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五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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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啊啊啊，狐狸救命啊！”某女在空中摇摇欲坠。
“凝神聚息，按我教的做，然后自己下来。”某狐狸靠在歪斜的紫竹上，悠悠抿着茶，嘴角抽了抽：这资质，不是一般地差。
“凝你个大头鬼啊，我，我要掉——”话未说完，只听“嘭”地一声巨响，醉萦凉已经无比优雅地摔了个狗吃屎，正巧是一个大字型。
半晌，只见某女满脸灰尘地抬起了头，眼神幽怨无比：“殊、空、惑，你不是说会保护好我不摔死么！”
“我是说保护好你不摔死啊，你现在不是没摔死么？”殊空惑翘了二郎腿，打了个哈欠，一副没睡够的媚态，“大清早地陪你修炼，你以为我很闲啊。”
醉萦凉一脸鄙视，心道：你本来就很闲！
“诶哟，我的腰，我的下巴，死狐狸。”
“按理说你也修炼基本功三个多月了，御剑飞行不是难事。”殊空惑微微一笑，无比倾城，“只能说，你，资质，太差。”他生来即是上神，又怎知凡人修仙筑个基都得一两年？
醉萦凉干脆趴地上装死，闷闷道：“那还教我修仙，惑狐狸，你真不是一般的闲。我不修了！”
“你若修不成仙，百年后谁给我做好吃的？眼下，你至少要给我学会自己御剑。”说罢，丢了个阴森森的眼神给她。
“啧啧，狐狸果然都是自私自利的。”醉萦凉撇撇嘴，继续鄙视，却是揉了揉腰，艰难地爬了起来，掐诀继续练习。
“啊啊啊，又要掉——”害怕地闭了眼，却听见“咻”地一声，一条柔软的白练拖住她的腰身，稳稳地落了地。
“耶？这是丝绸么？好滑呀，真软真舒服啊。”醉萦凉好奇地揪起一撮轻薄似蝉翼的白纱研究了起来。忽然腰上缠着的白练一松，手上揪着的布料一紧，只见殊空惑长袖一挥，将白练作势收了回去。她整个人也被带了过去，顺势落到一个带着紫竹香的怀抱。
“哎呦我的头，狐狸你下巴真硬。疼死我了。”下一秒，吃痛地双手抱头。
殊空惑摸摸下巴：“你头是铁打的，会痛才叫人奇怪。”
“你不会说一声啊，突然收回那白练。吓死我了。”
“谁叫你揪着我的倾尘练。”某狐狸丝毫没有怜惜之意。
“倾城练？倾国倾城那个倾城？”
“不是，尘世的尘。”
“倾尘练？”
“嗯，天狐一舞，倾绝尘世。”
“倾绝尘世？”醉萦凉眼睛一亮，“这倾尘练是跳舞的？”
“倾绝这尘世三界之意。天狐一族的九天霓裳舞，无论凡俗神仙，皆为之倾倒，故名倾尘练。”殊空惑揉了揉隐隐作痛的下巴，淡淡解释道。
“那狐狸你会跳吧？”
“嗯，生来便会。”
“哎呀呀，跳给我看看~”醉萦凉贼兮兮地往狐狸袖子里翻。
不理会某女翻袖子的无良动作，殊空惑悠悠道：“你以为这舞是跳给人看的？倾尘练可是神物，上古兵器中的神物。九天霓裳舞，非倾尘练不可，只是这舞却是杀人之舞，一舞既出，天地失色，鲜血成河。看过这舞的，都死了。”
“不是吧，这么恐怖。”醉萦凉摸摸手臂，鸡皮疙瘩掉了一地，“说得跟神话似的，那不是没人看过这舞？肯定是假的。”
“传说几千万年前，上古神佛妖魔大战，生灵涂炭。而这一切皆是因情而起，所以后来那些上古神佛和妖魔达成一个协议，为了三界，将情丝拔出，并永世隐匿。这倾尘练就是由这些神佛和妖魔的情丝制成。不过那时候，倾尘练还未得其名。”似乎一下说了太多话，殊空惑觉得有些干渴，啜了几口茶。
“那这名字怎么来的？”
“随后这白练就交由天狐一族保管，被奉为圣物，世代相传。后来天狐族出了一个神子，名叫殊空徵，和云宿上仙墨画，都爱上了妖族之女落宫染。”
