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限之纵容》蒲君

21、噩梦

　　这一整夜，伽椰子果然没有来打扰他们。但楚卫国依然睡的不好，非常不好。梦里是一大片一大片的血红色，血红色的天，血红色的地，血红色的河流大海，血红色的山川树木。一个身形消瘦的男人背对着楚卫国站着，不动不转身不说话，就这么静静的站着，不远不近的站着。不管楚卫国怎么跑怎么追都无法拉进那不长不短的距离。

　　忽然，从那血红色的河里渐渐升起一个三十岁左右，一身剪裁合理的纯黑色的休闲西装的男人，及肩的中长头发，五官属于最合格的东方人长相，温润内敛，苍白的皮肤在血红色的河水中显出一种别样的刺眼。强烈的黑白对比中，让眼睛已经习惯了血红色的楚卫国有种移不开眼的错觉。

　　这个男人，好眼熟，真的好眼熟，在哪见过呢？“你是谁？我有见过你吗？”楚卫国停下追逐那个背对着他的消瘦男人的脚步，定定的注视着这异常熟悉的脸……一定在什么地方见过这个男人！楚卫国百分之百肯定，可是在哪里看过呢？

　　男人似笑非笑，生生把一张温润俊秀的脸给笑出几分诡异和阴森：“我？我不就是你吗？”

　　“胡说！怎么可能！”楚卫国退后一步站定，微微眯了眯眼，有些危险的看着那个站在血红色水里的男人。

　　“不是吗？你可以自己看看！”男人话音刚落，血红色的河水突然波涛汹涌起来，渐渐上涨在上涨，直到漫道楚卫国的脚下才停下。楚卫国低头一看，那河水就像凝固了的红色水晶，能完整的照出人的模样，楚卫国不动声色的皱了皱眉，他现在的模样不是卫风也不是楚卫国，而是一张完全陌生的脸。就和眼前男人一模一样！怪不得那么熟悉！

　　就在这时，那个一直背对着他的男人突兀的转过身来面对着楚卫国，推了推眼镜，就这么冷漠的看着楚卫国。

　　“小轩！你怎么会在这里！危险！赶快离开！”楚卫国惊呼，刚想上前就发现那个血红色河水里升起的男人，不知何时站到了楚轩的身后。依旧是那么似笑非笑的看着楚卫国，一双惨白的手，在楚卫国惊恐的目光中慢慢慢慢的掐在了楚轩的脖子上，而楚轩似乎什么都不知道似的，就这么漠然的看着楚卫国。

　　“不要！”楚卫国惊怒！拼命的朝着楚轩的位置跑去，心跳快得几乎跳出喉咙，有种快要窒息的感觉，放佛那双惨白的手不是掐住的不是楚轩，而是掐在了他的脖子上。

　　就在楚卫国马上就要碰到楚轩的时候，楚轩忽然消失了。下一刻猛然出现在远处，举着一把小巧的手/枪，轻轻扣动扳机，楚卫国面前还处在惊诧中的男人就这么消失了，血红色的河水渐渐退去，楚轩渐渐走进楚卫国。

　　没想事情怎么会发展成这样，楚卫国激动的抱住楚轩，“太好了！你没事！”

　　……

　　楚轩静静的看着终于安静下来的楚卫国，放下手中的抢，摘下手腕上一直不离身的神秘佛珠，套在楚卫国手上。佛珠像是感应到什么，发出一道柔和的白光，随即恢复原样。

　　楚轩把男人抱在怀里，拥抱得如此紧实，却感觉不到半分的满足与幸福，有的只有空虚，无尽的空虚、寂寞。

　　后半夜一夜好梦的楚卫国早上醒来时，床上就他一个人了，楚轩已经不再这件酒店了。楚卫国披着外衣走到似乎还打开着处于待机状态的电脑前，手一动，屏幕恢复待机之前的画。那是一个警务网络，上面出现了两件凶杀案。大约在今天凌晨时分，有警察在距离樱花酒店不远处的公园里发现了两具尸体，一具尸体的内脏全部不见了，脸上容貌极度扭曲。另一人则从肚子中间被贯穿入了电线杆中，奇怪的是，电线杆上面的电线全部完好无损，城镇警察已经完全行动了起来。但是没人知道这两人是谁，他们怎么来的，在询问附近居民中的目击证人时，仅仅得知在之前，有人曾经看到还有七个人和他们在一起。

