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存档后的恋爱故事线》柒城

3、幻听

　　连日大雪，满地银霜，道路上的雪积了两寸有余，医院内的梅树在皑皑白雪中挺立，

　　道贤从医院诊室里醒来的时候头还是很昏沉，但是却终于摆脱了针刺般的疼痛。

　　回到韩国后，他的偏头痛发作得越来越频繁，最近入眠他只能靠吃安眠药。
　　他的床头柜里存放着很多药，大部分药瓶都没盖好，只是为了掩饰他真正需要的药物。

　　他很讨厌这些药，开始时他不断的做梦，不断的幻想，却并没有把这种状况想得过于严重。如果不是偶尔醒过神来被旁人告知他所做的奇怪的事情，他始终不想承认他有病，而这种病更是让他难以启齿。

　　经过一系列的治疗，医生证实了，正是他童年时曾经有过巨大的创伤，所以才造成人格分裂。但是他却丧失了幼时的记忆，他不记得到底是何原因造成了如今的状况，

　　这些年的治疗，让他知道作为他身体里的暴力人格申世奇掌握着他记忆的钥匙，并且他还能和其他的人格沟通，可那个他却不信任任何医生，甚至还试图消灭作为主人格的他。

　　想到这里，道贤谢过今天为他进行治疗的博士，转身离开。

　　他的病情并不乐观，现在的治疗只是能延缓他的感觉和知觉受到的持续伤害，再进一步发展下去，他到最后将会失去控制力，作为主人格的他更是会神智不清，分不清幻觉与现实。

　　俐珍下班的时候正好见到道贤从电梯里出来，他可能还记得那天的乌龙，当他的目光和俐珍对视时，脸颊颤动了两下，上面还留着些许的尴尬。
　　两人礼貌性的微笑后，各自走向医院的两个不同的出口。

　　推开医院的玻璃门，泠空气一下包围了俐珍的全身，她呼出来的热气也很快就凝成了雾。

　　想到刚刚那个腼腆的笑容，再想想他出现在医院的楼层及规律，俐珍突然觉得和那个第一次见面就霸道无比的人相比，她果然还是习惯于和这种斯文有礼的人相处。

　　顺着坡道走向不远处的公车站，脑子里还想着明天的小组研讨。
　　旁边的道路上一辆红色的跑车夹带着风雪从她身边飞驰而过，卷风碾雪，本该一路疾驰的车，却在驶出不远后，突兀地响起车轮与地面产生的巨大摩擦声。

　　俐珍的目光不自禁的扫向那车，却没想到车门打开后，申世奇熟悉的身影在车门外站定。

　　明明还是刚从医院分别时的马甲配西装的打扮，可俐珍却能敏锐的发现不同。这是因为职业敏感，还是那过于震撼的第一印象，她有些分不清了。

　　站定，抬眸

　　看着申世奇故作傲然的拧巴模样。

　　她揉了揉额头，心中低叹，开口道：“申世奇”，说出了他的名字后，她加深了脸上的笑容，“好久不见，最近还好吗？”

　　“不好，你最近有没有想我？”一边说着，他一边走向不肯向前迈步的俐珍。

　　“是吗？我最近很忙，现在刚下班，要回家了。”

　　申世奇轻哼一声，脸上有些不快，显然是对于这个答案不满意，可看了看俐珍掩不住疲惫的面庞，他扬了扬手上的车钥匙高声道：“上车，我送你回家。”

　　俐珍望了望不远处的车站，歉意道：“不用了，今天天气太糟糕了，你也早点回去吧，我就不给你添麻烦了。”

　　申世奇的脸色随着这句话阴沉的不能直视。

　　可俐珍却不以为杵，她向前走着，还特意避开了停车的位置，道：“这周我很忙，周末我给你电话。”

　　申世奇的眉毛紧紧皱了起来，肚子的火气一下就燃了起来。

　　他伸手拉过即将无视他的俐珍，不等她反应过来有推拒的举动，就猛然一个侧身，而后重重压上了她的肩头，把她整个人固定在了车身处。

　　除了压着她，他并没有其他过分的举动。他只是专注地看着她，

　　等着她改变主意。

　　俐珍被申世奇的举动弄得一僵，旋即面色赧然。眉头更是皱成一团，她这副摸样让心情不畅的申世奇忍俊不禁，他俯身以指轻揉了下她的眉心。

　　“别拒绝我，我很想你，让我送你回家吧。”

　　“你不是说送我回家吗？”俐珍最后还是妥协了，可申世奇却是你退一步他逼近两步的人。

　　他侧头看了眼俐珍，笑的随意道：“不是才下班吗？我们顺路去吃饭吧，正好我也饿了。”

　　“我还不饿，我最近在减肥，你还是让我自己回去吧。”俐珍对于申世奇的厚脸皮忿然道。

　　“减肥？”申世奇似笑非笑地看着她，目有所指道：“我看不用了，你已经瘦得只剩骨头了，还是多吃点吧，这样对身体好。对了，你还是医生呢，不要盲目误导病人，听话！”

