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 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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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art.1.
神威，总有一天你也会明白的。被师傅那个死老头这么告诫的我，那时微笑着否认了。
我一直这么认为。酒也好，女人也好，在我对于强者之血的渴望面前，全都轻若飞尘。直到我遇到那个人，在吉原的黑暗里闪耀着比日轮太夫更加接近太阳的光芒，让厌恶阳光的我不由自主地靠近。我坚持了这么多年的人生观，改变得太快了。这个男人，在我不曾察觉的时候，彻底地改变了我的灵魂。
Part.2.
春雨总部。
“团长，今天也要去看他吗？”阿伏兔一脸无奈的询问任性的团长，“今天可是‘鬼兵队’来商谈的日子哟！”“啊，那个的话，就拜托阿伏兔你了哦~”呆毛晃来晃去，神威微笑着向餐厅外走去。“啊啊……真是任性啊，团长，每次都把这种事情交给下属来做。”因为没有什么事能比看望那个人更加重要吧？
“啊啊~今天要怎么对待武士先生呢？呀~没想到这么快就进入用餐的尾声了呢~“神威按动键盘，开启了厚重的合金大门，沿着楼梯往下走去。
没有灯光的空荡的房间里，男人低声痛苦的喘息声断断续续，从透风窗下的墙角传来。
“这个地方真是适合用来摧毁一个渴望太阳的人的内心呢，武士先生~”神威不疾不徐地走到男人面前蹲下，伸手拨弄男人额前散乱的白色刘海。男人低垂着眼，从干涩的喉咙里发出不甚连贯的笑声：“喂喂，谁渴望太阳那家伙了啊？那种热死人的东西快点辞职回乡下老家种田吧混蛋！”神威愉快地眯眼笑：“武士先生果然很有意思啊~即使是现在这样……”蓦然睁大了双眸，湛蓝到没有一丝杂质的眼睛此时却闪耀着兴奋到瘆人的光芒，“也让人垂涎欲滴哟~”
少年柔软的唇瓣贴上男人白皙得不似他这个年纪的人该有的肌肤沿着耳垂一路往下。男人纤细但结实的颈部立即紧张地绷起，显出优美的肌理形状。双唇，喉结，锁骨，肩膀，手腕，神威一边低着头亲吻被压在身下的男人，一边吊着眼睛看他绝望混合着愤怒的眼神。真可悲啊，我。我终于还是走上了和师傅一样的道路。但如果这就是他所谓的爱的话，我们会走到这一步，也就是必然的了。“我爱你哟，武士先生。”即使我每天都这么说，依然无法软化这个男人顽固的心。
神威没有看到，男人听到那句轻浮的“我爱你哟”的时候，眼中闪动着的、不可察觉的悲哀。究竟是为什么我们会走到今天这一步，神威？
高杉晋助一踏进内舱，听到的便是一声响彻全舰的惨烈而短促的哀嚎，那是他再熟悉不过的声音，但像这样凄惨的嚎哭他曾经只听过一次，正是在那个大火肆意的晚上。没有多余的时间思考旁的事情，他抽出小太，像那个晚上银时为了保护自己一样，本能地冲了出去。
“武士先生，你听到了吗？是绷带先生哟~‘哐哐’地敲门的设定真是让人意外呢~”男人勉强睁开眼睛望向面前只剩虚影的神威，曾经凌厉的红色瞳仁如今却一片灰败的色泽，汩汩鲜血从被反铐在身后墙壁上的双臂上流下。神威舔食着满手的血液，瞳孔扩散得厉害。男人虚弱的声音一如既往地温柔懒散，却已经几不可闻了：“喂喂，小神乐家的尼桑哟，瞳孔扩散了哦。”神威无意识地放满了吞咽血液的动作，露出了大概是有生以来的第一个茫然表情。为什么，被我这样对待的你，还能温柔地和我说话，即使瞳孔已经濒临失焦，还是能毫不飘忽地注视我……神威手足无措。
长久以来只懂得杀戮的少年从来不明白“爱”是什么。亲吻，拥抱，耳语，十指相扣，他不明白这些看似懦弱的动作有什么含义。我爱这个人，所以我要独占他！单纯的，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还很单纯的少年，在没有人引导的路上，不知从何时起在岔路上越走越远，用自己的手一步步摧毁着自己爱的人。
神威盯着自己还在滴血的双手，口腔里还残留着的银时的血液忽然就滚烫得让他张口无言。他握紧了拳头，慢慢地用双臂搂紧了银时的肩膀，将脸埋在了银时的肩上。
Part.3.
