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衣宰相》月衣

15、第十四章

　　“太子，太子殿下。快醒醒啊！”耳边不断听到这样的吵杂声。李羽凌皱着眉，好想说，这些人怎么这么吵啊，他还想再睡呢！

　　“如果不想他死，就安静，所有人都给我出去。”那个声音很冷，但却莫名的让他很心安。很快就安静了下来，看来所有人真的都让他赶出去了吧！李羽凌想睁开眼，却又睁不开，只是神智有些清晰？又或者只是在做梦的？

　　“风儿，让我留下来帮你吧！”

　　“不必了，师傅，我自己要吧应付，请师傅你也出去吧，我现在最不想见到的人，就是你！”

　　“……”只是听到一声轻叹后，就是门再度关上的声音。过了一会，一只手按在他的额头，还有手腕，还没有开始感受到什么，就察觉那熟悉的气息不在身边了。现在只有他一个人了吗？还没有开始惊慌，就听到房间里有研磨东西的声音，还有杯子在相互碰撞的轻脆声。没有由来的，李羽凌就是知道，他一定还在这里，还在这个房间里。心突然安了下来，神智似乎又陷入了昏迷中！

　　李羽凌并不知道，他这一倒下，让李云扬及所有人都大惊，包括柳随风都担心不已。

　　“柳先生，解药，快给我解药。”

　　“赤焰，是没有解药的。”柳逸云低低地说着。

　　“什么？”

　　“我会调制出来的，凌，太子的身质天性偏寒，吃下露清丹可以撑一个时辰，我身上有的露清丹可以撑到明天的早晨，现在，找一个房间，还有叫人送各种药品过来。所有的药，包括毒药。”柳随风很快就恢复了心神，之前的打击有多大也好，他不可能让这个少年因为自己的失误而死。

　　抱起李羽凌，将露清丹强行塞进他的嘴里，已经烧得发红的脸略为缓解了一些。李云扬及文季礼也不敢耽搁，各自分头一个回皇宫，一个到京城府尹处，要求他去京城各大药店先征得药品再说。

　　柳逸云当然是知道赤焰毒的厉害，而且还是无药可解。因为这个毒是集天下之烈毒而炼成的，那柄剑是前段时间，柳怀寒找到，并送到柳随风这，说是送给大师兄无聊时解毒玩的，但是，不料想这毒性之烈，对于柳随风更是可怕，而且还是阳刚之气的烈毒，如果这次被划破皮的是柳随风而不是李羽凌的话，那么现在他就得为大徒弟收尸了。因为，柳随风这几年一直致力到医药之类的学习，身体更是让自己调理成百毒不侵。但这个毒素却意外的与柳随风体内的血起了相克的作用。也就是说，柳随风什么毒都不畏，但唯独这个，就是立刻毙命。

　　这样算是逃过死劫吗？被赶出来的柳逸云呆呆地看着房间里，他一直在阻止风儿和前朝太子的相见就是因为——那之前的算卦是：风儿与他再见面便会有一劫！这是风儿命中注定最难过的一道坎，倘若能过则以后就不会再有任何灾难，若是不过则——死！！突然，他整个人毫无形象的坐在地上，什么仙风道骨全都是笑话。

　　“呵呵！”他会恨死自己吧，不论是他还是风儿！

　　“柳老先生，您没事吧？”文季礼在赶过来的时候就看到这样的情形，老实说，他倒是觉得柳逸云这么做没有错，也许他是自私吧，至少这样可以少百姓少十年的战乱，这个结果得到了。

　　“没事，文相，不知那个，轩辕烈皇上打算怎么处理？”想了想，柳逸云还是问了，文季礼倒也没有想到他问起此人。略一沉吟，还是实话实说。

　　“万岁爷此时在大怒中，虽然他算是无辜的，但也是因他而起。现在已将他押入大牢中候着。”

　　“不知文相是否能带我去见他一面。”

　　“这……”文季礼有些迟疑，毕竟现在轩辕可算是谋杀太子的罪犯。

　　“放心，我不会再动手脚了。”柳逸云只是苦笑着。

　　“不，柳老，我并不认为您做的错。也许就是——天意难逆吧！”文季礼轻声说“我现在带您过去吧！”

　　“谢谢！”柳逸云转头回去看了一眼房间，此刻柳随风完全不能有人去打扰他，毕竟那个毒并不是那么容易解得开，要是轻易能解开的话，早就解开了，还用等到现在，而露清丹要每一个时辰要喂一次李羽凌，风儿既要记着时辰，又要每种药都调试，本来应是由他来帮忙的，但风儿却拒绝了，这次他是真的太生气了吧！除了叹息，他自己却也不知道说什么了。只能是在走之前交待，在柳随风没有叫人进去之前，不允许任何人去打扰他。

　　“既然调配解药这么复杂，为什么不要让人进去帮忙？”在路上文季礼忍不住问。

　　“风儿要调配的话，第一要安静，因为他要听每种药在调和时的声音，在拌药的圈数也是有讲究的。错了半点都会前功尽弃。”柳逸云解释“而且，他还要按时辰来给太子喂丹，不能太早，会浪费，太晚就没救了。”

