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禁晴华》淡然之幽

91、第 91 章

　　我静坐在床边，就这么看了他一夜，陪了他一夜，鸡鸣之时，我实是困乏，眼皮像是千斤重担压着般，沉沉睡去。

　　当我醒来时，已近黄昏。令我意想不到的是太子终是被废了，就在我酣然入梦时，康熙果断的废黜的太子。后来听小顺子说，皇上不知何时醒了，发现太子偷窥殿内情况，皇上勃然大怒，当即把诸王、大臣、侍卫、文武官员等召集到行宫前，流泪宣布废除允礽太子位。

　　当时，太子跪在地上，康熙帝垂泪宣布他的罪状，主要内容是：专擅威权，肆恶虐众，将诸王大臣随意捶挞；穷奢极欲，衣食所用已经超过皇帝标准，仍不满足；恣取国库钱财，遣人拦截蒙古等部入贡使者，抢夺进贡皇帝的物品；对亲兄弟无情无意，对诸皇子不闻不问；结党营私，窥伺皇位，探听皇帝起居动向，企图害死皇帝。

　　最后只说，不能让这不孝不仁的人为君。一句话了断了太子的一生，从此之后，他悲惨的命运悄然转动。所谓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早在二十九年时，康熙就已对太子心生嫌隙，当时太子才十六岁，乌兰布通之战前夕，康熙出塞，途中生病，令皇太子与皇三子驰驿前迎。

　　胤礽到行宫给皇父请安，看到天颜消瘦，竟没有忧戚之意，也没有良言宽慰。康熙认为这位皇太子“绝无忠爱君父之念”，让他先回北京。当时只有16岁的胤礽可能根本没有意识到皇父的不满，但是康熙认为这说明皇太子不孝，不堪重用。

　　十八阿哥离世，夜探帝帐，几件事一同压来，太子被废已成定局。
　　同日，康熙为了打击太子一党的势力，下令将索额图的两个儿子格尔芬、阿尔吉善及胤礽左右二格、苏尔特、哈什太、萨尔邦阿等人“立行正法”。将杜默臣、阿进泰、苏赫陈、倪雅汉等人充发盛京（今沈阳），将太子即行拘执。

　　回京之后，一连几日，康熙都是日不能寐，夜不安寝。每每和大臣提及此事时，都涕泣不已。几日之后，康熙告祭天地、太庙、社稷。将废皇太子幽禁咸安宫，二十四日，颁诏天下。

　　乾清宫
　　这几日康熙接连受到打击，悲愤叠加，心力交瘁。他已五十五岁，英雄迟暮，接班人又渺茫不定。悲伤之下一病不起，这日总算见好，阿哥们来探望之时。我扶他起身坐好，他环顾四周，看着这些儿子们，说：“短短几日，朕痛失十八皇儿，又废太子。朕已心力不支，心伤不已，只望你们仰体朕心，莫要再生事端了。”

　　众皇子齐身跪地道：“皇阿玛圣体安躬，儿臣谨记皇阿玛教诲，克尽已守，望皇阿玛勿以为念，安心养病。”康熙欣慰地点点头，道：“如此甚好，朕心安矣，跪安吧。”

　　他们走后，我看看他，往日乾坤独断，睿智精明的他，一夜之间好似老了数年，随手拿起他的发辫，竟多了许多白发。顿时心如刀割，潸然落泪。

　　他拉过我的手，道：“人老了那有不长白发的，莫要伤心。”听到此话，更感苍凉，想到此后十几年他将要面临的问题，我在也忍不住了，哽咽地说：“老了好，你不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吗？放下皇位，我们一起平静的过以后的日子吧，好吗？”

　　他听闻此言，面色凝重地道：“太子被废，是朕之过错，朕没有教导好太子，愧对祖宗啊。”我道：“这不是你的错。”

　　他摇头道：“朕还记得太子年少时的风采，天资聪颖，对所读书籍读过数遍即能背诵不漏，骑射、言词、文学，无不及人之处。可如今～他怎么变成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