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应买卖者》醉梦居

5、【第一案】梦回 《他》chapter4

　　离歌笑和应无求跟随着黑衣人首领少年走进了庄园通往府邸曲折的路上，两人四处观察，时不时对视一眼。离歌笑动不动便张嘴和那少年攀谈，想要在少年的话里寻出些许这所谓遗世庄园的破绽出来，可无论他如何引起话头，那少年都回答的滴水不漏，皆会将事情扯到他家那所谓的主人身上，说是一切他们主人皆会亲自告知。看问不出个所以然，离歌笑便沉了心仔细看起周围的环境来。这庄园乍看于一些风流名士的院子没有任何分别，都是面积广大，亭台楼榭林立，偶尔有年轻的仆从经过还会礼貌的腰身轻伏向他们问好，一片富足优雅的情调。只是离歌笑一向主张以非常人之心思考世事，所以他还是很快发现了这遗世庄园的不同之处。就如同现在他们正踩着的石板路吧，离歌笑微微皱着眉头，嘴上仍然装作和无求讨论案情，谈论时事般说话，暗地里在斗篷的遮掩下轻轻的捏住了应无求的微凉但柔软的手。

　　应无求顿了一下，眼神三分疑惑七分鄙视的回了过来，离歌笑微微挑眉，在他被紧张的冷汗浸的有些湿润的手心挠了挠，然后看向他们踏着的石路，下巴轻扬。应无求看回那石路，竟然着实一惊。那石路看似只是普通材料，而细看就会发现上面异样的花纹，细细的条状花色像裂缝般有秩序地排列在纯黑色的理石之上，竟是浑然天成而非出自匠人修饰。这样的矿质理石在宫里一般被用作铺设龙椅之下的平台和石阶，和金子相映衬，由于极少开发得到，只起点缀之用。应无求在严嵩家的正厅门阶前也是见过的，只是这遗世庄园偌长的石板路竟是由如此稀有的矿物所铺设，这遗世庄园的主人，难道富可敌国不成？

　　应无求虽无离歌笑如此超世的头脑，但心思慎密，很快也发现了其他异处。沿路的花圃，大多种植着开得正艳丽的罂粟。罂粟虽不甚名贵，但有人将这种代表着沉沦和痴迷的不详之花作为庄园的大面积装饰的么？还有那庄园里来来去去的人虽然有男有女身高不等，但都身段玲珑凹凸有致，而且出奇一致的都有一张颇为俊俏的脸蛋，虽说不是倾国容颜，但也都称得上是清秀可人，个个面上有些许疏远之意，但却不失待客的有礼。

　　这到底是个什么地方，离歌笑和应无求都提起了一颗心若是这庄园的主人当真有通天本领和帝国财富，凭他们两人的人脉和地位，又怎会从来未听说过。想到这里，他们也已经站在了刚才通过的弯弯曲曲的石路尽头，穿过一扇烟墨颜色的石拱门，来到了宅邸前。眼前并不是想象中富贵的宫殿亦或是南方大宅常见的桶形小楼，取而代之的是一座平常院落般的建筑，暗红色的砖，青色的半透明琉璃瓦，四敞大开着的门和门框上挂着的珍珠门帘，也许因为墙体较轻薄的原因，在庄园繁茂的树花之中，倒也没有北方建筑安到南方那种突兀。门两边站着四个年轻侍女，两个一列，分别穿着款式相同但不同颜色的衣裙，只是袖口用丝带绑了起来，和寻常的女子比多了几分利落。

　　青年将他们领到门前，四个女子之中身着深色的走了出来，和青年耳语了几句，便带着离应二人进了正厅。

　　正厅弥散着一股香气，像是花香又有点不同，比花香更浓重一些，让人不禁有些微微的眩晕。不能确定到底是什么气味，离歌笑有些心神不宁，刚想提醒无求屏住气门少吸点这香气，一阵悠扬的乐声便从正厅东北角的屏风后传来，乐声清脆，如同合着风卷起门口珍珠门帘是发出的碰撞。离歌笑和应无求对视一眼走了过去，屏风看样子是上好的木料制成的，上面精巧这雕刻着图案。离歌笑细细望去，发现上面刻着一室内里的景象：右上角一扇屏风，左边纱帘后一张紫檀木的精巧台案，案上放着一柄洁白的如意，内堂入口也挂着珠帘，看不分明。屏风右侧上书“如意轻，屏风静，冷清。”字体端正娟秀却不失有力，竟看不出是出自男人还是女人的手。

　　突然，乐声渐渐低了，像是慢慢消散在空气中一般。离歌笑再也忍不住诡异的气氛，高声说了一句离某打扰了，便拉着应无求走到了屏风之后。

　　“这……”应无求不可置信地看着屏风之后。那里是一个小平台，到类似东瀛的床铺一般，平台上摆放一架精巧的扬琴，琴边弹奏之用的竹制小棒安分的放着，只是——没有弹奏之人！
　　离歌笑想起了什么似的猛一下回头，那屏风之上的画，当真和前厅的摆设一模一样。

　　“离大侠，应大人，久等了。”正当离应二人对视，心中疑惑伴着恐惧滋生时，一个温润如玉的声音打破了沉寂，那声音如同珍珠包裹丝绸般婉转，一下子攫住了离歌笑的心。

　　离歌笑缓缓的转过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