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乖哦，叫姐姐》泽溪七君

10、入学，新的启程

　　锦夏懒洋洋地搅着杯中咖啡，金红的夕阳的光线斜斜地打在她脸上，平白勾勒出几许温柔。
　　菲洛衡一时间有些出神。

　　“曹宇今天怎么没来？”
　　“他……”菲洛衡张嘴，视线中是锦夏垂着眼漫不经心的模样，那双俊秀的眸中便腾起苦涩。“他坐早上的飞机离开了。”
　　锦夏吃惊，手上的动作无意识地停了下来，口头上仍玩笑道：“那么缠人的家伙终于走了，但是连声招呼也不打也太不够义气了。”
　　“因为事情紧急，所以我来替他告别……见了你后，今晚，我也要走了。”

　　锦夏半低着头，咖啡杯中腾起的香气一瞬间消失无影，他的话来得太突然，她还没有做好心理准备，虽然早就清楚人生中离别不可避免，但是这段时间，她无法否认过得开心且肆意，即使一开始对曹宇不满，接触下来发现他就如菲洛衡所说，虽然暴躁傲慢无礼，但是本性并不像她以为的那么糟糕。
　　也许锦夏不会愿意承认，她已经接受他俩为朋友了。

　　“突然就说要走……”她低声说。
　　“公司那边出了紧急状况。”感觉到锦夏身上的低气压，菲洛衡反倒笑了。“阿宇说有份离别赠礼送给你。”
　　锦夏不感兴趣地说：“不会真送跑车给我吧？”
　　他眉宇间笑意盈盈：“你会满意的。”

　　锦夏瞪着摊在桌上的一堆证件，摆在最上的，是一份收养证。
　　瞪大眼睛翻了翻，发现只要有了这些证件，她烦恼很久的锦秋的身份证明便没有问题了，她颤抖着指向菲洛衡：“喂喂，这是怎么做到的？”收养证上甚至有她和锦秋的合照，她都不知道有这张照片呀！
　　菲洛衡笑而不语，锦夏便不多问，有些兴奋地翻看着这些证件。
　　“这是阿宇的一番心意，他让我跟你说，不是为了讨好你，而是因为他对朋友向来很慷慨。”
　　锦夏嗤笑一声：“曹宇他临走都不忘夸下自己么？”
　　菲洛衡笑着轻叹一声：“他确实尽心了，还帮锦秋联系到了一所学校，如果你有让他上学的意思，就按这上面的号码联系。”他递给锦夏一张棕色的名片。

　　锦秋对外出没了当初那么厉害的抵触，是时候让他去学校了，锦夏翻着名片思考着。
　　“时间不多，我该走了。”
　　锦夏仰头看着从桌边站起的清俊男子，他琥珀色的眸中荡漾着柔色：“会忘了我……们吗？”
　　她挑眉：“怎么，还打算一去不回吗？”
　　他呵呵轻笑：“别以为这么容易就能摆脱我们。”

　　……
　　入秋，正是各个学校开学的时候，这天是泊然小学开学的日子，学校外的路边停满了轿车，一群群的孩子背着书包，叽叽喳喳地和分别了一个暑假的同伴们聚在一起。格外热闹的学校门口，站着一个年轻的女孩，她穿着白色半袖衫，牛仔裤勾勒出修长的腿型，简单的打扮正好衬托出她清爽的气质。
　　女孩手里牵着的男孩已长到她的胸前，瘦削白皙，正是锦秋。
　　他已经换上了泊然小学的校服，背着书包，头发被锦夏打理得干净服帖，有些长的刘海也被剪成了清爽的碎发，露出秀气聪睿的眉目，此时眼梢柔顺，安静地听她哆嗦的叮嘱。
　　锦夏使劲揉了揉他的脑袋：“姐姐就送你到这儿了，到了班里要听老师话哦，和同学好好相处多多交流，多交几个朋友。要是有人敢欺负你，别忍让，一拳揍上去，姐姐给你撑腰！知道了没？”
　　锦秋勾起嘴角，听话地点头。
　　“知道了。姐姐你站这儿的几分钟里重复了好几遍了。”
　　“那我走啦。”锦夏撅起嘴：“千万别想姐姐我哦。”

　　他可爱地微微泛红了脸：“当然会想姐姐了，但是我会认真学习的。”
　　锦夏这才不放心地一步一回头地走了。
　　他看着锦夏走远，这才转身走进满是孩子活泼身影的校园，他独自一人的背影，在成三结对的孩子中，竟显得几分冷寂。

　　由于年纪的关系，锦秋直接上的小学四年级，班里四十多个孩子，全是同龄人。他进教室时，班里充斥着叫喊和笑声，大家都是同一个班升到四年级的，彼此熟悉，这时老师还没来，所以都放肆地玩闹着，也没人注意到一进教室就安静坐在座位上的锦秋。
　　只有坐在他旁边的男孩好奇地打量了他一会，最后顶顶他的胳膊，说：“喂，你是转校生？”
　　锦秋漠然地点了下头。
　　“你叫什么名字？”
　　“……锦秋。”
　　“哦哦。”男孩不置可否地应着：“我叫季虎默。”
　　锦秋没有理他，男孩倒也不恼，饶有兴趣地接着打量了他一会儿，觉得无聊了，就趴在桌子上转笔玩。

