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蝴蝶效应的起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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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拜有些迷糊，这些天每当他回想起那晚的灯光时，都有一种做梦的感觉。而对于第二天一早的事，他则选择不去回忆。
熟悉的办公室不再能激起他工作的动力，助理推开门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么一个瘫在大班椅上双眼无神的老板。他试探着走到李拜面前，“李哥，李哥？”
李拜震了一下，这才转动眼珠看到了他：“嗯？”
面对依然没有直起身的老板，助理懂事地没有多问，只说：“和处长约好的时间快到了，我先下去开车？”
李拜没吭气，好像是想了半天才想起有这么一件事：“做出来的预算是多少？”
“一个月的投放时间，连带电视台、广播、报纸、车体，一共不到30万。”
李拜点点头：“那其实你去就可以了，我去了也没什么太大作用。”
助理张张嘴，有些着急：“李总，这不合适吧？一个月30万虽说不大，但毕竟是政府的领导，我去显得太怠慢了。”
“如果问起来，你就告诉他这个项目是你全权负责的，以后有什么问题需要沟通也直接联系你就好了。名片带好，我相信你。”
助理张张嘴，还想再劝说几句，但看到李拜露出疲倦的神情，到了嘴边的话也只好咽下去，点点头领命走了出去。
赵寅能去哪？以李拜对他的了解，这孩子一定是带着所有的零花钱跑了，逍遥快活与否不得而知，但吃苦受罪那是肯定不会的。这样的想法安抚了李拜作为“家长”的担忧，但却无法打消作为一个“追求者”的忐忑。
但赵寅在躲着他，这是毫无疑问的。
叹了口气，李拜站起来径直走了出去。在办公室门口看着忙忙碌碌的员工，似乎没有人注意到他，公司最近业务量暴增，每个人都在为自己手中的工作而马不停蹄。李拜想了想，似乎没什么需要他专门安排的，他也没必要去打扰员工，便心情复杂地离开了。说起来，这还是他工作以来第一次因为工作以外的原因早退。
却说罪魁祸首赵寅，这时候正站在郑正家的楼底下，握着叫个不停的手机为难地看着面色不虞满头大汗的郑正。
“。。。。。。”
“。。。我，我他妈！”赵寅一脸尴尬。
“你接吧，这么叫着听着挺烦的。”郑正走进楼道，夏天还没完全过去，正午的暑气让人头晕。
上到二楼听到手机铃声戛然而止，乒乒乓乓的脚步声跟了上来。郑正也不多问，径直上楼开了门进去。正好上班时间另外两个女生都不在，不然他还真不知道怎么介绍赵寅。
“吃饭了吗？”
“当然没呢啊！小爷这不一来就马不停蹄地投奔你了么！”
郑正从橱柜里掏出两包方便面。中午本来是要等郑权在办事处处理完工作一起去吃的，谁知却接到赵寅一个电话，大小伙子口气依然蛮横，不但拒不回答自己为什么没放假就跑来了北京而且还径直投奔郑正，还强词夺理要求郑正报上自家门牌救小爷一命。
郑正虽然满心疑问，但念在他年纪小又不太懂事，怕他吵吵着再惹出更多麻烦，便告诉了赵寅详细地址，自己则给郑权发了条短信就急匆匆赶回家了。刚一进小区就远远看到赵寅像条晒蔫了的狗儿似的背着个大包站在自家楼下。
“去冲一下，我煮面。”
“什么面？”赵寅伸脖子看一眼，“方便面？！我靠我不吃这玩意儿！”
“那你要吃什么。”
“弄点别的弄点别的，速冻饺子都行！”
“我这儿就方便面，没得挑。吃完你赶紧去找陈潇，他那儿什么都有。”郑正拆开面扔进锅里，心想等你去了陈潇那儿看到他家敞亮的冰箱就知道方便面的好了。也许是厨娘的职业病，不注意郑正就开始琢磨那人这段时间又是怎么囫囵肚子的，三餐能吃上两餐就不错了。
“什么都有？你怎么知道的？”
郑正呆了一下，回过头看到赵寅一脸天真的模样，这才清清嗓子撒谎：“我。。猜的，他有钱。”
