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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第六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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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什么时候发现的。”松田鸣戌自认为自己的易容术没有半分的瑕疵,所以在火场中,他易容成石川武毅的样子,骗着弥音讲自己救出,可是到最后居然被认出来了。他顶着一脸的的疑惑和警惕怔怔问到。
“臭老头可不会叫我弥音,可不是每个人都自来熟哦。少年,职业病该改改了,赶紧切换为自己的人格啊。张嘴喝药。”弥音毫不在意地尽责递上药。
“那你为什么还要救我。”尽管身体虚弱,松田鸣戌却出乎意料地像一只凶猛的野兽忽然地腾起,用自己的重量,将弥音死死扣在地上,“你到底有什么目的?”
“我劝你现在还是不要这么大动作来的好。”弥音冷眼看着他,“现在就算是我,也能像捏碎一个鸡蛋一样,把你给宰了哦。是病人就应该给我乖乖地躺着,小鸡仔。”
弥音说完,马上用实际行动映证自己的话,一脸暴戾地反守为攻,将松田鸣戌扳倒,复压回床上,“下次我会直接找个洞把药灌进去的。”
“......”
“怎么?你有意...”“见”字还没有说完,弥音感觉到浑身一软,瘫倒在床上,形势再度反转。
“你个混蛋。”弥音近距离瞪着他,尽可能表现得凶神恶煞地。
后者得胜,阴厉一笑,艰难地挪动身体,想从床上下去,貌似本来还想要说几句得瑟地话类似什么...这次就放过你,藤原弥音之类的。
“想走哦,没这么容易呢。”弥音阴险一笑,脑袋一抬,白晃晃地牙对着对方暴露在外的脖颈就是一口。
松田鸣戌咬紧牙关,硬是没有叫出声来。
“怎么样,还是乖乖地求饶吧,小鸡仔,哈哈哈。”弥音面无表情地笑着。
“闭嘴,口水都蹭上去了。”松田鸣戌反手钳住弥音的下颚,却被这女人吃得死死的。
弥音得意地扬一扬眉毛,乖乖闭嘴,导致后者——
“......”,松田鸣戌竭力忽视自己渐快跳动的太阳穴,咬牙切齿道:“你觉得我们现在像小孩子打架?”如果这个女人给出肯定的答案,他绝对会下杀手,让她为自己的天真付出代价。
“当然不是,我这是和你在拼命,只是不惜任何方式而已。”弥音接着补充道:“我们这样,和小孩子唯一相似的地方就是,在一方服输之前,会一直维持现状。准确的说,在你服输之前,会一直这样哦。”
“你...”松田鸣戌动了动嘴唇,脑子快速的运作,企图找出最佳办法。
几乎在一瞬间,两个人同时松手——
“真选组,例行检查。”门被粗鲁地踹开,土方带头闯了进来,青光眼四下扫射。“你们,在干什么?”土方眼神凌厉地看着两个可疑男女在......床上,看神情不太好糊弄。
弥音转头,想和松田鸣戌对视,达成协议,结果发现自己身边的人动作迅速地换了容貌。一个脸色苍白的少年,病态十足昏倒在床上。嘁,小鸡仔还给我装白斩鸡。弥音翻了翻白眼,谋划着要不要暗地里掐他一把。
看起来,现在唯一常理之外的东西,就是脸朝上,平躺在他腿上的弥音。她想起身,可是身体还是不能动,无奈深吸一口气,故意开口说到:“哥,今天的星星真的很美呢。”
众人的视线随着弥音的感叹,上移,被点到名字的某人,虽然不可抑制地抖了抖睫毛,幸运地没有被发现。
“不过啊,我还是觉得屋顶更美呢,等你的病好了,把屋顶修一下吧,约定好了哦。”弥音用悲情的口气,缓缓地说着,好像生怕某人反悔,又重复了一句,“约定好了哦。”
“藤原弥音,你又在搞什么鬼?”土方忍住满头黑线踱步到床边,拉起愈发有狗血趋势的某人:“你怎么了?”
