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Chapter 6 瓶子你从西伯利亚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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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论是哪一年，圣域的夏天都是酷热的。晴朗的希腊总是万里无云，白花花的阳光渗透了每一个角落，那些恢弘的残垣断壁反射出太阳炙烈的光芒，稍微盯得久一些目光就会模糊。还有一两个初到圣域的倒霉蛋不熟悉这里的环境，在一屁股坐在石头上后被烫的哇哇大叫。
所以，当众人见到一个全身穿着西伯利亚御寒装的小孩站在教皇厅前，都不约而同出现了“吓死爹了”的表情。
裹着羽绒大衣，围着针织围巾，石青色的中长头发大半罩在帽子里的卡妙没有一点表情的和面前错愕的未来同事对视，仿佛在他面前扭曲着做出“Oh my Athena”的不是人类，只是三两截石柱。
“我的天啊，未来的水瓶不会被活活捂死吧！”伊芙尖叫着冲进教皇厅寻找史昂，“死老头，你倒是快点出来接待啊！人家师傅带着儿……徒弟来寻亲了啊！”
“丫头你乱喊什么！”= =||得知消息刚好走出来的史昂无奈地呵斥，拜托，人家布鲁格兰特分区的负责人还在这里呢，不要让他的老脸丢到西伯利亚好吗？
但是更让他吐血的话还在后面，撒加痛心的对他说，“老师，你们也太不会照顾小孩了。”语气那个真切，感情那个至深。甚至连艾俄罗斯都一脸认真的点头，眉头都打成死结了。
“这也是修行的一种。”带着卡妙来的老者面无表情的告诉撒加他们。一种微妙的寒冷感扑面而来。
接着他转向史昂，“教皇陛下，我不辱使命，已经找出了最强大的冰之战士。现在，我将他交给您。从此以后，我将遵守我的先辈们的遗训，永远再不会离开布鲁格兰特一步。”
“卡尔迪纳……你多保重。”史昂听到他的最后一句话，袖子下的手微微颤抖了一下，最终也只是一句告别。
“这样是不是太残忍了？”伊芙悄悄拉扯撒加的衣袖低声问，“他年纪虽然大了，可看这样子再活个二三十年一定不成问题，为什么要困死在那个冷冰冰的地方？”
“雅典娜之壶。”撒加动动嘴皮，“上一代的水瓶座将破封的海皇冰封在海底。这个壶可一直都保持着半开半闭的状态，没人看着可不行。”
“是吗……我怎么完全不知道？”伊芙露出了异常困惑的神情，“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撒加也微微感到诧异，“Lc你没有听说过？”“没有。”伊芙也有些沉默，“或许是我那时没有关注吧。”（她不是真的没有关注，而是……她跟本不是通过那种方式知道ss的）
送走了老冰雕，史昂才过问起小冰雕，“你叫什么名字，孩子？”
“卡妙[此处年纪改大一点，为5岁。]。”卡妙石青色的眼睛美丽的如同绿松石，可惜那口气让众人又感到一阵西伯利亚小寒流的温度。
“名师出高徒吗？”撒加苦笑，“我们需要米罗这股热空气来中和一下。”
在一众侍女的簇拥下卡妙被带去换衣裳，不多会儿跟过去据说是要观赏美人更衣的伊芙又匆匆忙忙的跑回来。
“撒加，你会说法语么？”
“怎么了？”正走在双鱼宫到教皇厅阶梯上的撒加回头问。
伊芙露出衣服哭笑不得的表情，“卡妙他的英语说得不太溜，希腊语根本就是渣啊！”
于是撒加少年被拖进了更衣室。刚进去，撒加就看到小小的卡妙穿着薄薄的衬衣，表情有几分纠结，却没有说话。
撒加蹲下来，看着卡妙，用法语柔声问，“Qu’est-ce que tu as，Camus？”（意为：卡妙，你怎么了= =如果翻错了不要杀我，是搜狗翻得）
卡妙轻轻的颤了一下，眼里立刻泛出异样的神采，“Toi aussi français？”（你也是法国人吗）
“不，我不是，”撒加有些怜爱的摸摸卡妙的头，“我是希腊人。但无论我们来自哪里，我们现在都没有区别。可以告诉我出了什么事吗？”
