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妖精的魔法 ...
-
天色暗下来了，沉重的黑云覆盖了半边天空，渐渐向这里逼近，遥远的地方还隐约传来了雷声。
水流声是从旅馆后面传来的。莱德林迪亚顺着路绕过去，确定了这是之前在房间里看到的那条小溪。他走到之前米拉与艾维斯交谈的地方，环视了四周，除了树影间的缺口可以直视旅馆二层的几扇窗户之外，这里简直就是森林深处的秘境。水流敲打在石头上，碧绿的青苔踩上去十分柔软。一两个小光点在莱德林迪亚身边绕了几圈之后飞远，它们像是萤火虫，却闪着宝石一般微微发蓝的荧光。莱德林迪亚觉得心情好了许多，找了块干燥的石头坐下，整理起这几天发生的事情来。
这个村子、或者说这个森林整体都有些不寻常，这是他最先想到的问题。先把米拉和艾维斯抛在一边——他们的存在本身就已经可以打上“非正常”的烙印了。从达莱亚湖边的红到刚刚屋子里格外反常的提里耶，还有莱德林迪亚自己，他仔细寻找这些事情的共同点，而后想起了米拉对他说过的“不止一轮的游戏”，以及那个“愿望”。艾维斯的回答验证了他的想法，虽然艾维斯本人对此很不愉快的样子，可莱德林迪亚至少打听出了一点儿皮毛。联系到之前做过的那个梦，如果梦中的场景都是真实的，那就是上一轮游戏的事情了。不叫作“艾维斯”的艾维斯，不叫做“莱德林迪亚”的自己，以及身后的队友——他下意识地认定那都是队友，他们在一起旅行、一起冒险，他们最后都怎么样了？来到这一轮的只有艾维斯和自己吗？自己究竟是为何会参与了两轮游戏？这其中的谜团太多，他完全搞不明白。
莱德林迪亚带着一片浆糊的脑子随手拨弄着一同带了下来的竖琴，一边悲愤难道自己不是思考问题的料，一边饶有兴味地让琴声听起来带着些能入耳的旋律。他渐渐摸清了每根弦发出的调子，而后尝试着弹奏起了……小星星。
让他惊讶的是，似乎是被旋律所吸引了，周围的发蓝光的小虫多了起来，在不知不觉间形成了庞大的群落，在他身边保持着一定距离绕圈。他又试着弹了一遍，虽然依旧有点儿走调，不过小飞虫们似乎还挺满意，随着节奏盘旋，看起来美极了——下一秒，声势浩大的虫群向莱德林迪亚扑过来，而蓝光点猛地变成了刺目的红光，这让莱德林迪亚吓了一跳，他连忙想要逃走，虫子们却似乎不打算放过他。他一边在心中哀嚎“饶命怎么弹个琴也能变成这样”“难道这就是幸运低下的后果吗”“一定是吧！”一边挥舞着手臂试图开辟一条出路，可虫子们挤满了视线，让他连自己的脚面都看不清。并且——紧接着，赤红的虫群开始攻击莱德林迪亚，用像是针刺又仿佛蛰咬的方式在他露出衣服之外的皮肤上留下了各种细小伤口。莱德林迪亚悲愤地嗷嗷叫着想要赶走它们，他的手臂和脖子火辣辣地疼，额头与脸颊大概也多出了不少肿包。
从天而降的雨水打断了这场单方面的袭击，虫群恢复了往常的蓝色，渐渐从莱德林迪亚的身边散去，后者带着满脑子的不解和满身的伤痕匆匆离开小溪边，临走还在湿滑的苔藓上摔了一跤。尚未来得及撤走的飞虫们迅速躲藏在石头缝或者树叶下的死角中，莱德林迪亚能看到他们一明一灭的小光点，他愤愤然地从地上爬起来，湿漉漉的头发与衣服让他十分不好受，再加上被雨水浸过的肿包越发刺痛，他简直是一边痛苦呻吟一边挣扎着回到了旅馆——当然，没忘记他的竖琴。