土方撑起明显异常的弥音,怀疑地目光落在了床上。
“在超市拣了一个坏鸡蛋,然后就变成了这个样子。哥哥他,比我更加惨......”他整个人就是一个坏鸡蛋。
“他真的是你哥哥?”土方不相信。
“他是我那可怜的哥哥藤原恩恩。”弥音悲情道。
“喂,那可疑的‘恩恩’是怎么回事?你是临时起不出名字来了吧,绝对是的吧。”
“不,他的名字真的就叫做恩恩。”弥音习惯地掏了掏耳朵,发现自己能够动了,“土方先生还在怀疑什么呢?名字什么的,重点错了。我哥哥的外号叫做小鸡仔。这个才是重点。”
“你给我出来。”土方不容分说地拽着弥音离开,临走前留下了几名队员守在门口。
松田鸣戌睁开了眼睛,侧头,太阳才刚刚落山,名副其实地逢魔时刻。所以说少女,刚才那个看星星的bug实在是太明显了啦。太阳落山之后,原本属于他的时刻就要到了。夜枭,除了广为人知地一面之外,还有另一层的意思。不知道,当初创建它的人是无心,还是意有所指。
夜枭的长相实在古怪,两眼又大又圆,炯炯发光,两耳直立,使人感到惊恐,它在黑夜中像鬼魂一样阴森凄凉的叫声,更使人感到恐惧。人们害怕着夜枭,却认为可以用它来驱除邪恶。人们一面残害夜枭,一面却喜用夜枭的模拟像来镇邪恶。但最后,终究是改变不了对它的厌恶之情,他凄凉地笑了笑,仿佛垂暮之人。
弥音回来的第一句话就是:“今天外面有祭典,要不要一起去看?”她没有给他拒绝的机会。等他回过神来,绚烂的烟花已经映照在他的脸上,周围人声鼎沸。
起初,他还有所遮拦,仿佛时刻能感觉到周围的人似有似无都怀着恶意的眼光。苍白的脸在无措的情绪下,所有的颜色就像凭空挥发了。任何人都应该想不到吧,一个擅长伪装的人,在自己真实面目暴露在大众面前,会是那么的弱势。他佯装镇定,绝对不能让身边的女人发现自己的失常。
石川武毅死之前,将自己的伪装抛给了他。像他们这类人,从戴上伪装的那一天开始,就忌讳以自己的真实样貌示人。恐怕也只有死的时候,才有机会无遮无拦地好好地呼吸一下新鲜的空气。
不知道从何时开始,他随着他的理想渐渐地隐入黑暗,再无重见天日的一天。也许是他亲手杀死父亲的那一天,也许更早。
“呐,你知道吗?”松田鸣戌突然觉得很急躁,尤其看不惯藤原弥音淡淡的眼神,“一会儿会有有趣的事情发生。”他指着缓缓走上舞台的老人:“那个老人是第一个...”
“什么第一个?”弥音仔细观察着老人:“他身后的东西是什么?”
“他是江户第一的机器制造商,同时也是这次祭典的主角。”
“和什么攘夷不攘夷的有关?”
“他是名单上的第一个人,晋助的动作真是快呢。”
仿佛是要验证松田鸣戌的话,一阵烟雾弹从机器人的手中发射,会场顿时一片混乱,人群惊恐地散去。
“那是...高杉晋助!”弥音眼尖地在一阵烟雾中辨认出高杉晋助那一身风骚地浴衣,“那个混蛋...”
弥音转身就跑,却再次被松田鸣戌的迷药暗算,“他现在可是在和白夜叉叙旧呢,你可别去打扰他啊,乖乖地和我一起欣赏完这场祭奠吧。”他打横抱起无力的弥音隐藏到一点高处。
弥音恋恋不舍地看了一眼近在眼前地高杉晋助,磨磨牙,一口两口地落在松田鸣戌身上,却都屡屡扑了一个空,终于还是选择放弃。
松田鸣戌愉悦地看着,大批大批地机器人拥挤在大道上,真选组落败下风。
“高杉晋助以前率领过一支叫鬼兵队的攘夷军队,那里面有一个叫做三郎的人,对剑术一窍不通,却精通机械制造。那家伙总是说什么‘我不是来打仗的,我只不过是和老爹赌气’之类的话。
可就是这样三句话离不开老爹的一个家伙,却没能回到老爹身边就死了。
真是过分啊,我们明明那么拼命地保护国家,对抗天人。可核心的幕府却这么快屈服于天人。鬼兵队也不例外,遭到了肃清的命运。看着自己儿子的人头被示众在河边,老爸心里什么滋味不敢想象啊。”松田鸣戌风清云淡的说道。
一丝悲哀闪过弥音的双眼,沉默半响,再次睁开眼睛,已经再度波澜不惊。她想起远征大队的事,殊途同归,有同样的感觉。
“鬼兵队也好,夜枭也好,都是这个样子。父亲和同伴牺牲生命得到的情报,被腐朽的幕府不当一回事,随意的丢弃在垃圾桶里。肮脏的幕府,我已经不能再继续忍受了。”松田鸣戌缓缓道。
