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第十九章 去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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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去留
如锦闻言又看了伊梦一回，虽然外表看起来很安静的样子，然而心里却是个有主意的。刚才于二在的时候，虽然据说于二救了她一命，她说话却也是不卑不亢，而对于自己拒绝她跟在身边的事，她也能找出理由来力图挽回。
“你知道于二是什么人吗？”如锦状似无意的问道。她心里有些怀疑于二的身份，也觉得伊梦形迹可疑。
“伊梦不知。伊梦只是在……路途中偶遇于爷的。”
“你若是真想跟在我身边，就不该瞒我。可是你做不到，所以我也不能留你。夜已深，我要回去了。门在那里，你自便吧。”如锦干脆的说道。
“除了这个，除了这个！姑娘，求您让我跟在您身边吧。”见如锦作势欲走，伊梦露出哀求的神色，可是身体还是直直的站在那里。
不知为什么，如锦忽然心中一动，道，“这样，我给你个机会，如果你能做好三件事，我就留你在身边，如果做不好，我们就好聚好散吧，怎么样？”
伊梦抿着唇低下了头，似乎有所顾忌。
“你放心，我不会让你去杀人，也不会让你被杀。你可以考虑考虑，”如锦露出一个浅浅的微笑来，“不过我可不会等很久哦。”
“好，伊梦接受这三件事。”伊梦抬起头来，目中一片坚定。
如锦点了点头，又想起什么，欲语还休。
“姑娘有什么可以直接说？”伊梦看出了如锦似乎有些尴尬。
“……额，我想问你……我现在是不是真的很丑？”如锦眼睛睁得大大的，一脸认真的问道。
伊梦紧张了半天的神经突然松懈，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如锦经过一晚上的折腾，倒是睡了很久，竟然也没有梦到什么很可怕的事情。早晨醒来的时候，冯妈妈已经在屋子里等她了。如锦有些羞涩，她平常从没有起的这么晚过的。冯妈妈把洗漱的东西都拿了过来。
“奶娘，姨娘昨晚睡得可还好？”
“周姨娘睡得还行，就是惦念着小少爷，中间醒过来一次。今日一大早也醒来了，这不就把我赶到姑娘这儿了。”冯妈妈和蔼的说道。
“奶娘干嘛说‘赶’啊，好像我这里很不招人待见似的，真让人伤心。”如锦有了精神就开起玩笑来，脸上也配合的露出沮丧的样子。
“好啦，好啦，姑娘这么大了，还是这样淘气，奶娘可说不过你。”冯妈妈似乎心情很好，话语说的很轻快。
“奶娘听到什么有趣的事了么？似乎很开心的样子？”
“哪有？没什么事。”冯妈妈做出没事的样子，如锦就故意当做不在乎哦了一声。果然还是冯妈妈忍不住了，眉飞色舞的说道，“其实就是今天早上啊，周姨娘散步的时候恰好遇见清德真人座下的一个弟子叫慧安的，那个慧安说昨日怠慢我们了，还带了好些东西来给我们呢，被铺什么的都给我们换了好些的，姑娘看那里，那就是还没来得及给姑娘换上的。”冯妈妈指向一边。
如锦看了过去，果真是一叠整整齐齐的被铺，比昨晚盖着的仅是面料、厚度上来说就好了一筹。可是怎么会“恰好”就遇上了呢？
“昨天那个姑子……”如锦有技巧性的停在那里。
“姑娘是说昨日那个定心？”冯妈妈接口道，“那个定心倒是跟着慧安小师父来的呢，见送我们那么些好东西，在一旁气的腮帮子鼓鼓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冯妈妈边说边笑起来。
恐怕这才是冯妈妈真正想说的重点吧，如锦瞥了瞥冯妈妈难得笑开了的皱脸，心里也有些感触起来。要是事情真的就是表面那么简单就好了，那她就可以想哭就哭，想笑就笑了，可惜她没有这个好命。
“慧安师父当时还说什么了？”待冯妈妈笑够了，如锦才问道。
“没说什么了。难道姑娘有什么问题吗？”冯妈妈有些疑惑的看向如锦。
“也没有，只是姨娘恐怕离不开奶娘，奶娘还是去照顾着病弱的姨娘吧，这样我也能更放心，您把小芽调过来就行了。”
冯妈妈听着有道理，两个小丫鬟照顾周姨娘终是没有自己这个老婆子来的可靠放心，遂答应着去了。
冯妈妈后脚才踏出如锦的屋子，如锦便朝着屋子里喊道，“伊梦，你出来吧。”本以为向伊梦这样会轻功的人，不说从天而降，至少也该从房梁上、屋顶上什么一跃而下的吧？于是如锦紧紧盯着正前方的房梁。可是伊梦却施施然从如锦的床后转了出来，轻柔的行礼道，“姑娘。”
