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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9、24 各自的方向 ...

  •   从出生到现在,这是我第一次进警局。
      这种感觉其实很微妙。

      右边的大哥一副□□打手的架势,脚踏在自己的椅子上,还拿桌上的台灯对准我的脸。
      动不动来一句:“快交代吧!我就知道这年头女孩子都特别凶残!”

      左边的大哥正在对我使用怀柔政策,各种说有什么困难就跟哥哥说,不要一个人放心上,这样早晚会憋出病的。
      最后还笑得一脸荡漾问我要吃棒棒糖吗。

      我对着他哼哼了两声:“换个帅点的来吧,至少还对得起观众。”
      结果那大哥就自个儿蹲墙角去舔棒棒糖了。
      这都什么心理抗击打能力。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他们一时没有找到我的监护人,不然爸妈来了绝对会被我气得吐血。
      其实我也很好奇,就算我再怎么做出危害社会的事,也不至于让警察拿出这一套鞭子和糖的专业逼供方式来伺候我吧。毕竟我还是一个未成年少女。

      但很快我就明白了其中的奥妙。

      坐在座位上一直装三无的我刚忍不住打了个哈欠,那个鞭子大哥就各种神表情仿佛要剁了我再交给组织去审判。
      但下一秒,身后响起两记人声,他一键切换,立马笑得跟朵春风拂过的大菊花似的。我用
      这个比喻只是希望大家能明白当时我的心情是多么想自戳双目。

      “就是她吗?”身后传来了一个男声,特别得耳熟。

      这种低哑的嗓音,我确实不是第一次听到,可是见鬼的我就是死活都想不起来,印象里就觉得他似乎跟我家大门有关。
      但说是熟悉,又觉得有点陌生,就是口气好像没现在这种欠抽。

      鞭子警察已经跳下了桌子,笑嘻嘻地迎上去。
      “迹部少爷,请问你有什么吩咐?”

      那人似乎跟我一样有点受不了鞭子警察,态度很不友善:“没什么。本大爷就是来看看到底是谁敢绑票自己的同学,还敢对本大爷的部员动手。”

      以上的这句话,我好像能听出点猫腻来。
      这家伙肯定是个有钱人,而且从自称上来看,性格一定是欠抽型的自恋。还让这些警察低头哈腰的,不是官商勾结就是有个牛逼的爸。
      但这些于我都无所谓,我现在只是很单纯地肯定到是谁把我弄到局子里喝茶了。

      在心里问候了他千百遍,但在转头看过去的时候我露出的是最灿烂的一张大笑脸。
      “哦哟~这不是迹部君嘛~”先装熟,保不准还真是以前认识的,如果可以,最好还是和平解决问题。

      看到正脸,还算俊俏,再次确认对于此人我确实没有印象。
      这种虽然穿着一身灰,但仍然挡不住多金气息扑面而来的小开气质又怎么会是我等小人物该认识的。

      很快我的猜测也得到了证实,那位迹部大爷听到我叫他,脸马上就臭得我都可以闻到味儿了。
      “……你是谁?”但显然人家的素质跟气质都是一流的,对着我的招呼声居然没叫我圆润地离开。
      我赶紧严肃下态度,对着迹部大爷沉着又冷静地说道:“我只是知道您是哪位罢了,毕竟您是那么有名。”
      这明显就是我胡诌的话,但对面的人居然相信了,还一副很受用的样子。

      我也懒得再沉默是金下去,当着他的面我也对警察说了事实的一小段真相,说这是我跟同学在闹着玩,玩着玩着他们就睡着了。迹部大爷的同学只是好死不死来的时间不巧罢了,我看他们那么激动就想让他们先冷静一点,结果谁知他们这么禁不起拍。

      “……你确定是拍?”大爷式的挑眉。
      “我确定。”
      “拿板凳。”
      “……我想是的。”

      说起来,那个拿板凳的人根本不是我好不好。
      也不知道森繁怎么样了,会不会嘴巴不牢靠说出一些反社会的台词来。

      可就在我为他的人身安全感到忧心的时候,森繁同学就这么从容不迫地从隔壁房间走了出来。

      他看到我一愣,随后露出了笑脸,但马上又在推了下眼镜后消失。
      我偷偷在人后冲他比了下拇指,他也心领神会地点点头。

      “就这样吧,森繁同学。”从他走出的那间房里又出来了个警察大叔,“到时候有什么事我会再联络你。受了那么大的惊吓,你一定也累了。你现在可以先回去了。”
      “嗯,谢谢警官。”