　　开学第一天，照例没有上课，老师收了暑假作业，长篇大论了一番新学期的展望，鼓励大家好好学习天天向上，最后也没有介绍锦秋给大家就让大家放学了。
　　“放学”两字一从老师嘴里出来，教室里瞬间吵了起来，动作快的已经抓着书包跑出教室了。
　　锦秋默默地提起根本没打开的书包，走向门口。季虎默撑着课桌跳到锦秋面前：“哎，你一个人走吗？咱俩一起吧。”
　　锦秋停下脚步，对上他黑黑的灵动的眼珠，绷着嘴轻轻应了一声。

　　晚饭时，锦夏问埋头扒饭的锦秋：“你们老师怎么样啊？”
　　锦秋眨着眼回忆了一番，说：“没有姐姐漂亮。”
　　锦夏咧嘴乐，忽而清了下嗓子：“咳，不是问你这个，算了，那你有没有认识新朋友啊？”
　　他咬着筷子。
　　“……有，”点点头，“叫季虎默。”

　　……
　　季虎默缩在课桌下津津有味地看着漫画书，现在是午休的时候，离家近的回家，不方便的都出去吃饭了，所以教室里没人，安安静静地。
　　沉迷在剧情里的季虎默突然听到脚步声——老师来了？！
　　他把漫画书往桌洞深处一塞，往桌子上一趴，装作睡觉的样子。然而脚步声到达他身边就停住了，接着传来椅子腿摩擦的声音。
　　“靠是你这小子，吓我一跳。”季虎默猛地坐起来，斜视着锦秋。

　　锦秋垂眸翻着书，闻言斜睨他一眼，季虎默从他眼光里看出了鄙视，便哼哼着捶他肩膀一拳。
　　“你还真是好学生啊，上课的时候跟你说话你也不搭理我，下课了还抱着书看，小心变成书呆子！”

　　“别看了，”季虎默伸手扯开他的书，“跟我出去玩！”说着就拉起了锦秋的胳膊。
　　锦秋被闹腾得无法，拧着眉不悦地被迫出了校门。
　　“去哪？”
　　“这咯。”季虎默笑嘻嘻地把锦秋拖进了一家游戏厅。

　　锦秋跟在他身边，看他换了游戏币，兴致勃勃地挑了台没人的机子就玩了起来。
　　站旁边看了会儿，他露出一丝不耐的神色，扔下一句“我先走了”，便转身离开。
　　“喂喂，等下，”季虎默忙拉住他，“你这家伙怎么这么没意思，就知道学学学你闷不闷啊！”
　　锦秋淡淡地看着他，从他手中抽回袖子，作势要走。
　　“拼命学习最傻了，我教你，学习好屁用也没有！在钱面前什么也不是！”瘦小的男孩浑身爆发出不符合他年纪的暴躁，大吼着他悟出的这残酷世间的法则。
　　锦秋眉毛都没动一下：“我的姐姐说……”
　　“大人只会骗人！！！”不知如何刺到了季虎默的逆鳞，他的脸猛地涨红，狠狠地握紧了拳，“都是骗你的！骗你的！只为了让你听话！”
　　“她不会骗我。”简短地打断他，锦秋顿了下，抬起下巴示意他：“你手流血了。”

　　季虎默摊开手掌，掌心被自己掐出了血，阵阵明显的痛感刺激着神经。他在裤子上蹭蹭手，哼了一声，“我的话你爱信不信，你早晚会发现你姐姐跟那些大人都一样。”说完，又回到游戏机前不再理会锦秋。
　　锦秋没有什么表情，直接走回了学校。

　　以后，锦秋还是埋头苦读，季虎默还是吊儿郎当地混日子。不同的是，锦秋越来越受到老师喜爱，得到的表扬也越来越多，相反的，季虎默则是老师常用的反面教材，有恨铁不成钢的老师找他谈心，无一不是挫败而返。
　　随着锦秋霸占第一的时间越来越长，只会学习从不和人交流、永远冷冰冰的他成为一群人极看不顺眼的存在。
　　“大家看，这道题锦秋同学就解得很好，你们啊，这么简单的题都做不出来，别说难，人家锦秋怎么就做出来了……”
　　数学课上，老师照旧把锦秋拿出来做例子提了几句。锦秋不大在乎这个，撑着下巴看书。
　　“喂！你挺厉害嘛！”手下的书被人抽走，啪一下打在他头顶。

　　他歪歪头，书本从头上滑下，又掉在地上。
　　“有事？”他面无表情地直视着堵在他身边的四五个男生。
　　站在最前面的男孩心底忽地腾起一股愤愤不平的怨气，他指着锦秋的鼻尖开口嘲笑：“哈哈看他那熊样！”
　　虽然不好笑，他的小跟班们都很给面子地大笑起来。

　　锦秋静静地看着他们，忽然动了下，男生们警惕地停下笑，锦秋推开椅子，弯腰，从地上捡起了书。
　　“死书呆子！”领头的男孩大喊，“给我把他的书给撕了！”
　　一阵欢呼，他身后的几个男孩涌上来夺走锦秋的书，一边怪叫一边把那本书撕成了碎片。

　　“死书呆子，你最好祈祷以后我能看你顺眼点。哈、哈哈哈！”他大摇大摆地在跟班们的簇拥下离开。
　　锦秋对着散落一地的碎片蹙眉，一直端坐的旁边的季虎默轻哼了一声。
　　“不听老人言……”他拖着调子说。

　　锦秋垂眸，蹲下身将碎片拢在一起。书被那群男生撕碎仍了一地，他便一片一片地拾在手里。季虎默看不过去，跳下来把他的手一拍，“得了别捡了，我把我的书给你，反正我不看。”

　　这章怎么感觉锦秋变受了？错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