卡妙的眼神稍稍黯淡了一些，但总算说清楚了自己的要求。
“你居然连法语都会！”走在圣域的山道上，伊芙很崇拜的对撒加说，“英语，法语，希腊语，少年你碉堡了！”
撒加笑笑，有些坏坏的开口，“Yo también español”（我还会西班牙语），“Ho anche italiano”（我还会意大利语）
“哪国鸟语？”
撒加给伊芙解释了一下后，不出所料从摩羯宫被追杀到射手宫。
“学语言的了不起啊！”伊芙暴走。
“不，其实我修的英语和法语。”撒加淡淡的笑起来，“至于其他的是我后来学的。意大利语现在基本可以慢慢说，西班牙语还只能说简单句，葡萄牙语还什么都没看过。”
“你是为了……他们？”伊芙指了指教皇厅的方向。
“对。”撒加很爽快的点头，“你不会没有想过吧，当他们从世界各地来到圣域，起初一定是无法交流的。史昂也提前学过，所以我跟着学了。”
“呵，就算我想到，也不一定有这样的毅力来学习这么多种语言啊。”伊芙无奈地摇摇头，“有的时候，你真的……”让人有点心疼啊。
“嗯，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我可是神之化身，智商一定很高。”
因为这句话撒加少年又从摩羯宫被追杀到射手宫。
“好了好了，星光灭绝不是这么玩的。”撒加安抚住气喘吁吁地伊芙，拉着她坐在射手宫的台阶前，“不说这些了，你觉得卡妙怎么样？”
“强大的小宇宙，太过安静的为人。”伊芙收起恼怒的神情，一本正经地回答，“冰属性的小宇宙需要清冷的性子，但不能太过。”
“我也觉得。卡妙现在太孤寂了。”撒加又想起那双骤然明亮又黯淡的眸子，有些烦恼的闭上眼睛，“因为无法交流，所以畏惧交流。卡妙才四岁，但是已经先后离开家人离开老师，内心多少有点压抑吧。每次刚熟悉一个地方，就开始辗转，连留恋都来不及，就要踏上新的旅程，一定很不安吧。”
夏风卷着草叶从半空飘过，偶然路过的白云将阳光分割成条状，不断变换着落在地上。
“撒加，真有你的。”身后跟着一群小鬼的加隆囧囧有神的盯着撒加，“你真的不是打了史昂一下‘幻胧魔皇拳’，才能带着这么多人出门？”
“去你的，咒我那！”撒加熟练地一脚揣在加隆的膝盖后面，要不是加隆习以为常条件反射，现在一定摆出了orz的姿势，在撒加脚边五体投地的认错。
“这是史昂欠我们的公休。”伊芙激动的回答，“我听到了香奈儿的召唤，路易威登的呼喊，伊夫圣罗兰德传唱……嗷嗷嗷好激动控制不了怎么办！”
小黄金门“唰”地从伊芙身边退散，全都聚拢到双子和艾俄罗斯身后，尤其是穆，手脚并用抱住艾俄罗斯一个劲的瑟缩。
我们不认识她——用手捂脸的年上组觉得没有脸面去迎接同辆公交车上的乘客们的目光。
经历了三个小时的车程，一行人终于到达了雅典市内。
“雅典比我们家乡那个破地方好多了。”环视四周，加隆痛快的吹了一声口哨。伊芙踏着凉鞋，欢快地走在前方。小艾拉着哥哥的手已经开始不安分的扭动。穆也暂时忘记了对伊芙的恐惧，抬头一直盯着错落的雪白的房屋。米罗勉强拽着加隆的衣服，眼睛却始终往卡妙和阿布罗狄这里飘来。感到自己的位置被侵犯的阿布罗狄立刻虎视眈眈的瞪回去。大艾见了忍不住露出微笑。
撒加低头看了一眼没有什么情绪波动的卡妙，拉起他的手，和大部队一起向前走去。
九人组成的雅典一日游旅行团是一道亮丽的风景线，精致美少年系列的双子，健气美少年系列的艾俄罗斯，妍丽少女风的伊芙，各色天然萌天然呆天然病娇天然面瘫的正太组成的团队吸引了一条街上几乎所有人的目光。
“这么招摇的在街上走真是一个失误。”厚脸皮如加隆都有些顶不住了，他向撒加抱怨道。
“长得帅只能怪你自己。”牵着卡妙和阿布罗狄的撒加淡定的接受各种赞叹的目光。
“自恋狂一般人学不来。”加隆酸溜溜的评价，令他很受挫的是阿布罗狄居然也学着撒加的样子，非常泰然处之的接受注目礼，甚至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的朝别人微笑致意。
喂喂，你好，二十年后的圣域第一美人，泥垢了。
