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剑同人 觉醒》兔槽基魔人

1、觉醒

　　意识过来，里卡尔多站在村子中央，村民的尸体散落各处，腹腔空洞拖着长长的血迹。
　　自己也变成了吃人的怪物……却不像组织说的那样，果然，现在的自己还能思考，能渐渐忆起这群人类如何被自己弄死，觉醒之前，他再一次挑战伊斯利，还没挥出十剑，压迫感袭来……
　　一大群妖魔包围他们，不同往日轻松砍杀的，它们有的长出翅膀，有的伸出无数触手。
　　伊斯利一剑砍下妖魔的头颅，剑势不停，甩向他的触手瞬间粉碎，他并没有独特的剑招，剑锋永远以最高效的方式给予对手最致命一击，滴血不沾；他仿佛能看到对手身上游走的血管，即使被一群怪物围攻，也不见鲜血飞溅，血总在倒下后才静静流淌。白银之王这一称号，除了没有异变的那一头银发，或许还有这一个原因。
　　拦腰斩断像蛇一样的妖魔，攻向它的头部，却不料被断掉的蛇尾甩了一记，蛇妖从脑后被伊斯利一剑洞穿，他不承认被伊斯利救了，即使没有他那一剑，他也能干掉蛇妖，可伊斯利那双银色的眼睛却饱含取笑他的意味，他十分不爽，身边的妖魔就接着遭殃。妖魔的数量非常多，他不得不和那讨厌的家伙并肩作战。战斗持续很久，妖魔的数量不见减少，越发难支撑，他想看伊斯利情况怎样，却没这个余力，妖力开始不受控制，他解放到70%，漫天的紫血……中间的记忆又模糊了，再一次恢复意识，他就站在村子中央。
　　对了、那家伙呢！？
　　最后无暇顾及周围，印象中伊斯利好像说了什么，那张看似温和的笑脸难得震惊，银色双瞳变成了金色。剩余的想不起来。
　　里卡尔多扯下壮汉的斗篷，披上身，往北方走去。他要寻伊斯利完成这未完的一战，无论他身在何处。

　　＊ ＊ ＊
　　“No.2妖气暴涨，觉醒了！”远离战场的山丘上，初代女性大剑的眼忠实地完成自己的职责。
　　“No.2忽然出现No.1身旁……No.1重伤……多股妖气混在一起……感觉不到No.1的妖气……觉醒者妖气相继消失，No.2往北走了……”
　　“即使是伊斯利，也无法对抗这么多的觉醒者吧。”黑衣人站起身，嘴边一抹阴险笑意，让No.1、No.2与融合失败觉醒的家伙碰面正好合适，原打算双方消耗到一个不剩，不料走掉一个里卡鲁多，“走，要把No.1的尸体带回去。”

　　女性大剑忽然停下脚步，“东边有一股微弱的妖气……是、是No.1的！”
　　“哦？他居然还没死。”有他们给他最后一击，也是一样。
　　以防万一，黑衣人召集No.3~No.7的女性大剑，今天过后，她们就是新的No.1~No.5。

　　最后一个男性大剑，坐在一棵树下，歪着头双目紧闭，比女性还好看的脸没有妖力暴涨的痕迹，恬静的脸庞仿佛睡着了一样。沾在身上的紫血太多，已经看不出他本身流出的血在哪里，长斗篷破碎，大剑丢在一旁，不理他，也会随时死去。滴血不沾的白银之王，一身脏污的血腥，这或许是黑衣人见过伊斯利最狼狈的一次。
　　感受到五柄大剑指向自己，仿佛睡着的男子睁开眼睛，脸上是那一向柔和的笑意，“这五个小姑娘是来处决我的？我好像还没到达极限。”
　　“这样的身体，用不了多久也会死，来给你一个痛快。”
　　“要五个人来给我一个痛快，是怕我变成那种怪物？”
　　“你一向聪明，该知道抵抗没用。”
　　“也是。”男子微笑着闭上眼睛。
　　五名大剑同时挥动手中的武器……

