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告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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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湘湘很快再一次失恋了，和何辰交往不到两个月，两人就宣告分手。
其实梁秋对这种事也已经习以为常了。元湘湘的恋情向来持续不久，最长的也就一年半，最短的几天的都有。
“大小姐，这次又是怎么回事啊？”按照惯例。梁秋陪她在冷饮店听她大吐苦水，充当“精神的垃圾桶”。
“找年纪比自己小的就是不好，小朋友什么的太黏，实在受不了了。”元湘湘大大灌了一口冰镇柠檬苏打水，企图缓解烦躁的情绪，“我跟别的男的多聊几句，就问东问西的没完，然后就是吵个没完，老娘不伺候了。”
“这不是说明他在乎你么？”梁秋打趣道。
“省省吧。对了，光听我念叨，你跟徐大帅哥最近怎么样”说着说着，话题转移了。
“还可以吧。”梁秋含糊地回答道。她和徐明哲相处地很融洽，但仅仅只是融洽，感觉相对于一对男女朋友之间，好像少了点什么。
大概是所谓的激情吧，他们之间的交往只是一起吃个饭，然后散散步，仅此而已。
“我的神啊，你们在玩柏拉图么。进展真心是个龟速啊。”元湘湘大声惊叫，“已经一个月，你们居然连场电影都没看过，服了你了。”元湘湘仿佛看着外星生物般审视她。
“啊，我觉得这样还好啊！”
“哎呀，你果然是不会恋爱啊。”元湘湘一副扼腕痛惜的样子，“最近有部不错的爱情电影，每场都爆满，你可以和徐明哲一起去看看，培养感情么。”
梁秋想想也是，点头附和。
“我认识个学长可以很快弄到情侣票，就明天吧，我拿到了就给你们，你们直接去看就行。”元湘湘和她约好明天在商业街的大花坛把票给他们。
梁秋回去就打电话约徐明哲。
“你要约我看电影么？恩，真是期待啊。”对方那头的声音传来，透着惊喜。
梁秋合上手机，同样期待着明天美好的约会。
对着镜子再一次确认今天的打扮没问题，梁秋便来到客厅沙发上，坐着等待约定的时间到来。
还有半个小时就下楼，梁秋暗暗地对自己说。
正当她满怀期待地等待时，手机响起来，打开一看，居然是夏华年打来的，记忆中夏华年不常给她打电话，现在这个时候有什么事么？
“喂？”她接通了电话，那头却传来陌生人的声音。
“喂，请问是梁小姐么，我是小年的工友，小年今天好像不太舒服，你能带她回去休息么，我们店里人手不够走不开！”自称是小静的年轻女孩焦急地对她解释道，“她手机通讯录上第一位的就是你的号码，也没什么其他的号码可以打了，所以麻烦你了。”
最后一句解释，听着梁秋莫名地一阵心酸，也顾不得别的了，拿了钥匙，就往夏华年打工的地方跑去。
赶到那里，就看见夏华年病怏怏地坐在收银台后，捂着腹部，脸色惨白，额头冒着细密的汗珠。
“小年，你还好吧？”梁秋上前询问道，想把她扶起来，然而掌心触碰到的肌肤，一片滚烫。
“没事，我回去休息休息就好了。”夏华年一副气若游丝的样子，嘴巴上却还逞能。
“我带你去医院吧。”梁秋看着夏华年紧缩的眉头，消瘦的脸上写满了痛楚，却有一种病态的美，任谁看了都会心疼不已。
“我……不去医院……只是小胃病，回去……有止痛药……”似乎疼痛越来越厉害，她讲话也开始断断续续。
梁秋拿她没办法，只好帮她拿了随身的包，架着她走出了店门，步履不稳地朝公寓的方向走去。其实夏华年的病早有预兆，梁秋明显地觉得前些日子开始她的脸色就一直很差，还以为只是打工学习兼顾太辛苦。
夏华年整个重量压在她身上，虚弱地喘息，过高的体温透过薄薄的汗衫渗透出来。
夏华年在一阵晕眩和疼痛中，意识到她和梁秋之间难得的亲昵，小心翼翼地把头靠在她的颈窝，嗅着她身上淡淡的香气，心中萌生我一些微小的幸福感。
两人到家时身上都是汗涔涔的，梁秋把夏华年扶到床上时，元湘湘打电话来催了。
“我说你人呢，徐明哲在大花坛等你好久了，怎么还不来？”一接通，元湘湘就劈头盖脸地抱怨。
“对不起，我……”梁秋看了看躺在床上蜷成一团的夏华年，欲言又止。
“我什么我，赶紧给我下来！”不容分说，元湘湘急躁地挂了电话。
“小年，我跟徐明哲约了看电影……”
“恩，我没事，躺会就好。”夏华年把脸埋在枕头里，发出闷闷的声音，“你先去吧，今天谢谢你了。”
“你真的没关系么？”梁秋再次确认。
“没事的啦，你快点去跟你的男朋友约会去啦。”明明很难受，却硬要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挥手示意让她走。
梁秋站在那里犹豫不决的时候，突然夏华年从床上坐起来，跌跌撞撞地冲进浴室，一阵痛苦地干呕，吐出来的只有苦涩的胃液。
