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战]淬火的银白》月光之外

13、13.接受还是抗争

　　佐伊赛特或许猜到了他的老师有什么严肃的话要和自己说，于是他保持着沉默等待对方开始，虽然他的眼神中充满困惑。

　　最终昆茨埃特决定还是开门见山：“你听说过黄金雅雷史安和银色美利亚姆之间的政治联姻吗，佐伊赛特？”

　　那十六岁少年看起来并没有完全理解昆茨埃特所说，他反问道：“我知道你和水手金星是那种情况，但是你的意思是说安迪米奥王子和月亮公主的婚姻也是那么回事吗？”他再次撅嘴，“但是很显然他们相爱，那么让他们在一起有什么不好？”

　　“你如此幼稚真是让我失望，佐伊赛特！”昆茨埃特脱口而出，还没来得及意识到他吼了什么话，“你真以为政治联姻就仅仅是那两位殿下的配对而已？”

　　在昆茨埃特大吼大叫的时候，佐伊赛特微微有些退缩，但昆茨埃特的话语内容比他的语气更加让佐伊赛特关注（【but my words drew more his attention than my tone】），于是少年瞪大眼睛问：“您是什么意思，我的大人（My lord）？”他吞咽了一下然后继续问：“是不是金星……我是说，月亮上的人，告诉您了什么？”

　　昆茨埃特注意到他对自己的称呼，意识到自己的爆发吓到了少年，而自己突如其来的怒火伤到了他。于是，他让自己的声音柔和下来安慰自己那驯顺的恋人：“对不起，佐伊赛特，我刚刚失态了。我不是故意对你吼叫，但是水手金星确实告诉了我一些事情。”

　　佐伊赛特闻言，目光紧张地钉在了昆茨埃特身上。看到他的不安，昆茨埃特再次犹豫要不要将自己所知道的事情告诉这个敏感的少年。

　　让佐伊赛特接受他被订婚于水手服战士的消息必然会很困难，但是昆茨埃特认为由他来告诉他总好过让别人告诉他。

　　于是，昆茨埃特将少年抱在怀里，说：“政治联姻也包括你在内，涅夫莱特和杰戴特也一样。根据战士在跳舞时邀请你们的方式，你被指婚给水手水星，而涅夫莱特被指给木星，杰戴特则被指给火星。”他顿了一顿，在佐伊赛特反应过来之前继续说下去：“几天之内这些就会被公布。”

　　“什么！”如他所料，佐伊赛特闻言马上尖叫起来。这个冲动而高度紧张着的少年几乎要冲动地跳起来，但是昆茨埃特紧紧地抱住他阻止了他那样做：“冷静，佐伊赛特。无谓的冲动没有什么好处。”

　　佐伊赛特试图挣脱昆茨埃特的怀抱，但是他没有成功，于是最终他放弃了，筋疲力竭地靠在了昆茨埃特怀里。“那不公平。”他呢喃着，“安迪米奥王子爱着倩尼迪公主，但是我们又不爱那些战士，凭什么强迫我们和她们结婚？”

　　佐伊赛特看起来并不需要答案，在昆茨埃特回答之前他地补充了一句：“涅夫莱特和杰戴特怎么想的？”

　　“还不知道。”昆茨埃特以冷静稳定的声音回答，“他们还不知道这件事。”佐伊赛特咬了咬嘴唇，昆茨埃特继续说下去：“我想不出当联姻被宣布之后他们会怎么想，但无论如何，他们和我们不一样，佐伊赛特。”他忍不住叹了口气：“至少他们还没有恋爱，虽然他们有的时候也会找床伴。”

　　佐伊赛特再次咬了咬嘴唇，随后问道：“王子知道我们的事情吗？”昆茨埃特想了一下，根据当前情况看来，他不可能听说过，否则的话他会拿他们四人开玩笑，而不仅仅是他一个。

　　这样想着，他对佐伊赛特摇了摇头：“不，我猜他不知道。我甚至怀疑国王有没有被告知如果我的推断没错的话，银千年方面正在等待一个能使联姻看起来更加自然的机会，而地球近卫和月球水手服战士的接触也是计划的一部分。”

　　“那么为什么不予安迪米奥王子谈谈？”佐伊赛特问道，“我们可以向王子解释我们的事情，他会理解的，他一定能的！他自己就在恋爱，而且他也一定明白和爱人分离的滋味，他一定明白爱情是怎么回事！”

　　佐伊赛特所说的也正是昆茨埃特自己前几天想过的。他希望他们没有看错了王子，可他必须承认他们都想错了。在佐伊赛特与他谈话之前的几个小时，他已经改变了主意。

　　于是，昆茨埃特轻轻地摇了摇头：“不，佐伊赛特，他并不真的明白。或许他确实在恋爱，而且他明白爱情本身，但他永远无法想象任何其它人的感受，因为他是被过度保护的。”