推开门后迎面传来了米拉惊讶的问候：“哇哦你这是怎么了。”
莱德林迪亚实在没力气解释，一边喘着气一边向坐在桌边的米拉走过去，想问问他被这虫子蛰了会不会很危险。米拉似乎是一眼就搞明白发生了什么事，一边努力维持着忍笑的表情一边拍了拍他的肩膀。
“我真没想到你会运气这么差，或者说运气好？”米拉掰住莱德林迪亚的脸仔仔细细观察了起来，“达莱亚虫群可并不是那么简单就能见到的，它们现在只在这片森林里存活，并且是对人类非常友好的生物——啊，准确地说，它们并不是虫子，而是一些发光的精灵，它们并不是在攻击你，而是想给你一些爱的拥抱与亲吻，只可惜那就跟被蜜蜂蛰了差不多。你究竟做了什么让它们心情那么好？”
“……我弹了小星星。”
莱德林迪亚挣脱开米拉，面无表情地做了回答。搞了半天这次不是幸运低下而是“爱”爆棚惹的祸吗！
“你回房间去吧，我一会儿让你的牧师大人来给你看看伤。被那些热情的小家伙袭击虽然没什么好怕的，既不会中毒也不会留下疤痕，不过看你的样子估计是惹了一大群吧？”米拉半是好笑半是无奈地将莱德林迪亚往楼梯的方向推了推，顺便把一个纸包丢给了他，“你还没吃饭吧？带上这个。换件衣服吧，二楼最里面那间是浴室，刚刚我给炉子生火了，这会儿温度应该刚好。”
“你又被艾维斯压榨了吗？”莱德林迪亚接过纸包，甩了甩手上的水拆开瞄了一眼，大概是几片面包什么的，“不过还是谢谢你。”
“别把我说的那么可怜。”米拉笑着反驳，“我们好歹是队友。”
是啊，整天就知道给些含混不清的讯息，而且总是被随队牧师压榨能力的免费劳动力红黑龙米拉先生。
莱德林迪亚想了想还是没把这些话说出口，不过情绪总算是好多了。他对米拉挥了挥手，转身上了楼梯。
二楼最里面的房间和其他屋子不太一样，似乎占据了两间房间的大小，一进门就感觉到了湿润的水汽。莱德林迪亚将备用的换洗衣服扔在作为更衣室的外间，推开里间的门看过去，可以同时躺进五六个人的大浴池正冒着热气。他把湿衣服脱下来扔在木地板上，从门边的角落里找到了不大的木桶，捞了些热水后先是尝试着往满手臂的肿包上泼了点儿水。
尖锐的痛感让他咬紧了牙齿，不过一会儿之后就变成了轻微酥麻的痒。他也往脸上泼了些水，等疼痛消失之后才将整桶水都从头顶浇在身上。浴室里有干净的浴巾，他挑了条短的将身上的泥水和汗迹擦干净，之后跨进弥漫着水蒸气的大浴池。
热水让莱德林迪亚浑身放松下来。肿包已经基本上不痛了，并且似乎在热度之下有消褪的趋势。如果这就是米拉口中所说的“爱的亲吻与拥抱”的话，这种生物的爱还真可怕……莱德林迪亚心有戚戚焉地想。
大概是热水里太过舒服了，他闭上眼晴打算稍稍休息一会儿，却不知不觉睡了过去。还是一样真实的梦，还是听不清队友们的谈话声，这一次他似乎身处某个地下城的最里间，庞大的黑影占据了半间屋子，低沉的嚎叫声让人耳朵发痛。莱德林迪亚觉得十分有趣，他明明能够分辨出屋子里发出的任何声音，包括boss的发言、吼叫，还有屋角老鼠叽叽喳喳的私语，但他唯独无法听清属于队友们的交流，哪怕是从他自己口里说出来的内容也是一样。
这就像一场不完全的哑剧，莱德林迪亚身处其中，却维持着旁观者的视角。他看见队友的剑没入了敌人的身体，也看见了牧师治愈术的亮光，敌人的利爪迎面而来的时候一阵明亮的蓝光和轻微的眩晕过后，他发现自己被传送到了队伍的后面，而一个女人回过头来看着他，似乎说了什么，手上还带着一丁点儿刚刚那种蓝光的残余。他看不清女人的脸，也不知道她在说什么，队伍依旧在攻击，敌人逐渐落于下风，最终黑影散去，敌人倒下，他们在欢呼庆祝。
