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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第十二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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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悦回来的时候手上除了矿泉水，还有一碗瘦肉粥，一杯豆浆，两笼小包子，她想到林染昨天晚上就没吃晚饭，到现在肯定饿了。
她来到病房门口，正要推门进去，听见林染有些暗哑的声音传来，应该是在打电话，“不用来，真的不用，哥们儿是什么身体啊！等我出院了你来我家吧。嗯……嗯……昨天？就我从学校出来就开始找了……嗯……差不多一天吧！找到了……公车上。嗯……多亏你打电话给我，是……没问题，想好那家馆子告诉我……紧张？我有紧张吗？我怎么会紧张，绝对不可能！人陈老师是我们班的老师，怎么能看着她被欺负呢？……我……我不是一向都很护短的吗？好了好了，别啰嗦了，帮我把笔记记全了，你那狗爬字给我写清楚了！……不然你拿孟一凡的给我……别废话了笑笑，上你的课去吧，嗯……不说了，口渴着呢，挂了啊！”
王清远早上在楼上查房，查完了顺道过来看看，刚走出电梯看见陈悦站在病房门口，手上拎了几个袋子，对着房门发呆，便问：“怎么站在门口不进去？”
“呃……我……我突然想起还有事情，你帮我拿进去给他吧，谢啦！”
偷听被抓了现行，陈悦觉得这辈子都没这两天这么糗的，把手上的早餐往王清远手里一塞，转身跑了，连电梯都不等，11层，直接从楼梯跑下去。
陈悦回到家洗完澡，陈妈妈刚好买菜回来，她问了问林染的情况，就去厨房张罗顿鸡汤了。她洗完澡出来，想了想，躲到阳台打电话给桃子：“喂……是我，起了没？”
桃子昨晚赶稿子到凌晨四点，这才刚眯了一小会儿，正后悔怎么睡前忘关机了，迷迷糊糊的说：“大姐，我四点才睡，你说呢？”
“你对姐弟恋，怎么看？”
“姐弟恋？流行啊！啊~~~~~”说完桃子打了个大大的哈欠。
“我跟你说正经的，你严肃点好不好？”听见那个哈欠声，陈悦就知道她敷衍自己。
“我很正经的，你什么时候见我不正经了？”桃子努力让自己清醒一点，“是不是你看上哪个小男生了？”
陈悦家住在12楼，视野开阔，天气好的时候，甚至可以从阳台上看见远处青山的一点绿。今天是大晴天，阳光明媚，美景一览无遗，但她没心思欣赏，趴在阳台上看着小区外来来往往的行人，“桃子，要是喜欢上比自己小的男生，怎么办？”
“喜欢就上啊，女大三，抱金砖，没听过？”
“可是，他……比我小七岁……”陈悦顿了顿，又问：“是不是小的有点多？”
“我去~”桃子瞬间清醒了，“七岁？！那他现在……十七？”桃子嗖地从床上坐起来，“十七岁不是正在读高中？”
桃子马上想到，上次见陈悦时，她无意当中提了好几次她的学生，“是不是你的那个班长？”
“你……你怎么知道？”陈悦诧异了。
“陈陈，你失心疯了？”
“……”
陈悦觉得自己真的疯了！
在国外的时候，也有不少人追她，中国的、外国的；帅的、不帅的。可她一次也没有动心，怎么偏偏对林染……
“他知道你喜欢他吗？”
“……他跟我表白，可是我拒绝了。”陈悦语气很是低落，“桃子，我没有想到他会跟我表白，不，我压根没想到，他会喜欢我。可是我拒绝他以后，我心里很难受，我第一次，这样难受。”
桃子不知道该怎么劝她。一直以来，陈悦比她独立，比她沉稳，事事都比她有主见，这也是第一次见她如此。
桃子想了想，还是说：“陈陈，他还是个孩子，没长性的，你……还是不要当真。”
桃子的声音，轻轻的从电话那边传来，让陈悦的心，猛地沉了下去。她自己也不清楚，打这个电话，是希望桃子支持她，还是希望，她将她骂醒。
中午的时候，陈悦带着陈妈妈煲的鸡汤来到医院，林染看见她，眼睛顿时一亮，“老师，你来了！”
早上她攥着手上的温暖触感好像还在，他好想知道，为什么她会握住自己的手，是不是……是不是……他不敢想下去。
“我妈妈给你熬了鸡汤，你趁热喝吧！”
“阿姨真有心，老师，你也来点吧？”
“我吃过了，你吃吧。”
