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天使的面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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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陈潇没来，第三天也没来，郑正在心里大松一口气，心说这人应该也就是一时心血来潮，之后不出意外应该不会再莫名其妙出现了。
“哎，我说，你也吃点呗，这有苹果，火龙果，橙子，芒果，山竹，香蕉。随便挑一个呗。”赵寅蹲在沙发上啃着芒果，盯着电脑屏幕还三心二意地催促郑正吃水果。
“不吃。”郑正百无聊赖，只好看电视。虽然是病患，但总躺着也不是个事。卧床两天反而哪儿哪儿都不舒服，说不出的酸痛乏力。
赵寅斜了郑正一眼，撇着嘴说：“不吃就不吃，别搞得一副有仇的样子。”
郑正心说我他妈就是有仇了，我不仅跟这水果有仇我还跟拎着它们来的人有仇！但看赵寅一副没心没肺的样子，郑正觉得跟他复述前天的经过实在是费劲，于是不接话茬，认真看起了电视。
“小郑，换药！”护士大姐亮着嗓门推门进来，把郑正摁在沙发上就开始数落：“你们住院又不是住宾馆，讲点卫生！没看这有感染的危险呢嘛？！”
赵寅继续吃芒果，头都不抬。护士大姐对着赵寅翻了一下眼睛，嘴里嘀嘀咕咕地嘟囔着现在的小孩子真是越来越没样子。
“护士，我什么时候能出院？”换好药之后郑正抬头问护士。
“我还奇怪呢！你这有什么好住的啊！赶紧的出院吧啊，那等病房的人都排着队呢！”
等护士出去了，赵寅才一边往洗手间走一边骂：“更年期！你就住着别走，有本事她来赶你！”好容易把手和嘴都洗干净了，赵寅神清气爽地宣布：“那个啥，今天李拜就来接我了！反正你这也不用人照顾，能走能跑的，后面你就自己跟这养伤吧！”
听了这话，郑正也心中一喜，虽然随着相处时间的增加郑正确实不那么讨厌赵寅了，但赵寅实在是太吵了，他的存在对于郑正这种喜静的人来说怎么都是一种折磨。
果真刚过了中午李拜就来了，不仅人来了还提了不少东西，跟着他进来的人手里都提满了，看样子应该是李拜的秘书一类的。
“我来接赵寅回去，这两天辛苦你了。”李拜带着歉意的笑看着郑正，后者在心中泪流满面，总算是有一个懂自己的人了。
“你快带他玩去吧，假期快完了。我没事。”
李拜上上下下地看郑正，似乎是在确认他是否真的可以自理。确认了一遍总算是放心不下地再三叮嘱需要帮忙要随时给他打电话。临出门了忽然又回过身来说：“那边的袋子里都是我们去果园里摘的水果，什么都有，你随便吃。”
听到这话，已经屁颠屁颠出了门的赵寅又蹿了回来对李拜说：“你留着都是浪费，他不爱吃水果，陈潇拿来的他一个都不吃！！”
李拜没理会赵寅，更加歉意地对郑正笑：“爱吃不爱吃都该吃点。对伤口好。”
几个人一走，郑正就立刻甩开了安分的模样，迅速收拾了包袱要出院。
兴冲冲跑去办理出院手续，里面的小姑娘对他温和地一笑，一句“请稍等”便关了话筒开始打电话。等到挂了电话那姑娘才又开了话筒，依然微笑着说:“郑先生，您的朋友叮嘱医院一定要让您住够十天才可以走，所以今天没办法给您办理出院手续了，不好意思～”
“啊，啊？”面对这段奇怪的说辞，郑正有点懵，还第一次听说病患主动要求出院还被医院扣住的事。自己身体健康精神正常，顶多额头上一个疤，就为这窝在病房里整整十天，那是没病也得搞出病来。
这么缺损的事，绝对是陈潇干的。
话说五月一号晚上陈潇在严蔚身上好好地发泄了一通之后，便抽着事后烟开始考虑怎么报复郑正了。这倒不是说陈潇心眼小，对于郑正他当然不会因为几句话就去讨厌这个人，说句实话他只是对于这种不受欢迎并且还努力去让自己更加不受欢迎的品种产生了一些恶劣的兴趣，这种兴趣类似于不断地弯折铁丝直到其折断，其实所作所为的目的就是为了去触摸那个“绷不住”的底线。
小医生听后觉得虽然这绝对是陈潇的报复行为，但郑正多住一天院陈潇就可能多一天来医院。对于这个人，严蔚相信如果自己不找他那他一辈子也不会主动找自己，何况自己找他还总是找不到。所以格外珍惜和陈潇在一起的每分每秒，甚至一直奢望着有一天陈潇能像一开始收他为“徒弟”的时候一样，让他觉得两个人会在一起很久很久。
一个是被小心眼扭曲了双眼，一个是被占有欲蒙蔽了双眼。小医生便在一整夜的意乱情迷之后，于陈潇的监督之下拜托住院部帮他看住郑正，一旦要求出院立马通知自己。