　　“那么您又是如何得出的结论？”如昆茨埃特所料，他心爱的小怀疑论者发问了。

　　回答这问题之前，昆茨埃特考虑了一下来组织语言，佐伊赛特则耐心等待着。他保持着安静，不去打扰昆茨埃特sama的思考，尽管他看起来十分不安。

　　最终昆茨埃特说道：“从他的语言和他的眼神所表现的东西得出的结论，佐伊赛特。”那少年抬起眼好奇地看着他，那好奇暂时取代了眼中原本的不安。

　　“你还记得我们离开舞厅的时候他说过什么吗？”昆茨埃特以一个问题开始了谈话。看到佐伊赛特点头，他继续下去：“他并不仅仅是简单地玩笑，事实上他的确希望我们和战士在一起，那样的话月亮公主可以和她的战士们在一起，而他和倩尼迪公主在一起也可以不和我们分开。”

　　佐伊赛特撅起嘴，随后咬着嘴唇：“但是为什么？他究竟为什么要用这样一种手段把我们拴在他身边？”

　　回答之前，昆茨埃特叹了口气：“嗯，佐伊赛特，事实上安迪米奥王子恐惧孤单。他小时候没有和他同龄的小孩做朋友，因为身为王储他有很多东西要学，而他的身份也使得其他的小孩疏远他，尽管他对平民总是亲切和善的。”

　　昆茨埃特自己的声音中有一丝同情。有时候他确实同情那个从来没拥有过童年的王子。他揽过佐伊赛特的肩膀继续说道：“贝丽大人是他童年时的唯一好友，而从进入最高学府接受作为皇家魔法师的训练之后，她也不能陪他一起玩了。我们是他仅有的朋友，他害怕被我们中的任何一个抛弃或者遗忘。从某种程度上说，安迪米奥不敢想象如果我们没有被足够紧地拴在他身边那将是什么样的生活。”

　　佐伊赛特再次咬着嘴唇，他轻轻地皱起了眉头道：“但是我们不会抛弃他的，即使我们在恋爱，也不影响他仍然作我们的王子，或者朋友，如果他愿意的话！”

　　“他不会相信的，佐伊赛特。”昆茨埃特不知如何回答，只能这样说了一句。

　　那金红色头发的十六岁少年抓住恋人的手臂，翠绿色的眼睛盯着他问：“为什么，昆茨埃特sama？你确定他不会理解和接受我们的关系吗？”

　　“我做他的近卫许多年，因此我认为我比你更了解他，佐伊赛特，也比涅夫莱特和杰戴特更了解，尽管杰戴特是被公认为最忠诚的那个近卫。即使涅夫莱特和王子相处的时间也没有长到足以了解一个人，即使是一个像我们的王子那样单纯外露的人。”

　　佐伊赛特点点头没有说话，昆茨埃特则只是继续：“安迪米奥王子惧怕孤单。或许战士们可以和他做朋友，但是那和男人之间的友谊仍然是很不一样的。因此，他会是最期待这指婚的一个，尽管他的目的和倩尼迪女王完全不同，而他确实对我们没有恶意。”

　　“那么这就意味着我们要分开并接受这政治联姻吗，昆茨埃特sama？”他顿了顿：“这就是你从前说过的所谓的‘命运’吗？”

　　昆茨埃特无声地点点头，尽管他痛恨承认这一点。

　　佐伊赛特低下头没有回答。办公室陷入沉寂。突然，一滴滚烫的液滴落到昆茨埃特手上。昆茨埃特感觉到它的时候怔了一怔，但马上他就意识到那是怎么回事……他托住佐伊赛特的下巴，强迫他抬起头，看到正如他猜测的那样，少年脸上有泪水滑过。

　　男人想要吻去那泪水，但是佐伊赛特拒绝了。于是他用手掌替他拭去眼泪，这一次，少年接受了他。

　　“为什么不和命运抗争，昆茨埃特sama？”佐伊赛特抽泣着，“我们为什么要接受？那不公平！”他握紧了拳头，而泪珠仍然在从他翠绿的眼睛中涌出：“究竟是什么让命运如此不可改变？我爱你，而你也爱我，至少你让我相信是这样，难道这理由还不够让我们反抗这不公平的命运吗？”

　　昆茨埃特十分温柔地将那哭泣的年轻将军抱在怀里，轻轻抚摸着他卷曲的马尾，轻拍他的后背试图安慰他。佐伊赛特最初挣扎了一阵，但是很快就放弃了，将脸埋在了昆茨埃特的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