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良夜初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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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愣愣的看着今日新闻，看着惨痛人心的应届大学生就职率，又想到现在在A市人生地不熟的状态，我的头就禁不住地疼。
再一想到柳韩穿着优雅的从一辆宝马上下来，当她见到我时震惊过后的解脱模样，我的心也跟着禁不住地疼。
孔言呀孔言，你什么时候也这么懦弱了？
当初巴巴着想要来到A市给柳韩一个惊喜，到头来只给了自己一个惊吓。
当初心心念念以为自己可以不假借他人之力凭借自己的真才实学好好的谋一个职位，到头来连学校的门路都找不到。
当初什么呢当初？
连现在居住的这套房子都是靠一个陌生人接济的。
门口突然传来开门的声音。
我抬起头，房子主人正方下手上的一大袋的食物站在门口换鞋。
“Hello，孔夫子。你要COS雕像么，从出去到现在动作都没有改变一个哟？”苏羽笑着问我，眼睛弯得像枚月亮。语气中带着我从未听过的活力，他这人好似有用不光的活力。
我僵硬地动了动胳膊，果然一阵酸痛：“哪里。”
他不在意地扬眉，然后将买回来的东西放在我前面的大茶几上：“该是你出力的时候了。”话未说完就一屁股坐到了我的身边抢过了遥控器全身心的放松了去，连双脚都架在了茶几上。
我应声起来，翻了翻买回来的东西：芹菜、鸡蛋、鱼还有几个番茄。
我是被苏羽给捡回来的。
说是捡一点都不夸张。
现在想来我当初来A市真的是被爱情给冲昏了头，什么准备都没有，全身上下只有一箱行李以及最重要的钻戒以及必备的钱和手机。兴匆匆来到柳韩所说的兼职处，直到我问了人才知道她早已经走了。
打电话给她，电话那头无声了几分钟后被告知正在上班不方便出来。
无奈之下我只好找了个临近的宾馆，刚放下行李她电话就打回来了。
按照她所说的来到了“广岛咖啡”，等了好长时间正泄气想要拨个电话过去就有一辆银白色宝马炫耀似的从我身边擦身而过。而我就眼睁睁的看着丽妆靓人优雅地从车上下来，一步步朝我走来。
说到这里我也不想要再详尽描述了。反正，她就抱着自己的LV新款包包和香奈儿丽装走了。
三年的恋情就到此画下最圆满的感叹号了。
说不伤心是假的，我当时恨不得将车上的那个男人给拽下来狠狠地来一架。但理智告诉我已经结束就不要再继续纠缠。
结果失魂落魄地挤公交回去。
结果丢了钱包和手机，外加那枚打算求婚用的钻戒。
结果落魄街头。
我提着行李箱站在了高高的天桥上看脚底下的车子来来去去。风渐渐变强，空气渐渐变冷，我也渐渐发抖。就在眯眼看对面高楼大厦上绚丽的广告时听到耳边喀嚓一声，转过头就看到一个嬉笑的人，手中的摄像机镜头正对着我。
我无力地对他笑笑。
他却走了过来。
而这个人正是苏羽。
我对他收留一个陌生人到现在的举动实在除了无尽的感激之外就是无穷的佩服。换作我，我也许不会让一个连名字都不知道的人住进自己的房子。
当我将这个问题问苏羽的时候苏羽反问我：“那你叫什么？”
我说：“我叫孔言。”
“现在我不就知道了你的名字么！哈。”他笑着扑进沙发，碎乱的头发遮住弯弯的眼睛。
说实话，当时他的笑容真的温暖了我冷了一天的心。
他说，拿着摄像机到处寻找灵感的苏羽遇到了失魂落魄的孔言，然后就有了接下来的同居生活。
我无力笑笑。
番茄炒蛋，清蒸鲫鱼，以及素炒芹菜。
我喊了声苏羽，苏羽就关了电视进来：“嗯，好香哪！孔言，真是每天都有新发现呀。”说完，一副馋鬼上身的样子大动筷子。