果不其然，不出五分钟，还在纳闷的郑正便接到了一个陌生电话。
“想出院了？”陈潇戏噱地问。郑正一瞬间反应过来这怪事一定就是陈潇这个变态干的，顿时又是莫名其妙又是委屈生气，嘴边又说不出一句话了。
“就安心住着吧，李拜结过医药费和房费的，只多不少。”陈潇继续说，暗示着郑正急于出院只是因为担心费用。
“我出院，钱退给他。”郑正忍着怒气说。
“不是你想的那样，你住不住钱都不可能退了。”陈潇不紧不慢地说，声音听起来十分惬意愉悦。
“。。陈潇，你别太过分，我不傻。”
“哦？那你就去试试吧。”
郑正立马挂了电话，再次奔到那个小姑娘面前，询问出院是否可以退还多缴的住院费。小姑娘抱歉地笑了笑，说：“先生，不好意思，不可以的。”
郑正还没来记得问为什么这么霸王，电话就又叫了起来。
“我骗你了吗？”
“我知道是你搞鬼。”陈潇越是逍遥，郑正越是生气。
陈潇不与他死磕，换了一个角度继续劝导：“你出院李拜会更过意不去的，我了解他。”
郑正半天没声响，陈潇觉得这是起作用了，于是又在语气里加了点无可奈何的成分：“何况，你让李拜的钱打了水漂，医院不还自然得你还。你也知道那个住院费。。。。”
最终郑正还是一脸晦气回到了病房。对于他这种时常青黄不接的人来说，昂贵的住院费确实负担不起。他虽然也明白即便自己出院了那钱李拜也是不会问自己要的，但不知道为什么，陈潇的话让他觉得自己如果擅自出院，那就是给李拜添堵，给自己添麻烦。回头李拜和赵寅一通折腾，自己这边还不还钱闹心，还了钱痛心。
想到这里，郑正只好随遇而安。他换上了病号服坐回沙发上，开始安慰自己去享受这难得的清静。不断地心理暗示让他的身心慢慢放松下来，时间就过得特别快。
转眼就到了太阳下山的时候，郑正还跟下午一样坐在沙发上发呆。如果不是郑权的电话把他拉回现实，郑正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会呆坐到什么时候。
“正儿，干嘛呢？”低沉包容的声音从另一头传来。
“哦，哥，我吃饭呢。”郑正看看天色，撒了一个小谎。
“五一你干嘛去了？手机一直打不通？”
郑正想到那天自己一通折腾，手机没电关机了都不知道，要不是后来赵寅问他要不要通知家人，不知道什么时候他才能想起充电。
“哦，那天晚上手机没电了。哥你有什么事啊？”
“呵！大过节的你就不知道问问爸妈问问你哥我干嘛呢？小没良心的。”
郑正红了红脸，想这时候郑权应该在父母家，又觉得现在问实在太假，便不由自主住了嘴。
郑权听他没了声音，猜想是尴尬了，于是主动换了话题：“上次说让你好好找个工作，你想得怎么样了？我跟爸妈商量了一下，觉得你中文系毕业的可以去考一个教师资格证，回头家里这边的学校招人的时候，你就报名试一试。说到底是个稳定的工作啊。”
“。。。哥，我这两天在想工作的事，还没头绪。”郑正说的是实话，不做游戏商人，那就必须找一个足以糊口的工作。
郑权听到这话，知道他心里不同意自己说的，又觉得这事不是一朝一夕能够决定的，便劝道：“我只是给你提个建议。证考到手里随时想用都能用。”
“哥，我没想过当老师。”
“考了不一定当，但总归是有条后路。你能开始认真考虑再次融入社会我很高兴。生活费你不用发愁，哥支援你。”
郑正在心里叹口气，这时候还让哥哥说这种话，说到底是因为自己的所作所为始终没有让人感觉到自己真的长大成熟了。也许自己对于哥哥来说就是个讨债鬼，不仅讨钱债，还讨操心的债。
挂了电话，郑正洗了个澡没吃饭便躺下了。连着几天没有正常吃饭让他觉得自己都快成仙了，对生活的迷茫又让他不自觉感到慵懒。
迷迷糊糊快睡着的时候，又好巧不巧收到一条短信：“我明天去探望你，做好准备。”
发件人是一个陌生的号码，但郑正几乎是立刻就确定那是陈潇，看着短短的信息郑正不禁气结，他甚至能够看到陈潇那不怀好意地吊着的嘴角，让他不得不怀疑相由心生这种说法是不是太缺乏科学性了。
话题到了这里，有一个问题就冒出来了。虽然在郑正眼里陈潇是一种比赵寅还厉害的不得不躲避的瘟疫，但他始终不能否认，陈潇的脸长得的确迷人，高而挺的鼻梁配着深邃而富有弧度的眉眼，让人忍不住想要对着那样的线条多加探究。而淡色的薄唇和苍白的面色却又为他平添了一份淡漠的疏离。
郑正承认，自己每次看陈潇的时候，其实都在愤怒的眼神背后掩藏着一份赞叹和贪婪。只是他不明白，这样一个陌生的美男，为什么偏偏要和自己过不去？
作者有话说
第22章 天使的面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