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火蓝山处》如沐

20、小城大事

　　这个周六倪一一觉睡到了中午，下午陪外婆褒了很久电视剧，外婆真是时髦，还爱看韩剧，看就看吧，看了韩国时装剧就爱指导倪一的穿衣打扮，总说倪一穿的一点也不精致，土里巴叽的，倪一心想，我是走欧美路线的OK？

　　看剧看到夕阳西下，倪一开始梳妆打扮准备奔赴同学聚会。她选了一件长款松松垮垮下摆为不规则大摆的藏青色毛衣，下配浅灰铅笔裤。

　　外婆在一边看的只摇头，说：“一点女人味都没有，还是小时候看着像女孩子。”

　　倪一一边听着外婆的唠叨一边对着镜子描画着五官，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倪一心想，终究是老了啊，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不化妆都不敢出门了。化好妆穿上厚外套，套了双马丁靴，倪一出门了。

　　因为越市实在是说小不小说大不大，遇到熟人的概率很高，而倪一和刘靖还是比较想保持低调，所以这天说好刘靖并不去接送倪一，倪一自己打车去聚会。

　　平安夜，傍晚，这车真是够难打的。等了半天路上的车都是满的，倪一倒是不赶时间，这种聚会，通常很少有人准时到的，可是这天还是有点冷，风嗖嗖的吹起的时候倪一忍不住拉了拉领子。

　　忽然，一辆红车身黑车顶老款的Mini Cooper停在了倪一面前，车窗降下来，原来是杨旸。

　　“上车。”杨旸只是简单的说了两个字，就像那天让倪一坐到他旁边一样。然后他下车把前排的位子移开让倪一进车。

　　倪一说了声Hi就钻了进去。原来Eileen也在车上，副驾驶位子上。

　　Eileen热情的跟倪一打招呼：“听说有聚会，我就主动一起来凑热闹了，顺便我也很好奇杨旸中学时候到底是什么样。”

　　Eileen关心的问起倪一近况，倪一表示最近工作比较忙，Eileen说起最近杨旸带着她把附近的景点基本都逛遍了，这附近一带真是人杰地灵。倪一表示赞同，顺便介绍了一些当地的小吃，建议Eileen有空可以品尝下。两人聊得甚是起劲，杨旸一路无话，只是专心开车。

　　晚饭地点在国际饭店，和倪一部门常宴请客户的不同，这饭店也是越市的高档饭店，但是地处市中心，甚是繁华。席开两桌，一位在地税职位明说不清的同学一上来就说自己买单，有几个同学带了家属。

　　除了倪一杨旸这样从头到尾都列席的，中间还出现了很多只露一露脸聊了一会或者喝了几杯就走的，大家显然都是忙人啊。班里大概只来了6，7个女生，好些女生都说娃离不开人，来不了了。倪一听着这些，心里有一点唏嘘。倪一又见到了陈知之，陈知之带了女朋友来，看到倪一有些尴尬的一笑，倪一却不在意，甚至很理解，真的有心想找另一半了，自然是很快就能找到的。武海硕没有参加这次聚会，想来也许也是怕看见马黎尴尬吧。

　　大家互相更新着近况，几杯酒下肚，大家明显放开了很多，开始互相揭老底，尤其是没带家属或者还单着的男生们，都被爆出来当年偷偷喜欢过某班的某女生之类。

　　“倪一啊，当年你个Moon River跳得相当惊艳啊，可惜我还没来得及追你，你就出国去了。”地税的同学举着酒杯站在倪一旁，声音不低不响，正好够在座每个人都听见。

　　“诶，武海硕怎么没来，你叫他了没？”旁边有同学问。

　　“我叫了啊。大音乐家嘛，要远离我们这种俗世吧，下次遇到他要好好罚他喝酒。”地税的同学俨然是人肉通讯簿。

　　“他和马黎都没来，八成两个人二人世界去了吧！”另一个同学起哄。

　　“说起这个，武海硕这小子真是不够意思。我说他当年整天围在马黎旁边，搞得我们都没机会接近马黎呢！”地税的同学数落道。

　　旁边有女生问倪一：“马黎和武海硕是不是该结婚啦？什么时候结婚呀？”

　　倪一推说最近没联系，不清楚。

　　自来熟的Eileen听得饶有趣味，追着问杨旸当年的情况。大家只是说杨旸当年读书很好。地税的同学添油加醋地回忆起他那篇惊天地泣鬼神的日语演讲，听的Eileen满眼崇拜。

　　杨旸在一边只是微笑地听着，当年他并不合群，有些事情自然他是不知道的，自然也是没有事会被多说起。

　　吃好晚饭，散了几个人，剩下的决定去酒吧续摊。倪一想早点回家休息，最近真是累得够呛，便和大家道了别。走到电梯口，倪一看到杨旸出来了，杨旸陪着倪一等电梯，谁也没有开口说话。

　　电梯来了，杨旸忽然问：“他来接你么？”

　　倪一摇摇头。

　　杨旸说：“你等等。”便折进去了
　　。
　　倪一等了会，杨旸出来了，说：“我送你。”

　　倪一问：“Eileen呢？”

　　杨旸表示：“Eileen跟大家玩得很开心，准备接着去酒吧，送好你我再回来接她也不迟。我不太喜欢酒吧。”

　　倪一点头：“嗯，你确实不像喜欢酒吧的人。”便不再说什么。

　　这次倪一坐在了副驾驶位置。车上，杨旸问：“他怎么不来接你？这么晚这么冷。”

　　倪一斜眼看杨旸：“以前你可没这么八卦啊，再说你怎么知道我有男朋友？”

　　倪一没有得到答案。

　　“我看了你们的计划书，”杨旸转换了话题：“做的很好很具体。”

　　“没少通宵啊，”倪一叹了口气，“还好客户还算满意。”

　　“如果你们接下这个项目，将来不短的时间里一定会更忙。”杨旸继续。

　　倪一说：“是啊，不过也还好，项目总是忙不完的，不是这个就是那个，太阳能项目还挺利国利民，我支持环保。”

　　杨旸嘴角笑了一下：“好好休息，接下来会很忙的。”

　　车停在了倪一家楼下。

　　“你是说你决定把项目给我们？”倪一侧过头来看杨旸，正对上侧过脸来的杨旸，这是一张青春放大版的杨旸，没有了以前略微内向不直视的眼神，反而是淡定自信的眼神，现在的杨旸散发着掌控一切的气场。到底，大家都长大了。

　　“为什么不？”杨旸温柔的看着倪一。

　　倪一觉得自己心跳停了一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