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第十四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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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流川眨眨眼，“中华凉面。”前几天仙道给他做了一次，结果流川就吃起来没完了，一到夏天人都贪凉，中华凉面那种清凉爽口的饭目前为止是流川的最爱。不过，“已经连着吃了好几顿了，今天不能再吃了，对胃不好。”
夏天贪凉可以，但是顿顿都是凉的反而会给肠胃造成负担，让人胃口大减导致精神不振。当然这些常识仙道不止一次的跟流川说过，但是流小孩也不止一次的左耳进右耳出，仙道从来都是这么安慰自己的，‘至少他还有进才是出。’
然后流小孩纠结了，他现在就想吃凉面，特别是这种剧烈运动后，更想吃些凉凉的东西。仙道看着流川满眼的不愿妥协，虽然摆着一副伤脑筋的表情但是眼睛却是笑的，‘都怪自己太惯着小枫了’仙道其实天天都这么反省自己。
只不过反省的结果就是变本加厉的溺爱流川，每一次脑子里想的和实际做的都大相庭径，仙道严重怀疑自己精神分裂。要不然为什么脑子里明明想着要严格管教，但是实际做的却是用尽一切去溺爱，好像一点都不怕把流川惯坏。然而有一点仙道很清楚，他对流川的宠爱并非站在‘哥哥’的立场上，而是以另一种与亲人同等亲密的身份去爱流川。
“白痴，你在想什么。”流川清凉的声音传入耳中，仙道才惊觉自己竟然走神了。回头一看流川，剑眉皱在了一起，眼里有不解，有生气，还有…担心。所以仙道说，流川最绝的就是这双眼睛，它让流川不用开口就能传达自己的心情。
“没有，在想要给你吃什么。”仙道随口拿刚才的话题敷衍过去，甚至避开了流川直直看过来的眼神。
然而，流川眼中的生气在听到仙道这句话后就‘噌’的冒火了，“你撒谎。”流川的语气不再生硬，却很冰冷。流川知道仙道脑中的自我世界太丰富了，他所表现出来的才华只不过是那丰富世界中的冰山一隅，所以没有人能参透仙道在想什么，也没有人能真正明白仙道每一个行为的涵义，他们只是将他奉为天才然后追随他。而流川想要的绝不是追随。
流川做事专一而专注，执于一点，不死不休，譬如打篮球，他可以无视身边所有的事物眼睛只注视着篮球。但是唯独对仙道，流川发现他的心无旁骛被轻易的被打破，他对仙道的在意似乎把他对其他所有的不在意都弥补了回来。
对人之道从来都简单而深刻的流川唯独对仙道，他就是简单不起来。流川对其他任何人任何事任何物，都可以不费吹灰之力的做到‘不被吸引’，简单易懂。但是仙道，让他做不到单纯的摒弃一切，除了篮球他没有对谁这样执迷过。
这是在和仙道生活了12个年头，从逐渐明白到最后深刻了解的情绪。流川不知道为什么，以他的性格他也不想去追究已经发生的原因，他只想知道怎么办。他要拿这个可以轻易挑起他的怒火，却用这种轻淡的语气敷衍的人怎么办。
流川眼中从未出现过的愤怒夹杂着丝丝伤心的情绪让精明如仙道，在这个时候也不禁慌了起来。该死的他怎么忘了他的小枫是那样一个敏感而心细的人，很多时候他虽然不表现出来，但是心里却明镜一般清楚，如他那双澄澈的黑眸。
仙道顿时无比后悔刚才自己慌张中选择的隐瞒和敷衍，他的小枫不是他那些同学朋友或者亲戚，不是他身边任何一个随时可以被替代的人，他是举世无双对仙道来说更是独一无二的流川枫，是一个整个人都清澈如明水的男孩。
简单而率直的流川是多么的厌恶欺骗和不信任，这一点仙道比任何人都清楚。但是那一刻不想让流川这个干净的孩子知道自己内心的混浊的想法一瞬间盖过了全部，在仙道做了自以为很正确的回答后，流川的黑眸让他后悔莫及。
流川不是气仙道不告诉他所想，他只是生气仙道的隐瞒，不想说就不要说，他绝不会做让仙道不开心的事，但是让流川无法容忍的是仙道选择欺骗。是不信任自己，还是根本就不把自己当回事，只当他是个讨厌的孩子般敷衍！？
我是如此想要追上你的脚步，成为超越你的唯一的存在，我想用行动证明我不是个只会逞强任性的小鬼，我可以和你一样独当一面！我会做你做过的事，我能一个人照顾好自己。但你却是这样回答我的，原来我所有的努力对你来说都这样可笑。流川不能明白他现在心里那种感觉叫什么，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么痛，但是他知道这些全都是拜仙道所赐。
缓慢而坚定的将手从仙道掌中抽出来，撩起背上披着的仙道的外套狠狠地甩给仙道，“是吗，那真是麻烦你了…”流川接着仙道随口敷衍的理由说道，“不过你不用再想了…”流川拿过仙道肩上自己的背包，“以后也不用想了。”
在仙道反应过来之前，流川拼了命的向前疯跑，但是仙道被这样的流川吓到愣神也只有一瞬间，几乎是在流川跑开的同时仙道就回神了。运动员的所有看家本事仙道都拿出来，但是跑在前面一点的流川显然也是玩命的甩开仙道。