　　不用想，楚轩一定是去这两起凶杀案的现场了。楚卫国悠闲的打开冰箱，发现冰箱内什么都没有，只有一些水果。

　　把所有的苹果都拿出来，楚卫国洗用水果篮子端着去厨房洗干净之后，酒店的房门就被推开了，楚卫国扭头发现是刚刚回来的楚轩，就直接开口道：“过来，这酒店也没什么东西，先吃点苹果，等下我们下去吃早饭。”

　　“嗯。”坐在楚卫国身边，楚轩从水果篮子里拿出一个苹果，连皮都没削就开始啃。卡擦卡擦三下两下啃完又继续伸手去拿……

　　楚卫国手里的一个苹果还没吃完，楚轩已经吃完了三个了。楚卫国放下手中半个苹果，扭头看着楚轩，从没想过一个二十多岁的大男人能有如此孩子气的举动，长长的睫毛低低垂着盖住那双清冷淡漠的眸子，两颊鼓鼓的像只小仓鼠，用一个时下流行的词语来形容，那就是——萌萌哒。小时候楚轩并不是那么喜欢吃苹果，他喜欢漂亮的颜色，但并不一定非要吃进嘴里。楚卫国也不知道楚轩什么时候那么执着于苹果的，难道是他潜意识里楚轩就是喜欢吃苹果，才一直不停的投喂，让楚轩养成了吃苹果的习惯？很有可能啊，下次要不换西红柿试试？

　　在楚卫国发呆的这一小段时间里，楚轩已经迅速解决掉一整栏子的苹果。回过神来的楚卫国看着空了的水果篮子，又看着楚轩从不知什么地方，拿出一只红的诡异的，一看就知道不正常的苹果正要吃。楚卫国赶紧伸手拦住，“小轩，你吃太多了。”

　　楚轩看着抓着自己手臂的手，顿了一下，收回苹果，就要起身去厨房洗干净手上沾染的苹果汁。

　　楚卫国眼疾手快的一把拉住，抽出桌上酒店免费提供的湿巾，拉过楚轩被苹果汁弄的黏糊糊的双手，从掌心到指尖，一点一点专注细心的擦干净。把弄脏的湿巾丢掉之后，又抽出两张湿巾细细的把楚轩的脸也给顺便擦干净。

　　无意中看到站在一旁的阿诺，楚卫国顿时有点尴尬，这习惯性照顾楚轩的行为怎么也改不了，楚轩不是小孩子了，不能再事事包办了。

　　而楚轩从始至终都安安静静的坐着，像小时候一样乖巧，安静，温顺。

　　“中午打算去哪？”

　　“寺庙。”楚轩答道，随即看了楚卫国一眼继续到：“我查过了，这坐城市一共就三座寺庙，一天之内完全能走得完，伽椰子动作太快了，必须在最短时间内找到能克制她的东西。”

　　“哦，那你去吧，注意安全。”完全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的楚卫国叹气。

　　“阿诺会留在这里，这个给你。”楚轩接过阿诺递过来的联络器递给楚卫国，“这是主机，可以和郑吒他们联系，也可以监听和监视。郑吒强化最多，跟着他最容易活下去。”

　　完全没意识到楚轩这些话的意思，楚卫国点点头接过联络器就开始熟悉操作。从联络器种得知，郑吒他们也开始出门寻找寺庙了。

　　吃过早饭之后，楚轩一个人离开酒店，楚卫国在摆弄着手中的联络器，顺便思考如何和郑吒那边和好。至于阿诺，这只的忠犬属性太明显了，一直守在门外二十四小时等待传唤。

　　从联络器可以得知，楚轩去的第一座寺庙完全没用，而郑吒他们那一行人运气实在太好，抢在楚轩前面找到那座‘开字山门’，也让慢一步赶到的楚轩站在远处看着这些人忽悠寺庙主持拿到‘道具’——佛经。

