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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Charter12 夙守之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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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rter12 夙守之累
Stay in The Hospital with Tirednes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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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躺病榻上，
独守自是茫。
人尽陪其行，
身累心非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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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的身影立刻消失在他们视线中，几个席官忙跟上前，融于危险的夜色中。
在十番队大门口，他们看见了多日不见的队长和副队长，还有不少其他番队的队长和副队长也都围在门口，破烂的死霸装丝毫看不出平日的威望，倒显得有些狼狈，不过最最让他们吃惊的是被围在中间像安睡着的雏森副队长，可是借着路灯可以看见黑色的死霸装骇人的伤口，膝盖处就这样被砍得看得出白色的关节，凝成块的血就突兀地聚集在伤口处，看得人心惊胆战。
千意外地比任何人都冷静，冲着席官们说：“你们愣着干嘛？还不快把雏森副队长抬进去？”
她又扭头对疲惫不堪而又狼狈不已的队长和副队长们说：“各位队长和副队长就请屈居十番队休整一下。”
“你们去休息吧，我去看一下雏森。”皓发少年身披破烂的羽织跟上前面几个席官。
浅灰色的发丝一动，目送冬狮郎离开，用甜甜的听不出丝毫在多日熬夜后的疲惫：“那大家就跟我去休息吧。”
“小千千，等等我！”从天而降一个娇小的身影。后面尾随着剩余的队长和副队长。
“就请一起来吧。”千维持着一种恭敬的语气。
将各个队长和副队长安排入住十番队多余的房间，并取来了新的死霸装和羽织，都是千亲历亲为的，这样的气氛，她不能不小心。
正准备回房间休息的千被卯之花烈叫住。
“千千，我有事要跟你说。”那副凝重的神色，不同于以往危险的笑容，让千的不安不断放大，她有点不想知道是什么事了。
走进卯之花的房间，千默默地与之面对着面而坐，等着卯之花先开口。
“雏森的伤口你看见了。”明明应该是疑问的口气却如此坚定。
“恩……雏森副队长她……”
“伤得很严重是不是？确实很严重。”卯之花似在自言自语，“严重到我无能为力，不知道她什么时候就会消香玉陨了。”
一瞬间，千的脑海中浮现的不是雏森冰冷惨死的样子，而是冬狮郎悲痛皱紧眉头的样子。她自己也很诧异，怎么会这样呢？摇摇脑袋，晃掉这些奇怪的想法。
“不过……”卯之花话锋一转，眼睛直直地盯着千，“我知道有本书里面有记载治疗的方法。”
“唉？那我们去找来看啊。”千有些困惑，既然有解决方法为什么还来找她呢？
“那本书是锁书。”
平淡的一句话像一块巨石砸向平静的湖面，泛起阵阵涟漪。
千沉默了，原来是锁书，怪不得了。
家里人肯定不会把锁书借给他们的。每次来借锁书的人都要付出很大代价作为交换，才有可能借到的。还记得小时候有个人死都没有借到那本锁书，锁书都是有思想的，即使他们肯借，但是锁书不愿意让你读它，那你是翻不开它的。据说这是忘岩家与锁书都有契约，忘岩家世世代代在守护着那个藏满神奇书籍的地方。如果轻易借出锁书或是透露锁书里的内容，出借人或是透露者会受到很大的惩罚的。那些有资格进入匙书阁，守书人就履行着监督的作用，因为即使是忘岩家的人，如果借阅不当，会有非常严重的后果。