我解了围裙也坐了下来：“还可以吧，鱼我没有放葱。”苏羽不喜欢吃葱。
那天他带我回家后做了两碗泡面，而他斤斤计较地将泡面内所有的葱都给挑出来之后才吃面，这之后我就知道了他讨厌吃葱。而我后来温饱之后借着厨房温和的光观察了番苏羽，很不幸，被狠狠地给惊讶了一番。
苏羽长得很俊，按照我妹孔绮的说法就是“妖如鬼魅，俊如神祗，不施粉黛而倾城”什么乱七八糟的说法。但是我认为作为一个男人脸长得怎么样真的没有什么关系，而孔绮却时常反驳我：“那是因为你自己遗传了父母的优良基因，所以不烦恼。”
当时饭桌上我还以为这是某个我不知道的明星，后来当苏羽见我一直看着客厅上挂着的画时说：“哦，那是我去年的作品，题目是《辉》。”我才明白过来他是个画家。
一个长得有些女气的画家。
我想。
按照苏羽当时的说法，因为他一直作画而耽误做饭，导致饭时无规律，所以他想要找一个厨师。
当时我小小的惊讶了一下，一个画家请厨师，画画很赚钱么？或者说他很有钱么？看了看这套公寓的规模与装潢，我肯定了后者。
我按着他话的思路说：“我其实还是可以烧饭的，只不过不知道你口味怎么样。所以你可以留宿我几晚么？我想我必须得找个工作。”
他靠在椅子背上懒洋洋地撑着头，细长的凤眼斜看着我，嘴角略微勾起，饱食后慵懒得像一只摊着大肚子晒太阳的猫，但是眼睛中流露出的神情却又像只精明而狡猾的狐狸。
“好呀。”他的声线蛮好听的，不高不低略有些如同他的模样一样不辨男女，但是却带有着独特的磁性，我想，我应该不会忘记他这声音的。
多年后我才知道当时的我错的离谱。我不会忘记的不是他的声音，而是他的所有。他就像罂粟一捧，那时只是播了一颗小小的种子，而我却在天天浇灌扶持其生长。他用他所有的枝叶将我给紧紧禁锢其间让我不得左右。
“孔夫子想什么那么出神？”我猛一回神却发现苏羽放大的脸庞正离我不到一根手指的距离。
“呀！”我慌地迅速后退却不小心用力过大，椅子带人一起向后倒去。
苏羽迅速扳过我的脖子。
“嘶——很痛。”我推开他的手，揉着脖子，果然是惯性使然，看来我要减肥了。
“很痛么？”苏羽突然一脸暧昧，笑得一看就知道不怀好意，“要不要我帮你揉揉？”看我看向他，他嘴角的笑容继续扩大：“或者，吹吹？”
我瞪大眼睛。
他噗哧一声缩回自己的座位上，笑得分外夸张。看着他的模样，我实在不想用“捧腹大笑”来形容，或者“花枝乱颤”？天——我在想什么？
“吃好了就给我认真工作吧，我收拾了。明天我要出去找下工作。”
他抬头看我，我叹口气说：“看什么？”
“看你好看。”
我面无表情回看他。
他又“吃吃”笑起来，我继续收拾碗筷。我实在很难想象一个男人有他那副破性格是怎么存活至今的。不过我现在没有任何立场来说他。
他站起身舒展了下懒腰然后拍拍我的肩膀：“好好干！”
也许他只是想要安慰我，只是方式不是大众所见的罢了。我莫名有些感动，比当初他捡到我时的浅却更加温暖。
“我……”
我还没有说完他就对我抛了个媚眼，笑着说：“孔夫子，嗯，果然是当老师的。”
我额角跳动，当我上面的什么都乱想的。什么破性格。
我正想想要回嘴，他的手机响了。他走出去接电话。紧接着我的手机也响了，我快速接起电话：“喂。”
“死孔言，你要死呀！”
是我的暴力妹妹——孔绮。
“怎么了？”我用肩膀和耳朵夹着手机，将碗筷给放进水龙头下。
“真是气死了，莫名其妙跑到A市，假如不是我打电话给柳韩姐我还以为你被外星人给捉走了呢，你知道最近UFO事件有多多么！你连个电话都不打给我和爸妈，你真是重色轻友。”我将手机远离了我，几乎可以从分贝上分辨她的愤怒值。这丫头最近又看什么书了，还UFO事件？