门是阿伏兔打开的，因为他总觉得有些事情必须早些了结，让一切回到正轨才是解决事情的正确方法。
高杉慢慢地走下楼梯，眼前的景象让他震惊得无法言语。面向楼梯紧抱着银时沉睡着的橘发少年唇角还残留着已经干涸的血迹，脸颊、双手和挽到小臂的衣袖上溅满了血液，已经凝成了丑陋的暗红色。高杉震惊的却不是这些不知是谁的血块，而是这个孩子的眼角在门外透进的灯光下闪动的泪痕。这个宇宙第一的破坏白痴，居然……哭了？
高杉将刀插回鞘中，走近紧抱在一起的两个人。白色的天然卷发刺痛角膜，白色的波浪纹和服残破不堪。他浸在大片的血液里，看不出呼吸时的迹象，那片已经不能算是衣服的布料被血浸透，黏在男人白皙的背部与肩臂上。高杉瞳孔骤缩，急切地伸出手想把这个背影无比熟悉的男人翻过来，却又在下一秒颤抖着僵在原地。
从神威的怀抱里隐约露出的肩颈处，血色褪去而显得惨白的肌肉大剌剌地暴露在高杉的视线中，干瘪的血管在灯光下闪动着阴冷的光芒。肩膀上可怖的伤口随着神威微小的动作一点点展现在高杉眼前。
这个人……是那个挥刀斩敌热血卫国，让敌人和战友都惧怕的白夜叉？是那个在日光下漂亮得像辉夜姬，在月光下却闪耀出太阳般的光芒的银时？！他的确曾经那么落魄狼狈，可是从来不曾凄惨至此！
Part.4.
神威在高杉带着刺骨杀意的目光下醒过来。
“绷带先生？好久不见~”仍然是能骗倒人的灿烂如春阳的笑容，却与平日的气势大相径庭，虚弱得像被夺走了生命里唯一的光。
……“被”夺走了？高杉嗤笑：“提督大人，怎么露出这样的表情？真可悲啊。你这双沾满他的血的手，还能这样若无其事的拥抱他啊？”闻言，神威蓦地瞪大了湛蓝的双眼。嗜杀的样子依然盛气凌人，却带着掩饰不住的颤抖和挣扎。曾经那种带着压迫感的笑容却再也不会重现了吧？真的是很可悲啊。高杉再次轻蔑地嗤笑，想将银时从神威怀里拖出来。自大的小鬼，果然是个笨蛋提督。
“神威，银时为什么爱你，看到他现在这幅样子之后，我更不明白了。这就是他找到的既定的归宿了吗？就算背道而驰了，身为曾经的战友，也还是忍不住同情他啊。你们……还真是可怜呢！”神威慢慢搬动银时的身体，将他转向高杉。“‘爱’是什么，我不需要明白那种无所谓的东西。这是不是武士先生的归宿，我也并不在乎。我只是找到了抑制我的饥渴的方法而已哟，绷带先生。真的只是这样……”被撕开的胸腔，掏空的心脏，血液流尽之后暴露在灯光下的惨白的肌肉，折断的肋骨刺穿肌肉与皮肤，冷漠地朝着高杉的方向。“武士先生只能被我一个人吃掉哦~即使想对他出手的是绷带先生也不行啊……”神威再一次露出那个不自知的惨淡笑容，温柔地捧起银时只剩下挂着零碎肉末的森森白骨的手臂，轻轻地啃咬起来。
Part.5.