　　＊ ＊ ＊
　　每年都要走一遍的道路，觉醒后仍未忘记。里卡尔多很快便从中部到达北方边境镇——皮埃塔。
　　感应不到伊斯利的妖气，便决定到皮埃塔等他。每年这个月份，伊斯利会来这里拜祭院长。
　　目的地、日子一样，两个人也从未在此碰面。院长的忌日将近，在这里等，总能见到他。
　　步入城门，石板砖房参差不齐，街道鲜见行人。这种光景里卡尔多目睹无数次，妖魔蹂躏过后的城镇，战士时期已经麻木，现在更难动容，哪怕这曾是儿时生活过的镇子。
　　没走几步，教堂灰白的墙身映入眼睑，小教堂在这废墟堆中异常突兀，镇里就只有它毫发无损，仅有年月流落的风霜。
　　脑海中映出小小的身影跪在教堂，双手合十向双子女神虔诚祈愿的样子，窗外天空碧蓝如洗，流泻进来的日光，将那到肩的银发染成淡黄，她转过身来，笑容比阳光还有温暖、夺目。
　　「里卡……」
　　见到这座教堂又想起来，里卡尔多甩甩头，要把那孩子的身影从脑海挥去。
　　而且那个是他不是她。

　　墓地被毁了一角，所幸院长的墓碑还好好地立在那里。自妖魔在大□□虐，每个城镇总会有不少孤儿，里卡尔多记不得父母的样子，还没进组织之前就在各个孤儿院辗转流离，就只有小教堂后面的孤儿院长对他最好，毫无保留让他留下。
　　每周日教堂会有十几个小女孩唱诗。
　　偶然一次经过，双子女神像下，身着纯白连衣裙的女孩站在最前方领唱，银白的发丝在左则系着与眼眸同色的绸带，女童音混在一起，里卡尔多莫名辨出来自于那个女孩的声音，悦耳，不像其他女孩软糯。灰蓝色的眼睛看过来，笑靥如花。里卡尔多站在窗边，再也移不开脚步。
　　对女神、圣诗没兴趣，院长奇怪地看着他每周日准时去到教堂外面，那女孩的笑容很好看，每次都会为之所吸引。听说女孩是贵族家的孩子，暂替摔伤腿的领唱，几周之后，看不见她了。
　　里卡尔多仍然坚持每周日去教堂，固执盯住唱诗的女孩们，始终没有想看到的那个身影。有一次熬不住睡着了，醒来时，教堂已经没有人，他走进去，发现有个小小的身影跪在双子女神前面，虔诚地祈祷着。那个熟悉的身影转过身来，她不单记住自己，还一瞬叫出他的名字。
　　原来她叫伊丝莉。
　　偶尔，他们会在教堂附近一起玩耍，除却唱诗那几次，伊丝莉从不穿女孩子的衣服，着装就像个男孩子，和他们这群孩子一起野，一点都不像他们以为的贵族家小姐。
　　伙伴们的一时兴起，里卡尔多带着伊丝莉一起到棚架下面玩，他非常后悔，棚架坍塌的一瞬，没能早点推开她，她的左手被砸伤，整条胳膊鲜血淋漓。
　　此后，里卡尔多很长一段时间没再看到伊丝莉。
　　再见是在一个黄昏，大人们收拾摊档匆忙回家的时候。他郑重地对伊丝莉说：
　　「以后我会好好保护你。」

　　雪开始消融，花儿开满漫山遍野，孤儿院一群孩子到河边抓鱼游泳。那是里卡尔多人生观颠倒的一个噩梦。
　　伊丝莉仿佛想与其它孩子一起下水，还没解开衬衫扣子，里卡尔多猛地捉住她手腕。伊丝莉很不解，里卡尔多别过头，脸色有点发红就是不让。
　　里卡尔多本来话就不多，因为伊丝莉能第一时间了解他要表达什么，一直没什么障碍。这次却不同，他不知道怎么表达，伊丝莉越发困惑。直到他红着脸说出一句：「女孩子不要随便脱衣服。」
　　伊丝莉懵了，那好看的笑脸诡异的扭曲，声音阴沉直呼他全名：「里卡尔多，你该不会一直以为我是女的吧？」
　　银色的眼睛怔愣着，大脑仿佛无法理解这句话。冲击性更大的却在后面，伊丝莉掐住他手腕，狠狠扯过按向□□。
　　那一瞬他无法惊讶她原来也有这么强劲的力度，她的名字应该是伊斯利而不是伊丝莉。
　　里卡尔多犯了个天大的误会。几乎是害怕再见到伊斯利，也不去从前玩耍的地方，有很久都不再见到对方，直到噩耗降临——
　　皮埃塔出现妖魔了。
　　镇子开始有人死去，人心惶惶。某一天，街道骚动，有贵族死了——那是伊斯利的父母。
　　没有人敢收留亲人被妖魔吃掉的孩子，父母留下的遗产被表亲夺走，那些大人甚至不允许伊斯利进入皮埃塔，他变得无家可归，一下子失去所有。
　　一个雨夜，小小的身影瑟缩在城墙的拱门下，撇入的雨水打湿他部分衣衫，身子不可避免瑟缩发抖。里卡尔多走到他面前。
　　他以为他在哭，却没有，他抬起头，那张脸上的神色比哭还难看。
　　里卡尔多二话不说，拉着伊斯利，两个人一路淋着雨，回到了孤儿院。
　　里卡尔多迟疑了一下，还是敲响后门，院长微笑着接纳了他们。