“好，那我独吞了！”林染早饿了，发烧也是很消耗体力的，他三下五除二，一保温壶的汤加鸡肉，很快见了底。
陈悦见他吃的开心，嘴角也不禁微微上翘，只是奇怪他一向身体很好，怎么忽然就发烧了呢？秋游那天还是好好的呢，于是问道：“你怎么会生病的？”
听见她的问题，林染正大快朵颐的手一顿，飞快的看了她一眼，面露难色。
“怎么了？”
他先把保温盒放到病床边的小桌子上，拿纸巾擦了擦嘴，靠回床上，犹豫了半天才讷讷道：“老师……我……我说出来你不能生气！”他的眼神有些闪烁，像做了坏事被当场抓住了一般。
“嗯。”
“那天跟你表白之后，我见你一直不太高兴的样子，后来回家了，心里也不安生，就去你家楼下，待了两个晚上。我一直守在楼下，那样感觉，和你靠的很近。”他小心翼翼地观察她的表情，生怕她会觉得自己的举动幼稚。
其实现在自己想想，都觉得傻，可是那天被她拒绝后，心里就闷闷的难受，只有守在她楼下，才觉得呼吸顺畅些。
“那天晚下那么大的雨，你也在吗？”
“嗯。”
“傻的呀你，下雨也不知道躲？”
“雨淋在身上，心里还好受一些，老师，只要想到你拒绝我时的样子，我的心里就闷闷的，想到宇文老师对你那么温柔，想到你要属于别人，我难受的就要喘不上气来。我好恨自己为什么不能跟你一样的年纪。”他坐起来拥住陈悦，“你，你也是喜欢我的？对不对？我能感觉的出来。”
“林染……”
“老师，不要说话，不要说。”他慌慌张张的拿手堵住她的嘴：“不要说拒绝我的话好不好，我知道，我都知道，我比你小，你不会喜欢我。我不想听，不想再听，因为你说那些的时候，我的心，太疼了！”
林染的神色黯然，豆大的泪珠毫无预警地，顺着他的脸颊滑下。
他真的伤心了。他知道陈悦不能接受小七岁的他，可这是他不能掌握的啊，如果可以的话，他也希望自己能比她大啊！
老师好狠的心呐，早上还攥着自己的手，给了他一点希望，现在又要拒绝他。拒绝的话怎么能说了一次又一次呢？那么伤人！！
同时他又觉得太丢人了，居然哭了？！自己可是从小学以后就再没有流过眼泪啊！
陈悦从没有像现在这样不知所措，她不知道，原来一个男孩无声的哭泣，会让她的心，紧紧地揪在一起，却什么也不能做。
她想替他擦去眼泪，她想拥抱着他，她想告诉他其实我也喜欢你，她想……她……“我先走了，你好好休息。”
“……再见。”
第二天陈悦要回学校上课，她拜托小护士替林染准备早午饭，晚上她下班就会直接过来。
学校的氛围比两天前好多了，但还是有些女老师对她态度冷淡，陈悦本来就心情不好，见她们这样，顿时怒了，至于吗？爱谁谁，我还不待见你们呢！
她的课是上午最后两节，她噔噔噔铿锵有力地踩着小高跟走进教室，把教案啪地拍在讲桌上，还没开口，就见林染一手拎着书包，一手插在口袋里，晃晃悠悠地跟在后面进来了。
同学们先是被陈悦拍教案的声音吓了一跳，待回过神来又看见林染进来，刚刚平静下来的教室即刻又喧闹起来。
“哇……班长大人回来啦！”
“班长，那天你以一敌四，厉害啊……什么时候教哥们儿几招。”
“哈哈……有林染在，看下次别的班的人还敢欺负我们吗！”
“班长，帅啊~！看起来文文弱弱的，居然还会跆拳道！”
“班长，没戴眼镜，眼神酷毙啦！”
“班长威武！”
林染很平静，他边朝座位走去，边笑着跟同学们挥手，然后说了句：“好好上课。”就安静地拿出书本，没再吭声。
“老师，林染是看到你被欺负才开始揍他们的吧，前面不管那几个人如何挑衅，林染都没有动手呢！”
同学们都沉静在亢奋的状态中，没发现林染的异样。陈悦用手敲敲桌子，示意他们别再起哄了，“看见自己的老师被欺负了，作为班长能不管吗？说明林染同学很有班级集体意识，大家也要像他学习，现在开始上课！请大家翻到课本第三十二页，雨霖铃，柳永……”
朗朗的读书声响起，陈悦看了看认真读书的同学们，偷偷拿出手机。
——你不是应该在医院的吗？
林染的短信很快就回过来了：我没事了，李医生放我出院的。
——那就好，好好上课。
陈悦正准备把手机放进口袋，忽然又震了几下，还是林染的信息：我不会让你一个人来学校的。
她抬头看向他，他的手垫在课本下，很认真地在读书。像是感应到她的视线，抬眸对着她笑了一下，又很快埋首在课文中。
看见他的笑容，陈悦心中说不出的轻松，嘴角也抑制不住地微微上扬，心里暖暖的，好像有了无尽的力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