      我翘起的大拇指僵了又僵。
      ……这个卖队友的混蛋。

      “那我的同学呢?”森繁说着指指我。
      警察看了我一眼后说:“她的话应该也不会有事,有了你的证词,加上那些学生也都已经醒过来了,绑票什么的果然是无稽之谈啊。……但她打伤了冰帝的那两个学生会比较麻烦一点,虽然只是轻伤,但也要赔些钱再教育吧。”

      听到这里我安心了,虽然森繁还是卖了我,但总比绑票什么的罪名压身好,现在能解决到赔款是最好不过的了。

      “就是不知道那些有钱人家的宝贝儿子要赔多少,这个费那个费来一下,又一下付双份,估计得被消灭大户了。”那位警察最后叹了口气,又上前对森繁笑笑,“我还是先送你去门口吧。”
      “嗯,谢谢。”
      于是两人离开。

      可这边我就不淡定了!
      我不是大户,而且也不打算被消灭。

      重新调整下心情,我打算用我的三寸不烂之舌再找找不被消灭的余地。
      可刚想开口,迹部大爷的手机就响了。
      他没有丝毫回避的意思,直接接了电话,后来那一口子的流利英语让我明白他不回避应该也没几个人能听懂他在讲什么。
      反正我是听不懂。

      不过几番对话下来,他时不时低头看我的眼神让我没来由的心虚个不停。
      最后在一声我还听得懂的BYE后,他挂了电话。

      他看着我,仿佛在酝酿说辞,最后叹了口气:“没想到你说的居然会是真的。”
      “诶?”
      “戴维斯博士已经跟我说了,你是他徒弟。”他说着把手机放回去,对我的说话态度也没刚才那么不客气,“这件事确实是我的部员太冲动了。”
      “哦。”

      完全没有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那个戴维斯博士是外国人……吗?
      我明明只认识卡卡雅布一个老外的样子。

      总之,乱七八糟的手续过后,这场带着反转色彩的事件就在我站在警察局门口深叹的一口气中结束。
      算了,至少来来去去一趟换了件干净衣服,就当赚回来了。
      还有那个迹部大爷在临走前表示以后有什么麻烦事可以找他帮忙,毕竟这次是他的疏忽大意,顺道还要我带他向戴维斯博士问好。
      我除了点头说是,就只能挥手目送大爷的大轿车了。

      ……这个戴维斯博士到底是谁啊?

      本来是打算去先去趟领导的办公室交代任务的,但再多走两步就看到他本尊了。
      靠在车门上的涉谷所长看到我出来后起身,一反常态地对我笑了。
      “嘛,总之先说——”他伸手打开了车门,侧身一让,“欢迎回来。”
      “嗯,我回来了。”

      那天晚上领导带着司机林先生开车接我回去。
      或许是太累的关系,又或许是太久悬着的心终于有了一刻的落定,等真的要对领导汇报工作时,我却已不知不觉靠着车窗睡着了。

      后来我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只是在醒过来的时候,我发现自己睡在一间陌生的房间。
      好听点是干净简洁,说的难听点我都不相信这房间是有人住的,未灭也太样板房了吧。
      不过我也猜到了这房间是谁的了。

      走进来的人也证实了我的猜测。
      “醒了感觉怎么样?”涉谷所长走到一边的沙发坐下。
      “好多了。”虽然还是肌肉酸痛,但至少体力已经完全恢复了。

      没有说多余的话,虽然晚了一点,但我还是把在天神小学发生的事报告完毕。
      我也很想看到涉谷所长在听到我的英勇事迹后可以给我颁个奖,发朵红花,再不济也抱着我转三圈什么的。但是我也知道要是他真这么做了,我反倒会被吓死。

      “做得很好。”