场景一转，似乎是某处的峡谷，阴暗的赤红色岩壁让人觉得眼熟，可莱德林迪亚又发现这不是他见过的任何一个地方。他又能控制自己的身体了，环顾了四周，队友依然在他的身边，可神情都有些古怪。一个男人走上来对他说了句什么，他本以为这次也会跟之前一样无法听清，可让他惊讶的是男人的声音直直传入了耳中：“我们不会让他如意的，是吧。”
他再次仔细观察了队友，并和之前地下城里的人数进行了对比——明显的，有一两个人不在了。他们去哪儿了？莱德林迪亚疑惑着想，而后终于注意到艾维斯不在这个队伍里。
场景又发生了变化，这次队伍中的人数更少了些，而最让他搞不懂的是他的队友们都拿着武器，可他们的周围并没有敌人。
他低下头，发现一个人倒在他的面前，那是个女人，是在地下城里帮助了他的人。他这一次看清了她的脸，接下来是无边的黑暗笼罩在他周围——莱德林迪亚觉得身体沉重极了，他似乎躺在什么柔软的东西上面，并且意识到自己即将醒过来。但这都不重要，他仔细回忆着刚刚那个人的面孔，觉得浑身上下都沁出了冷汗。
——那个女人是红吗？如果不是，为什么会长着同一张脸？
“醒了？”
熟悉的声音传过来，莱德林迪亚努力将梦境赶离自己的大脑，猛一睁眼，一时之间无法判断自己究竟身处什么地方。他坐起身，用衣袖蹭去了满头的汗，并渐渐看清这里是自己的房间，而自己正躺在床上。窗户被关上了，外面似乎下着大雨，从敲打在木窗上的声音就可以判断出这雨实在不小。莱德林迪亚回头，刚刚问他话的艾维斯正提着那盏小油灯默默地看着他。
“接受达莱亚虫群爱的洗礼之后被淋成落汤鸡的事情我听米拉说了，可我万万没想到你会晕倒在浴池里。”艾维斯的语气里带着一丝嘲笑的意思，“怎么了我们亲爱的小莱德？最近压力大吗？还是说你只是个单纯的笨蛋？”
莱德林迪亚一边默默想着“这都是谁的错啊”一边深深吸了口气又吐出来。艾维斯恢复了一直以来的笑容，虽然从说话的语气与内容来看仍然有点儿心情不好，可至少不会不理人了。这怎么说都算是个进步——自己是正在攻略最难对象的恋爱养成游戏主角吗？要不要买点儿道具增加增加好感度什么的？说来艾维斯究竟喜欢什么啊……啊，不对，思考方向偏差了。
“我晕倒在浴室里？”莱德林迪亚总算抓住了重点，并随后觉得自己这几天的丢脸程度真是以几何速度增长着，让他恨不得在床上挖个洞钻下去，“呃，你是来帮我疗伤的？谢谢……”
“虫群的蛰咬的确在热水里会消褪，不过同时也会带来一点儿额外的问题……真不知道米拉在想些什么。”艾维斯也叹了口气，将小油灯放在床头的木柜上，坐在床边伸手过来探上莱德林迪亚的额头，“外伤已经帮你治好了，但是因为无法判断究竟具体造成了什么内伤，所以我也束手无策。有没有觉得什么地方不舒服？体温倒是还好……”
“也没有不舒服……”大概是出了汗的缘故，莱德林迪亚只觉得这澡洗得有些可惜，除此之外就是脑袋依然晕乎乎的，也许是被热水熏过之后的后遗症吧，“可真是倒霉啊，我不过是在弹琴而已居然会被袭击……”
