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火蓝山处》如沐

5、校园文化艺术节

　　很快到了快圣诞的时候，一中有一个好多年的惯例，在圣诞节前要开始为期一周的校园文化艺术节，并在平安夜当天会搞一台文艺汇演。

　　艺术节期间，每个班级都要负责举办一些小比赛小展览，可以是漫画展、歌唱比赛、书法展、手工展啦之类的，到文艺汇演那天，每个班都至少要出一个节目。

　　六班承担了漫画展的任务，作为文艺委员的倪一这下有了用武之地，每天都抱着一大堆漫画回家看的津津有味，真是想不到高中学生对于生活对于社会有如此深刻的理解。例如有一幅，画的是一只中型的狗，对着小狗乱叫，等到来了一只更大的狗，立刻就耷拉着头不出声了；还有一幅是一个学生在上音乐课，老师画了个休止符在黑板上，他脑袋里想的却是$；还有一幅是一群人围坐在大圆桌上吃饭，桌上除了满桌的菜，赫然放着茅台，拉斐等名酒，另一边却是一个老人的烘山芋筒被人踢倒在地。

　　倪一决定第二天去跟学校申请用走廊的橱窗做展览，然后在学校论坛上开个帖子让大家投票，艺术节最后一天统计选票，最后评出奖来再把结果公布出去，把奖品发出去。

　　王老师觉得这样真好，高二的孩子已经能把事情做得这么有板有眼，自己基本只要从旁稍微辅助一下就行。可是这文艺汇演那天出什么节目可是把小王老师愁坏了。

　　去年的文艺汇演，六班搞了一个大合唱，结果算是不功不过吧。可惜同学们今年不干了，说没那么多时间排练，而且去年这么大阵仗也并没有拿到前三名之类的抱怨。小王老师向来民主，而且也觉得全班都参与确实有些太劳师动众了，于是一个月前找来班长、团支书和倪一商量。

　　倪一不由得自荐说自己从小就学芭蕾，虽然跳得不是甚好，但文艺汇演的水平还是可以的。王老师喜出望外，看着倪一的眼神更加柔和了，心想，我就知道这是一个热爱集体的好孩子。

　　王老师又提出，一个人上台表演难免冷清了些，最好能多让些同学参与，这事就让三人商量，征询全班意见再决定。

　　这日班会上，六班的同学们果然不出所料，并没有太多意见，也再没有人自高奋勇愿意上台表演节目。班长团支书和倪一不禁觉得有点犯难。

　　放学路上，倪一正在跟马黎和武海硕抱怨这个事情。武海硕有些犹豫的说：“其实我从小学钢琴，要不我来弹奏这舞蹈的背景音乐？这样是不是会好一点？”

　　倪一和马黎的自行车立刻撞到了一起，转头看向武海硕。

　　武海硕也停下来，挠挠头：“你们干吗像看怪兽一样看我啊。”

　　两个女生上下打量着身高1米89，五大三粗的武海硕，忍不住都笑起来，说实在无法想象武海硕坐在钢琴前是什么样子。

　　倪一不相信地看着武海硕说：“一提的弹钢琴，我脑子里从来只能出现□□那风度翩翩的画面，你这膀粗腰圆的，形象也差太远了吧！”

　　武海硕解释：“我妈妈原来是越市本地知名的钢琴家和钢琴老师，爸爸是市交响乐团的指挥家，也算是音乐世家。”

　　倪一和马黎不禁对武海硕的专业背景肃然起敬。这时倪一灵机一动：“马黎，你歌唱得好听，不如我们三个自弹自唱自舞，你们说好不好？”

　　马黎略有些不自信：“除了小学合唱团，我可从来没上台表演过啊。。。”

　　倪一和武海硕百般鼓励，威逼利诱下，马黎倒也不便再推辞，便答应了下来。

　　想不到这三个爽朗的少年少女，有一天居然成了三个文艺青年，马黎不禁自嘲地笑了。

　　想好就要动起来，这一计划获得了老师和全班同学的支持。但是马黎手心里还是捏着汗，毕竟倪一和武海硕都是经过专业训练的，自己只是个业余水平，可是看到倪一对她鼓励的笑容，便也释怀了。

　　周末，三人便来到武海硕家开始准备起来。

　　经过三人的商量，以及研究过大量的素材，最后决定选择Moon River作为曲目。这首歌的旋律并不是很复杂，婉转低回，清新美丽，又透着对美好希望的向往，三人都非常喜欢。

　　当天就粗粗练了一遍，倪一的舞蹈是自己即兴编的，混合了现代舞和芭蕾，虽然不是十分专业，可是她婀娜的身姿跳来倒也十分好看。马黎的声音唱起这首歌来也十分像细腻的低诉。最没难度的大概就是家学颇深的武海硕了。