“哇，神妖之恋啊，哈哈哈哈。还是三角恋啊~~”
殊空惑睨了一眼笑得花枝乱颤的某女：“很搞笑？”
“没，就是觉得，额，没啥。狐狸你继续讲吧。”
“后来落宫染死了。”
“啊？死了？怎么死的？”
“不知道。”殊空惑淡淡道。
“然后呢？”
“然后，”殊空惑顿了顿，“然后殊空徵与墨画决战。”
“哇，决战啊，肯定是因为最爱的人死了。啧啧。”醉萦凉霎时兴趣大起，“结果怎么样？”
“嗯，结果殊空徵在疯狂绝望之下创出了九天霓裳舞，用的，便是那情丝制成的白练。那舞婉转哀恸，痛到极致则美到极致，当然，也就危险到极致。当时在场的人都死了，血漫四野。除了中天帝君和重伤的殊空徵、墨画之外，无人幸免。倾尘练的名字亦是出自中天帝君的一句话。”
“什么话？”
“刚才说了的，天狐一舞，倾绝尘世。所以九天霓裳舞，必是天狐族极致哀痛之下所舞。”说罢，殊空惑又啜了口茶，说书果然是件容易口渴的事。
“那后来呢？”心道，看来是看不到狐狸跳这舞了。
“不知道。”殊空惑眯了眯眼，将头靠在醉萦凉的肩上。
“切，正说到兴头上呢，你就不能满足我的好奇心啊。”戳戳他的狐狸头，醉萦凉不满道。
“嗯，确实无人知道后来的事。”殊空惑打了个哈欠道，“别动。”
“哦。”醉萦凉撇撇嘴，脸垮了下去，故事听到一半就没有了，多无趣！
“除了中天帝君。”某狐狸淡淡道。
“啊！”亮了一半的眼眸倏地暗了下去，中天帝君啊，掌管三界的啊，谁敢问？“敢情等于没说。你还不如不说呢。”
“不过决战的时候，还出了一曲天籁。是那云宿上仙墨画所作。”
“什么天籁？”
“墨画的武器也是上古神物，是一把无名古琴。决战时墨画创下一曲，中天帝君也说了一句话。”
“什么话？”
“云中之曲，何以忘音。”
“哈，那，那把古琴肯定叫忘音。”
“你就这点小聪明。”
“那是，我一向聪明。墨画创的曲子叫什么？”
“没说，不过墨画留了一句：曾染香盈袖，何堪忘情，忘情，何堪。”殊空惑靠着她的肩，悠悠睡去。
“曾染香盈袖，何堪忘情，忘情，何堪？……我知道了，不就是爱过了那落宫染，天下再没有人值得他爱了的意思么，所以才说忘情何堪啊。啧啧，一个个都是情圣啊！那，那把忘音琴呢，现在何处？”转头，却见某狐狸已经舒服地睡了去。嘟了嘟嘴，任由他靠着，就当今天说书的报酬好了。
紫竹林四季清凉，静谧祥和，除了潺潺流水声与那虫鸣鸟叫声，便只有微风掠过处，竹叶婆娑摇晃发出的沙沙声。靠着几根粗壮的千年紫竹，醉萦凉转头看了看惑狐狸安然的睡姿，心下释怀，怪不得狐狸那么喜欢在半躺在这歪斜了的竹竿上睡觉了，不仅舒适宁静，还有阵阵清幽的竹香。不敢乱动，怕惊扰了狐狸安睡，心下油然生出一股安逸感，若是一直这样下去，倒也不错，虽然狐狸毒舌了点可恶了点，却是唯一能依靠、能随意说笑斗嘴的人。想着想着，便不由也沉沉睡了去。
整个林子就只余竹影摇曳的沙沙声，间或有几声轻柔的虫鸣鸟叫，一白一黄两个人影融洽地交相辉映，仿佛一幅与世无争的画卷，安静淡然，祥和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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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海，东海龙王二女生日宴。
“哇，狐狸，好多鱼啊，真好玩！”有定水珠在手，也不怕淹死了，待会一定要记得多弄几颗回去以备不时之需。
“小凉凉，你可得感谢中天帝君呢。这回要不是中天帝君下了死命令，说是全部男仙家都得到场，他才不会来呢。”楚兮然说着看了殊空惑一眼，“中天帝君那算盘打得倒好，名义上是生日宴，恐怕是招亲宴才对。”
“可是东海龙王的女儿招亲和中天帝君有什么关系？”醉萦凉疑惑。
