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儿都开了》梵天Suzy

26、第26章

　　下雨了。
　　车里有雨靴，和风衣同款，她的繁花系列。甚至，后备箱的灭火器旁还有一柄大大的、可以罩住两个人的同款长柄伞——要不是公司送她，这套东西的价格还真有些咬手。她开始考虑，是不是把自己的车也绘点花儿……
　　同一系列花色的大伞、风衣和中筒雨靴，可想而知，若是走在闹市，回头率会很高。
　　不过湖边人少，自然注意到她衣着用具的也不多。
　　几队走过的游客本来眼光都投向烟雨蒙蒙的湖面，搜肠刮肚地想找出点漂亮的形容词来，结果就看见不远处的一团移动的花了。可没等大家中的谁谁跑上前搭讪，一辆银灰色的小车慢下速度，直到那朵大大的花跟前。
　　“你来得真快呀！”车窗降下，是元谟。花臻很愉快。“你的房间我也帮你拿了，在我的隔壁。”
　　“嗯，我去停车。外面下雨，没什么景致可以看，花也看不见。”元谟看了下她的打扮，“你上来吧。”
　　“哦，好。”花臻没多想，只听从吩咐，收伞、上车。
　　“你们都没看天气预报，今天明天这里都下雨。”
　　“日期早就定好了。下雨就发发呆好了。”
　　“那你还开这么远！”元谟压根就不提新车不适宜开高速公路的话题。
　　“……”
　　“算了，就当是练车。”
　　“我上车的时候，有一对，把行李堆在旁边的位子上……我只能坐在引擎盖子上……那车其实挺破旧的……我就背着包走了，然后想想很生气，就自己开车过来，自己玩。”
　　“嗯，别气。我陪你。我们可以限期天再回去。”
　　“你逃课啊！”
　　“作业你帮我做。”
　　“切——”
　　元谟午饭吃得匆忙而且太少。幸而这家酒店不算太糟，半露天咖啡厅有少少种类的点心和颇贵的咖啡与茶。
　　花臻本来还看着表弟吃东西，结果注意力就被雨渐止后的灌木吸引过去。
　　湖边，除了人工种植，鲜花很少，但植被丰茂。
　　出神片刻后，花臻慢慢站起、后退，站到一层木质拱装饰门后头，不够，再后退到玻璃门后。停下，双手的食指和拇指合起，搭成一个相机框。
　　对了，这个感觉叫什么来着？
　　嗯……通景画？
　　服务生不大客气地来询问房间号，花臻随口答了，又比划片刻，然后被抓着莫名其妙地签了个字。
　　哦，对，她想起来了，这个叫签单——
　　“你已经付掉了？”
　　“嗯！……嗯，要不要喝杯咖啡？”其实还是只有一半神志，另一半的花臻在想图册上看到的故宫里的一处珍贵壁画。

　　花臻抓了相机雨伞出门时，元谟正把小电脑放在膝盖上搜索着什么。
　　拍了无数照片，可惜，她不擅长纯粹的风景画，更无法表达雨中灰蒙蒙的花朵……带露珠的花和看不清楚的花完全是两回事。
　　郁闷地回来，将元谟踢回他的房间，花臻洗澡、换衣，弄完了，再把闷头下午睡的元谟拽起床，吃晚饭去——那女同学发来短消息，有点抱歉有点妒嫉的那种。花臻随手回了几个字，就将手机扔回房间的大床上。
　　水上餐厅里的晚餐，景致和价格一样的不含糊。
　　近晚的湖面有种仙侠小说式的不真实感，雨已经停了，四周的玻璃上仍留有水迹。葱绿依旧的丘陵低矮连绵，再远些的山林在光线和水气的共同作用下呈现为朦胧的青色。开阔的水面没有反光，四周也少有装饰性灯光。待三菜一汤吃完时，天色完全黑了下来。
　　服务生送上免费的绿茶。
　　花臻几乎没有说什么话。也不是不愉快，可也称不上多高兴。
　　元谟突发奇想：“你说，如果我们两个现在去露台弹琴，会不会被人当作精神病？”
　　花臻没好气地回道，“没带琴。而且又不收门票……干吗演给乱七八糟不相干的人看！”
　　旅行团的人在大厅处吃团餐，有些吵嚷。
　　姐弟两个的位置则在高两层台阶的临水雅座区，加上都穿着有些复古文艺气的裤装、相貌也很是过得去，引来无数眼光。只是表情和肢体语言太过冷淡，学生们也不知道如何与这样气质的人搭话，倒也清静到第二天。
　　她的那位女同学终究没好意思上前。
　　而花臻早就为自己的一时意气后悔不已。
　　这种天气，这没多大意思的景致……值得来回六百多公里吗？！想到她一个新手中的新手，还得开回去……算了，也只能她自己开。
　　“我们回去吧！”
　　元谟看她一眼，“行啊，吃过饭就回去。”
　　“嗯，要不换个地方吃饭吧。”
　　“好。”
　　当然，走之前还有件事，叫结账。
　　输入密码时，那个数字看得花臻无比心疼！
　　唉！自作孽不可活！
　　“走了！”能够收拾自家姐姐时，元谟是绝对不会手软的。

　　“同学！呃……花同学？”一个长相不错就是有些瘦小的男生背着包跑了过来，他后头还有个高得多也结石得多的男生。“你们要回学校吗？”
　　花臻拧起眉头，看了看两张脸，似乎面熟。事实上，那张真正漂亮的脸肯定是看见过，但确实不知道名字，嗯，也许把名字忘了——脸蛋还是记得的。
　　“对不起，我不回学校。”似乎太生硬了，换个说法，“这里没有好景色，我要换个地方写生。”
　　“啊，我们……也觉得这里不好看，能不能搭个车？……呃，那辆车你也看见了，又脏又挤的……”
　　花臻表情更加冰冷，还夹杂着她自己都没有发觉的愤怒。昨天早上，这两个人看见她也不理会，等见到她和表弟自己开了小车过来，又是另一张脸！
　　“抱歉，自己回去吧。我不喜欢别人搭我的车。”拎包，上车，发动。
　　虽然比这女生的车差了一截……咦？这车不是两门四座，而是真正的双人座？！“啊，你朋友的车也不错呀……”
　　元谟是五座的车，可惜早就上车、锁门，启动得比花臻更快。
　　那两个男生一定在背后大骂。花臻实在懒得跟这样的人类生气——要是各个都计较，她不到三十就会被活活气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