我咳嗽了一声：“首先，我对于这件欠佳考虑的事情抱歉，不该不跟你们先通气就跑到这里。其次——我和柳韩已经分手了，而手机钱包什么的都被小偷给顺走了，我也不是不想要联络你们。我昨天晚上不是给你发了条短信告诉你我的新手机号了么。”
“什、什么？你们分手了！天天天——”随后我听到孔绮的声音从老远的地方传来，“爸爸妈妈，你们的儿媳妇没了。孔言和柳韩分手了！”迅速的，手机里又吼来：“那么你买的钻戒怎么办？”
我心咯噔了一下：“你怎么知道我买了钻戒？”
“你还想要骗过我！”几乎可以听出孔绮她气急败坏的样子，我无声呻吟了一下：“丢了，也被小偷给顺了。”
“啊！！我的天，我的天！天，天……孔言，你为什么就不给小偷给顺走？你这个败家子！你知道那款钻戒有多值钱么，你知道它有多少个零么！”
手机里突然送来妈妈的声音，果然还是妈妈温柔：“孔言，没有关系，你人没有事就好。现在缺钱么？缺钱的话给我说，我给你汇过去。或者，既然你与柳韩分手了就回来吧……胖胖很想你的呢。”
“妈，胖胖是我的！”孔绮发飙的声音依稀从手机边盖过妈的声音。
胖胖是一只我从宠物商店买回来的萨摩耶，纯白色的，很可爱，我很喜欢它。曾几何时，柳韩也很喜欢它。她还说过以后结婚的话家里要养两只狗，都是萨摩耶，一只白的一只黑的，取名为黑白双煞。
想到这里我又懒得出声了。
妈妈的声音略有些慌张：“没有关系没有关系，在A市就在A市吧，工作慢慢找，妈妈支持你当个老师，你别理你爸爸，什么企业公司的他打理着，不要理他。”
突然传来爸爸重重的咳嗽声。
孔绮嘿嘿一笑，还有胖胖的汪汪叫声，那叫声实在变形的厉害，假如不仔细听还以为是哪家的猫在发春。
我唉叹了一声转过头却发现苏羽正双手环胸斜靠在厨房门上，若有所思地看着我。我一怔，不好意思地向他笑笑，估计是胖胖的声音实在骇人。
“好吧好吧，我知道了，我该挂电话了。”我说，“你们不用给我找，我自己会解决的。工作会自己想办法的，对的，嗯，好了，挂了。”说完就挂了电话。
“家人的？”他问我，顺便走过来帮我滴了几滴洗碗液。
我点点头：“是的。”
“儿行千里母担忧呀。”他似有感叹。
我点点头。
“你家养小动物的么？”他转头看向我。我点点头：“一只小狗。”
他不相信道：“我还以为是只老鼠。”我咳嗽一声：“你想多了。”
“我还讶异老鼠声音怎么那么大，原来，呵呵。我们也养只小动物吧！”他欢快的提议。
我点点头，随即又摇摇头。
“怎么了？”
“从明天开始我就要出去找工作，找好工作我也要早出晚归了。那么家里就只有你一个人，你连自己都养不好更何况小动物。也许阳台上的仙人掌还可以忽略浇水，但是宠物是很娇气的，你必须得好好照顾，否则就干脆不要动那心思。”
一席无话，我忽然觉得自己话是不是讲的有些过，正转头看向他，他却突然靠了过来。我一愣，他的头在经过我脸颊旁的时候停顿了一下，然后尖尖的下巴靠在了我的肩膀上。暖暖的呼吸吐过我的耳朵，他的手环了环我的腰。
我一把推开他：“你干嘛？”
他一脸坏笑：“好有家庭主妇的感觉。”
估计我是一脸黑，他笑得格外开心，我发现他这个人是以捉弄他人为乐的。我转过头继续洗碗不理他。
正想要让他或者帮我干些事情或者走出去不要妨碍我，他却一脸正经地说：“那么，就让我来当你的宠物吧。”
我瞪大眼睛死机一样机械转头看向他。
他对我抛了个媚眼：“我很娇气的。”说完特妖娆地走出了厨房，客厅里立即响起《喜羊羊和灰太郎》的主题曲：
“别看我只是一只羊，羊儿的聪明难以想象，天再高心情一样奔放，每天都追赶太阳……”
看着水槽里泡沫随着水花流走，我无声地吐了口气。
苏羽，真是一个奇怪的人。
我想。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良夜初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