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禁晴华》淡然之幽

10、第 10 章

　　庆嬷嬷不愧是宫中老人，她来的第一件事就把承乾宫里的人，统统过滤一遍。打发走了四人，又从内务府挑了几个新进宫的。最让我欣喜的是她管理后宫也颇有手段，托太后的福，我又做起了甩手掌柜。乐得逍遥自在。她虽叫嬷嬷，但她年纪只有40岁而已。

　　“庆嬷嬷，你有儿女吗？”这已是我N次试图和她聊天了。“回皇后娘娘，奴婢是自梳女。”哎～她来了已经六天了，依然有板有眼，谨守规矩。“嬷嬷，你别这么严肃行吗？至少别这么对我。” 瞅她那架势，又要来了。“回皇后娘娘，您要自称本宫，不可自称‘我’”。我和她杠上了，我是属于那种越战越勇型的，“那好，本宫要你别这么严肃，你听到了吗？”

　　“回皇后娘娘，这是规矩，奴婢不能违反。” 看来我要做好长期拉锯战的准备了，哼！今天就先放过你。不和你斗了。这时，门外小太监来传话，“启禀皇后娘娘，温僖贵妃来给您请安了。”这个时间她怎么会来？她是孝昭仁皇后的妹妹，不过命短点，康熙三十三年就死了。我和她并无交情，实际上我跟所有后宫的女人都没什么交际。我坚信一句话‘惹不起，躲得起。’

　　“臣妾给皇后娘娘请安，皇后娘娘吉祥。”我抬手示意她，“免了，过来坐，上茶。”她在现代可称之为骨感型美女，瓜子脸，虽然上了厚厚的粉，可还是隐藏不住焦黄。庆嬷嬷面无表情站在我身旁，温僖贵妃神色异常看了看她。道：“臣妾常听胤俄提及娘娘对他的照顾。早就想来答谢您了，拖至今日才来，还请皇后娘娘勿怪。”
　　“胤俄他率直敦厚，本宫甚为喜爱，再说本宫是他的皇额娘，照顾他是应该的。何须言谢？”这段时间来我别的没学会，逢场作戏还算说的过去。我们聊了些女人之间的话题，还算投机。我对她有了些好感，许是知道她命不久矣，我对她略展心房。

　　她走后，庆嬷嬷对我说：“皇后娘娘，温僖贵妃久病成疾，怕是寿禄不长。恐怕她自以知晓，为了十阿哥，才会向您示好。”没想到庆嬷嬷还懂这些。“没想到你还会医术？你还会什么？跟我交个底。”她百年不变的脸回我，“皇后娘娘高看奴婢了，奴婢只是个奴婢，只是在宫里时间久了，有些经验。”我无力的说：“你跟我说话的时候，能不能把皇后两字去掉，只叫娘娘或者主子。”

　　她还想辩驳，看看我的表情憋了回去。“是，主子。但还是请主子自称时改用‘本宫’为好，规矩不可废。” 她已经妥协了，我也高兴的点点头。
　　后来听胤禛说，庆嬷嬷是孝庄亲自调教的，是苏麻拉姑的养女。孝庄死后她就跟着太后了，太后对她甚好，康熙也很敬重她，把她留在宫里养老，除苏麻外，她是第一个身份是奴婢实际上比妃子说话还管用的人，这就解释了为什么众妃看到她在我宫中就神情异样。只是庆嬷嬷她为人有板有眼，甚至有些冷漠，许是深宫生活一辈子，看的多了，经历的多了，心也就变得麻木了。
　　康熙果然如我所料，没将胤禛玉碟改在我名下。我多少有些失落，但也无能为力。他可能因此对我有些愧疚 ，闲暇时总会到承乾宫小坐，歇在我宫里的时候也多了。太后还想为我争一争，我对她说玉碟只不过是形式，最重要的是胤禛对我的态度如何。此后，太后未再提及此事。

　　这段时日庆嬷嬷把后宫管理的井井有条，但她总是不忘调教我。从女戒到宫规，从女红到礼仪，无一例外。我再也不敢对着她喊无聊了，我就是呆坐，也不愿学那些个劳什子女红。她让我联想到了‘容嬷嬷’教小燕子规矩的场景。那绝不是编的，事实上她教我的时候，比那个还狠。

　　这日，我终于爆发了，“庆嬷嬷，求你了。我～本宫不想学了。你看看本宫的手，衡量女人的标准，不一定只看刺绣的好坏吧，那不会绣的女人不得全都呕死。”庆嬷嬷看着我“主子说的是，可是大清朝有那个女子不会刺绣的呢？”要命了。我使出杀手锏，撒娇似的拉着她衣袖。“是，大清没有不会刺绣的女子，可也没说，是女子就一定要会这玩意啊～您就放过我吧～”

　　我敢说，史上最无能、最丢脸的皇后肯定是我。她无奈的点点头，“那明日在学吧。”也好，躲过一日是一日，明日事来明日愁。迎面而来一阵笑声，敢笑皇后的只能是皇上了。我连忙起身整了整仪容，作揖道：“皇上吉祥。”他走上前来扶起我，抬起我的手。“皇后，别人刺绣都刺在缎子上，怎么你全刺到自己的手指上了。”笑吧，笑吧，笑死你。我扯过手，“皇上说的是，臣妾就是独树一帜的刺在自己手上了。”

　　他笑对我，“越来越大胆了，庆嬷嬷，你就放过皇后吧。大清国母的手怎么能这样。皇后说的对，女子不一定都会女红，不会女红的不一定就不是好女子。”庆嬷嬷颔首道是。康熙轻描淡写的一句话，结束了我的苦日子。“皇上，这会子怎么有空来？”康熙放下茶杯，回我“这会烦闷，想来听你弹琴，没成想你的手被针扎成这样，算了吧。”人家免了我的苦力，怎么也得回报他啊。我急忙道“没事，臣妾给您弹首吧。您坐着，用些点心。”

　　此时，李德全已让人准备好了琴。我想康熙的烦，应该来自于噶尔丹。康熙首次亲征噶尔丹就在今年，于是想了首带有佛意的歌。《心》这歌我很喜欢，还特意对着电脑学了三天，才把梵音和汉语的都学会了。
　　我的心啊，一叶一花。了无挂碍，却又太牵挂。捻尽红尘，用爱照亮天下
　　我的心啊，穿越繁华。只为天边，那一抹彩霞唔～散去流沙，笑拈大千如画
　　一曲唱罢，我抬头的瞬间，与他目光交错。他的眼神不同往日，眼睛是心灵的窗户，从他的眼神当中我读出了真诚，温柔，还有些许情意。这种目光让我有些手足无措，“皇上，心情可有好些了？”我率先打破这诡异气氛。这个下午，他都留在了承乾宫。这晚，他对我格外温柔，而我终于明白康熙为什么会在六十岁时还有儿子出生。经过这段时间以来的相处，我已渐渐地不再惧怕他，而他对于我的时而大胆，没规矩也渐渐的从不适应到慢慢地习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