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九门同人之若九》风雨幻

30、化千道

　　有句话叫“山不就我我就山”，在拍卖会上碰见化千道这件事在若九看来只是意外，离开新月饭店就抛开了。但她没想到的是回长沙没几天化千道就又出现了，巧合的是，收到化千道拜帖的前一天，二月红和丫头从北平返回长沙。
　　其实化千道拍下锦盒后就向新月饭店提出要确定锦盒中的药材，被新月饭店以离开时才能交付为由拒绝了，后化千道亮出药门弟子的身份并写下字据保证承担提前取货所可能产生的一切责任才拿到锦盒，确定自己散了一半家产拍下的是五百年份的黄芪。黄芪去痰湿补精气，本是医家常用药，加上年份就成了不世奇药，只是与林容兴的病无用。失望之余化千道当时也想过去找若九，却不知为何考虑之后先找上了贝勒爷，以免费出诊三次为代价由贝勒爷出面确定了拍得的是五百年份的人参。确定两个锦盒费了不少时间，当化千道再想找若九时发现若九已经离开，不过化千道并不很着急，因为他认识齐铁嘴。当初上门为丫头诊治是因为接下了二月红发的英雄帖，去红府之前化千道就查过长沙九门，既然若九是和齐铁嘴一同出现，想来即便不是九门中人也是和九门有渊源。因此化千道认为以他的身份加上重金，一定可以从若九手里换到蓝蛇胆和麒麟竭，不会有第二种可能。对于这种判断，只能说当爱情的冲动占据大脑主线时，其他方面的水平就直线下降。
　　那天离开林荣兴的住处后，化千道就着手打听若九的消息。探听消息的路子不外乎那几个，在长沙的地面上无论有什么风吹草动都躲不过九门的耳目，不过半天，除了尚在北平的二月红，九门的当家人都知道了这件事，同样知道的还有陆建勋和田中良子。
　　齐铁嘴得到消息后没有马上去见若九，而是去了解语楼找解九。解九正在泡茶，抬头见齐铁嘴上楼，笑着说：“八爷来了，坐”。
　　齐铁嘴撩起袍子下摆，坐在解九对面，“九爷你好雅兴。这是什么茶？”
　　“这不偷得浮生半日闲嘛。安华黑茶，尝尝。”
　　“行啊，偏劳了。对了，老九你听说了没，有人在打听若九小姐的消息。”
　　“刚知道，已经让人去打听了，看看是什么来路。”
　　“恩”齐铁嘴点点头，“若九小姐来长沙一个多月了，要是有什么也不会现在才来打听，所以我估摸着应该是冲着那三味药材来的”。
　　“我也这么想”解九边说边把茶杯放在齐铁嘴面前，“一掷万金连点三盏天灯，这等气魄可不是寻常人能有的，被人盯上也不奇怪，财帛动人心嘛”。
　　“嘿，我说老九你这话什么意思？难道若九小姐从日本人手里抢下重宝还做错了不成？”
　　“没有没有，老八你误会了。我绝无此意，只是就事论事而已。”
　　“嘁~~”齐铁嘴没好气地白了解九一眼。
　　一道茶刚喝完，解九派出去打听消息的伙计回来了，躬身回报，“老爷，八爷，打听到了，买消息的是神医化千道”。
　　化千道？这个结果出乎齐铁嘴和解九的预料，后者挥挥手让伙计退下，对齐铁嘴说：“我记得二爷为了夫人的病发过英雄帖，当时是化千道接了帖子，还说需要鹿活草为药引”。
　　“没错”齐铁嘴点点头，“这次拍卖会也是他拍下了最后一个锦盒。不过若九小姐说过鹿活草只能治疗外伤，那化千道为何……难道是他自己需要鹿活草，想借用二爷的人脉来打听不成？”。
　　解九闻言皱了皱眉，“老八你的猜测可能性很大。不过敢打听若九小姐的消息，说明化千道已经确定鹿活草在若九小姐手里”。
