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尘公子》华山云

14、第 14 章

　　半夜。暗夜正在熟睡。谁在拿手指对着她身上到处戳来戳去。暗夜睁了一下眼，看见正小心翼翼看着她的琴思，便什么也没说，继续自己正甜美的梦境。

　　暗夜一闭上眼，琴思就又用手在她身上戳着，睁开眼，琴思就看着她一动不动。暗夜叹了口气，拉下他的手问：“你醒了？”

　　“你不理我。”琴思扁扁小嘴。

　　“怎么可能。”暗夜翻了一下身，把他揽在怀里，然后闭上眼睛，暗想着这么嘶哑的声音都是自己弄出来的，心中懊悔不已。

　　“我动不了。”琴思控诉地看着暗夜。

　　暗夜重新睁开眼睛，看看琴思，说道：“好好歇歇就行了。”

　　“不，我要逛街。”

　　“现在是三更。”

　　“天亮了我要逛街。”琴思嘟着嘴说道：“可是我感觉自己动不了，你得背我，都是你我才会这样。”

　　暗夜勾了勾唇：“好。”

　　“我要坐你脖子上。”

　　“好。”

　　暗夜刚闭上眼，就又被琴思重新戳醒：“你别睡，陪我说话。”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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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早晨，两人在院子的拱桥上站着。琴韵在门口望着他们，叹了口气。为何昨日一天她们都未曾踏出房门一步？为何琴思那么神采奕奕？为何暗夜那么疲惫不堪？虽然叫思儿服侍她，可也别把人家吓坏了累坏了啊？琴韵简直不敢去想琴思到底是怎样一副饿虎扑食的模样……

　　琴思搂住暗夜的脖子：“妻主妻主！我要逛街。”

　　“去哪里？”

　　“就去西市。”

　　“好。”

　　远处的琴韵静静的看着。也不知道暗夜究对琴思的容忍究竟能到哪一部，究竟能否经历住风雨的考验？低下头，轻轻摇了摇，怎能拿思儿去冒险，还是赶快让思儿怀上一个孩子才是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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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集市上人来人往。琴思坐在暗夜的肩头上，哼着小曲儿，高仰着头，在众人惊异，不解，鄙夷，羡慕，嫉妒的各种目光中洋洋自得。暗夜始终保持着微笑，仿佛她所举起的不是自己的夫郎，而是比赛的桂冠奖项。

　　“妻主，我要吃糖葫芦。”琴思踢着小腿，本来想很潇洒地踢腾一下，谁知道一动就酸软起来：“哎呦，妻主，你给我揉揉……”

　　暗夜刚把一锭银子放到卖糖葫芦的人手里，听到这话忙低头揉起琴思的腿来，无暇理会那边递过来的糖葫芦。琴思探着身子接过，然后眼角瞥见了那个经常讽刺欺负自己的巡城御史家的公子，眼珠一转，得意的说：“不用找了，我妻主家有的是钱！”

　　“谢谢公子，谢谢公子！”卖糖葫芦的看了看暗夜没见她对琴思的话做出什么反应，忙不迭的点头走开。

　　琴思用挑衅的目光看着那人。

　　“还疼吗？”暗夜揉了一会儿之后轻声问道。

　　琴思拉回了思绪，又冲着那边扬了扬下巴，然后才说：“没事了。”

　　暗夜继续前行。

　　慢慢地，暗夜背后就开始有人指手画脚起来。

　　“唉，多好的女子，怎么就被一个公老虎欺负到头上来了呢。”

　　“那公老虎？”

　　“不就是以前带着一群惹是生非的小流氓混混们……”

　　“啊，是他啊，呵，愿意娶青楼妓子的，估计也不是什么好人家。空有一张漂亮的表皮罢了。”

　　“这个肯定……”

　　琴思回头，愤恨地想要瞪视瞪视那些在背后嘀嘀咕咕的人，无奈好像听见满大街都在小声议论着，而真要找的话又找不出来具体是在哪里，只好委屈地转回了头，一声不吭地趴到暗夜头上，糖葫芦随着他的手耷拉下来，正好在暗夜脸上蹭来蹭去。

　　“你怎么了？”暗夜很快就发现了他的不正常。

　　“你放我下来。”琴思想了想之后，下定决心似的说。？”