“千千？你能……？”
“我……”千欲言又止，“我再想想。”
她现在最重要的问题不是锁书能不能顺利拿出来，而是她能不能回忘岩家。自从为了上真央这件事和哥哥吵翻后，她就没有再回去过，不知道哥哥还生不生她的气。
虽然哥哥很疼她，可是他的倔脾气不是她能够说服的，他不同意的事，就算是到死他也不会同意的。这样的话，借锁书一点希望都没有。奶奶是对她特别好，但在锁书的事情上她一点都不含糊，从来不徇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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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不去，去，不去……去。”千倏地扔掉被自己折磨得不成样的茶叶，揉揉早就成鸟窝的头发，怎么又是去啊？天要灭她吗？愁死了。
苍目忍不住跑出来了，她家主人真是不让她放心：“主人，有什么事你明天再想，现在真的很晚了，你就睡觉吧！”
“啊！对不起，苍目……”千不好意思地吐吐舌头，她都忘了已经很晚了，望向窗外，其他人的房间都暗着，她的房间灯这样亮着真的很醒目，“我这就去睡。”
转身躺到床上，熄灯……
一片的黑暗，静异，大概是恢复了原来的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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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难得地，千今天起得很晚，应该算是十番队的人第一次看见千晚起。
“千千，好晚哦！”千一来，乱菊就带着笑靥调侃。
千有气无力地应一句：“恩……”
“怎么了？这么没精神。”
千幽幽地望向卯之花：“没什么。”
“我也不能多留。”卯之花在接到千的目光后说，“我先回四番队，然后再派人来接雏森，在这之前你们可要帮忙照顾好。”
千和乱菊一颤，那目光明显说着“如果雏森有什么事，你们吃不了兜着走。”太可怕了。
忐忑地目送卯之花离开，千问道：“呜……日番谷队长呢？”
“他啊，还守着雏森呢，整晚都没有睡。就和上次一样。”乱菊撇撇嘴答道。
“上一次？”
“十年前的旧事罢了。”
“松本副队长，那我去看看雏森副队长，顺便劝日番谷队长休息一下，队务就拜托你了。”说着千就以比以往乱菊逃跑时瞬步的速度快几倍的瞬步离开。
没立刻反应过来的乱菊应道：“恩。恩？”刹那这个人探出门外，“千千！什么叫队务就拜托我了？”
千早就没有了人影，回应乱菊的只有重复的回声。乱菊跌坐回原处，她算是彻底败给千千了，就算是队长都没有这么轻易就成功地把队务全部（！）交给她，这次破特例了，该死的瞬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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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了昨天和冬狮郎一起送雏森的席官才知道雏森在什么地方，藏得真是好，光找地方，她就花了不少时间。不过真是个好地方，起码对伤病员而言是的，很难想象热闹的十番队会有这么一片净土，可以这么得安静。
当千走到房间门口的时候，她又一次不想进去了，就像上一次见到雏森一样，这两个人呆在那里和谐得让人觉得自己怎么样都是多余的。即使一个人昏迷着，一个人狼狈着，到底是多少年的默契才可以铸就这样的感觉？就算是以前的哥哥和她，她都不敢夸口说可以。
如果冬狮郎没有转过头，如果冬狮郎他转过头没有对千说话，如果冬狮郎转过头没有对千低声说：“进来啊”，千真的不会有勇气再一次打破这幅伪（！）和谐的画面，介入他们中间的。
进到里面来的千反而放松多了，可能与她的关注点不同有关。空气中弥漫着的血腥味很浓郁，还有种尸体腐烂的恶臭味。昨天借着暗暗的光看得不真切，现在一览无遗，雏森的伤口不但比昨晚看到的严重而且伤口处已经化脓了，有些肉已经有腐烂的趋势了，想必这满屋子的味道一定是来源于此处。
