼朵远去的背影，似乎又回到了四年前无心岭边，初见的那一眼。春风和煦，水声静寂，稀松平常的午后。小五毒逃了功课，她心心念念着毒哥。
故事还没有开始。
她和小五毒，谁也不认得谁。
魈千打开纸条，竟然是汉字，上面小五毒的字迹歪歪扭扭。
“我是一个，一生只爱一个人的好五毒。”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万花X五毒】【师门番外】【百合慎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