“文件上本来就是看不见伤亡的。不管是敌人的还是同伴的,也看不见人的心燃烧殆尽,死气沉沉的。所以我很早就打定主意,做自己的主。”弥音嘲讽地笑笑,继续说到。“今天,真心不想说如此沉重的话题。不,以后也不想继续说。战争什么的,从来没有人能够真正的说清楚那是什么,我们试图概括它的的时候,一些重要的东西就悄悄地溜走了。”
“是吗?那我也已经不再去想了。遵从自己的意志,将所有的东西都毁灭,追随着那个人的脚步。”松田鸣戌清冷道。
弥音一阵苦笑:“高杉晋助吗?如果是以前的我,说不定也会加入你们呢。现在我只是想说,鸣戌,你被自己心中的帷幕遮挡太久了,太习惯黑暗了。”
“父亲说过,要一辈子都做一只夜枭。一辈子,差一年,一个月,一天,都不行。他在临死前还疯狂地窃取情报。明明幕府已经叛变我们,一切都没有意义了。他不顾全部潜伏的人的性命,他迷失了太久了。所以,我杀了他。可是到后来,我发现,我自己也渐渐的迷失了。不敢用真面目见人,这一切都是幕府的错,毁灭掉他们,一切才可以结束。”
“不,一切不会结束的。”弥音笃定地说道。
松田鸣戌冷笑着,“你的命在我的手里。不要太狂妄了。”
“我只不过诚实地说出自己的感觉罢了。这场大浪并不是我们人力可以挽回的。
曾经我以为参加了一场意义重大地战争,它的过程虽然是艰苦的,但它最后胜利了。对于它的意义我一直坚信不疑,可是到头来我却发现那根本什么都不是。
浩浩荡荡地出发,生死相搏,不负众望地带回胜利,最后,我们却没能保护原本拥有的。上层决策的失误和好大喜功,让我们像个傻瓜一样厮杀。
我们活着回来了,却已经不再是我们自己。”
尸魂界历史上曾经决定过一次远征战争。派遣年轻的队员到虚圈斩杀虚,企图将他们在源头消灭。可是不管怎么努力,那都是不可能办到的事情吧,只要还有人类死去和魂魄的轮回,虚就不会从这个世界上消失。
最后,中央四十六室仓惶对外公布这是一场胜利的战争,并匆匆忙忙将所剩无几地队员收回尸魂界。这次无聊的战争才落下帷幕。
如果事情到这个地步就已经结束,那弥音也就不会这么绝望。
远征大队回来没多久,所有的队员都得到晋升,其中就包括弥音和她的未婚夫。
“不过,结果却是在陪我看祭典的时候,他死了。”弥音波澜不惊地说道,同他一同死去的,也有她。
死在虚下,这对于身为远征部队队员的他们是多么的讽刺啊,并不是指没有死在战场上的失望。而是,他们曾经拼命地厮杀,到最后,虚完全不见得少下去,而他们连自己的性命都不曾保护。
“你不是藤原弥音。”松田鸣戌惊奇地说道,“还是你在骗我。那些故事根本就是你结合着死神的故事瞎编的。”
“啊,那本漫画的话,我到了这边有看过,除了认识几个人之外,其他的我完全不认识呢,大概是时代错开了吧,谁知道呢。”弥音并不在意死神那本漫画。对于她来说,那个更像是一部野史故事。里面没有她,就算有剑八,八千流和整个尸魂界,也不是她的那个世界。什么草莓,她才不认识呢。
“你想跟我说的只有这些吗?那又怎么样?”松田鸣戌移开和弥音对视的眼神。
“什么也不怎么样。只是觉得现在我过得还不错。又重新找到能看祭典的人。”
松田鸣戌认真地盯着她的脸,想要找出她开玩笑的证据。无奈对方此刻面瘫的彻底,他找不出破绽。“你真的要我这样的人做哥哥吗?”
“尼桑,我有一件事要告诉你,税金小偷希望我能加入他们。你觉得怎么样?”弥音好像没听见。
“这种事不要问我。”松田鸣戌不自然地说道,注意力转到那个称呼上。
此刻迷药的效果刚刚失效,弥音抓住松田鸣戌的胳膊,“我想要参加,同意吧,尼桑。”
“你自己决定把。”松田鸣戌甩开弥音撒娇的手,却并不急于快步离开,似乎在放慢脚步等弥音。
“那我就当你同意了,尼桑。”弥音自顾自地说着,语气里居然透着一股淡淡地自嘲。一个人真的能够很快的就接受一个陌生人成为自己的家人吗?
“藤原弥音,你可千万不要后悔啊。”和从火场里出来,一模一样的话。松田鸣戌内心深处仿佛一直在担心什么,显得总是如履薄冰。
弥音嘴角微微浮起,这样的结果不是很好吗?山崎的话不需要在转述,而自己无意间也接管下老头子的遗愿,算是一饭之恩,找到个工作了。
不管是什么,她都不会后悔的。她说过的要自主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