梁秋无奈地打电话取消了晚上的约会，走进浴室把夏华年从马桶边缘拽起来。因为反胃的关系，夏华年眼眶泛红，黑亮的眼睛湿漉漉得向小动物般无助，和平时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样子相比，显得可爱起来。
内心某块柔软的地方仿佛被触动，梁秋想想这家伙其实也有脆弱的时候，没有在身边陪伴的恋人，和家里的关系好像也不太融洽，生病的时候也只有自己了。梁秋隐约明白，自己于夏华年，是特殊的存在。
“我不去了，还是带你去医院吧。”梁秋把她搀起来，柔声说道。
一瞬间，夏华年的眼中闪过孩子般的欣喜，不顾病痛笑了出来，随机又被一阵胃痛打压下去，“谢谢！”
“谢什么，这么客气。”梁秋脱口而出，仿佛回到了当年两人无话不谈的年代。
梁秋带着她打的去了市中心的医院，最近天气的关系，医院人很多，到处都是人。挂了专家门诊，看上去很有经验的医生，东问西问，最后确定，肠胃炎外加着凉发烧。
“年轻人，要注意啊，不要仗着自己年轻就不注意……”老医生絮絮叨叨地嘱咐着，一边开着药方。夏华年软绵绵的靠在梁秋身上，有气无力地应着。
打完点滴，配好药，零零总总折腾完毕，已经是十一点多了。夏华年看起来稍微好点的样子，但是仍然很虚弱无力，回到床上时候，意识也迷糊地昏昏欲睡。
梁秋打了盆睡帮她擦了身子，才发现她很瘦，纤细的腰肢，肋骨浮现，看起来有几分可怜的意味。喂她吃完药以后，梁秋进浴室冲了个凉，便走进自己的房间打算休息，然而身体接触到柔软的床铺，大脑却异常清醒，睡不着。
打开手机，发现有好几通未接电话，还有没查看的短信，都是徐明哲发来的。
“睡了么？你的室友还好么，今天没看成电影，下次换我邀请你吧，早点休息。”最后一条短息是十分钟前发来的。
对于对方的体贴，梁秋不由一阵愧疚，连忙回了短信。
夏华年在一阵微凉的夜风中感觉到身体的灼热与疼痛缓解了一点，然而病痛后的人总是特别脆弱，意识模糊地躺在床上，已是深夜，周围很安静，内心滋生出一股空虚的感觉，这种空洞渐渐扩大，仿佛心被掏空般的寂寞，难受得让人几欲流泪。
这个时候，好想被谁安抚一下，哪怕一点点的温度也足够了。
眼泪真的不争气地流淌出来，朦胧间，夏华年看到一个模糊的身影站在床前，于是宽慰地笑了。
她知道自己进入了梦境。搬进这间公寓以后，她时常做这样的梦，而梦的内容，全部是她鄙陋可笑的妄想。
梦里，有一个和梁秋长的一样的女孩，温柔地在夜晚陪着她，听她絮絮叨叨地胡言乱语，那些不能对真实的梁秋说的话，全部倾诉给梦境，
梦里的梁秋不会冷漠地背过身，只是微笑着沉静地凝视她，仿佛她们心意相通。
今晚，这个梦又开始继续了。
“阿秋……”她梦呓着……
深夜一点了，梁秋还是清醒得一塌糊涂，起身到厨房到了杯水喝，然后走进书房看看夏华年好点没。
夏华年还是缩成一团，一动不动地躺着，梁秋走到床边试着想去探探体温，然而却听到她叫她的名字。
“阿秋……”
梁秋不由一怔，这个称呼真的是久违了。再次听到，梁秋有一种陌生的熟悉感。仿佛是那个穿着白色校服，高贵得如公主般却对她无微不至的公主又回来了。现在的夏华年，只会生疏客套地叫她“梁秋”。
梁秋以为她醒了，俯身一看，身下的人眼睛半睁半闭，似乎没有完全醒来，浓密的睫毛轻颤，眼角滑下两道泪痕。
她哭了？
“好难受……阿秋”她撒娇般地呓语着，看着那道身影伫立在那里没有动，伸手想去触碰她。手指握住对方柔软的手时，夏华年感受到一阵安心。
梁秋惊愕地看着夏华年在睡梦中抓住自己的手，反射性地想要挣开，对上对方脆弱绝望的神情，一阵不忍，终于放弃。
“别走，别拒绝我……”夏华年稍稍用力，把梁秋的手抱在胸前，脸上露出孩子般的满足感。她觉得今天晚上自己特别贪心，只是梦的话，那就再贪心点。
“我爱你……”
梁秋站在僵在那里，只觉得动弹不得，维持这种僵硬的姿势很久，知道夏华年发出绵长的呼吸声沉沉睡去，才不着痕迹地抽回自己的手，替她盖好毯子，轻轻带上书房的门。
她的心情很复杂。
即使当年被她怯懦的残酷对待，即使中间她们分别了这么多年，她还是一如既往的喜欢着她。
自己当年怯懦地躲在被人身后逃避者，深深刺伤了对方。那时年纪尚小，仅仅觉得这种感情是不正常的，慌乱地想把它驱逐掉，但是：
那仅仅是一种喜欢，在那种青涩的少年时代，单纯的喜欢着，只是想对对方好，纯粹的没有一丝杂质，全无恶意。
在夏华年转学后，她才发现自己当时决绝的态度，使她失去了这个挚友。她想道歉，只是早已错过。
梁秋原以为那些年少的悸动只是一时冲动的幻觉。然而，她只是带上冷漠的面具，默默地喜欢着她，近乎卑微地执着。
即使现在的她，依旧没有办法回应对方，她也不忍心再用冷漠和疏远，来伤害对方。
就当做什么也没听到吧……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告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