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杀：替身》陈霏吟

38、第三十八章 闯祸

　　我带着多多搬到我原来新租下的公寓里住下了。你居然几天没有消息，我知道你已经跟那个女人摊了牌，可是为什么你没有跟我回来还是住在那间大别墅里呢。日子一天一天地过去，我一天比一天地烦躁，日盼夜盼，偌大的房子里只有我跟多多两个人。多多老是问我，为什么你还不回来呢。

　　可是突然有一天你来了。你的样子气呼呼的，我知道你跟她吵架了。说实话，我的心里有一丝喜悦掠过。我问你发生了什么事。你起先还不肯跟我说。后来在我的纠缠之下，你终于说了。你说你看到宋凡蕾在家里与一个男人在拥抱。我再问下去你似乎不愿意回答了。我知道她发生了让你感到很难堪的事。然而你隔了会儿，却告诉我一个更加震惊的事，宋凡蕾怀孕了。我震惊极了，她怎么会突然怀孕了。我立即对你说，那是不是想要挽留你的一种方式。可是你却轻轻地摇了摇头，你说你陪她去过医院了，她的的确确是怀了身孕。我听了之后，心里有一种用言语难以描绘的复杂情绪。她怎么会在这节骨眼上怀孕？你见我一副凄凉惘然的样子，你用一种悲伤的口吻说道，当初她跟我说她不可能会怀孕了。还问我介不介意与她一起过没有孩子的生活。可是你没有想到，她突然之间就怀上了。

　　不可能。我尖叫了起来。一个声称自己没有生育能力的女人，怎么一说怀就怀上了。

　　你将两道浓眉毛紧紧地蹙了起来。

　　怎么办？我睁着两颗呆滞的眼睛望着你，你也一脸的苦涩。为什么到手的幸福又要飞走了？

　　这一夜我们两人相视无言。半夜醒来，我发现你仍醒着。我背对着你，我知道你在烦恼。

　　隔了几天，你告诉我，宋凡蕾要见我。其实她要见的人是姐姐。我微露笑靥，现在我的身份就是姐姐。宋凡蕾想见我，那再好也没有了。我倒想要看看事情的真相到底是什么，即使她不会对我说真话。

　　我精心打扮一番去见她。她的愕然程度不讶于当初你知道我的是高易烟的时候的态度。

　　“原来你就是高易烟。”她哂笑着，目光流露出十分不屑的神色。

　　我璨然地一笑。

　　“我应该是一早就警惕的。怎么会有人这么像她？你根本就不是她的妹妹。”她又笑了起来，眼神却变得十分的锐利。“你是在跟我开玩笑吧。高易烟已经失踪了一年多了……”
　　我早就料到她有这一手，从皮包里掏出姐姐的身份证，在她的眼前晃了一晃。

　　她看着身份证上的名字，敛起了笑容：“为什么你一直阴魂不散要缠着他？”

　　“那你为何不痛痛快快地放手呢？你明知道钟泽洋他并不爱你，甚至于对现在的他来说还有一点讨厌你。”我的语气中夹带着讥诮。

　　“闭嘴！”她锐声叫起来。我看到她的颧骨也红赤起来了。她这样的恼羞成怒，怕是被我说中了她的要害。

　　“你今天找我出来有什么目的？”我淡笑自若地说，“你是想来劝我放手吗？”

　　她总是目不转睛地看着我，那目光十分地犀利。她到底在看什么？难道她怀疑我根本就不是姐姐吗？

　　想到这里我决定换一个话题。

　　“你为什么要伤害我？我失踪这一年多来也是拜你所赐。我被人泼了镪水。”我怒目地注视着她，眼前又浮现出姐姐生前伤痕累累的脸。

　　“我没有。不是我干的。”她激动地说道，胸脯气得一耸一耸的。“为什么每一个人都认为是我伤害了你？我从来没有想过要这么对付你。”

　　我对她拙劣的演技不可置否。

　　“你以为我会相信你的话吗？”我鄙夷地看着她的眼。她的眼白上牵挂了红丝网，看起来有些恐怖。“如果钟泽洋愿意相信你的话，那么你何必还来找我？你对他难道就这么一点信心也没有吗？你们好歹也谈了许多年的恋爱，连婚都结了。你的丈夫还不相信你所说的话吗？”
　　突然她原本盛怒的脸一下子转变为楚楚可怜的神情：“我怀孕了。我怀了泽洋的孩子，我的孩子不能没有父亲。”