　　似乎是为了让俐珍多长点肉，申世奇还特意选了一家烤肉店。

　　坐下后，俐珍有些自暴自弃，虽细声细气，但却一口气点了满桌的肉。

　　她这样的行为令申世奇十分满意，他追加了一些青菜然后递还给服务生菜单。
　　看着转动着空杯的俐珍，他还顺势倒了杯大麦茶，“你说周末打电话给我，你周末想和我去哪里玩？”

　　本是随口打发之言，现在被一本正经的追究，一时想不出应对，本是发愣等待炉子烧热的俐珍支支吾吾不敢去看他的眼，“周末啊，周末一起，去，喝咖啡啊，嗯，我知道一家咖啡店，最近开发了新菜单呢，一直没去试试。”

　　说着说着顺口了，俐珍煞有其事的将自己的谎给圆了。

　　申世奇听得认真，他抿了抿嘴唇，然后接口道：“那，吃完烤肉我带你去喝咖啡吧，周末我不一定有时间。”

　　她抬眼看着他眼中的紧张和期盼，不知怎么的就噤了声，拒绝的话怎么也说不出口，“好的，一会请你喝咖啡。”

　　一时无言。

　　申世奇自己并没有吃多少，一直重复着烤肉以及将肉夹给俐珍这两个动作。
　　俐珍注意到后，趁着他还没有把刚烤好的肉再次放进她盘子里，手快的夹进申世奇盘子里道：“你也快点吃，不是说肚子饿了吗？怎么看起来一点都不饿的样子！”

　　她随心的动作让申世奇的脸涨红了，他有些慌乱地看一眼俐珍，手上的夹子因为放下的动作太急，掉到了地上，慌忙弯腰去捡，结果头却又擦碰到了桌角。

　　她有些愕然地看着他的一系列举动，呆呆的问道：“你，这是害羞？”话落俐珍就觉得自己问了傻话。

　　对方平复了心情，转开视线，清咳两声道：“我肚子太饿了，我看你吃的差不多了，现在你来烤肉吧！”

　　说着他把刚从地上捡起来的夹子递给俐珍。

　　俐珍的眼皮子一跳，顿时觉得手有点痒，然后她就顺从心意的把手快速伸了过去，不过却不是接过烤肉的夹子。

　　申世奇瞪大了眼睛，见着她的动作，身体本是想躲，却不知出于何缘由，略一犹豫后顿了顿，结果他的头顶惨遭蹂躏。

　　被揉成一个鸡窝头后，俐珍才心满意足的收了手，掩饰的说道：“我看你的头发有些乱了，跟你整理了下。你吃吧，我来烤。”俐珍转头高声道：“这里，麻烦换个烤肉夹。”

　　可能是刚在的气氛太好，吃完烤肉再去喝咖啡显得顺理成章了起来，两人间本存有的隔阂，似乎都消散了些。

　　看着申世奇的模样，她想起了不久前让她内疚不已的病案，于是她沉吟片刻还是开口道：“我最近在医院总是碰见一位叫道贤的男人，他是你的双胞胎兄弟吗？”

　　提起这个话题，申世奇冷不丁的抬眼看着她，目光冷冷清清带着刺，“他是他，我是我，我叫申世奇。”

　　“DID（Dissociative Identity Disorder），分离性身份识别障碍。据我观察，你至少有两个或以上的不同的身份及人格状态，反复交替控制着你的个体思维。”俐珍不自在的把她想说的话直接说完了。

　　看他扣在桌上泛白手指，俐珍心中懊恼不已，斟酌了片刻，她硬着头皮继续开口道，“我是一位医生，我把你当作朋友，所以我想听实话。”

　　“你猜对了，我其实并不想告诉你，要知道比起当你的病人，我更想当你的男人。”申世奇的手指富有节奏的敲击着桌面，“既然现在你已经知道了，那么，我要你帮我。帮我抹杀掉其他的人格，我现在不想再和他们分享属于我的时间。”

　　俐珍把这个动作记下，继续开口问道：“你能和其他的人格沟通吗？理论上讲，人格并不能被抹杀，我能做的只是帮助主人格融合他身体里产生的不同人格。”

　　申世奇脸色一寒，可他马上又低了头遮住眼中的狠戾，缓声道：“我可以，我是最早出现的人格，这个身体一共有七重人格。我想要你帮我，我不想被其他人格侵占和你在一起的时间。”

　　俐珍梢跳动了两下，真是怕什么来什么，简直是心塞，“从医生的角度来说，我们只是帮助患者免于严重的神经性头疼和重大记忆缺环。大脑是不可预知的，我不会偏帮，但是我可以引导你融合你现在的缺陷，而且按照常理来说，每一种人格的出现都是有诱因的，找出那些原因，治疗的效果会更好。你，相不相信我？愿意接受融合治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