高杉皱紧了双眉，低声嘶吼，半晌之后才挣扎着睁开眼睛，从梦里脱身。
自从把假发【假发：不是假发，是桂！都说了是桂了！为什么括号里还是用了假发啊！！！】拐上船后，半年来自己连松阳老师的模样都梦不到了，今天居然做了这么……恶心的梦。嗷嗷嗷嗷！！！为什么梦里不是萌点满满又正经又呆蠢的假发而是这两个麻烦到极致的家伙啊混蛋！当然，一向注意自己冷静慵懒君临天下的气势的冷血硬派高杉君只会在心里这么吐槽。
高杉向桂提出了回江户看望银时的建议。“你在江户的时候不是常和银时联系吗？不如这次回去看看他吧！”但愿别真的被吃了。桂的兴致格外高涨：“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银时，我今天一定要让你加入攘夷的队伍！”说罢又是一阵仰天大笑。高杉君只能默默地移开视线。
Part.6.
万事屋的门歇了一条缝，桂不客气地拉开门径直走进客厅，高杉跟在后面慢慢踱步。
“银时，今天你……”诡异的沉默之后，桂发出了和高杉梦里相似的惨叫，“啊！！！你、你们……晋、晋助！”听到桂的惨叫声，高杉立刻拔了刀冲过去。
“吵吵嚷嚷的，大清早的，很烦啊……”躺在沙发上衣襟大开的银时一边揉着眼睛一边打呵欠，一副刚刚睡醒的样子。这家伙不是好好的吗？高杉“啧”一声，将刀收回鞘中。“队长的哥哥……呃……你……”瞥见神威温和得诡异的笑容，桂讪笑，“咳、你、你们继续。晋、晋助，我们下次找个银时有空的时间来吧！先、先走了！”然后像被阿姆斯特朗加速喷气阿姆斯特朗回旋炮带走一样，消失在万事屋门口。
“绷带先生，真是好久不见啊~”压在银时身上将他衣服扒开正准备享用的神威此刻大好心情被两位不速之客的到访破坏得一干二净，他只能扯过搭在沙发靠背上的白色和服将身下半梦半醒的男人裹好，幽幽地起身。笨蛋提督是准备把自己也破坏得一干二净吗？高杉内心尴尬，面上的表情却没有变。总之，先说点什么把他拖住，我想死在小太郎身边，不是想死在这两个家伙身边啊！高杉的思绪飞快地涌动，在神威开口前发言了：“想不到，你终究还是和凤仙走上了同样的道路……不，是我误会了吧？身为二代夜王的你，怎么会甘心亲手将你的强者之路撅断？”像是回答高杉的话，又像是对沙发上逐渐清醒的银时展现内里的一切，神威的笑容真正的温暖起来：“我以为我的饥渴和以前一样，是对武士先生的修罗之血的渴望，但似乎在现在看来并不是这样。因为我想要独占武士先生，想让他只注视我一个人，想杀掉所有和他暧昧不清的家伙。绷带先生，这就是你们所谓的‘爱’吧？”不是疑问句。高杉和银时都怔住了。这个人，这个二代夜王，终于还是像一代夜王凤仙一样走上了这条路。他终于像凤仙说的那样，等到了明白“爱”的这一天。喂喂，骗人的吧？
Part.7.
高杉离开万事屋的时候，隐约听到这两个一直在黑暗里纠缠的男人温柔的言语：“没有骗你啊，武士先生。我爱你哟~”“我我我我我当然……也是。……我也是。”
爱情这种东西啊，虚无缥缈又不能当饭吃，但它的价值却远比银时爱的《JUMP》的新年合刊神威爱的米饭昂贵太多，因为它比这样的爱要深刻太多。
“神威，总有一天你也会明白的，酒也好，女人也好，修罗之血也好，有一种与生俱来的饥渴是一旦爆发，这些东西都无法抑制的。只有靠自己的双手温柔地拥抱一个人去满足，无论你的手沾染了多少鲜血。那种饥渴，就是所谓的“爱”了。”
-HE版END-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第 4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