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第十七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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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扬掏出手机，想着要把这份生日礼物给伊子晨补上，顺便，告诉他，自己喜欢的林老师是男的这件事吧。
电话打了好几次才接通。
——喂？吴扬。伊子晨的声音听上去很疲惫，让吴扬心里有点稍稍的紧张。
——伊子晨，你在哪？
——我在哪？我看看哈……有棵大树，有个亭子，看着挺像我们学校的……
又喝酒了，醉得连自己在哪都不知道了。
吴扬心中莫名涌起一股闷气，语气不悦地说：你怎么又喝酒了？
伊子晨却很冲地说：你不是在躲我么？我喝不喝酒关你什么事？
吴扬虽然被气到，不过想还是不要和喝醉的人一般见识，就说：你站那别动，我去找你。
找到伊子晨的时候，他还真站在亭子边一动不动。外边风很大，伊子晨衣服穿得很少，冷得有点瑟瑟发抖。
吴扬取下自己的围巾，围在伊子晨脖子上，没好气地说：你不是很能喝的么？怎么醉成这样了？
伊子晨却说：我没醉，真的，比任何时候都清醒。
吴扬瞪他：你的话谁信。
——我真没醉！你要不信，我证明给你看。
吴扬不禁觉得好笑：怎么证明？
伊子晨开始证明：我现在脑子记得的东西比任何时候都多，想得问题比任何时候都透彻明白。你不信？我说给你听。
吴扬无奈地说：好好好，我信，先回寝室吧，这边太冷了。
伊子晨眯着眼想了一会，手搭在吴扬肩上说：走，回寝室。像你身体这么弱的可不抗冻，待会你该感冒了。
吴扬心头微微一暖，偏过头看伊子晨，正好也对上伊子晨在看自己的眼，莫名有种触电的感觉，赶紧闪开了。
到了寝室，伊子晨用冷水洗了脸，加上他酒量本来就很好，靠着椅子稍微休息了一会，也就彻底清醒了。
吴扬看寝室没有人，就坐到伊子晨旁边，对他说：伊子晨，我得跟你说件事。
其实伊子晨也十有八九猜到吴扬会说什么，心里虽然很不想听，嘴上却只能故意问：什么事你说。
——前段时间，我确实是在躲你。
伊子晨轻声哼笑，说：我知道。
吴扬掰着手指，低声说：没别的意思，就是……习微风有点误会我和你之间的关系。
伊子晨愣住，问：她跟你讲什么了？
——也没什么，就是说看到我和你走太近，她会很没有安全感。
伊子晨皱着眉头问：什么意思？
——其实，伊子晨，实话跟你说吧，我、我是喜欢男人的。
伊子晨装出很惊讶的样子。吴扬接着说：你应该还记得我跟你说过的那个林老师，他不是女的，也没有结婚，他前几天来学校找我了……
伊子晨努力让自己保持镇定，手不发抖。
——他是毁了婚来找我的，还在Z市找了份工作。你不知道那天我见到他……我以为过去这么久我已经忘记他了，或者至少能不像从前那么喜欢他了，可是……那天……我的心情远比自己想象中要激动……不过伊子晨，我虽然喜欢男人，可我不是娘娘腔，也不像别人眼中骗婚乱搞的同性恋，真的。不知道你会不会因此讨厌我，但我是真心拿你当朋友的……吴扬声音越来越小。
吴扬第一次不间断地说这么一大长串话，伊子晨听着，头低着，手终于开始微微发抖。他哼笑，又有点像冷笑：朋友？
吴扬咬着嘴唇，抬高声音说：你原来不是答应过我，不管以后发生什么，我们都会是好朋友的吗？
语气竟有几分撒娇的味道。
伊子晨抓着头发，心情无比烦躁。他这碰到的都是什么破毛线事儿啊。眼前这个人，自己明明是喜欢的，喜欢得要命，是那种不能和他当普通朋友的喜欢——和他在一起就想把他揽在怀里，揉他头发，捏他脸蛋，不自觉地去照顾他的私生活……可是，就是这样了，却不但不能让他知道，还得装出对他没有一点别的意思的样子，和他当朋友，当哥们。