但是流川毕竟上午经过一场虽然不算透支但也相当激烈的比赛，仅靠这么一会儿的时间是恢复不过来的。渐渐的流川就感觉到腿部吃力，就像灌了铅一样，虽然大脑让它向前跑，可是流川跑的步子和速度已经明显慢下来了。
仙道自然是体力充沛，而且就算仙道体力不充沛，他的耐久力也远远在流川之上的。所以流川仅是那么一小会的喘息就被后面的仙道抓住了，“小枫，你听我说！”早已顾不得一切的仙道鲜有的大声吼道，“我不是那个……唔！”
真的是气红了眼的流川这个时候根本就不想听仙道的任何话，趁着仙道只抓住他的左臂时毫不犹豫的抡起右臂一拳就揍到仙道的唇角。但是仙道并没有因为这一拳的强劲力道而退后分毫，几乎是同时他稳住身形，伸手就想将流川整个人抱进怀里，有鲜红的血顺着唇角留下来，但是仙道却全无所觉。他的脑子里，除了流川那张苍白的脸已再无其他。
红了眼的流川就像是愤怒地小兽，他只告诉自己绝对不会被这个人再一次抓住。于是流川真的开始反|抗，趁着仙道对他右臂还来不及禁锢的时候又是一拳打向仙道的小腹，这一次仙道连闷哼一声都没有，而是趁机抓住了流川的右手。
从小仙道跟着师父学近身格斗，流川跟着仙道学怎么打架，本应该身手不错的两人这个时候却全然都忘了用上格斗术。流川就这样一拳一拳的打在仙道身上，而仙道不躲也不闪的站在那里任流川打，双手却死死地环住流川的身体。
不远处传来电车滑动的声音，这种沿海公路因为比较偏所以公交车很少，只有一班车经过这里，而且还是40分钟一辆。流川一听车的声音，更是不惜一切的挣脱仙道的桎梏，仙道也一瞬间明白了流川的想法，环抱的双手越发收紧。
仙道双臂一手环到流川肩膀的部位，一手箍在流川的腰上，流川眼看着电车快到站了，狠了狠心一口咬在仙道露在外面的小手臂上。口中有了腥甜的味道，流川感觉有什么顺着自己的下巴流了下来，但是那只手臂依然没有松开。
流川只觉着被咬在口中肌肉绷得很紧，但是扣住自己肩膀的手劲却一点没卸掉。流川知道自己不可能再咬的更狠，但是仙道绝对不会因为这点小疼小伤而放开自己。为什么不让他离开，既然不在乎，又何必这样不顾一切的强留。
从来心思简单也从不自找烦恼的流川，这个时候心里真的不是滋味，仙道手臂上的咬痕很深，鲜血还在不停地往外流。流川难过的闭上眼，再睁开看向仙道的时候，语气是连他自己都不曾知道的疲惫，“求你放开吧，彰。”
心如绞痛，仙道无法形容出在看到流川那样的眼神听到那样的语气时自己的心到底有多痛，好看的眉深深地皱起，如湘南的夜海一般深邃的眼第一次出现了这样简单易懂的疼惜。仅仅是一瞬间，仙道的手松了，流川跑向已到站的电车。
在车门关上的前一秒上去，流川背靠着电车的车门，口中还留着仙道的血。幸好这一段的人本来就不多，而且这个时间学生上学大人上班，偌大的车厢寥寥无几的人都做着自己的事。流川庆幸没有人看到他现在这副狼狈的样子。
抬头从电车车尾的玻璃向外看，还能看到仙道站在原地静静的看着他的方向，右手的小臂占满了血。强迫自己收回视线，流川找到一处角落坐下，从背包里拿出水壶喝光了里面所有的水，可是口中那种苦涩的味道却始终存在。
流川拉紧运动外套的拉链，遮住里面白T恤上因为刚才挣扎蹭上的仙道的血，头靠在角落的车身上闭上眼，强迫自己睡觉。睡过去就什么烦恼都没有了，睡醒了就会变回那个天上地下唯我独尊谁也无法影响的流川枫。流川对自己说。
这一趟电车的沿路线很长，到了后半段就已经离开湘南的环海公路进入热闹的市区了，流川在终点站下车，嘈杂喧闹的车站让他不禁皱眉。流川是个多么安静的孩子，和仙道在一起陪他钓鱼，或者看他摆弄花草，流川都觉得很舒心。
流川鄙视自己在这个时候想起那个混蛋，而且还全是他的好。“他才不是个好人呢。”不知说给谁听，只自言自语。
流川在人来人往的车站驻足，他没有再往外走，做了一个多小时的车已经过了吃饭的时间流川却全然不觉得饿，或者说此刻他的胃早已被什么堵得满满的。随便选了一趟路线很长跟仙道家正好相反方向的巴士，流川买票，上车。
这一趟车又坐了两个小时，已经下午了，流川在完全陌生的地方看到一个篮球场，这个时间还没有人。脱下外套和长裤，拿出篮球流川开始疯狂地自己跟自己一对一。‘我可以活得很好，即使没有仙道’流川这样想，心却很痛。
天渐渐暗下来，两顿饭没吃而且还打了一场激烈比赛的流川就这样自己一个人在无人的篮球场疯狂了好几个小时不知疲倦。“流川？”优美的女声从后方传来，让仿佛上了发条一样急速奔跑的人，总算是停下了自|虐般的训练。
彩子真的无比吃惊会在这个地方看到流川，因为这里跟仙道家方向相反而且车程很远。今天中午明明被仙道接走的流川，为什么会在这里打篮球，而且天都黑了。彩子诧异他居然找不到仙道的身影，只有流川一人？仙道不担心么？
作者有话说
第14章 第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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