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霹雳，素钗]一世相随》花戏叶

18、第 18 章

　　夜风扫过树梢，林子里树影摇荡，如波浪般哗啦作响。月亮正圆，满月的光芒撒入林中，将摆动的树影映得光怪陆离。
　　风中传出一声声凄厉的嚎叫，素还真如受伤的野兽般在林间狂奔，毫无目的，一味追着月光奔跑。叶小钗紧紧跟在素还真身后，想靠近又不能够，心中急得不知如何是好。

　　空中月光渐弱，一片飘动的云影遮住了月华，月下的树林霎时陷入黑暗。素还真抬头望天，发出了一声惨嚎，不见月光使他变得焦躁起来，他仰天长啸一声，突然一头撞向眼前粗壮的大树。

　　“啊！”
　　叶小钗急忙出手阻住了素还真的动作，素还真睁着血红的双眼，转而嚎叫着攻向了叶小钗。

　　兽化后的素还真力大无穷，每一招都如豁出性命般不管不顾，长出利爪的双手能一击将树干拦腰打断。他速度不如叶小钗，每次出手都要落空，久击不中使得他焦躁起来，攻击变得无序而疯狂，不断的击打着周身的大树，更像是一种发泄。素还真只有头部化作了野兽的模样，身体却仍然是人类的样子，他狂乱的攻击使得自己的双臂也变得伤痕累累起来。叶小钗眼见素还真那如自残般的攻击，忍不住冲上前去拉住他的双手，素还真双手被制不得动弹，大叫一声，一口咬住了叶小钗的肩膀。叶小钗痛哼一声，倚着树干跌坐在地上，双手双脚牢牢的制住素还真，将他锁进自己怀里。

　　素还真将利齿深深嵌入叶小钗的皮肉间，鲜血溢了满嘴，他闻了血腥气躁动起来，叶小钗却将他的脑袋紧紧按在自己肩上，使得他动弹不得。素还真嘴里发出阵阵低吼，积蓄力气要挣扎，叶小钗也是没有松懈，手脚如钢铁般圈紧了素还真，叫他既不能动弹，又脱不开禁锢。

　　圆月又透出脸来，风摇影移，树叶沙沙作响，如海涛回荡在空中。树影下的两人纠缠着紧贴在一起，素还真见了月光，慢慢安静下来。素还真口中咬了叶小钗的血肉，不曾松开。叶小钗在麻木的刺痛中仰头望了天，而后紧紧闭上了眼。

　　素还真恢复意识时正趴在叶小钗怀里，他迟钝的转动着视线，看见叶小钗低头望着自己，露水落了满身，阳光照射下来，使得他全身闪着透亮的光。

　　素还真刚要出声，先被自己满口的血沫呛了一下，便止不住咳嗽起来，嘴里满是血液的腥甜。叶小钗伸手拍他的背，动作轻柔，素还真平顺了呼吸，忽然伸手抓了叶小钗的手腕，暖热的真气顺着渡了过去。

　　真气突然炽盛起来，鼓起两人的衣诀，将两人罩入一片金光之中。

　　“啊！”叶小钗抽出手，阻断了素还真送进来的真气。素还真才刚恢复意识，身体状况不知如何，实在不该突然如此消耗真气。

　　正要仔细查看素还真的情况，不料他垂着头伸手抱住了自己，素还真将脸埋在叶小钗胸口，半天才声音沙哑的出了声：“对不起……”停了半响又道，“我实在太没用了……”

　　叶小钗摇摇头，正要开口，素还真又突然直起身来，看着叶小钗染血的肩膀，他手指颤了颤，裹着金光覆了上去，一脸的自责。

　　不疼。

　　叶小钗无声的开了口，怕素还真没看到，又重复了一遍：真的不疼。

　　素还真眉头都要纠结起来，他记得夜里发生的一切，兽化之后的混沌都记得一清二楚。好似灵魂出窍一般，他看着自己发狂奔走，看着自己撕咬叶小钗，心中焦急，却一点办法也没有。叶小钗为了防止他伤害到自己，就这么抱着任他咬了一个晚上，还要安慰他说“不疼”，素还真看着这样的叶小钗，鼻子一酸，几乎要掉下泪来。

　　叶小钗的血染红了半边衣衫，看不清楚伤口，素还真伸手解了他的衣扣，拉开衣衫，将伤口露出来。也不知素还真咬了几次，叶小钗的伤口几乎是一片血肉模糊，干涸的血块粘在皮肤上，黑黑红红斑驳一片。

　　素还真看得心中一痛，忍不住低下头，用舌舔去叶小钗肩上的血块。温热柔软的舌带了素还真的真气，由伤口缓缓渗进叶小钗的体内，叶小钗觉得肩上一麻，忍不住瑟缩了一下，喉间泄出一声喘息。

　　“别动。”

　　素还真一手握住叶小钗手臂，一手扶了他的脖颈，将愈伤的气息含在唇舌间，缓缓的舔合叶小钗的伤口。叶小钗本是靠了素还真的真气凝成的形体，绽开的伤口灌进了素还真的真气，便慢慢愈合起来。

　　素还真细细舔掉了叶小钗伤口边的血块，看着愈合的伤口，不禁深深舒了口气。“叶小钗……”他抬头去看叶小钗，本想问他还有何不适，却见叶小钗垂着头望着地面，脸上竟然还带了些许嫣红。

　　素还真楞了一愣，一时之间都忘了自己要说什么，呆呆的盯着叶小钗看了一会，问道：“你、你脸红什么？”

　　他这话让叶小钗回过神来，“啊”的一声转头看他，又焦急地拉上了自己的衣服。素还真探头过去仔细看了看叶小钗的脸，不由得笑道：“又不是大姑娘，露出肩膀有什么可害羞的？”

　　叶小钗将头扭到一边默默不语，脸却更红了，素还真见状忍不住逗他：“你别急着拉上衣服，快脱下来我看看还有伤没。”说着就伸手去扒叶小钗的衣服，他动作迅速，叶小钗没防备，被他一扯露出了大半胸膛。
　　素还真本是一脸坏笑想逗逗叶小钗，却在看到他胸膛的瞬间愣住了。叶小钗的胸口上纵横交错的，是各种深深浅浅的疤痕。

　　“这是……怎么回事？”

　　素还真忍不住伸手抚上了叶小钗的胸口，触手凹凸不平，像摸了一手的伤。叶小钗摇摇头，抓开了素还真的手，默默将衣服拉上，盖住了那一身伤疤。

　　素还真凝视着叶小钗，面上满是心疼与疑问。叶小钗并不是被他凭空造出来的，虽是靠着他的真气凝出了形体，但残缺的舌，面上的疤，那一身的伤痕却是遇到他之前留下的。在他们相识前，叶小钗究竟有着怎样的过去？

　　叶小钗站了起来，开口无声道：“我没事。”

　　“叶小钗……”素还真上前握住了叶小钗的手，看着他的眼轻声道，“也许现在不是时候，但总有一天，你会告诉我的，对不对？”

　　叶小钗沉默半响，轻轻回握了素还真的手，轻轻点头道：“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