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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第十六章 高易因是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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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日一日地过去了,尽管我也多次去找那个住在你隔壁的中年女人打探你的下落。可是依然一无所获。我的心也越发地急躁起来。宋凡蕾算是找了个借口住进了我的家。只是我越来越害怕跟她躺在同一张床上,尽管我们的婚期越来越近了。我像是被患上了婚前恐惧症。幸好我的工作奠定了我时时要出差,昼夜不分。以此来躲避与她的肌肤之亲。当偶尔有躲不过的时候,我接触到她闪着光泽的肌肤,我攸忽间把手指缩了回来,像是碰到了什么不敢触碰的东西一样。我含混模糊地说了一句,太累了。然而一次两次之后,她每当我说这句话用来搪塞的时候,总是闪烁着盈盈欲坠的泪珠,睁大了眼眸定定地望着我。我翻了个身,只当没看到,心里却一阵阵地涌上辛酸的滋味。
终于有一天她在我再次对她熟视无睹之后爆发了。那一天,她早早地哄多多睡觉。多多经过这一段日子相处以来,无论他怎么调皮捣蛋她都逆来顺受。我暗中观察她一段时间,发现她并没有背着我虐待多多,而是像对待自己亲生儿女一样地宠爱他。在这一点上我也是十分感激她的。她已经洗好澡,从盥洗室里走出来,我发现她身上穿着这件睡衣有些特别,因为平常我见她穿着都是十分保守传统的那种。而今天她的身上穿着一件薄如蝉翼的白丝缎睡衣,裙子只及到她的大腿根部,露出她浑圆修长的腿,睡衣之中隐隐地闪着她散发着滑腻光泽的肌肤,也能闻到她身上的肉香味。我故意不朝她看去,找不到你始终是我心上的一枚刺。
我在床边迟疑了很久才决定掀开被子钻进去。她啪嗒将绿纱罩子的灯关闭了。屋子里浸浴到一种难以言明的暧昧与朦胧交织的气氛里。我的额有点胀痛,我仍是穿着长袖子睡衣睡裤,平躺在床上,四肢机械而又僵硬地贴在柔软的床面上,仰天躺着,我看到窗外漏出的一点光影映照在天花板上,我见到那上面有一个圆形的灯,我单调而又乏味地盯着它。却没有料到她在我身旁发出窸窸窣窣的声响,紧接着一条白臂膀便横枕在我的身上。我静静地躺着,阖上眼皮子,没有作声。而她却越来越大胆,她不仅将手臂枕在我的胸口上,又将身子也紧紧地贴了过来。
“明天我还要开工呢。”我不耐烦地锁起眉头,语气中也夹杂着一丝冷漠。
这句话果然奏效。她的身子手脚几乎是在我话音刚落的那一刻,便立即缩了回去。我翻了个身,极力地想让自己入睡。
然而我听到身畔的她发出悉索悉索的啜泣声。我一惊,一定是我刚才的话使她受伤了。我微微地将嘴唇张开,又想假装什么也不知道,仍然若无其事地睡我的觉。但是她那啜泣的声音维持了一段很长的时间,那一抽一抽的呜呜咽咽的声音简直像是敲在我的心尖上。我不由得去碰了碰她的身子,她没有理会我,仍旧沉浸在她那悲伤的氛围之中。
“别哭了。”我止不住说了一句,将她的身体扳了过来。
因为是天黑,看不清她五官的样子,倒是她脸上挂着晶莹的泪珠,就像雨后缀在花瓣上的雨露,熠熠生辉。
我一伸手,她便委屈地偎进我的怀里,拿我的睡衣的下摆揩着她的眼睛。
“这么大的人还哭鼻子,万一被多多发现了,他该笑话你了。”
她嘤嘤地抽泣了一会儿,哽着嗓子说道:“还不是给你气的。”
“这段时间真是冷落了你,对不起。”我被她的这种稚气的举止搅动得哭笑不得。
她的泪濡湿了我的衣服,冷嗖嗖又带着点微凉地贴我的胯骨那里。
“你在想多多的妈妈是吗?”我看到她毛毵毵的头发一下子从我的胸膛上移开了。
“她失踪了。”我听着我的嘴里发出的这一个声音,空灵之中又带着几分无力。“我找不到她,我不知道她怎么会一夜之间蒸发了。谁也没有再见过她。”
我听到她牙轻轻地叩着牙齿的细微的声音。
“我帮你去找好吗?”
