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正妃如锦》月下素年

23、第二十二章 偈语

　　第二十二章偈语
　　如锦本来是想把耳朵堵上的，没想到小芽速度太快，已经喊了出来。小芽手中的鸽子都被她的鬼哭狼嚎一嗓子吓得拼命扑腾着翅膀要飞出去，无奈小芽死死抓着不放手。
　　没错，如锦就是故意喊了一声好让小芽注意到伊梦的，小芽那个胆小的丫头，果然被吓得叫了起来。如锦无奈的挥了挥手，“别喊了，别喊了，这是伊梦，小芽你过来！”

　　小芽犹自惊惧，不肯挪动步子。伊梦上前就把小芽拖过来了。
　　“刚才是逗你们玩呢，窗外没人。”如锦笑着拍拍小芽的脊背，“小芽胆子忒小了，你看人家伊梦多镇定啊。”
　　小芽偷偷看了伊梦一眼，不像是鬼，遂嘴硬说道，“我哪里是害怕了，我只是怕姑娘受了惊吓而已。”小芽说得振振有词，如锦却忍不住扑哧一笑，小芽怎么越来越可爱了呢，简直和自己初见她时的小心翼翼、寡言少语判若两人嘛，不过如锦还是更喜欢现在的这个小芽。

　　“伊梦，这是小芽，你应该认识了吧？”如锦也不揭穿小芽，对着伊梦说道。伊梦点了点头，眸子忽然撇到如锦摊开的书页上，一句话倏然出现在视线里。
　　小芽对伊梦很是好奇，遂仔细打量，此刻见伊梦眼睛直直的盯着如锦的书，不禁也看了过去，然后目光也如伊梦一般凝滞在那里，久久不能移开。

　　“姑娘为什么要看这本书呢？”小芽喃喃道。不看这本书就不会翻到这一页，不翻到这一页就不会看见这一句。
　　“嗯？”如锦有些诧异。
　　却听伊梦低声道，“姑娘是想要告诉伊梦什么事吗？是这样吗？”
　　如锦看着如痴如傻的两人，眼前忽然晃过很多年的一个画面，当时她不也是因为一句话而痴傻在那里的吗？
　　“命里无时莫强求。”如锦缓缓念道，像是从尘封已久的匣子中捡起失落的爱物一般怅然，又像是复又将其丢进匣子中一般无奈和悲伤。

　　“我不愿意接受这个，舅舅一定会改邪归正的，我和舅舅一定会过上好日子的！”小芽像是说服了自己，眼中闪出点点名为希望的点点星光。
　　“我不相信这个，我会让他们改变主意的，他们一定会后悔！”伊梦的神色冷冷清清，但是话语中却让人感到坚定的力量。

　　有什么被忽略了，一直被忽略着，如锦的太阳穴又开始犯疼。
　　她看这一句只是因为心有感触，却不曾料到小芽和伊梦各有心事，也深有感触。
　　“……命里无时莫强求……王爷，该放手时还是放手为好，不要害了别人，也苦了自己……”清德老太婆略微颤抖的声音回荡在如锦的脑海里，一遍又一遍，清晰无比。

　　如锦忽然失魂落魄一般，身子一软往旁边倒去。伊梦手脚灵敏立刻扶住了如锦，小芽也回过神来，着急的喊道，“姑娘，姑娘？”

　　如锦的耳里眼里却再也没有其他，只是心里有一个声音在呐呐说道，原来这不是她的偈语，这是他的偈语。当初清德老太婆是对他说的，只不过是看着她，告诉他，他和她是不可能的，是不可强求的。她却一直误以为这句话是对她说的……而实际上，这句话是关于他的诅咒吗，他当时听到这句话是什么心情呢？

　　如锦想要回忆当初他的表情和之后的一切，可是脑袋里却一片空白，似乎他忽然的就从她的生命中抽离了一般，消失的无声无息。

　　“怎么办？要不要去喊冯妈妈？”小芽一着急，就和才第一次见面的伊梦商量上了。
　　伊梦眼神无波，只是看着如锦有些缥缈的目光，道，“再等一会儿吧，姑娘会醒来的。”
　　“还怎么等啊，姑娘都这样了……”小芽开始喋喋不休起来，又提到了周姨娘，还拉上了远在京城的秦知诚。

　　如锦终于被小芽啰嗦的回过了神，脸上露出几分苦笑道，“小芽，就这么点事儿，我又不是重病快要死了，用得着深更半夜还去叨扰姨娘吗？”
　　“姑娘，您别说不吉利的话！”小芽的眼圈有些红了，“我小的时候也说过这样的话，后来爹娘在疫病中死了，我才后悔，所以，这样的话真不能乱说的……”