从来不知道吴扬也有这么过分的时候。
吴扬看伊子晨一脸苦闷，以为是因为自己是同性恋影响到了伊子晨的心情，心中有点难过，也有点愤愤——一个人的性取向又不是自己能决定的，为什么旁人就不能多一份理解与支持呢？
吴扬说：如果，你觉得不能接受的话，我……
伊子晨迅速打断他：你会怎样？像前段时间那样躲我？
——没有……
伊子晨又打断他：那是怎样？难不成把自己从弯的变成直男？搞笑吧你，我可只听说能被掰弯的直男，没听人讲弯的还能变直的，退一万步讲，就算变直了那也是双性恋，男女通吃，家里养着老婆，外面跟男人偷情，你不觉得那样更可耻吗？
这是伊子晨这几天在网上查到的一些有的没的关于同性恋啊gay啊弯的直的啊搞基啊之类的知识。他说这话的时候表情是一脸嫌恶，好像打从心底里不能接受这个怪圈。可是眼睛却一直在眨巴眨巴。
吴扬知道伊子晨有个习惯，说言不由衷的话的时候喜欢不停地眨眼睛，频率之高能让看的人都受到感染，觉得自己眼皮一直在跳。
所以，吴扬现在能够确定的是，伊子晨的嫌恶是装出来的，至于他到底怎么想的，吴扬不知道，不过，既然伊子晨不说，吴扬想，他肯定有自己的考虑吧。
吴扬说：其实有时候我一直在想，要是我高中没有碰到林老师，我就不会喜欢上他，那我现在会不会是大家所说正常男生，喜欢女生，找一个女朋友，谈一场光明正大的恋爱，毕了业，把她领回家，让妈妈看看，她要是同意就结婚过一辈子，不同意……不同意再说了……
伊子晨说：也许吧。反正你现在喜欢都喜欢了，再想那么多又有什么用？你不是说你妈知道了，头发都气白了好几根嘛？可你那林老师一来，你不还得照样啥都不顾就扑进他怀里。人吧，能自己掌控的事情确实很多，但不受自己控制的事也不少。感情这东西更是由不得自己，就比如说，你喜欢你那林老师，我呢，要是真倒霉催的喜欢上了你，那是也是没办法的事啊。我总不可能像拧水龙头一样，把开关一扭，潇洒地说，从今天开始老子就不喜欢吴扬你这个二货了。
吴扬不由地笑了：你这是什么破假设。这话要是让习微风听到，她又得有想法了。
伊子晨叹口气，过了一会突然装作不经意地问：那你现在是和你那林老师在一块了咯？
吴扬犹豫了一会，轻轻点头，算是承认。
——不过这事只有你知道，你要替我保守秘密。
伊子晨淡淡地说：知道了。
过了一会，吴扬突然想起来了，赶紧从抽屉里拿出那个碟递给伊子晨。
——什么东西？伊子晨接过，拿在手上前后翻着看，挑眉问。
吴扬说：一个碟，上次你生日的时候，本来已经快出门了，后来林老师打电话，就没去了，不好意思哈。
伊子晨拿着碟仔细研究了一会，说：不错嘛，你还知道我喜欢这个——Westlife。
吴扬说：影像店的老板推荐的，说这个很不错，我就买了。还以为你会不喜欢……
伊子晨突然深情款款地说：只要是送的，不管什么我都喜欢。
吴扬笑着捏他的胳膊：你不去做演员真是可惜了。
伊子晨刚想回击，吴扬手机响了。吴扬一看来电显示，就笑了。伊子晨知道，肯定是林川打来的。
吴扬也没回避，就在伊子晨面前接起了电话。
——喂，林老师。
——吃饭了吗？林川温柔的声音。
吴扬边摇头边说：还没。
——出来吧，我在你们楼下。
吴扬赶紧走到阳台上，果然看到林川站在那棵标志性的老树下。
吴扬朝下面挥手，林川挂断手机对着吴扬微笑。
吴扬准备走的时候看到伊子晨盯着电脑一动不动，就顺口问道：伊子晨，你还没吃饭吧？
伊子晨冷漠地说：刚刚喝酒早饱了，吃个毛线饭啊。
吴扬转身离开，走的时候随口说了句：回来给你带份夜宵。
作者有话说
第17章 第十七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