　　“你可以……？”暗夜试探着问。

　　“你放我下来！”琴思挣扎了两下。暗夜把他放下来，小心地摆在地上。手一松，琴思马上就跌坐下去。屁股还没着地，就被暗夜扶起：“怎么样？”

　　“你放手。”琴思不满的说，一手忙扶住旁边的墙。

　　暗夜放开手去，但是却也不敢完全放开，就在空中半举着，随时准备去扶。

　　“琴思？”

　　琴思回头，看见竟然是余辉，笑着打招呼：“余辉姐姐！”

　　暗夜皱起了眉，想了想，还是强硬地把身子从余辉眼前错开，使她和琴思面对面。琴思觉得自己这幅样子被余辉看见实在是太丢人了，于是又瞪了暗夜一眼。暗夜想了想，就后退了一步，但仍旧是紧盯着琴思，怕他一不小心又摔倒。

　　其实，余辉跟了他们很长一段时间了。暗夜不是未曾发觉，她只是感到来者身上不带太多煞气，在光天化日之下不会如何如何，且自己一定应付得了，所以没有在意。

　　余辉走了上来，微微笑着看着暗夜。自己现在是平民，而这个女子显然很有钱。此时她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就是要让琴思和他身边的这个女子走得远一点儿。听到那沙哑不堪的声音，她更坚定了自己的想法。

　　“这位小姐，请问我可否和我的老朋友叙叙旧？”

　　一般来说，妻主是有绝对的权力呵斥开和她夫郎搭讪的人的，然而暗夜只是看看琴思。

　　“没关系，我们是老朋友了。”

　　暗夜又看了看余辉，之后回身走开。

　　“不要偷听哦！”琴思喊着嘱咐道。暗夜的身子一顿，然后头也不回地继续走下去，一直到这条街的外面，靠着墙开始小小的打盹儿。

　　“余辉姐姐，有什么事吗？”琴思回转头来问道。

　　该怎么说呢？余辉寻思了一下，装作下定决心的样子对琴思说道：“现在我落到这个地步，你满意了？”

　　“这话怎么说？”琴思吃了一惊。

　　“琴思，我确实是喜欢你，可是我却从来没有要对你怎么样啊？我就是喜欢你，这有什么不对吗？”

　　“余辉姐姐……”琴思被余辉那表情动作吓到了：“我没有怎么样啊！”

　　“可是你妻主呢？”余辉的眼睛里染上了阴霾：“我不过就是喜欢你，你妻主就一定要拿我开刀吗？现在，我们一家人被削职为民了，你可满意了，嗯？”

　　“削……削职为民？”

　　“你还不知道的吧？你妻主家是有钱，买通了左丞相和我娘手下的人，一起告发于我娘，现在就……”余辉一脸的悲愤，暗暗观察着琴思的脸色变化。

　　琴思开始没想明白这层关系，沉默着低着脑袋摇晃了半晌，突然抬头看着余辉：“你的意思是……？”

　　“是。我就是喜欢你，你妻主就容忍不下，你却还……算了，我也不想再多说什么了，从今往后咱们一刀两断。”余辉看琴思已经相信了，索性再加上一把火，转身就走。

　　“余辉姐姐！”琴思一激动，想要上前拉住，怎奈脚下站立不稳跌倒在地。

　　余辉没有回头，且加快了脚步。她突然在心里暗想，此时就算是和琴思关系再好也不过是朋友，如果自己能够使得他去闹腾他的妻主，如果他的妻主能在不耐之下将他休弃……是否她还有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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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暗夜靠着墙打了一会儿盹，然后偷偷伸出脑袋想看看这边究竟境况如何，却看见琴思肚子坐在地上，揉着脚踝。于是迅速飞身上钱，从后面就将琴思抱起。

　　“你放开我！”琴思突然大喝。

　　暗夜吓了一跳，看看琴思回转过来的脸，上面竟然布满泪痕：“你怎么了，她欺负你？”

　　琴思撇着嘴，倔强的看着她：“你放开我！我不要你碰我！”

　　“可是你……”

　　“你放开。”琴思的声音慢慢地就变得无力。暗夜静等了一会儿之后，偷眼发现琴思情绪似乎已经稳定下来，试探着上前，拦腰抱起。看琴思自己没有异议，于是便环抱着他快步向家里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