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给个机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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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寅期期艾艾走出门去，门内的郑正冷着脸，直勾勾地看着陈潇的脸，又好像什么都没看到。
“站这儿干嘛啊，进去说吧。”
陈潇反倒像是家里的主人，转身走到沙发前坐下，点了一支烟，好整以暇地看着郑正静静坐在旁边的沙发上。
陈潇一时也不知道从何说起，最近和郑正渐渐恢复起来的一点点微薄的关系让他如履薄冰却也乐在其中，但这一个电话无疑是在这片薄冰上清脆地敲了一下。就一个电话而言，陈潇对郑正是无愧于心的，但要深究这一个电话之前的林林总总，陈潇又有些站不住理了。
“郑正，咱俩认识快半年了，接触时间也不算少，对我这个人，你或多或少应该有些了解。”陈潇斟酌着开了头。
郑正依然面无表情地看着陈潇，却控制不住内心的冲动。陈潇是什么样的人？无节操？假惺惺？还是残忍的？无情的？短短几个月的时间陈潇让郑正体验了一把少女一般不可告人却又心生向往的暗恋，随后给了他一段疑似恋爱的“同居”时光，当他不能忍受陈潇的浪荡从而进入到患得患失的状态时，对方却告诉他“就做普通朋友好了”、“你这样的，我也见过不少。”每当想到这一段，郑正都有一种愧对国家愧对党的感觉，尤其是最后自己那句“我不和你分手”更是让他觉得自己就是个傻X，简直恨不得这一秒地球就爆炸。
“我以前确实爱玩，除了毒品，百无禁忌。你可以动用你所能动用的所有想象力去编织我过去的生活。当然，在两三个月前依然是这样。”
“但不管是什么人，也总有玩不动的一天。我这个年纪还不到谈论‘服老’与否的时候，我只想说，有的人玩不动，是因为没精力了；而有的人却是因为没那个心思了。”
“原本我没想过，毕竟这么多年的习惯，不是说改就能改的。而且之前我一直认为你还不够那个分量，让我把宝押在你身上。我跟家里出柜的时候，我爸跟我说‘你不会有好结果’。这句话我信，但如果有可能，我不想让它实现。”
“可能你还不相信，我这样一个劣迹斑斑的人竟然也有不想玩的时候，给以前的话我也不会相信。我说不上你哪里好，但有你的地方就像个家。”
陈潇说完一长串，摁掉手里的烟，期待地看着郑正，在不易察觉的地方，还有一丝丝的羞涩。毕竟高中毕业之后，他就再没干过告白这么让人尴尬的事情了。
郑正听完这一番话，可以说根本没往心里去。如果现在陈潇继续着刚才的话吊着嘴角邀请他身体交流一下，他就更能够理解前面这些词句是什么意思。但陈潇那种像是小学生拿着满分考卷看家长时的眼神，却让他觉得很想笑。
“你的意思就是要找一个会给你做饭的保姆吧。”
陈潇僵了一下，他觉得这个冷笑话一点也不好笑。
“那你请回吧，以后也不要再来了。”
“。。。。。”陈潇绿着脸看郑正，“草，你他妈长的什么脑子。。。”
郑正往后靠了一下，神情轻松了一些：“陈潇，我之前确实是自己往上扑，你说什么做什么我都觉得是好的。同样的事情发生在你身上也许不会有太大影响，但对于我这样一个二十好几才把可笑死人的初恋献出去的人来说，我接受不了。这也许就是现在所有人都不喜欢找没谈过恋爱的人的原因。”郑正顿了顿，接着说：“几个月前你这么说，我一定会当场感动得哭出来。但现在我已经能够分辨谎言了。”