　　如锦见牵起了小芽的伤心事，心中也很是愧疚，遂假装去看小芽怀里，“小鸽子呢，在哪里？拿来我瞧瞧。”
　　小芽连忙把小鸽子拿了出来给如锦看，“姑娘，你看她可不可爱？”
　　如锦笑着摸了摸小鸽子撑得圆鼓鼓的肚皮，说道，“小芽，你给它吃太多了，它会飞不动的。”
　　小芽惊得嘴张成了O字型，良久才合上嘴，又道，“姑娘，这可怎么办？我当初怎么没想到它会飞不动呢！完了，完了，它现在这么肥，要是勉强飞起来了也会从半空中掉下来，人家看到它一定会把它烤了吃的！”

　　如锦强忍着笑意不出声，伊梦本来一直在旁边看着，这会儿见小芽担心的不行，遂出言道，“小芽，姑娘在逗你玩呢，它哪里就真的飞不动了？何况真的肥了饿上一顿不就行了？”
　　小芽这才恍然，便撇了撇嘴道，“姑娘真是坏，哼！”
　　这回轮到如锦嘴张成了O字型，她究竟是把这些丫鬟宠成了什么样啦，居然说她“坏”？不可思议哪。

　　三月十一号是个很晴朗的日子，万里无云，春光明媚。
　　如锦早早的就起了来，打点起简易的行装。她让伊梦去问了慧安借马匹，又在屋子里细细嘱咐了一回小芽。小芽刚开始听说如锦要离开清心观却不带她去而带伊梦去，心中很是别扭，如锦告诉她伊梦会武功并答应了小芽给她舅舅带一封信，小芽的心情才又好了起来，只是不断重复着“姑娘你在路上要小心”“早点回来”诸如此类的话。

　　如锦听得接近昏睡边缘，等到伊梦一回来立马就拉着她走了。小芽听了如锦的吩咐不能出屋子，只好干瞪着眼看她们离开。

　　两人坐了一辆小小的马车驶出了清心观。
　　如锦一路上撩开帘子看外面的风景，山清水秀，还是非常赏心悦目的。突然想到被赶出清心观的定心，如锦问道，“伊梦，你知道定心怎么样了吗？”
　　“她昨天下午就被走了，可能是去了别的观里了吧。伊梦也不是很清楚。”

　　越离开清心观，如锦就离秦府越近。秦府里，还有一个现在丧心病狂到想要置如锦和周姨娘于死地的女人在那里，写给定心的纸条上，白纸黑字可写的清清楚楚。可惜定心还没来的及看到这张纸条就已经暴露了，是定心之幸也是如锦之幸，她们都能免于一死，毕竟杀人是要偿命的。

　　如锦开始还想不通为何杨姨娘又要置她们于死地？当初不是说的好好的让她们去清心观养病吗？想到来清心观途中遭遇截杀一事，如锦才想明白。就是因为这截杀，杨姨娘已经背上了私自让如锦和周姨娘出府而使之遭遇危险的骂名，还不如直接杀了如锦和周姨娘来的痛快，到时就说是路上与芳儿等一同被截杀的，虽然仍有罪责，但毕竟去了眼中钉，倒也划算。

　　如锦收回了思绪对伊梦调侃道，“不知会不会遇到于二呢？”
　　伊梦的身子一颤，低下了头，“也许会遇到吧。”

　　京城中最大的仁安堂药铺。
　　一个二十几岁的小伙子正在和一个戴着白色锥帽，身姿轻盈的女子说着什么。

　　“姑娘，我们这个药真的不能卖，已经有人预定了，押金都付了！”
　　“真是笑话，偌大的京城，居然所有的药铺都不卖药了？”如锦丹唇微启勾起一丝冷笑，“是谁有这么大的能耐买下了这么多的药？我倒是想见一见他。”

　　如锦很是气闷，她几乎跑遍了京城的所有药铺，得到的答案却都是她要买的药被人预定了。这是什么事，现在居然有钱都买不到药了！而且这药明明还在柜子里好好躺着。
　　就是她抢也要抢出一副药来，如锦的神色沉了下来。

　　“姑娘您就别在这儿缠着我们了，这药说什么也不能卖，您就体谅体谅我们吧。”
　　“好，不卖就不卖。”如锦干脆的说道，只是眼中飞快闪过一丝冷光，“我不买，我抢总行了吧？！”
　　一旁的伊梦似是心有灵犀，闻言立刻飞身而起，迅速掠过小二哥就去了药柜中翻药材。那小二哥呆了一会儿才胡乱嚷起来，“来人啊，有人光天化日之下抢劫啊！……”
　　伊梦看也不看他，直接飞了一个什么东西过去就把他砸晕了。如锦非常满意，慢悠悠坐到一张椅子上等着伊梦。

　　若是前世的如锦，恐怕做梦也不敢这样吧？
　　不过，那都是前世了。现在的如锦，有所敬畏，也无所畏惧。

　　打包好了药材，如锦将银子拍在了柜台上，和伊梦一起坐着貌不惊人的马车扬长而去。

　　暗处便有一个人影声音清冷的道，“公子，要不要追上去？”
　　“不急，等她们再跑远一些好了。”如乐律般低沉动听的声音带着几分戏谑之意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