我狐疑不决地说道:“你……” “也许是我那一日找过她之后,她心里不痛快。也许是出去旅行了呢。”她的声音怯生生的。
“不会。她的邻居还接到过她的一通电话说是她出了车祸,可是我查遍了所有医院的记录都找不到她的名字。”
“那么明天我叫人去帮你查查她的出入境记录吧。或者我们可以找个私家侦探。现在的科技这么高明,不可能会找不到她的,况且她的多多还在我们这里呢。”宋凡蕾又握住我的一只手。
“睡吧。”我悄声地说道。
她轻轻地嗯了一声。
在以后许许多多的日子里,我仍然不放弃寻找你,可是一无所获。我开始相信你发生不幸的臆测。除了多多时不时会对着你的相片喊妈妈之外。宋凡蕾与我的婚礼在寻找你一年之后未果的某一天举行了。我要结婚的消息自然是封闭的,媒体记者一概不通知。我没能给宋凡蕾一个盛大隆重的婚礼,只是请了少数亲朋好友相聚着吃了一顿饭而已。宋凡蕾远在加拿大的父母因此对我颇有微言。而她本人倒一点也不介意。我跟她甚至连婚纱照都没有拍过,我没有送过她一个象样的戒指。我的潜意识里是不想跟她结婚的。可是为了她以往对我的恩情,同时也需要多一个人替我照顾多多。只是高易烟,你还会不会在将来的某一天里出现呢。无数个日子又从指缝里消逝即纵,我依然是那样的忙碌,像连轴转一样的周旋着。名气越来越大,然而心里却越来越空虚。宋凡蕾只是我的妻子而已,我已渐渐地不对她倾诉我的心事了。她结婚之后专心地照顾多多。将公司里的生意全数交给了我。我已经慢慢地退居幕后,偶尔才接一二部戏过过瘾。
这一天,公司里的企宣辞职了,招进来的几个,差强人意,我很不满意。于是我决定亲自面试。
秘书递给我厚厚地一迭资料,都是来投简历的面试资料,我一张一张地翻过去,粗略地看了一下。其中有几份简历还是引起了我的注意。
“高易因。”我念着一份简历上的名字。她的名字与你只差了一字之别,再一细看,发现她的外表也与你有些相似,尤其是那双眼睛。从鼻子底下的部分就不大相似了。你的嘴巴要比她阔一些,下巴比她的要尖翘。而她小嘴长下巴再配以她的大眼睛宽额头,倒有几分古典美人的韵味。其实她长的美抑式不美,我都不会注意她。问题是她的名字跟脸都与你有几分相似。
我把几份挑选出来的简历交给秘书:“替我约这些人面试,越快越好。”
年轻的秘书接过去后,略有些疑惑地问我:“总经理亲自面试吗?”
“当然。”
隔了一日,那些面试者都按约定的时间陆续到来了。我一个一个地接见他们,目光在他们的身上穿梭过,看着他们的嘴一张一阖的,其实他们所说的每一个字跟每一句话我都没有听进去。
“还有吗?”我侧身问了一下我的秘书。
秘书清秀的脸上惘然而迷离地眯起双眼,将手上的资料翻得啪嗒作响,最后以肯定的语气告诉我:“已经全部都面试过了。”
“是吗?”我斜眼晲了她一下。那个高易因居然没有出现。我不免心里添了几分惆怅,她怎么会不来呢。
“总经理,那么你选择留哪一个呢?”秘书道。
“再看看吧。”刚才面试过的人我一个也不想留,我只想见一见那个叫高易因的姑娘。这时我听到会议外面的走廊上响起镇定平缓的脚步声,那应该是是穿着一双高跟鞋子的脚步声,那的笃的笃的声音实在是清脆至极。我不由得心里突突地跳了起来。是高易因来了吗?我又为这个猝不及防的念头感到可笑不已。
门口站着一个女人,她的脸上罩着一只口罩。那露在口罩上面的那双眼睛似曾相识。
“我是高易因,我是来面试的,对不起,我迟到了。”她的声音坚定而又带着一丝脆亮。这不是你的声音。
我失落极了。
她走到我的面前,从容地取下口罩,解释自己说感冒了,说起话来带着浓重的鼻音。我突然发现她长得竟与你有七八分的相似,比照片上见过的更像你。可是当我再仔细地睄一睄她,她的鼻子底下的部位与你一点也不像了,嘴角还多了两个梨涡。身材比你略丰一些,穿了一件洋装,将她玲珑曼妙的曲线勾勒了出来。她不是你。我坚定了自己的这一个念头。你从来不会做这样的打扮。但是不知道怎么的,我的心里有一丝无法喻明的念头:我想把她留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