“切，你别看他人模狗样的，其实就是个穷教书匠。。。我操，你别想把我支开！我不上他那儿去！”赵寅急吼吼地喊叫着。
厨房本来就闷热，赵寅一喊郑正就觉得脑瓜子都要涨裂了：“不去就不去，别喊。你偷跑出来的吧。”
“你才偷跑出来的！小爷我就乐意出来玩怎么着啊！！”赵寅声音更大了，引来郑正不满地瞪视。
“。。。反正你别问了呗，又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我就在你这借住一阵子，晚上睡沙发就行了，不给你添乱的。”
“你起码得告诉李拜一声。”郑正关了火捞面，一碗多一些，一碗少一些。
“。。。。”赵寅感觉胸口像堵了块大石头似的，他是他李拜是李拜，凭什么他干什么都得告诉李拜，好像全世界的人都认为他是李拜的所有物似的。
“你不愿意那就我去告诉他。”
“他算什么玩意儿？你告诉他干嘛？我他妈跟你说清楚，我爱干什么干什么，跟他什么鸡/巴关系都没有！”赵寅说着就怒火攻心了，声音里带了明显的委屈。那个压迫他束缚他几年的人，所有与他有关的印象都让赵寅觉得喘不上气，这时候自己总算因为看清了事实而下定决心要从他身边逃走，却仿佛全世界都在跟自己作对，告诉自己这样是错误的。
愤怒的情绪让怨气充满他的胸腔，这时候的赵寅，想到的只有李拜那看似淡薄的笑容背后掩藏着的不可告人又把握十足的目的，却忽略了那双眼睛和那双手常常让他感受到的宠溺和关心。
“。。。我不说就是了，你在这呆着吧。”郑正调好面汤，将多一些的那一碗递给赵寅，“就是把伙食费和房租交给我就行了。”
赵寅的情绪一时收不回来，看郑正端着少一些的那一碗飘飘然坐到沙发上，自己也郁闷兮兮地跟了过去，坐下了才反应过来：“我操！郑正你他妈就一小气鬼！”
陈潇有些烦躁，今天他给赵寅打了三个电话，第一个压断，第二个不接，第三个索性就关机了。赵寅虽然性格不好，但也许是因为朋友少，一直以来对自己都是很依赖和信任的，这时候忽然连自己的电话也不接了，陈潇一方面很担心他现在的处境，另一方面也有一种“原来也不是那么依赖我”的落差感。
下午开车回家的时候，陈潇有些神经兮兮地不断看着路两边，仿佛能在那里找到赵寅的身影，但毫无疑问他失望了。带着一些担忧他安慰自己，这么大的男孩子应该能照顾自己的，等过几天气消了自然会跟自己联系，现在再打扰可能只会让孩子更加烦躁。
这么想着才算了安心了一些。最近临近期末，忽然多出来很多琐碎的工作，校领导又安排检查课件和教案，让人烦不胜烦。家里那边老爷子的助理又三番五次打电话来表达“陈总身体越来越不好，想要尽早退休，问你什么时候才能回来给他帮帮忙。”
严蔚那边也越来越不敢去了，陈潇敏锐地觉察到小徒弟看他的眼神里那种藏也藏不住的热切，说实话对于严蔚他很有好感，但并没有想要发生太多感情上的纠葛，说白了，这种惹得起甩不掉的人，陈潇打心眼里怕。
何况他这还有一个甩不掉的人让他越来越多地想起。每当心中不愉快的时候，陈潇都有想要给郑正打电话叫他出来的冲动，虽然以前住在一起的时候，他都很少和郑正提及自己生活和工作上的事，但这个几乎没有存在感的人就像那门缝里一丝朦胧的光线一样，在陈潇没在意的时候细细密密地留在了他心里，让他没由来地感到安心。
之所以一直没有打电话，一方面是怕郑正还是用那种冷漠的态度对待自己，另一方面陈潇自己也明白，这些事情与郑正毫无关系，又凭什么要求人家关心和了解这些事？而赵寅，陈潇有些无良地开心了，这是为数不多的几个他俩都认识的人，即便郑正和赵寅认识不久，但现在孩子跑丢了，他郑正也不能说不闻不问吧？
陈潇有些兴奋，带着不自觉的笑容在公寓的地下车场停好车后，陈潇说做就做，立马给郑正发了一条短信：“赵寅跑丢了，大家都很着急。看到短信后立刻和我联系。”
发完之后他靠在椅背上松了口气，有些好笑地想，这种等待别人搭理自己的操/蛋感觉竟然有一天也会让他体验了。
作者有话说
第44章 蝴蝶效应的起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