　　伊斯利变得沉默寡言，空洞的脸比里卡尔多还要无表情。里卡尔多把他当弟弟，像护着宝物的幼狮，不让任何人欺负伊斯利。
　　原来，想要保护他的心情一点也没变。
　　不到一年，院长病逝。干枯的手重重垂落的一际，伊斯利大睁着双眼，晕了过去。
　　里卡尔多守在床边，伊斯利醒来第一件事就是紧紧抱着他，大哭一场。里卡尔多想起院长的死，默默回抱，也静静地落泪。
　　仿佛世间就剩下彼此唯一。

　　院长死后，孤儿院变了。他们的食物骤减，终于有一天，副院长把外来的孤儿全部送走，里卡尔多和伊斯利首当其冲。
　　孤儿院之间辗转的生活里卡尔多早就习惯，他以为伊斯利会害怕，后者却对自己笑了。自从哭过一次，伊斯利又变回从前爱笑的样子，但他知道，已经是本质的不同。无论如何，他都会保护他。
　　曾经是那么要好，仿佛对方重要的亲人；如今却是初代关系最差的两个，回忆起来显得那么的不真实。

　　＊ ＊ ＊
　　北方城市终日与严寒对抗，资源物资短缺，孤儿院不再收容外城孤儿。两人在各个城市辗转，待的时间都不长。饱一顿饿一顿，依偎着对方，身体依然很冷，来自对方那点暖意却一直传到心头。
　　有什么在慢慢改变，找食物居所是里卡尔多的长项，能说动一些人收留、拿到金钱的却是伊斯利。他那一脸微笑、满口谎言的嘴皮子能骗过许多大人。包括偷东西，伊斯利总能让他安全逃走。
　　被保护的更像是自己。

　　在斐尔斯特他们遇到一个妖魔被父母吃掉，同样无家可归的女孩。或许是经历相似，伊斯利与她形影不离，有说有笑，感情很是要好。
　　女孩自然而然跟着他们，里卡尔多没多说什么。
　　离开斐尔斯特之际，十几只妖魔入侵，恃着数量众多，他们不再假扮人类，直接攻击街上行人，堂而皇之地进食。
　　里卡尔多还没见过妖魔大肆屠杀这种血腥场景，反应过来，伊斯利已拉着他逃跑。女孩跟在身后。
　　一只妖魔追过来，小孩子的脚力根本跑不掉。
　　里卡尔多不太喜欢那女孩，从一开始就不喜欢，但看到伊斯利脸无表情把她推向妖魔，那一刻他心寒了。
　　他停下脚步，看着那女孩摔倒，绝望地看着他们。无论感情多好，伊斯利都可以毫不犹豫地舍弃，如果今天只有他们两人，坐在那里的是不是他里卡尔多？
　　「我们要救她！」他突然大喊。
　　「里卡尔多你疯了！？」
　　仿佛要证明什么似的，里卡尔多不顾伊斯利阻挠，往那头恐怖的妖魔冲去。
　　女孩被吃掉之前，他成功推开她，妖魔向自己扑来。直面死亡的一刻，还是忍不住恐惧、颤抖。
　　妖魔黝黑的身躯一分为二，里卡尔多银色的眼里，映出拿着大剑，金发男子的脸容。
　　他和伊斯利被带到组织，一路上两人沉默无言。
　　冷战持续到当上训练生，他们分在不同的房间，先投降的是伊斯利。冷战下去也不是办法，里卡尔多把不安压到心底，他们仿佛回到从前。
　　训练生测试，与伊斯利同组的人无一幸免，被妖魔杀死。
　　他知道这是他的计谋促使，其中一个还是他的室友，忽然不知道该对他说什么。
　　伊斯利仿佛也察觉到，任由里卡尔多。受印之时，他只说了一句话：「里卡尔多你太天真了。」
　　一次又一次，所有人在伊斯利眼中都只是棋子，利用周边一切事物，乃至感情，温和的笑脸下，是你永远想不到的算计。
　　在别人眼里，里卡尔多经常与伊斯利唱反调。加之那受印那天开始，里卡尔多就不服从任何与伊斯利组队的安排，更是不满组织排名，要与伊斯利一决雌雄。他们就此成了关系最差的两个人。