“嘿嘿，这你就不知道了吧~东海二公主是中天帝君之后的义女，而中天帝君又出了名的对帝后苏柚蓝言听计从。这会儿怕是帝后想借机为义女招个贤婿才想出的招儿。”
“这样啊，那惑狐狸要小心了，嘿嘿嘿，长这么漂亮，难保不被看上。”
“小凉凉是不是不想狐狸被人抢走啊~”楚兮然暧昧地别了一眼殊空惑。
“别乱走，待会宴会就开始了。”殊空惑不理睬某人的无聊。
“恩。”醉萦凉点点头，对楚兮然道，“东海二公主叫什么名字？漂亮不？”
“东海二公主叫水盈袖。至于漂不漂亮嘛，等会你就知道了。”
宴会在东海偌大的后花园。此时宾客满座，一半都是长相年轻端正的男仙家。可年轻的女仙也不少，都是来瞧那男仙家的，难得天界所有青年才俊都聚于此地，那些犯了花痴的年轻点儿的女仙自是不肯缺席了，以至于这宴席的宾客里一半以上都是属雌性的生物。
不一会，场面开始骚动，宴会主角东海二公主姗姗出现。一袭浅蓝色曳地水袖纱裙倒是衬极了“水袖初盈”的名讳，随着莲步轻移，裙摆飘逸轻柔，秀美的脸蛋竟真如水般灵动。
“哇塞，真的跟水似的。啧，狐狸，你说是不是姓什么就像什么啊？”醉萦凉第一眼就觉得这东海二公主像极了水，柔美清灵。
“你姓醉，莫不是要长得跟醉了酒似的？”殊空惑左手支着下巴，宽大的白色袖口微微下滑，露出一段修长皓腕，右手则有一下没一下地轻敲桌面。
“照这么说，阿惑你长得还真是诱惑人的皮相啊，嘿嘿嘿。”楚兮然媚眼一抛，殊空惑瞥了他一眼，这家伙真是越来越胆大了。收到威胁，楚兮然咳了一声不再言语。
“耶？兮然哥哥说得还挺对的。”人如其名啊，够诱惑！
“今日小女寿宴，感谢各位仙家到场。小女水盈袖幸得帝君帝后青睐，本王甚是感激，是以趁着今儿良辰美景，本王决定为二女寻觅一位良婿，择日定亲！”东海龙王一张老脸上满面红光，别提多喜气，连那胡须也高兴得一颤一颤的，随着他说话上下跳动，甚是滑稽。
这时，东海二公主水盈袖已款款走到他们所在的角落。只见她对着殊空惑盈盈一拜，烟波婉转，却丝毫不扭捏，淑女道：“见过狐族二少主，惑少主移架前来，小女深感荣幸。”
“二公主言重了，能前来参加此次生日宴，实属在下荣幸。久闻东海二公主‘水袖初盈’的名号，今日所见，确是所言不虚，果真是传闻中澄澈如水般妙极的仙子。如此，今日才有幸一睹芳容，倒是在下的遗憾了……”殊空惑起身微微做了个揖，眉目含了谦虚的笑意，水盈袖却是未有丝毫羞怯，只是微微一笑低了头不作言语，老龙王听见狐族上神如此把自家闺女夸得跟朵儿花似的，那胡须抖得更灿烂了。
“诶，惑狐狸怎么了，跟平时不大一样啊？尽跩那些文绉绉的词儿，听得我鸡皮疙瘩都起来了。”醉萦凉拽着楚兮然的袖子，小声嘀咕，不停擦着眼睛，末了还不忘抚了抚双臂恶寒一阵。“我也不太清楚啊，这作风可跟阿惑的性格差了十万八千里，难不成还真和这二公主看对眼了？”楚兮然一脸竟然是这样的表情，“不会吧，那可真是瞎了我的狗眼了，若仅是姿色，他们狐族的天颜有谁敢比，真没想到阿惑居然喜欢这类型的……”陡然抬头，却见殊空惑冷冽的警告眼神，倏地闭了嘴，却见一旁的小凉凉正一副若有所思的表情。
但见殊空惑携着水盈袖到角落低语了一阵，便一脸沉郁地走了回来。
宴会进行到一半，只见一个只着了灰布衣衫的清冷男子入场，他的身后跟了一个仙童，那仙童正是韶华上仙的侍童墨未。不用猜，那灰衣男子便是夙折央了。
场面瞬时冷却，视线刷刷刷投向了入口处。
“折央误了时辰，还请龙王和二公主海涵。墨未，贺礼。”面对投来的无数视线，夙折央一脸坦然，未见半点难堪之色，倒不如说是毫无表情的漠然。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第五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