　　文季礼皱眉，“既是如此，何不交太子移出来我们另外负责喂丹药。”

　　“赤焰的毒，不是一下子就可以做得出来的。至少也是一点一点的将它排出来，风儿现在一做好，就要立即给太子服用。时间不能等～”

　　“……”

　　“这大概是老天给我最大的惩罚吧！”说这句话的时候，文季礼可以察觉，这个一开始那么健康的老人，似乎一下子变得苍老起来。他什么也没有说，只能是加快脚步带着他去牢狱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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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嘀”一声清脆的响声，在满室静寂的房间里，格外清晰。柳随风随手用衣袖擦去额头上的大汗，快步走到床边，此时的李羽凌脸色依然发红，但已经是比开始的时候略退了些。扶起李羽凌，拿起一边早就泡好的露清丹水。饮入口中再哺渡到他的口中。直到将所有的水都让李羽凌喝下后，他才放李羽凌，接着刚刚的动作。试药，调合等等。最后是成药品再送到李羽凌的口中，时间一点一点的在渡过。李羽凌的身上的红色已经完全退去，也没有了开始的高温，也不会再发烧了。让柳随风轻吁了一口气，要知道这也是他第一次在调这个毒的解药。最后一份药还在小火里烧着，柳随风看到李羽凌的眼皮在闪动着。

　　走过去抓住他的手把脉着，气息很平稳。难道毒就这样解了？依他的算计这些药应还不够解开才对。

　　李羽凌眼皮地动了动，然后睁开了。才一睁开眼睛，就听到柳随风的声音。

　　“你醒了？！”语气中那浓浓的如释重负让人侧目。

　　“柳先生，天怎么这么黑？”

　　“黑？”柳随风心中闪过一丝不妙，伸手到李羽凌的面前在摇晃着。“你看不见吗？”

　　“啊？！”李羽凌才发现自己是完全看不见，而不是天黑的缘故。还没有开始有反应，柳随风就用手将他的眼睛盖住，低声说道。

　　“闭上眼睛，大概是毒素还没有排完。你还有最后一道药没有喝下去，等喝下去就没有问题了，现在，你要做的是，闭目养神，不要想事情。”

　　“哦！”李羽凌也不多问，只是安静的听着柳随风的安排，闭上眼睛。一时间，又恢复了满室寂静。

　　“对不起！”过了片刻，柳随风没有由来的说了一句对不起。但李羽凌却知道他想说的是什么意思，但还是装作不明白地说着。

　　“为什么要说对不起，我只是不想看到他伤人。”

　　“其实，你要是没有扑上来的话，对我，对他都是件好事。”柳随风淡淡地说着，这小子明明都看出他的意图了，还在装傻。

　　“你果然是想自杀！”李羽凌指控着。

　　“自杀是自己动手，我不会自杀。只不过是借他人之手罢了。”柳随风理所当然的回答。“只是，没有想到会把你连累了。还好你没有事，不然我这一辈子都不会原谅我自己的。”

　　他这句话说完，李羽凌沉默了一下，然后低声地坦白。

　　“我知道你是故意想让轩辕烈动手，所以才会说要杀他的妻子的。我认识的柳随风不是这样的人。”柳随风失笑，于是问他。

　　“那你认识的我是怎么样的人？”

　　“我认识的柳随风无论是智谋还是品性都不会迁怒于一个不相干的陌生人。因为，你就算是怎么样得罪你也好，你只会找得罪你的那个人。就像在山寨时一样，明明你很讨厌那些人的作风，只要不触到你，你是不会去管，可是那个张安一直在惹你生气也好，你都不会把气出在那些小喽罗身上，这就是你。”

　　柳随风真的是呆愣了有好一下，这个少年有这么仔细地观察自己呀？

　　“还有一件事，我觉得我还是要和你说的。”李羽凌又开口了。“那个轩辕烈要冲过来的时候，我其实是可以完全阻止他的，但是，我觉得要是受了伤，你可能就不会再想到寻死的事情。只不过，我没有想到那柄剑上有毒。”这句话说完的时候，李羽凌明显地感觉到对方呼吸的混乱。然后，就是一片寂静。良久都不见声音。

　　他眼睛看不见，也不敢睁开，看不到柳随风的表情。心中不由慌乱了起来，他刚想起来，却被一只手按了回去，然后，他的额头挨了一下，但却是很轻的手指头。让李羽凌想到了小时候，妈妈生气他调皮捣蛋却又舍不得打他而轻敲着他额头一样，脑袋缩了一下，露出讨好的笑容。柳随风问他。

　　“为什么，你要是不能说出来，我是不会知道的。”

　　“因为我不想骗你！”李羽凌很慎重的说着。却没有等到柳随风的回答，因为他跑到药炉那边了。

　　“时间到了～来，把最后这一碗药喝了。”这下应可以排完所有毒了。

　　李羽凌在喝了最后一碗药之后，柳随风比他还要紧张，一边把脉，还把手放在他额头上测量着有没有升高温度的迹象。一刻钟后，他对李羽凌说道。

　　“慢慢睁开眼睛，看看能不能看到光。”

　　“好！”李羽凌应声，但也不由自主的想着，要是万一还是看不见呢？！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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