　　“应该是这样。这化千道医术不高明也就罢了，怎么连人品也……当真需要鹿活草大可直说，又不是什么见不得光的事，偏偏用夫人的病当借口，真是……也不知道他那‘江南神医’的名号是怎么来的？大风刮来的不成？”齐铁嘴说完摇了摇头。
　　“不管他的名号是怎么来的，想从若九小姐手里拿药，只怕不容易。”解九边说边准备第二道茶。
　　“岂止是不容易，我看就不可能。若九小姐什么都不缺，凭什么把万金换来的药材给化千道，他想得美。”齐铁嘴说的很是肯定。
　　“是啊，想的挺美的。所以啊，我们就看若九小姐怎么处理这件事好了。”
　　解九和齐铁嘴谈论的主人公此时拿着拜帖若有所思，本来已经把这个人抛之脑后，没想到又自己跳了出来，一定是为了那三味药，只不知道他想要的究竟是哪一味。不过化千道的动作还挺快的，从北平回来才几天就找上门，看来是求药心切。也好，自动送上门省了些麻烦，也提供了一个机会解开疑惑，若九想知道他把鹿活草说成是内用药究竟是学艺不精还是另有所图？正好二爷和丫头也回来了，到时请二爷一起来听一听。打定主意，若九从自己的帖子里找出最普通的，写上两日后辰时在解语楼相见，然后让张叔把帖子送出去，再派人去分别去红府和解府告知，二月红和解九都同意了。
　　张启山从军营回来得知此事也没说什么，药材是若九的，安全方面也不会有问题，他只要知道结果就行了。算算时间离替二爷夫人解毒还有不到二十天，张启山打算等解毒之后就再探矿山。在那之前可以先做些准备，比如挑选合适的亲兵以及另行购买一批枪械，还有根据齐铁嘴探查到的情况和鸠山报告复制件的内容重新制图，多准备一分下矿山的成功率就高一分。
　　十一月二十一，辰时差一刻，化千道带着林忠来到解语楼。原本化千道是打算独自赴约，前一天照例去探望林容兴时说了这个消息，当时同样在房间里的林忠就在化千道临走前求着一同前去，理由是万一谈不拢可以下跪甚至撒泼，只要能拿到蓝蛇胆和麒麟竭做什么都行。为了林容兴，化千道同意了林忠的请求。
　　解语楼上已经准备好了，解九陪同，二月红和齐铁嘴（自告奋勇要加入）坐在屏风后面，留在屋子里随侍的是管事。化千道带着林忠上楼，解九起身迎客，若九坐着没动。她的态度让解九很疑惑，但仍不动声色地和化千道寒暄并请对方入座。
　　见若九没有起身迎客，化千道心里开始打鼓，心想这位恐怕不太好说话，要小心应付才行。化千道在若九对面坐下，林忠垂手站在化千道右后方两步远的位置，低眉顺眼。若九的目光在林忠身上打了个转，眉心皱起又松开，看举止是下人，可一个下人是练家子，身上还兼具死气和煞气就有意思了。至于化千道，面貌倒是端正，身上却也有死气和煞气，不很多，更像是沾染上的，此外还有一层功德金光，看来这‘江南神医’的名号也不完全是浪得虚名。只可惜在死气和煞气的双重作用下，难得的功德金光显得很单薄，看样子也维持不了多久了。
　　不想浪费时间，若九单刀直入地问道：“听说近日化先生四处打探本座的消息，不知所谓何事？”
　　听到若九的自称，解九和屏风后面的二月红齐铁嘴都眉心一抽，以他们对若九的了解，用了这个自称，看来这化千道确实有问题。
　　化千道没料到若九如此直白，愣了一下才回答，“若九小姐，先前是化某失礼了，实在是不得已而为之，还请见谅。今日前来是为求药救人，还望若九小姐成全”。
　　“求药救人？这么说化先生是为那三个锦盒而来，不知想求哪一味药？”
　　“化某想求蓝蛇胆和麒麟竭。”
　　“蓝蛇胆和麒麟竭？怎么，不需要鹿活草？”若九说完挑了挑眉。
　　“若九小姐说笑了，只需前二者即可。”