撒加因为特殊原因，并没有对城市的一切有太多的惊奇，加隆和艾俄罗斯也都是在外界生活过得，除了略略感叹也没有更多激动。倒是伊芙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和一群小孩凑到这里蹦到哪里，满是惊叹和喜悦。
“撒加，我们可不可以先玩一会儿？”伊芙双手合十恳求着，身后的小黄金一字排开，除了面部神经迟钝的卡妙，其余皆露出雾蒙蒙的眼神。被数道卖萌视线攻击的撒加用眼神向艾俄罗斯征求意见，得到对方同样无力的肯定后，朝伊芙摆摆手，“最多两个小时，我们主要是来买必需品的，天黑之前还要回圣域。”
“耶！”伊芙马上领着一群小孩浩浩荡荡的出发，加隆欲言又止的走上前两步，回头递给撒加一个“你懂的”，扬长而去。
撒加：= =
艾俄罗斯：= =
最后的两个正常人（？）跟着前人的脚步慢慢晃悠，最后视线超出了蓝顶白墙的建筑群，转向了海面。
“喂——”童声远远的传来，撒加凝神一看，原来是伊芙带着一群小黄金在白色的沙滩上赤脚跑着。阳光给他们的足迹镀上金辉，蓝色的海水漫过一双双脚丫。
翻下断墙，撒加对立在身边的加隆说，“你不是去撒欢了吗？”
加隆斜了他一眼，“撒欢？你以为我是狗吗？踩海水这种事情我怎么可能去干？”他对着伊芙的方向嗤之以鼻，过了一会儿突然一把勾住撒加的脖子，“你不觉得今天的伊芙很漂亮吗？”
“和平时有区别吗？”撒加少年故作迷茫的端详。
“哦……原来在你眼里这个猥琐的女人一直都很漂亮。”加隆此刻的表情完美地演绎了名侦探[——]南。
“……你想表达什么？”撒加少年沉默了一会儿开口。
“我觉得我的表达已经够明显了，撒加，”加隆并不打算给撒加逃避的机会，他们是双生子，他们之间的默契远超与常人。
撒加抬起海绿色的眼睛，盯着加隆同样的眼睛，眼底掠过一丝复杂。
喜欢吗？也许有吧。不仅因为伊芙是陪伴他们最久的唯一的女孩子，更因为她是这个世界上最理解他的人。毕竟他们有着相似的过去，之间更存在着常人无法超越的羁绊，他们共同小心翼翼地背负身上的秘密，相互扶持着应对未来。
然而，这种情感真的存在吗？撒加苦笑，真的允许存在吗？这样的他，其实那场大雨之后，就没有这种资格了吧。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加隆。”最终，也只是这样冷冰冰的话语，“玩笑不是这样开的。”
玩笑？加隆眯着眼睛看着那个远去的背影，嘴角勾起一个略显讥诮的笑容……撒加，这就是你的答案吗？
果然，你还是你。
“卡妙，”伊芙朝卡妙伸出手，他赶紧整洁的衣裤和其他人完全不同，“来吧！”
——“人与人的交流不止通过语言，每一个眼神，每一个动作，都可以传达你的心情。”出发的前一天夜里，那个有着一双深沉如海一般的大哥哥这样告诉他。卡妙看向那支手，以及伊芙身后的那些湿漉漉的孩子，他们都在对他微笑。
“卡妙！”他们只会喊他的名字，他也只听得懂他们喊他的名字。可是，已经不需要更多语言了。只需要这一个词，他就知道，他们在迎接着自己，他们在期盼着自己。
——“卡妙，去吧，如果语言无法表达你的心情，就用行动去证明吧。当你感受到别人的善意，你要做的只是，只是去回应他们。”
他将手伸向伊芙，那个紫色头发的大姐姐冰凉湿润的手指刚一接触到他，就牢牢的攥住他，很紧很坚定。他的双脚也踩进了海水里，凉意攀上脊背，可冰凉之中不断涌出的温暖却更加清晰。
温暖的寒冷吗……卡妙脸上的坚冰慢慢消融，嘴角翘起一个细小的弧度，眼瞳犹如荡漾的潭水。不是西伯利亚寒风的凌冽……卡妙掬起一捧海水，“冰冷的温暖，”他喃喃自语，他终于想起这种熟悉的感觉。他想起了他的童年，在遥远的法兰西，那一个庄园，那金色的葡萄架下的人影，怀抱着自己的的臂弯，那一片黄金海岸，赤足踩在里面的冰冷的爱……
——“这里是你的家，卡妙。”
“嗯。”
作者有话说
第21章 Chapter 6 瓶子你从西伯利亚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