“我说过了，那是爱的洗礼。”艾维斯将手收回去，“虫群的‘亲吻’里带着点儿致幻魔法的效果，时间很短，应该已经被你睡过去了。不过被这种数量的虫群‘亲吻’的人大概还是第一个，究竟会有什么结果我现在也不好说。”
“可米拉讲不会有什么坏事？”莱德林迪亚终于慌了起来，“致幻魔法的强化版什么的……我会被洗脑吗？”
“并不是坏事啊……”艾维斯的语气里带上了迟疑，“也有过接近的例子，那个人他最后……唔。不过看你现在的状态应该问题不大……”
莱德林迪亚快要抓狂了。米拉和艾维斯这两人是商量好的吗？为什么每个人都喜欢说话说一半？
“你说你之前在弹琴？”艾维斯将本属于提里耶的那支小号竖琴丢了过来，“弹了什么让虫群那么兴奋？”
“小星星。”
莱德林迪亚第二次面无表情地回答了这个问题。
“……小星星吗……虫群的品位还真是……”艾维斯露出了忍笑的神情，“弹弹看？”
莱德林迪亚大叹一口气，拨弄起了竖琴的琴弦，努力记起下午的调子。
这曲子很简单，合着窗外的雨声听起来还挺不错的——虽然依旧有些走调。没办法，自己以前从未碰过这种乐器，哪怕在深红峡谷的那一次也只能算得上瞎猫碰上死耗子。虫群真的是表达了“喜悦的爱意”，而不是因为觉得太难听了才发怒了吗？
随着弹奏的继续，莱德林迪亚忽然觉得有些不对劲起来——他开始无法控制自己的手指，它们像是自动在竖琴上拨弄一般，曲调也变得流畅优美，甚至开始偏离这首曲子原先的旋律。他不安地望着艾维斯，后者似乎有些吃惊，而后沉着脸念了句“糟糕”。
“虫群袭击你的时候，是什么颜色的？”
莱德林迪亚没想到对方会问这个问题，一边努力想要重新夺回自己手指的控制权一边回答：“红色。”
“……你中大奖了。”艾维斯的表情说不上是好还是不好，只是那挑起的半边眉毛让莱德林迪亚有“坏事儿了”的预感，“虫群一般来说都是蓝色的……如果变成红色……那就证明它们处于极端的兴奋状态，甚至可以动用妖精的魔法。”
话音未落，竖琴上发散出了跟虫群一样的耀眼红光，这些光芒在空气中逐渐汇聚，并且形成了一两行莱德林迪亚读不懂的类似于文字的东西。随着文字的逐渐消失，艾维斯的脸色简直就跟家里被洗劫一空之后发现老婆又跟着劫匪跑了一般差劲。
“上面……写了……什么？”
莱德林迪亚仔细地控制着自己的呼吸。就在刚刚红光闪现的时候他就开始觉得浑身发热，弹奏无法停止，呼出的每一口气都成为了灼人的危险品。他疑惑极了，不知道自己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只是困惑地望着艾维斯，希望对方能给他一个答案。
“妖精们总是喜欢恶作剧，对自己喜欢的家伙尤其如此。”
艾维斯的语气平板板地不带任何感情成分，听起来像是在背教科书。他伸出手来再一次贴上莱德林迪亚的额头，这一回莱德林迪亚觉得对方的手掌冰凉，简直舒服极了。艾维斯抽回手，迟疑了一会儿后，继续将话说完。
“刚刚那段文字的意思是，在……在别人面前再一次弹奏同一首曲子的时候，在场的所有人都会陷入高热的兴奋状态。接下来的事情不用我解释了吧？说白了，妖精是种没节操的生物啊。”
莱德林迪亚已经了解得一清二楚了。被子下面的某些生理反应简直让人惊恐，哇这样下去究竟会发生什么啊！说来这都是谁的错啊！如果不是面前这个人要求听小星星什么的根本不会变成这样啊！会不会就这样保持着一柱擎天的状态弹琴弹到死？！这也太丢脸了好吗！而且还是在弹小星星！丢脸的三次方啊！