　　这个女人到底要演到什么时候。她骗骗钟泽洋可以，跟女人撒谎，那就难了。

　　“我的多多也不能没有爸爸。”我厉正言辞地说道。

　　她的眼珠子裹上了一层泪光：“我好不容易才能够再次怀孕，我舍不得打掉这个孩子，如果这一次我不生下来，那么以后都可能没有机会再生了。我求求你，能不能成全我跟孩子，不要破坏我的家庭。”

　　“如果钟泽洋愿意回到你的身边，那么我无话可说。”我沉着地对她说道。

　　她的脸上流露出一种被辱害了的表情，立即沉寂下来：“你开个价钱吧。无论你要多少钱，我都会答应你。”

　　我再也听不下去了，我看到放在桌面上我的手机，便一把拽在手上：“我已经把你刚才所说的话全部录了下来。如果我把这些话放给钟泽洋听，他会怎么看你？”

　　她怔愕地看了我一会儿，咬着牙说道：“你好卑鄙。”

　　我神情自如地装模作样地摁了几个键，轻声地呵斥道：“到底是谁卑鄙？现在只不过是到了我应该要拿回一切的时候！我要拿回自己的东西，有什么错！”

　　她颤巍巍地站起身来，脸色变得煞白，语气惨淡：“如果钟泽洋现在离开我的话，他将会一无所有。他之所以拥有今天的一切，都是我给予他的！没有我就没有他的今天！”
　　“那就让他来做选择吧。看看他是选你还是选我？”我知道她完全输了。

　　可是过了没几天，居然让我再次遇到她。那次我带着多多去体检，想不到在候诊室的走廊上又遇到了她。她看上去要胖了一点，但是精神还算不错。原本我想避开她，她却主动地停下来与我打招呼。

　　“这么巧？我们又见面了。”她的嘴角带着含意不明的冷笑。

　　“对啊。你怎么也来了？”我不甘示弱地回她一句。

　　她腼了腼一点也看不出来的肚子，略显得意地说：“我来做产检啊。”

　　没等我回话，她便伏下身对着我身边的多多说道：“多多，我们好久没有见面罗。你想不想阿姨啊？”说着她便伸过手去抚摩多多的头发。

　　多多有个怪癖，这也是自他失去姐姐之后形成的。他最痛恨别人摸他的头。而宋凡蕾不可能不知道多多的这个毛病，俨然她忘记了。

　　我正要阻止她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多多猝不及防地推了她一把。小孩子的力气向来是没轻没重的。我看到她的身子往后倾去，以疾迅的速度跌落了下去。听到嗤溜一声，她便半躺在地上了。

　　我刚想扶起她。可是我看到了什么？看到的是大片猩红的血迹从她的裙子里一直蜿蜒到了小腿肚上。我赫然震惊，她果然怀孕了。

　　我通知了你。不到半个小时候你便赶到了。多多已经吓得在我怀里直哭。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看着手术室上亮起的红灯，转身问我。

　　我把事情的经过约略地讲述了一遍。

　　我看到你两腮的肌肉颤抖了一下：“怎么会这样？”

　　你问我为什么会这样，我也很想知道为什么事情的严重性要远远超过了我的想像。多多从未见过你这般凶神恶煞的模样，他哭得更加凄惨了。

　　也许这哭声更加引起了你敏感的神经，你以一种我从未见识过的愠怒，从我的身边将多多拖了过去。

　　我忙拦住你。

　　可是正如我拦不住多多推她一样，你的手掌已经落在了多多的后脊背上。多多放声大哭。我又心疼又焦急，用一种卫护的口吻对你说：“你现在打他有什么用？能够解决事情吗？”

　　你见我拚命地维护他，便一拳头咚地捶在了门上：“都到什么时候了，你还护着他。”

　　“她还在做手术呢。我们谁也不知道她受伤的程度，也许她肚子里的孩子没事呢。”我自欺欺人地说道，可是一接触到你的眼神，我的声音竟低了下去。

　　“你先送孩子回去。孩子呆在这里不好。”他的口气缓和了下去。可是他这么对待孩子，我余怒未消，但还是听他的话将多多送回了家，叫了一个钟点工来看着他。自己又马不停蹄地赶到医院里。

　　我刚到没多久，手术室门口的灯就灭了。果然医生给我们的消息跟我臆想的差不多。孩子没有了，大人无碍。你听了之后，连看也不看我一眼，就跟着护士走进了病房。我也跟了进去。这是我第一次见到宋凡蕾生病的样子，她就像是一个被人玩得残旧的木偶，静静地躺在病床上，脸的颜色与她身上盖的被子的颜色是一样的。她的头发像是突然失去了活力，乱着散乱在枕头上。我悄悄地走进她，看到她干而泛白的嘴唇。只听到你低声说了一句，跟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