　　＊ ＊ ＊
　　三天后，银发男子踏着晨光，出现在墓园另一边。
　　那双灰蓝色的眼睛仿佛湖水倒映的天空。
　　“你也觉醒了？”
　　伊斯利微微一笑，答案显而易见。
　　“正好，看看谁才是No.1！”右手半觉醒，抓向伊斯利。
　　旋身，伊斯利轻巧躲过一击，语气带点无奈，“你还是一点都没变。”
　　银眸忽然有点恍神，脑海中闪过与这相似的一幕，右手却是成功爪开他后背的皮肉，那一双惊讶的眼睛，让他明白，原来他一直都对自己不设防……
　　“怎么了，不继续？”
　　似笑非笑的眼神扫过来，里卡尔多面无表情射出指枪。
　　无论如何，这场战斗是必须的，他必须要证明。
　　“就这样打，不是很无趣，我们做个约定怎么样？”唇边浮起狡黠笑容，伊斯利手中多出一柄长剑。

　　战斗结果，就如外界所知，银眼狮子王败北，发誓效忠白银之王伊斯利。
　　里卡尔多颇为郁闷，伊斯利制住他只靠觉醒右手。这就是横在两人之间的实力差，他根本不需要其它人保护。
　　“唉，里卡就是这么死心眼，做什么都需要一个理由。”
　　许久没听过这个称呼，对方若无其事地微笑，里卡尔多硬是从里面揪出几分计谋得逞的意味，虽然不知他又在算计什么。
　　“里卡尔多，你可要遵守约定。”
　　“这是当然。”胜者为王，从此以后留在伊斯利身边，只效忠于他一个并无不妥。
　　得到毫不犹豫的回答，伊斯利很高兴地往镇子走去，回头对他一笑，仿若初见。
　　“首先，换一身衣服。”

　　＊ ＊ ＊
　　五名大剑同时挥剑，还没反应发生什么，头身异地，最后看到的，是这个银发男子灰蓝色的眼睛。
　　“你——！”
　　“抱歉，你们误会了，这些血是我自己的。”
　　黑衣人震惊地看着他抖动斗篷，上面一大片紫红的血迹。这个男人，在遇见他们之前就已经觉醒！可为什么，察觉不到他的妖气暴动？他不可能抵得住觉醒之初对内脏的渴望!这么短时间内根本不可能！
　　“比起思考我怎么觉醒，还不如担心一下你自己？”伊斯利好整以暇的变出巨弓，欣赏着黑衣人越发恐惧的神色，“大剑的眸色和妖魔颇有相似，控制好妖力，变换眸色并非难事。”
　　黑衣人仓惶逃跑，怕是无法体会他话中深意。第一次觉醒，是在半年前，几乎踏平皮埃塔，如他所料，组织很快就抛弃他们。
　　“说起来，要好好谢谢你们，特意派出那么多觉醒者，令里卡尔多顺利觉醒。”
　　狮子能够把它圈养起来，却不能强迫它做违背愿意的事，狮子是很记仇的。斐尔斯特遇到的那个喜欢里卡尔多的女孩，阻碍她与里卡尔多接触，也以为里卡尔多对她没有感觉，万没想到把她推向妖魔，里卡尔多会舍命相救，此后还不理睬自己一个多月。他们两个的关系也从那时开始恶劣，弄得像个仇人。如果逼迫里卡尔多觉醒，他必定会恨一辈子。只是伊斯利也没想到里卡尔多这么执着与他交战，觉醒之初意识混乱，背后那一击实在始料不及。
　　“如今，我送往组织的谢礼，想必已好好收到。”
　　黑衣人摔倒在地，惶恐瞪着双眼。伊斯利深感无趣，他们也只能摆出这种无新意的表情。
　　箭毫无预兆从巨弓射出，黑衣人被打得个稀巴烂。
　　右手恢复原形，伊斯利望向北方，微微一笑，那只狮子会在那里等他。
　　在往后漫长的时间里，你只能留在我身边。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