      所以说到最后,涉谷所长的这句普通到不行的褒奖才显得最为真挚。
      被龟毛到不行的领导这样夸了一句,我没来由地心里一暖,想着我竟也会被这句话给激动到。

      后来林先生告诉我,一切现实遗留下的问题也已经在我睡得昏天暗地的时候解决了。
      卡卡雅布深信自己做了个可怕的噩梦,最后被送回家说要好好休养两天。
      我的那些无辜受累的同学也平平安安回到了家,并对学园祭之后发生了什么完全没有留下印象。据说这多亏了林先生的某种催眠术,不得不说他在我心里好男人的定位又加深了一层。
      而我的家里人他也在昨晚打过了招呼,叫我不用担心。
      最后就是涉谷所长的委托人那边的问题了。

      我坐在事务所会客厅的沙发上,就着牛奶啃面包。对面的领导正在打电话,用的是凶残的英语,这个画面让我想到了昨天的那位大爷。

      他挂下电话后,转身走到我对面坐下。
      “怎么样?”我好奇地问,“应该没问题了吧。”
      涉谷所长点点头,抬手把桌案上应有幸子照片的那份文档合上:“完全没有问题。”
      我一喜,正要跟领导再就其他问题做些深入讨论的时候,大门忽然被人推开。

      一个戴帽子的年轻人跌跌撞撞的走进来,最后还抱着头一副很痛的样子。
      我细看了他的脸,一惊:“田九地?!”
      他呵呵笑着起来,对我回道:“中井小姐你好。”

      原来这小子恢复得比我都好,各种蹦蹦跳跳,还说这是他顺路绕过来的,待会儿马上就要回去上班了。
      我一听,有些奇怪:“呃,你的雇主不是……”
      他有些害羞地摸着后脑勺,解释道:“我已经决定了,要完成鬼碑忌老师的梦想,写下关于天神小学的故事。”
      他说着忽然向窗外望远处的天空,仿佛怀恋着过往的人事:“虽然我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想鬼碑忌老师那样做一名出色的作家,但我想我会朝着那个方向不断努力的。”

      我看着他这会儿正儿八经的样子,忽然觉得那个一直只会叫着“索隆先生”躲在人后的他忽然看起来可靠了很多。
      只是我才刚想开口夸夸,给他打气,他却又在转头回来的时候换上了两朵粉红的娇羞表情。

      “那个,中井小姐,你知道索隆先生后来去哪里了吗?”
      我一愣,反而没了调笑他的兴致,撇撇嘴低头晃晃喝空了的牛奶:“……我也不知道,不过我相信他一定也好好的在什么地方吧。”
      “……这样啊。”田九地遗憾地叹了口气,感觉挺受伤似的,“不管怎么说,如果以后中井小姐遇到他的话,请务必替我转达对他的谢意,没有他在我走就已经死在那儿了。”
      这话我听了倒觉得有些好笑了:“怎么不是你自己遇到他,替我去向他表达一下谢意呢。”
      “这个嘛,就是一种直觉。”田九地装模作样地扮神秘,“我总觉得你会再遇到他。”
      我不予置否,将手里的空盒子扔进了边上的垃圾桶里。

      嘛~到时候再说吧,不管在哪里,只要有缘分总会有见面的那天。
      那个时候,我确实是这么坚信不疑的。

      随着天神小学事件的结束,我在涉谷所长这儿的打工之旅也结束了。
      不过值得高兴的是,拜托了领导与被领导的关系,我坚信跟他做个朋友还是不错的。但当我热情万丈跑去庆贺新友谊诞生的时候,涉谷所长只是淡定地给了我一个眼神,而且明显眼白比较多。
      田九地在一边安慰着我一边跟我一块儿下了楼。

      “偶尔上来坐坐也不是不可以。”
      快走出门口的时候,涉谷所长的声音才不慌不忙地身后传来。

      我转头回去的时候只看到他坐在领导专座上,翻阅文案连个眼皮都没有抬。
      但我知道他刚才的那句话是对我说的。

      “了解!”
      我敬个礼,冲他笑笑。如果没有看错的话,他的嘴角也在一瞬略有上翘。

      在楼下与田九地先生告别后,我看了下时间,去学校上课已经不太可能了,还是决定今天就回家好了。
      经过十字街口的时候,在对街迎面走来的人群中我又看见了熟人,是刻命裕也。
      有些狼狈,但还算不错。
      也不知道他最后对那个小学的记忆还剩下多少,不过经历过那些事他应该多少会有些改变吧。至少要知道妹妹不是自己的终归……不是自己的。
      今后会怎么样那就是他自己的事了。