“日番谷队长……雏……”
“她……只能听天由命了，明明说过要保护她一辈子的，没想到还是一直让她受伤。”低靡的冬狮郎是她从未见过的，似乎每一次见到他有不同于平时的表现都是有雏森副队长在的时候。虽然不会妄自猜想什么，可是也差得八九不离十了。
千素来不会安慰人，而且还是性情冷淡的人，半天才憋出一句：“这怪不了你。”
“你什么都不懂！十年前还是今天亦或是十年后，我带给她的只有伤害。”冷静的话语，冰到极点，千只感觉这个人都像是被冰封住了，说不出半个字。
十年前的事情，她作为一个某种意义上的旁观者，确实知道的不多，但也知道的不少，和那些获得各种不靠谱的断断续续的小道消息然后再自行添油加醋的人不同，她知道的是整个事件，完完整整，虽然很多细节她不清楚，都是总归知道一些内幕，日番谷队长，雏森副队长还有那个蓝染……队长？她会不知道吗？她只是不想做出那副自己知道就要去炫耀的嘴脸，她做不到！因为她知道，所以她才没有说自己知道，她明白自己是体会不了他们这些亲身经历的人的想法和感受，以旁观者的角度去看待整件事，是客观的没错，却客观得让自己都想揍自己一拳。
十年前的那件事让她印象深刻的唯一原因莫过于四枫院夜一的出现，那个碎蜂队长尊敬，她也非常尊敬的前辈。看到她尊敬的两个人——四枫院前辈和碎蜂队长和好
最开心就是她了。如果她还在二番队，这种尊敬会一直当作习俗延续下来吧。
1941楼
她对于那件事只有开心，全然不会有那些复杂的悲痛，猜忌，迷茫，她也理解不了，有时候过于清楚自己的地位是件有罪恶感的事情。
良久，千记起自己前来的目的，恭敬而疏远地说“日番谷队长就请您【重音】回去休息吧。”
冬狮郎很复杂地看了一眼千，虽然平时千的言行举止都透着与生俱来的对他人特别是上级的敬重感，但让人觉得很舒服，起码他觉得很受用，不会显得过于亲密随便或是过于庄重严谨。现在千用特意加上敬语说的话分外刺耳，那份刻意的疏离，他不是很喜欢，难道是他刚才说的话太重了吗？
久久没有得到回应，千又叫了声：“日番谷队长？”
“我走了，雏森她……”
“请不用担心，我会照看雏森副队长的，卯之花队长也已经在会四番队的路上了，很快会派人来接走雏森副队长的。”依旧是让他不爽的敬语，该死！她就不能闭嘴吗？冬狮郎还是第一次这么反感一个人用敬语，以前如果有人对他改用敬语他会开心的。
“好，我知道了。”说着，冬狮郎就起身了，原本站在他身侧俯视他的千不得不仰视之，形成很……恩冬狮郎觉得很和谐，千觉得很郁闷的画面。
这个角度这个距离真是恰当好处，应该不会有第二次这样的机会了吧。
两个人的视线一对上就慌忙闪开，落在对方的其他地方。
千能够看见那头银发中间不应该有的杂物，千岁绿的眸子在仰视的时候呈暗一点的苍绿色，她能够清楚地细数出他眼睛里有几根血丝，看来他熬的夜不比她少，映衬出的她的模样，泛着傻，她怎么就这样直直地，没有礼貌地盯着日番谷队长看呢？一定是熬夜熬得脑子不正常了！以后不能这么拼命了。
冬狮郎觉得很奇妙，只是起个身，没想到会有这么微妙的动作。呆呆的表情，虽有减淡但仍留有痕迹的黑眼圈，这几天的文件真是麻烦她帮忙批了，身上自然沾有的茶香飘过来，和她平时泡给他喝的茶味道差不多，不过能感觉到不同。
冬狮郎率先行动，揉乱了千的头发，说：“雏森就拜托你了。”
千碎碎念着，梳理被揉乱的头发，欢送冬狮郎离开，她家队长果然还是个小孩子，恶根未除！竟然会干这么幼稚加恶劣的事情，不知道梳个头发很麻烦嘛！不自觉地，千遗忘了自己其实也是个小孩子，而且比冬狮郎还小那么点儿呢！
转而看向安稳地“睡”着的雏森，她的存在无论在哪里好像都不突兀，哪像自己，在什么地方都是纠结的存在。
如果这个世界上都是这样的女孩子该有多好，长得漂亮，鬼道又突出，善解人意，在哪方面都不会拖后腿。自己就只会瞬步，还学得不精。人和人不能比啊，当初就该听哥哥的话，不来当什么死神，当个本本分分的守书人不就好了。
她当初的决定到底对不对？要不这次回去帮忙借锁书就干脆留下来不走了。可是队长他们会同意吗？她果然一直在为让自己留下来找借口！
“唔……”一声呻吟从雏森嘴里发出。
千忙扑过去：“雏森副队长！”
雏森意识模糊，喃喃地重复说着：“救我，救我，救我……”
听得千心中一阵起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