　　“据本座所知，这蓝蛇胆可解毒辟邪，麒麟竭嘛活血化瘀且生肌敛疮。若是同时需要用到这两味药，看来化先生要救的人病得很重”。
　　“若九小姐果然是剔透之人，在下是为挚友求药，在下的挚友已经抱病多时。”
　　“化先生，你也知道，这蓝蛇胆和麒麟竭都是本座点天灯所得。既然想求药，那请问用何物交换？”
　　“若九小姐，化某愿用全部家产以及在拍卖会上得到的五百年份的黄芪交换，若您觉得不够，化某还可承诺日后只要您有需要，化某一定上门且不收诊金。”
　　“不收诊金？看来化先生对自己的医术很自信，不知是出于哪位大医门下？”
　　闻言化千道笑得很自得，“化某乃药门弟子，至于家师名号，请恕不便告知。”
　　“原来是药门弟子，难怪。”若九说着点了点头，“药门有五堂，不知化先生出自哪一堂？内门弟子还是外门弟子？”
　　听了若九的话，化千道愣了一下，“若九小姐，您…您知道药门？”
　　“本座的师门与药门有几分渊源，了解一些，还请化先生不吝解惑。”
　　“这…化某出身药门医堂，是外门弟子。”
　　“哦~~~原来是外门弟子。”若九一字一顿地说道。
　　这句话落在化千道耳中充满了嘲讽之意，让他瞬间想起出师前的那些日子，被师傅叱骂，被师兄弟们各种为难挤兑……不由得涨红了脸，站起身大声道：“你是什么人？竟敢藐视药门？”
　　化千道的反应把解九和齐铁嘴二月红都吓了一跳，若九表情未变，语气淡淡地道：“藐视？真是笑话，都说了本座的师门与药门有渊源。倒是化先生你，学艺时你的师傅告诉你鹿活草是用来治疗内伤的吗？”
　　化千道的脸色立即由红转白，“你…你什么意思？”
　　“虽然是外门弟子但能独立行医说明医术也还过得去，不过把外用药草说成是治疗内伤，而且说不清病家的病是因何而起，化千道，本座很好奇，你究竟是学艺不精还是另有所图？”
　　若九的话让化千道的脸色很难看，嘴唇颤抖了几下才出声，“你…你究竟是谁？为什么会知道这些？”
　　“化千道，本座是谁你还不配知道。不过看在你还有一点功德的份上，本座提醒你一句，为医者先修德，德行不佳即便医术再好也无用。”
　　话音刚落，化千道做出让屋里所有人都想不到的举动，跑。如同见鬼一般，转身三两步到楼梯口，快步下楼，不过眨眼间功夫，人就不见了。解九愣住了，这是怎么回事？怎么话没说完人就跑了？此时一直无声站着的林忠先反应过来，跑下了楼。若九见了扯了扯嘴角，一主一仆先后跑了，当真有趣，想了想偏头对解九说：“九爷，让人跟着他们”。
　　这时候解九反应过来，点头道：“好”。说完挥了挥手，管事立即领命离开。
　　齐铁嘴和二月红从屏风后面出来，两人的脸色都不好，齐铁嘴朝楼梯口唾了一口，“我呸，这种货色还‘江南神医’呢”。
　　二月红和解九都没做声，若九接了话，“所以他只是外门弟子，而且这件事会成为他的心魔，此生医术不会再有进步”。
　　“跑得真快，便宜他了”齐铁嘴犹自愤愤。
　　二月红突然很郑重地向若九行礼，“若九小姐，多谢你了。我轻信了化千道，没想到他居然狼子野心，险些害了丫头”。
　　若九被二月红的举动吓了一跳，赶忙侧身，堪堪受了半礼。“二爷不必如此，这有心算无心，错不在你，何况‘江南神医’这四个字还是很能蒙人的。”
　　解九见状也说道：“若九小姐说的对，二爷不必自责。再说夫人眼下已无大碍，过不久便可痊愈，二爷应当宽心才是。”
　　“就是就是”齐铁嘴跟着敲边鼓，“二爷，你就放宽心吧，好日子在后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