“……他们真的不是在报复吗……”手上的动作完全停不下来，却还记得要抱怨。莱德林迪亚觉得自己简直没救了，“我现在出去冲冲雨水的话能管用吗……”
“魔法可不是那么容易就能解除的东西。”艾维斯似乎开始觉得好笑了，“当然，如果你要去的话我不会阻止你，不过我并不推荐这种方法。”
那你倒是给个解决办法啊……莱德林迪亚觉得脑子都快烧熟了，而手上弹奏的动作越来越快，他开始看不清面前的东西，昏黄的灯光在视野中闪烁，一切都如同旋转的漩涡一般将他拉了进去——而后咔嚓一声，琴整个裂开，演奏终于停止了，莱德林迪亚觉得自己身为男人的某些东西也同时丢失了……
“……射了？”
艾维斯一点儿都不给人留情面，不过好歹表情没什么嘲笑的意味在里面，否则莱德林迪亚真的要打开窗户跳下去管他骨折不骨折总之爬起来绕着村子跑上十圈以发泄自己的悲愤……而后他惊恐地意识到，自己并没软下去。
“魔法这东西……”他满脸纠结地思考了好一会儿，“……真是神奇。”
“在场所有人的意思，就是……你必须跟在场所有人都来一发，否则魔法不会消失。”艾维斯一直保持着面无表情的脸，甚至在说些破廉耻的内容的时候也没有露出半点羞涩来，“你该庆幸屋子里只有我一个人。”
……为什么要庆幸啊！如果不是你在也不会发生这种事情好吗！
莱德林迪亚满脑子抽筋地思考着要怎么解决这个“必须来一发”的问题，先不说为何艾维斯会知道“来一发”这个说法，看面前这位金发的牧师淡定的神情，真的像是受到了魔法影响的样子吗？该不会他其实在骗自己，其实这魔法只对本人有效吧？就算这样那有什么好处啊！
更何况，你虽然这么说着，却完全没露出想要“来一发”的样子啊！这让人怎么搞啊！
莱德林迪亚觉得自己的吐槽技能瞬间升级了。
“……所以，要怎么办？”他热极了，偏偏一整天没吃东西的胃无视场合地开始痛，整个人提不起力气，“你说这魔法的持续时间有多久……你把我敲晕过去的话……能挨到结束吗，艾维斯？”
他叫对方的名字，那个人似乎愣了一下，似乎有些踌躇。莱德林迪亚觉得自己晕了算了，干脆就这么死了吧……下一秒，牧师轻轻地靠了过来，用手抚上他的额头，可这一次不是为了测量温度，那只手轻柔地顺着脸颊向下，一直延伸到脖子，此时莱德林迪亚才刚刚发现自己没穿衣服。
“……艾维斯？”
他又出声问了一句，而牧师扫开落在床上的竖琴残骸，更靠近了些，将头依在了莱德林迪亚的肩膀上——莱德林迪亚现在知道艾维斯只是在强撑着自己的表情和语言，他的额头温度完全不亚于自己，灼热到甚至让暴露在微冷空气中的肌肤都颤抖了一次。
“那不是我的名字。”牧师的声音听起来有些闷，莱德林迪亚无法分辨对方究竟有没有生气，“我现在还不能告诉你我的名字，但你总会知道的——你也曾经知道过。”
艾维斯抬起脸来，安静地望着莱德林迪亚，而后忽然微笑了起来，捧着他的脸颊，像是开玩笑般地在鼻尖上落下一个轻柔的吻。
“我们来做吧。”
他又吻了一次，这回落在了嘴唇上。
（以下内容可能会被和谐……呃，学一下基友，请自行前往HJJ或者CP观看。）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妖精的魔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