　　一曲合完，三人俱是信心倍增，一旁武海硕的妈妈也鼓起掌来，并指导了武海硕一些细节。

　　这一个月里，倪一放学前一定把作业赶完，回家钻研了不少网上人家跳舞的视频，吸收进自己的舞蹈。监督倪一的杨旸明显觉得自己完全不需要发力，想不到这倪一为了班级荣誉还真是愿意付出。

　　马黎也是每天都插着耳机，细细品味Moon River里每一句的起承转合。

　　武海硕虽然不知道回去有没有练习，但是每周末三人排练，武海硕总是丝毫不错。

　　王老师也给与了他们最大的帮助，从置装到向学校申请表演当天的钢琴都安排的妥妥帖帖。

　　一个月时间终于不知不觉地过去。到了平安夜那天，因为天气有些阴雨，往年摆在室外操场司令台上的文艺汇演被挪到了大礼堂。

　　在室外的时候，很多同学都是直接席地而坐，司令台两边教学楼里的同学更是只要窗边探出脑袋就能看到，不感兴趣的同学也就闷头学习并不去凑热闹。今年这样安排，每班同学都只好自己搬着椅子去大礼堂，竟是全校到场，一个也没落下。

　　节目顺序是按抽签决定的，Moon River排在第六个，小王老师对此很很满意，六班第六个表演，这是好兆头啊。

　　马黎却还是有些紧张，尽管倪一和武海硕都一再向她保证，她唱得真的很好。倪一甚至说：“实在不行，我听到你有唱错的地方，一定当场劈个叉吸引大家注意。”

　　这话引得马黎扑哧笑出了声，也慢慢松弛下来。

　　武海硕今天穿了一身黑色燕尾服，束了黑缎腰封，穿了黑皮鞋，因为有时候会在妈妈的演奏会上嘉宾演出，所以这服装都是现成的。

　　可是中学生哪里有人打扮成这样的，一穿好衣服，就被倪一取笑了一通：“武海硕你见过限量版穿西装的□□熊么？你现在跟它特别像！果然是人要衣装，佛要金装，熊也得靠西装啊！以后我就叫你武□□吧！”

　　“倪一，你信不信我抽你啊！”武海硕假装撸着袖子。

　　倪一笑着闪躲道：“哎哟哎哟，我可是芊芊弱质女流啊。”

　　武海硕一手指着脑袋一边说：“我看你要么是弱智。。。女。。。流。。。”最后两个字声音越来越小。

　　只见马黎穿着一笼浅天蓝的齐地纱质连衣裙，并不是很紧身略宽松，腰间用细细的腰带束住，头发盘在头顶，剪了齐刘海，难得地化了妆，眉眼顾盼生辉，分明有些奥黛丽赫本的感觉，武海硕初见的时候便早已看呆了。

　　武海硕和倪一两人看着惊为天人的马黎，都忘记了抬杠。

　　一会，倪一也打扮好了出来。倪一头发也都盘起，带了个闪钻得发箍，穿的是一件无袖白色超短连衣裙，胸部到腰是普通紧身T恤，胸部以上是紧身白纱，圆形的弧度勾勒出了美丽的胸型，下身的裙子是多层蓬蓬裙，穿着有一点芭蕾舞裙的感觉，脚上是双白色连裤袜和芭蕾舞鞋。毕竟是高二的女孩子了，身材已经发育的很饱满了。

　　武海硕上台坐在舞台中央偏左的钢琴边。马黎站在台中央，台下的男生们看到这样清新的马黎都摒住了呼吸，两边的同学开始跟六班的人打听这女生的名字。六班的同学们虽然不爱自己上台出风头，但是班级荣誉感还是有的，轮到三人上场的时候，都大力鼓掌，节目还没开始，已经有人喝彩。

　　武海硕和马黎相视点了下头，音乐声袅袅升起，倪一也从一边缓缓转着圈上台，一上台，下面的男生又开始骚动，已经有一个美女了，想不到又上来一个灵动的美女。

　　马黎婉转的声音开始低低吟唱Moon river，倪一绕着马黎轻慢的舞着，有时两人会凝望一笑，有时倪一会向马黎遥遥的伸出手，一曲舞的行云流水。看上去，马黎就像清冷的月亮，而倪一就像一带水始终围绕着马黎，月亮河的画面感瞬间就勾勒了出来。

　　一曲结束，台下掌声雷动，六班的同学们更是激动非常，从此除了学习，六班也有自己的骄傲了！

　　下台后，三人兴奋的互相抱着手臂，沉浸在成功的喜悦里。青春啊，一定要挥洒，错过了那个年纪，也许便再也不会得到这么多的注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