如锦吓了一跳， “你从哪里冒出来的啊？”
“姑娘的床后啊，伊梦昨晚一直在那里。伊梦既然要保护姑娘，自当寸步不离的。”
“……好吧。不过下次出来的时候出个声，我还真猜不出你会从哪里出来。”如锦扶额。
“是。姑娘有什么吩咐吗？”
“嗯，有一件小事。”
如锦到周姨娘房中探视了一回，见周姨娘虽然看上去精神还好，只是眉眼间始终有些病恹恹的，便知周姨娘这病光是靠静养和带过来的一些药材还是远远不能够治愈的。
冯妈妈不知有什么事出去了。屋里只有周姨娘和拾慧。拾慧照料的很细心，给周姨娘喂药的时候都先尝过了温热，才递送给姨娘。
如锦来了，拾慧便把药碗递给如锦，如锦瞥了一眼碗中的药汁，黑乎乎的，不知都加了些什么，不过如锦能猜到肯定大部分都是廉价的药材，她们临走的时候杨姨娘热情的送了她们一大包，也就只会是些不花什么钱的药了。
周姨娘见如锦的脸色不是很好，便推开药碗道，“算了，这药喝了这么些天，也不见什么效，就拿下去吧。”
如锦回过神来，缓了脸上神色道，“姨娘说什么呢，病了哪有不喝药的道理，何况药也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见效的。”其实她还想说，就杨姨娘送的这些药，就算吃到死估计也没用。但是，如锦不能这么说，她不能让周姨娘产生消极对待生病的想法。
“锦儿，姨娘自己的身体我还不知道？姨娘能够到这个清净的地方来就已经很满足了。这病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锦儿你莫要装作不知道。再说，我这病虽然杨姨娘说的夸张了些，也难保不会传染到人的，今日就有几个……会有人怕传染到呢，所以我还是趁着没被赶出这个难得让我心安的地方之前，好好的过上几天日子，也不要再看见药这种让我厌烦了半辈子的东西了。”
如锦眸中的神色变了几变，遂唤道，“拾慧，你把这个药端出去吧，姨娘既然不吃，你就去厨房端碗白粥来。”
拾慧目中流露出难色，有些犹豫的看向周姨娘，周姨娘略微低下头来，道，“算了，我现在也不想吃白粥，拾慧也不用去拿了。”
如锦的嘴角勾起一丝冷笑，看得周姨娘有些心虚。如锦说道，“拾慧你说，是不是厨房的人刁难你了？不肯打给姨娘白粥？不肯让你给姨娘熬药？”
拾慧的神色便既有些紧张又有些莫名的高兴，“……是有些……”周姨娘用眼神制止了她，拾慧便低下头来不说了。
“我们才来的第一天我就让小芽去给观里香油钱和寄宿膳食的钱了，慧安小师父来是出于礼节性的感谢，这也说明我们并不欠清心观什么！”如锦对着惊讶的拾慧道，“拾慧，你当时是不是也碰见定心了？一脸得意的站在旁边看你？”
拾慧点了点头。如锦便道，“下次你再去端粥熬药什么的腰挺直些，记着：我和姨娘虽是来寄宿的，却不欠这观里半文钱！我们该有的绝不容许他们含糊。”
拾慧的脸上便露出一个笑容来，她就知道要是告诉姑娘的话会不一样，周姨娘总是劝她不要和那些人起争执，可是这样就只能不断受气了，所以还是告诉姑娘好。她轻快的应了声，端着药碗出去了。
周姨娘看见拾慧的样子便有些无奈，怎么现在这些丫头一个个都不听她的话了？
芳儿之事不提，冯妈妈、拾慧都是跟了她好长时间的，现在都对如锦说的听话得紧。比如她原是要冯妈妈去照看如锦的，结果不到半个时辰，冯妈妈就听如锦的话回来继续照顾她了。又比如，她让拾慧对药啊什么的事情守口如瓶，结果拾慧半吐不吐的告诉了如锦，对却她一次次的暗示都装作看不见，而且看样子下次拾慧还要和厨房的姑子闹起来。
如锦倚靠在周姨娘身上，用手慢慢抚着周姨娘皱起的娥眉，“姨娘不要担心啦，这本来就是他们不对，我们可不能一软再软，让别人欺负到我们头上去！锦儿要保护姨娘，姨娘不要怪锦儿好不好？”
“姨娘不是怪你，可是这里是佛门清净之地，锦儿不该这么计较的。也许今日只是他们一时疏忽罢了，你看，早晨的时候，姨娘还遇见了慧安小师父呢，她特意好心的给我们送来了被铺什么的。姨娘床上的就是……”
“姨娘，那是因为我给观里捐了香油钱。”如锦打断了周姨娘，一字一字的说道。
周姨娘苦笑着轻轻探上如锦依旧层层包扎的额头，“锦儿，你是再也不愿意相信善心了是吗？”
作者有话说
第20章 第十九章 去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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