在陈潇的记忆中这是郑正说得最长的一段话，但没有一句让他听着舒服的。他不是不知道这样的话从自己嘴里说出来确实很难令人相信，但他更加不爽的是明明刚才看他的眼神还昏昏糊糊神魂颠倒的郑正，怎么在听了自己一番情真意切的告白之后反而变得清醒了？
“嗳，你知不知道任何人表白被拒都会很伤自尊的，何况你要拒绝就拒绝，干嘛一定要说这么让我难堪的话。”陈潇气极反笑。
“你让我难堪的次数还少了？”郑正脸色一变，声音里带上了怒气。
陈潇似乎看到他的脸又僵硬了几分，便沉默了一会。郑正正要说“没什么事你就走吧”的时候，陈潇又带着几分商量的语气，低声问：“你就一点机会都不给我啊？”说的时候又轻轻地望着郑正，眼里有抹不去的失望和难过。
郑正被这眼神一看，差点倒吸口凉气，逐客的话也就说不出口了。天晓得这时候他那不知道长着什么的脑子又“坷垃”一声，一句让他再次鄙视自己是傻X的话就鬼使神差地冒了出来：“那就给你一次追我的机会吧。。。。”
陈潇的眼神在郑正看来好像是电影里的慢动作镜头，眉头渐渐舒展，眼里的恳切和不安一点点退去，不可置信的欣喜布上瞳孔，郑正想，这一定就是书上讲的那种“会说话的眼睛”吧。
他不知道自己在陈潇的眼里，也是一段慢动作的镜头，那种鬼上身的表情开始变得清明起来，并且在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的时候迅速透出慌乱，对上陈潇的眼睛之后就又变成了那种鬼上身的表情。
很好，陈潇想，他就喜欢郑正这副看到他就不知今夕何夕的模样。
郑正向右闪了一下站起来，躲过陈潇不怀好意的拥抱：“哪有一开始就你这样的。你这不是追，是侵犯骚扰。”
陈潇原本要问“性骚扰啊？”，但转念一想确实不能一开始就摆出一副流氓的姿态。虽然他和郑正把什么流氓事都干过了，但人家刚刚给了他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他也不能这么快就旧事重提。
看到郑正又进了厨房，陈潇赶忙跟了过去，那样子就好像古代捧着贡品赶着给皇上上贡的贪官似的，面上满是讨好和惶恐，身体也微微佝偻着伏低做小。
这幅字太如果让老朋友辛文看到了，一定会当场吓得说不出话来，再开口十有八九就是一句“见鬼了吧”。
陈潇跟在郑正身后，就想帮点什么忙，无奈之前郑正就已经差不多做好了准备工作，只等着下锅炒了。所以陈潇只能跟着郑正屁股转圈圈，有时反而妨碍了郑正。
“我说你出去行不行。”郑正皱着眉头瞪了陈潇一眼。陈潇原本觉得自己即使帮不上忙在这看着也算是尽到心了，但被郑正这么一说，又怕自己真的惹人不高兴了，只好乖乖退了出去。
一边退陈潇就一边想，俗话说看人下菜，这哪是看人下菜啊，是看形势下菜才对。从认识到一小时前郑正对着他还只有面瘫和害羞两种表情，这么一会儿立马就增加了瞪眼和不耐烦。果然人家说女孩子在恋爱中都是女皇，虽说自家郑正不是女的，但就处在“被追”这么一个位置上来说，郑正也确实能当皇帝，谁叫自己已经挖了坑给自己跳呢？
陈潇脑袋里胡思乱想着，郑正炒好第一个菜转身洗锅的时候正好看到他带着一脸莫名其妙“□□”朦朦胧胧地看着自己，不禁就又有些气恼地瞪了那人一眼。
谁知挨了这么一眼陈潇的表情反而更加变幻莫测，他一瞬间就想到一个词——“带劲儿”！对，是真带劲儿！这是郑正这个少言寡语的小透明青年之前从未给他带来过的感受，即使是在床上的时候。
房间里的两个人都没有说话，炒菜的声音和抽油烟机的声音编织在一起，陈潇看着他的皇帝在厨房有条不紊地给他做饭，觉得虽然知道郑正不爱听，但真的是这样的时候才最有家的氛围。
作者有话说
第50章 给个机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