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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刹那芳华
——山间绯色云浮青，夕照归人剑似冥。
传道场。
有打斗声阵阵传来。半晌后慕英华收回双刃：“我师兄妹四人不敌诸位，里面请吧。若是击败了剑圣师傅，这传道场阵便是废了，到时任诸位随意处置。”
慕英雨着急地拉了慕英华一下，慕英华动作细小地摇摇头，又道：“诸位请。”
……
两日后，八大门派弟子破阵传道场。
“消息真的正确么……”青冥蹲在地上郁闷地摸摸鼻子，“这传道场我都找三遍了诶……”
传道场阵已破两年有余，剑圣和其弟子早已撤出传道场。又因传道场地处高崖之上，平时甚少有人往来，整个道场无人打理，绿竹肆长，杂草丛生。月亮慢慢升了起来，整个传道场荒凉得有些鬼气森森，青冥不自觉打了个抖，自言自语：“干脆让若儿换个聘礼好了……”
月上中天，青冥拍拍正阳摆起身，却见乱竹中一处月光甚是明朗，青冥心中一跳，随手捏了一个五方浩风剑诀，竹子四处摇晃，青冥眯眼仔细看去，乱竹后面隐隐约约有着条小径。
当下再不迟疑，青冥挥剑砍倒青竹，沿着小径往竹林深处绕去，大抵太久没有人行走，青冥拔剑砍了几次竹子，才到达小径末处。
走出小径后豁然开朗，大片空地中间用青竹搭了一间小屋，还挂了一个小匾，匾上提的字体娟秀飘逸，想是女子手法。
一览芳华。
月色如水，竹影婆娑。青冥右手挽了一个剑花将清风剑插还剑鞘。小屋里灯火摇曳，安静地温暖了夜色。
青冥上前敲了敲门，里面立刻有了反应：“谁？”声音清脆，带了莫名纯净的冷感，果真是一女子。
青冥怔了怔。
见半晌未有人应，屋中人起身推开门，皎洁的的月光瞬间铺遍所有，让青冥生生看呆了。
那屋中女子一袭红罗裙，大红裙摆上绣了精致的花，鲜活美丽，仿佛下一刻便要盈盈绽放。即便如此，却不觉得招摇。一头如缎银发用红绸系高，斜斜簪了一把素白纸扇为饰物，眉目如画，站在月华中，宛如谪仙误坠。
“请问公子是？”看面前的正阳弈剑直盯着自己，女子皱眉，有些不悦地问。
“……啊？”青冥回转神，随即不好意思地干笑两声，“我好奇游玩传道场，无意间发现了这条小径，好奇寻了进来，惊扰了姑娘真是不好意思啊哈哈……”
女子不答话，只冷冷望着他，青冥笑容僵硬下来，摸摸鼻子干巴巴地道：“传道场地处绝壁之上，晚上实在是……不知姑娘能否……呃……”
“进来吧。”女子看了他半晌，才丢下了一句话转身进了屋。绯红裙裾一晃，险些让青冥看直了眼。
屋里虽小，却是物物齐全，更贵在样样都精致无比。烛火下放了一块红缎，上面绣了半枝梨花，显然还未完工。红衣女子又捧起红缎，拈了绣花针，一针一线绣的缓慢，但却极精细，脸庞在烛火映照下宛如明月。
青冥干咳一声，道：“在下弈剑弟子青冥，敢问姑娘芳名？”
女子刺绣的手顿顿，轻声道：“沈芳华。”
青冥一震，险些从椅子上蹦起来，不自在的摸摸鼻子，也不再说话。
一夜无话。
清早沈芳华起来，青冥已装当整齐，朝沈芳华一抱拳：“多谢姑娘昨日留宿之恩。”
沈芳华淡淡应了一声，洗漱了去弄早饭。青冥摸摸鼻子，讨了个没趣。刚往门处走，就听屋中人声音传了过来：“吃了早饭再去吧。”
早饭是白米粥，青冥用了便道告辞，沈芳华敛眸收了碗筷，静静道了声不送。
青冥在竹径处做了记号。刚出传道场，周围一株树上立刻有只白鸟停在他肩头上。青冥苦笑一下：“消息到蛮灵通的……”
