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个少女不怀春（娱乐圈）》尘埃落尽

8、第八章

　　忠实的微博控很难有关机的时候。但我关机了。唐乐笑我白痴吵着要开机，我魂不守舍差点儿没把“火腿肠”给扔了。被她拉着到“菲儿”拼酒，整晚把她当成沈方一通臭骂，又把她当做杨万里一阵唏嘘。唐蹄子说我走火入魔快成东方不败了。我说我哪有本事挥刀自宫啊？正当我们都喝高了，手挽手要冲进舞池。头发染成草绿，穿一件虎皮连衣小短裙的何优正被几个老青年贴身围着喘不过气来。这姑娘怎么又来了？

　　唐蹄子一把拉开挡在我身前的肥胖子。“何优。”站在何优身后画着烟熏妆的绿头女扭着腰站到舞池中央的红五星上，一段精彩的BREAK，H翻全场。何优推开我俩站上去和她贴身热舞，四肢交缠，黄绿搭配，跟千年树妖绑了聂小倩似的。扭到高潮两人抱在一起从胸口勾出一小袋红红绿绿的药丸，何优放入嘴里含着被绿头女一阵狂亲。全场男男女女大声叫着一个字，“Lisa！Lisa！Lisa！Lisa！……Lisa！Lisa！Lisa！Lisa！”绿头女高声喊停，她冲着全场说，“这一场我请！”全场又再度喊起来，“Lisa！Lisa！Lisa！Lisa！……”

　　趁着叫Lisa的绿头女跑进厕所，我和唐乐把何优拦了。“干嘛？派啊？身份证在这儿自己摸。”她被□□迷得晕晕乎乎，手扯开衣领露出半个胸脯整个儿把我当了派出所的叔叔。唐蹄子把她当不倒翁摇醒，何优终于认出我们说，“神经病……真以为我死了妈啊，老子耍你呢。不过谢谢你啊……今晚我请。”唐蹄子揪着她的领口跟陈禽兽似的，“骗我？你找死呢？”

　　唐乐从口袋里拿手机拨出号码，何优挣开唐乐眼神贼恨，“这款手机我刚买……要不是出来挣，哪能跟你这种小姐一样？”唐蹄子的手机果断又废了，两人抱在走廊里打作一团，我哪儿是她们这帮国军的对手，立马拨号让甘小龙前来救驾。甘小龙快得跟天兵天将似的，把浑然一体的何优和唐乐撕开。两人伸手就出九阴白骨爪，甘小龙只好流着鲜血往厕所跑。

　　我一惊一乍酒精早散，唐乐也已半醒。夜店里灯火乱闪，她嚷嚷着要看甘小龙是不是掉进坑里出不来，在我的搀扶下一步步往阴暗角落的茅厕进军。刚路过转角的小水缸，就看见一女的硬贴着男人索吻。唐蹄子笑道，敢情这世道都女尊了。我定睛一看被压的男人不是甘小龙吗？没等我开口唐蹄子已经变脸冲上去了。

　　我以为她要杀了逼良为娼的绿头女，岂料她冲过去拉出甘小龙临门一脚。“死人啊你。”她扬起长长的手臂打算再度攻击，绿头Lisa实施反包围把她的第二波进攻拦下成功保卫甘小龙。看Lisa对她老公百般疼爱唐蹄子气疯了。那姑娘对着甘小龙说，“养了头母狮子，难怪你瘦成这样。”生平哪受过如此大辱，她伸手就要赏巴掌。没料见义勇为的甘小龙帮里不帮亲伸手拦下唐乐，这厮完了。

　　正当我端起小水缸想给大伙儿降温，警察叔叔英明的制止了我。“又是你。”他亮出明晃晃的牌子，我等妖孽自然乖乖现行。“身份证都拿出来。”唐乐小指头一动我就知道她的歪心了。她温柔地朝着警察叔叔亮出身份证说，“叔叔，这姑娘刚吃了一包药丸儿差点儿没晕过去，烦您带去医院给好好查查。”绿头Lisa被叔叔瞪得直接投降，临走给唐乐撂了话。何优在店里摇头晃荡也被逮回去，但最惨的还数人民英雄甘小龙。

　　被唐乐折磨到天亮才回家，水费，电费，煤气费，物业费齐齐蹲在门口的信箱等着鞭策我。尖锐的喇叭声中我回过头去，长腿安娜开着奥迪在门口等着拿我。打开“火腿肠”，无数未接和语音不停刷屏，我看了最后一条直接断气。“我是秦皓泽。非常期待与您共同出演《蓝色围脖》。”

　　两天后我又收到一剧本，翻到第二页我愣是腿颤得一整天没下床。唐乐来探我的时候说，“你以为能生出孩子啊？”我当时就哭了，有这么拍戏的吗，一来就上结局。又不是畜生□□，怎么也得给时间培养培养感情啊。

　　五天后哆嗦地走进片场，秦皓泽见我感动得跟失散多年的妹妹似的。他翻开剧本我凑近一看，一页纸被他改成了三页，我最激动的部分还被大大地标记成红色。我说我有点儿紧张，他安慰我第一次都这样。低头研究折磨我三天三夜的剧本：第一场拍摄，司徒与蓝雨的最后一吻。

