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枯木雪》黎途

11、 二十年前梦一场

　　一间酒庐，一壶清酒，一碟花生米。
　　午后的阳光透过窗户的缝隙照进来，在萧维殇身上附了一层淡淡的金光。
　　“老人家，您口中所说的肃清，是否是二十年前名震京师的少侠萧肃清？”萧维殇的声音很是焦急，他清亮的眸子紧紧的盯着对面的老人。
　　老人颤抖着双手，端起一杯酒，颤巍巍的喝了下去，这才开口道：“正是，萧肃清是我结拜的贤弟。二十多年前我们一见如故，便结拜为兄弟，肃清是个好人啊！可是天妒英才啊……”
　　“您是他的结拜大哥？”萧维殇喃喃道。
　　“正是，你和萧肃清是什么关系？”老人浑浊的双眼浮着泪花，他放在桌上的手紧紧的握着。
　　“萧肃清是我的生父。”说到此处，萧维殇逐渐恢复了往日的清冷。
　　“我也猜出来了，你们长得确是有七分相似。”老人家叹了口气。
　　“那萧肃清现在何处，老人家您可知道？”
　　老人摇了摇头，有些痛苦的说：“唉，自从二十年前清乾关一战之后，我便再也没见过肃清。”
　　“清乾关一战？”萧维殇从未听过此战。
　　“不错！二十年前的肃清正是血气方刚之时，他锄强扶弱在江湖中也是小有名气，我与他结拜之后便同他一起来了京师。来到京师之后，他以一己之力除去了恶霸燕北仑，从此之后在京师便名声大噪，京师里的姑娘哪个不想招他做乘龙快婿！可是他却偏偏看上了寻欢阁的名妓林婉儿。”老人说到此处，不住的叹息。
　　“我母亲便是为了他才遭受诸多苦难的！”萧维殇紧握的拳头青筋突起，明明是萧肃清害了自己的母亲！
　　“少年人，这中间有很多你不知道的故事哟！二十年前的事，我老人家可一辈子都不会忘记的。若不是为了林婉儿，我老人家又怎会被人废了一身的武功！若不是为了林婉儿，肃清又怎会到现在都不知所踪！红颜祸水，红颜祸水啊……”老人用脏兮兮的袖子揩了揩眼角的泪花，花白的头发遮住了半张脸颊。
　　其实，他今年不过五十出头罢了！
　　萧维殇皱着眉头，不可置信的看着老人，他的声音有些急促：“二十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那时的名妓林婉儿在京师乃至整个江湖都是出了名的美人儿，即便你出再多的银子若想见她一面也是很难的！因为她生性孤傲，又自恃貌美，便出了一幅对联让那些想一睹芳容的恩客们对！这幅对联真真难倒了那些英雄豪杰和达官贵人咯！最后，只有两人对出了那副对联，那就是肃清和太师之子魏彪！当时的肃清相貌俊秀，和长相凶悍的魏彪犹如天地之差！林婉儿自当选择肃清，这魏彪自当不肯，便让肃清退出，肃清对林婉儿一见倾心，又怎会退出呢！”老人举杯轻抿了一口，不住的摇头。
　　“那后来又如何？”萧维殇禁不住想要听得下文，有些焦急的问道。
　　“后来……那魏彪岂会善罢甘休！他花了重金请了江湖第一杀手鹤鸣，向萧肃清发出挑战，说要让肃清彻底的被打败！肃清自知这是魏彪的阴谋，却又因年少气盛，接受了鹤鸣的挑战！他们将地点定于清乾关！林婉儿和肃清当时已有夫妻之实，且两人感情正处浓时，她自当不肯肃清接受挑战，苦苦相劝，终是劝不回他。肃清知道这一战相当凶险，便把林婉儿托付于我，以结义之名逼我发誓，若他战死我必会照顾林婉儿一生一世。后来，我担心肃清会出事，便偷偷跟他去了清乾关。谁知清乾关并不是只有鹤鸣一人，而是整整十人呐！肃清和我与他们苦苦向战，却终不敌他们人多。我被他们废了武功，而肃清从此下落不明！”老人老泪纵横，沧桑的脸上布满了对往昔的悔恨之意。
　　“我母亲已经有孕在身，为何他还要去争那个所谓的名声！”萧维殇一脸愤慨，他怒声大吼，吓的酒庐的小二打了碟子。
　　“当时肃清并不知你母亲已有身孕，若他知道了，想必今日也不会是这个下场了。我被废了武功之后被关外的牧民所救，养了整整两年，身体才恢复了元气。当时我四处打探肃清的下落，终是一无所获。我恨林婉儿呐！若不是他，我那贤弟又怎会遭此大劫，二十年过去了，至今生死不明！所以我身子恢复之后便没有去京师找她，近几年我想通了，觉得此事也并不去全是她的过错，所以便来京师找她。谁曾想她竟已香消玉殒了！我万分悔恨，便终日流连在寻欢阁外，希望能遇到肃清的孩儿，今日真的让我遇到了。”老人握住维殇的双手，痛惜之色浮于面。
　　“如此说来，萧肃清并不是有意要抛下我母亲的！可是我母亲为何会让觉得我父亲抛下了她？”萧维殇百思不得其解，不知当中有何误会。
　　“那是因为肃清担心与鹤鸣一战，自己有去无回，怕你母亲随他而去！所以便提前写了一封信交与老鸨，告诉她若自己三日之后还不回来，便将此信交与你母！”老人浑浊的老眼看着萧维殇，痛惜肃清做了那么多，却被自己的儿子埋怨痛恨了二十年！
　　一滴泪水自维殇脸颊滑落，坠在酒杯之中。
　　娘，原来这么多年来，并不是父亲抛弃了你！娘……
　　“那当年追杀我和我母亲的那群人又是谁派去的呢？”萧维殇对罗中通等人恨之入骨。
　　“自然是魏彪！我这几年打探清楚了，肃清失踪之后，魏彪就经常骚扰你母亲，可惜你母亲抵死不从。一直没让他得逞，后来你母亲生下了你，魏彪便用你威胁她，她不得不屈辱从了魏彪。后来魏彪的夫人知道了此事，便逼魏彪杀了你母亲！你母亲因思念你父亲，又因时常遭受屈辱，年过二十便多病缠身，人也老的很快。魏彪本不想动你母亲，便骗他夫人说已动手杀了你母亲。但是在你十二岁那年，魏彪的夫人偶然看到了你母，便又去逼魏彪杀了她！所以他才派罗中通带人追杀你和你母亲。”老人家闭着双眼，薄薄的双唇不住的颤抖，倘若自己能回来照顾他们母子二人，或许不至于如此！
　　萧维殇蹙紧眉头，原本清亮的眸子写满了恨意。
　　魏彪！此仇不报，我萧维殇誓不为人！
　　“老伯，侄儿还不知您姓名？”萧维殇握住老人的双手，强忍住心中的恨意，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罗飞。”老人平淡的开口，这个名字自己已经二十年未曾提起过了。
　　萧维殇震惊的看着面前头发花白，满面污垢，衣着破烂的老人，他竟是当年名满江南的大侠罗飞？！

作者有话说

　　继续加油更ing，哪怕写的不好，也要坚持到完结！！！这是第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