自白鸟腿上绑的竹筒中取出纸条，青冥也不看，取了飞剑踏上，直直跃下绝壁。御剑而去。
下午阳光大好，沈芳华眯眯眸子，将手中衣裙抖开晾在了竹竿上，绯红的裙裾仿佛跳跃的火焰。沈芳华侧首凝神望朝竹径：“谁？！”
“呃呃，是我，青冥。”竹径后绕出一人，正阳法袍上沾了些泥草，却不显狼狈：“呃，沈姑娘好啊……”
“……”沈芳华一愣，皱起眉头，“你怎么来了。”
“路过巴蜀，想起沈姑娘孤身一人，又不常外出，所以来看看。”青冥摸摸鼻子，“这里是中原酒村坊的吃食和果酒，沈姑娘常居此处不外出，算给姑娘尝个鲜。”
没等沈芳华拒绝，青冥已殷勤万分地将东西送进了屋里，还无比顺手的给自己倒了茶喝。沈芳华默然，干脆低眸抖开衣裳继续往竹竿上晾。
当晚青冥又死皮赖脸地呆着不走了，沈芳华看着桌上的一堆东西也不好赶人，干脆便任青冥去了。
青冥到来往更频繁了，江南的小吃雷泽的奇物燕丘的特产断断续续送往沈芳华这里，然后一住便是两三日。在后来沈芳华也习惯了，多一个人……总比一个人要有趣得多。
青冥来的时候，沈芳华便不以刺绣打发时光。蜀中虽多雾，但传道场地处绝壁之上，雾气甚少，月色极好，青冥砍了竹子扎了一张小桌，放在屋前空地上，上面摆了清酒点心，和沈芳华说了见闻。沈芳华不说话，却也静静的听。
江南之秀丽，燕丘之辽阔，雷泽之诡异。青冥口才好，细细道来也颇为有趣。
也有八大门派之事，如弈剑听雨阁十六代弟子天草脱离弈剑自号孤鹜剑客浪迹大荒，魍魉魇组织的头领似乎换了新人，八大门派又组织人希望收复门派失地。还有，冰心堂时隔多年，终于又有人被赐号“术绍岐黄”。
沈芳华听到这里身子微微一震，难得说了话：“‘术绍岐黄’……是谁？”
青冥摸摸鼻子，道：“沈姑娘有兴趣？似乎是和姑娘同姓，名唤天音。”
沈天音。
沈芳华捏着酒杯的手一抖，酒水险些洒了出来。果然、果然是阿姐。
她们这一群人身份过于特殊，除了寒绯和若惜在江南冰心堂地宫中，有幽都为靠山，其余人王朝皆能动的。沈天音出尽风头，只怕也是为王朝天武阁的人目标能集中于她身上，为其余的人能喘口气，活下去。
这边青冥不在说话，望着沈芳华神色不定，隐隐悲哀的模样。斜斜侧过眼饮尽手中果酒。
青冥来的速度也越来越快，留宿时间却越来越长。
这一晚月光明亮皎洁。青冥照旧喝着酒，大约是这次酒太烈，又或是喝了太多，已经有了几分醉意。半伏半趴在桌上，神情迷蒙。沈芳华见状正欲收拾，却被人从后面抱住，酒气喷在耳后，叫的是她的名字。
芳华，青冥低低唤，嘴唇擦过她的耳际，暧昧得让人心跳。我喜欢你。
沈芳华任他抱了一会，才挣开慢声道，你喝醉了。
说着头也不回的回了屋，绯红的裙裾耀目而刺眼。青冥摸摸鼻子苦笑，眼里哪有醉意！
青冥在屋外站了一夜，后来干脆拔了清风剑捏了剑诀舞剑。天明时沈芳华推开门，静静望着他。青冥舞完一套剑招，刚想和沈芳华辞别，对方却递过一方手帕，上面绣了一枝梨花，正开得热烈。
“沈姑娘……？”青冥愣了。见沈芳华不接，干脆展开伸手轻轻拭过他的额头，那般亲呢。
青冥的表情从愣神变成狂喜，不可置信的喊了一句“芳华”，对方轻声应了，想看穿他刚才的心思，抬首问：“下次什么么时候回来。”
青冥一把拥住了沈芳华，喜形于色：“不会走了！芳华，我陪着你，一直陪着你，不走了！”
作者有话说第2章 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