　　大导很给面子，纡尊降贵给我讲戏。秦皓泽静静坐在一边旁听，片场顿时跟大学讲座似的。十分钟后就要开拍，我头贴着墙躲在角落手心冒汗，虽然当过无数群替，但真正对戏秦皓泽而且演女主，两眼都怕的找不到焦距了。鬼！一没头的身体后面搭着惨白的布景，差点儿没让我魂飞魄散。“微微姐，以后还请您多多关照。”原来是副导何求，他低头拿着矿泉水很像孝顺儿子。我哪儿敢受他大礼，只是没热情回应就被场记拖回现场。

　　大导再次嘱咐我，“微微你记得。蓝雨吻司徒，是带着对母亲16年的思念，不是爱情，是要更多表现出亲情的吻。你吻完司徒马上推开，他是痛苦的，在传递蓝色围脖的过程中爱上蓝雨，但却不能接受蓝雨。因为他的母亲恨蓝雨母亲的一切。所以在最后一吻后就要彻底断绝关系。司徒决定把他的爱全部隐藏，正因为如此，蓝雨在司徒身上找不到任何爱的蛛丝马迹。吻结束了，她的爱情结束了，但她对母亲的眷恋会继续延续下去，直到世界的尽头。”

　　大导分析很透彻，秦皓泽的表情特到位，摄影师把镜头调到唯美，灯光师和布景精益求精。可是我却一直NG，不停的NG。不敢看秦皓泽的眼睛，一个镜头连吻都没有开始就无法推进。拓跋兔子不知什么时候也挂牌溜进了片场，估摸正懊悔怎么就用了我这号傻子。我蹲在海边踩着鹅卵石脸色煞白，大导终于叫停休息十分钟。

　　“还是不行啊。”我对着蔚蓝的大海叹气，苦涩的海水浸湿我的脚背和金色的沙粒混杂在一起。秦皓泽穿着开领的白衬衫站在我身边，同样光裸的脚背被冰冷的大海淹没。12月的冬天，夕阳旖旎。只穿着一件单衣在海边拍戏的我，完全忘了冷。

　　他捡起跑在海水里的贝壳说，“贝壳总以为自己的命运就是被捡起来成为装饰品，离开大海的一刻就认顶自己失去了生命。你现在就像失去了生命的贝壳，孤独没有灵魂。为什么贝壳不能把人当成海，为什么你不能把秦皓泽看成司徒博宇。《蓝色围脖》是你的心血，再走进去一次真的那么难？”

　　孤独翻涌的海浪声是潮汐的讯号。站在落日的余晖中她看到了生命中唯一爱过的男人。微风轻抚，夹着海的咸味儿充斥了蓝雨的口鼻。她在冬天穿着一件单薄的浅绿色连衣裙，手里握着一根捆绑礼盒的细长丝带。蓝色的围脖融入天际，今天的海浪打得很重，和她走不动的裸足一样。站在浅滩上和金色的沙粒作伴，等候着遥远的约定和遥远的人。

　　司徒博宇收到了一封短信。是妈妈的号码。不用看也知道短信的内容。把手机留在车上，抱着一个小木箱子一步一步走向沙滩，木箱上有一支鲜艳的白百合，这是蓝雨妈妈最喜欢的花。蓝雨见到司徒并没有显得很开心，她淡淡地笑了笑，伸手接受他手中的箱子说，“谢谢。”

　　司徒博宇脱下黑色风衣披在蓝雨的肩上，手情不自禁地摸着她脖子上的蓝色围脖。“这么冷还穿？”蓝雨笑着想，是你第一次送的礼物。绿色的裙边被风渲染出空灵，黄色的丝带从手中飘落。司徒捡了起来，托起蓝雨的右手绕了三圈打上蝴蝶结，长长的黄丝带依然飘逸。

　　蓝雨蹲下来打开装满妈妈记忆的小木箱子。还记得妈妈在信里的话。“想陪你到世界的尽头，就算只是牵着你的手。想陪你到世界的尽头，如果付出努力就可以继续。来不及了解你，就要离开这个世界，因为逃避，我失去了最宝贵的东西。我是一无是处的妈妈，抛弃了一生最值得珍惜的时光。微微，妈妈希望你永远不要放弃追求幸福，我会永远陪着你，直到世界的尽头……”海风吹迷了她的眼睛，晶莹的泪珠追寻着海浪。她伫立在夕阳下金色的沙滩上，司徒不忍心用双手捧起她的脸。

　　再见了……妈妈……再见了……博宇……踮起脚尖亲吻昨天的一切，司徒完全忘记了挣脱。她终于破涕为笑犹如冬日里坚强盛放的白百合，没有放开司徒而是更用力的去吻，蓝色的海面上跃出一道金色的浅浪。

　　“卡！收工！”

　　大导欢腾而简洁地宣告，让众人大惑不解。这完全不是最初的构思，司徒没有推开蓝雨，蓝雨更和他吻到最后。秦皓泽满意地笑笑跟经纪人去赶下一个通告，面对众人的疑惑大导说，“蓝雨已经说了，会一直把对他的爱留在心中。司徒对此也很好的回应了痛苦与选择。至于最后的吻，微微你说说看。”我说，“蓝雨最后的吻是给妈妈的。她对妈妈的思念是16年，如果只是轻轻的一吻，根本无法体现她漫长而痛苦的想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