　　看着郑吒他们被咒怨袭击，楚轩并没有上前解围，反而等所有人都走了之后，才在那据说撒了高僧骨灰的寺庙门口走动。

　　楚卫国只能感叹一句：主角的光环果然很强大，那本佛经，按道理来说，即使对于寺庙已经是象征意义大于实际意义，但好歹也是个存在几百年的古董，而且是手抄本古董，那寺庙主持居然就这么轻易的送人了？还是送给了第一次见面的陌生人，在不知道郑吒他们所说的话是真是假的时候……

　　楚轩回来的时候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我猜的果然没错，那‘开字山门’在天黑之后完全没效。”

　　楚卫国直接打断楚轩的话，有些着急的问：“小轩你被袭击了？”楚轩没有感觉，所以不可能感觉到那山门能给人带去的温暖，以及伽椰子母子两带去的阴冷。所以只可能是被袭击了。

　　“啊，是伽椰子的儿子。”楚轩没有否认。

　　“又拿自己当诱饵？”楚卫国无奈了，“都说了多少次了，这种事随便找别人试一下就知道了。即使一时之间找不到合适的人，郑吒他们不是现成的吗？只要告诉他们那寺庙晚上可能没用，他们自己就能去验证……”

　　“……”楚轩没接话，反着转变话题道：“那本佛经保不住的。”

　　“你怎么知道？”楚卫国这下才算彻彻底底的被惊到了，疑问的话脱口而出，楚轩这——算是未卜先知吗？

　　“陆仁甲，逡众仃……人性都是自私的，佛经这种能保命的东西，在别人手中哪有放在自己手中让人安心？”

　　无言以对的楚卫国只能好奇的问道：“那铭烟薇呢？齐腾一呢？赵樱空呢？她们也同样是新人啊，为什么她们不可能偷佛经？”

　　“性格，赵樱空和铭烟薇高傲不屑于，齐腾一太正直较真。在咒怨那间小屋醒来之后，赵樱空始终拿着小说看，没把危险当回事，说明她一定经常处在各种危险中，所以习惯了危险。而且她姓赵，百分之八十的可能是杀手世家赵家的人。铭烟薇早就醒了，明明已经意识到不对，却还依旧装作没睡醒，该意识朦胧就意识朦胧，该伸懒腰就伸懒腰。冷静的冷眼旁观，至于最后那声尖叫，做戏的成分更多。齐腾一在所有人讨论的时候，只有他一个人在观察房间的摆设和材质，没有盲从也没有惊恐，而是在努力的找证据证明，说明他性格十分较真。他的职业应该是盗/墓，这点从他手上就能看出来，但他身上却没有盗/墓之人特有的阴沉，小心翼翼和拒人千里。”

　　“死掉的人就不用分析了，目前剩下的人中只有陆仁甲和逡众仃，这两人在醒来没在意身边的危险，反而盯着半裸的铭烟薇看，缺乏危机意识，并且好/色。在跟着郑吒他们走出咒怨屋子之后，第一个报出自己身份示好，怕死。在亲眼见到伙伴死亡之后，这两人就毫无存在感了，一定是存在着某种类似于，我们是新人，有危险你们顶着的想法。这种人一旦有好处，一定是第一个去抢的。”

　　楚卫国用看外星人的眼光看着楚轩：“儿子，貌似你才见过他们一面，相处了几分钟而已……”儿子你这是要逆天啊！

　　“已经足够了。”楚轩淡淡的说道，“最早今晚，最迟明晚。”

　　被楚轩这么一分析，楚卫国发现，这两人还真的很像李帅西！有食物的时候一定要分我一份！不然就是你们藏私不顾新人死活！有危险需要诱饵的时候凭什么要我上？你们那么厉害！我只是一个什么都不会的新人！换成陆仁甲逡众仃就是，佛经只有那么一本，你们那么强大，我们那么弱小，我们比你们更需要它！你们没有佛经还能和伽椰子战斗，我们没有佛经会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