      快走到家的时候,风一下子大了起来。
      我不觉紧紧衣服,可还是觉得有些凉风透了进来,脚步也加快了些。或许是最近被整得有点神经衰弱,我越走越觉得有人跟在身后。
      不是大白天都见鬼吧。

      步子越发快,到最后拐角的时候我差不多就跟跑的一样了。
      身边走过的路人还都把奇怪的目光投掷到我身上,这让我更确信身后跟着我的东西是旁人看不见的。

      再怪两个弯就能到家了,可是心里越是急,脚下就越乱,最后一个不小心我就……平地摔了。= =
      我呲牙咧嘴地揉着脚踝,也不知道这是倒了什么霉。
      结果下一秒我晃着身子要撑着身子站起来的时候就看见一个熟悉的绿毛靠在边上的墙上抱胸看着我。
      我诶了一下,他却嘴一张:“你是白痴吗?”

      一分钟后,我已经趴在他背上两手正用力勾住他脖子。
      “你是路痴,但我可不是个白痴。”
      “那你还越跑越快。”

      这是他承认的意思吗?

      我又问他之前都去干嘛了,他说是去找吃的东西了。
      不过看他这样子,我觉得他在吃完后唯一可能做的就是呆在原地等了。

      我在绿藻头背上颠吧颠吧的,一边指挥他往我家的方向走,一边埋怨他背个妹子都不稳,却又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忽然笑了起来。

      “你这个时候不是应该抱怨我很重才对吗?”
      “啊。如果你的重量是以吨计的话。”
      “切。你个不解风情的男人。”

      介于绿藻头现在处于无家可归的特殊情况,我大发慈悲地决定收容他。
      可走到家门口,我才想起来貌似现在家里还有家长的样子。
      ……这种微妙带女婿回家的感觉是什么?

      从绿藻头的背上下来,我刚想要跟他说这事儿,他却一下子又变成了半透明状。
      在我错愕的目光下,他淡定地穿过门走了进去:“这样不就看不到了吗?”

      你难道真的是……阿飘吗?

      我抽着嘴角用最自然的方式打开了家门,只是一瞬间从里面飞出的菜刀把我钉在了原地。
      家里面正在经历一场史无前例的灾难。

      “我不跟你过了!”
      母上大人哭得梨花带雨,见我回来跺了个脚就泪奔而去。
      我见状一把拉过她,赶忙问:“这都什么情况?!”
      母上回眸一望屋里的人:“你去问他!”
      她留了一句话,就挣脱了我的手奔出了门搭上一辆路过的出租车走了。

      我往外看看,再往里瞅瞅,最后木着脸进屋坐在一脸憔悴的爸爸对面。
      “你又搞什么?”
      爸爸一抬头,就是一张被打肿的脸:“都是嘴巴坏的事。”

      问了才知道,原来是昨晚上爸爸不知道是不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在跟我讲完自己的陈年往事之后居然会睡觉梦到好几十年前的初恋。

      “……然后呢?”我扶着额,感觉有点心肌梗塞了。
      爸爸又胡乱往包里塞了两条裤衩:“总之就是我早上醒过来以后,是一把抓住你妈妈的手喊了‘幸子别走’。”
      “……你……我。”
      ……算了,不勉强自己发表评论了,这种事还是交给成年人自己去解决吧。

      我给不了他什么金玉良言,也不再多说什么转身往自己的房间走去。
      爸爸收拾完行李,一阵风卷残云似的夺门而出。

      “差点忘了告诉你——”爸爸的声音又从门口那儿冒了出来。
      “哈?”我奇怪地回头,只见他在大门那儿探出一个脑袋。
      “幸子她要我对你说声‘谢谢’。”

      他说完就又跑了,大门也随之关上。

      我愣愣地看着门口,缓了好久才又转身继续往房间走。

      “呐,你听到了吗?”我笑得无比满足,转头问身边的人。
      “啊。”他也勾起嘴角冲我笑笑。

      如胶卷一般点滴褪色,那些过往也终将模糊不清。
      但若能坦然自若地笑对一切,刹那的时间与光芒定会照耀幕幕紧凑的记忆之底。
      至今我仍坚信不疑。

  •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二卷结束、
    我这周快斯巴达了、= =
    ……不多说了、晚上再放第三卷的开篇、、然后就滚去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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