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兽之星海遗珠》千山独行

57、恩怨

　　“你们听说过地精的风险投资公司吗？”加尔拉恩看向众人。
　　“知道，一个臭名昭著的集团。”弗洛拉回答道。
　　“嗯，他们在荆棘谷经营多年，到处抢占荆棘谷地区的木材矿产等资源，我们部族附近的森林一度被砍伐殆尽。”加尔拉恩说到这满脸痛心。
　　“这还不是最糟糕的，地精的工程技术大家都知道很精湛，风险投资公司的那帮地精也同样精于冶金、制造。
　　但是他们庞大的制造产业却造成了周围水域和空气的污染，我们部族因为离他们营地最近，所以影响最重。
　　一开始我们并不知情，继续使用河流里的水，结果相继出现很多人身体不适的情况。我们进行了调查，发现是地精们干得好事。
　　于是我们找上那帮地精多次交涉，他们表面上同意收敛，但实际上却变本加厉。
　　“以前我们的孩子都能在水里嬉戏，妇女都能在河边洗衣，男人都能在水中捕鱼。现在却只能望河兴叹，我们不得不到几里远之外的河流运水，每天耗费大量的人力做这件事。”
　　“我们的萨满祭司甚至抱怨，说这个地区的水元素不再回应他们的请求，水元素已死。”
　　“这的确很有可能，如果这个水域污染严重，水元素活跃度也会大打折扣。”艾尔温作为一个资深法师深谙自然界的运行之道。
　　“那么你们有何应对之策呢？”弗洛拉好奇得问道。
　　“自然是用武力解决，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风险投资公司不仅有钱，而且豢养着一群凶狠无比的打手，我们只是巨魔中的一个小部族，论实力根本不可能与他们抗衡。”
　　“那明知不可为而为之，看来你们采取了极端的手段。”弗洛拉心中已经有一丝了然。
　　“是的，我向父亲请求，让我亲自带队，组织一个暗杀小分队，刺杀风险投资公司的老大拉兹杜克。”
　　弗洛拉脸上又露出了不以为然的神情，但室内昏暗的光线掩盖了这一点。
　　“看来你们失败了，要不然你不会奄奄一息得躺在河边，差点死去。”格尔蕾沙哑的声音响起。
　　加尔拉恩年轻的脸上写满了疲惫和无力：“除了我，他们都被那帮地精残忍得杀害了，我本来也回不来的，是他们拼死将我送了出来。要不是你们，我恐怕要辜负他们的牺牲了。”
　　然后他的眼睛突然迸发出狂热的光芒，里面透着刻骨的恨意：“父亲，我们血项氏族跟那帮地精不共戴天。让我去赞达拉部族，寻求他们的帮助。”
　　老酋长深深叹了口气：“赞达拉部族目前在全力对付祖尔格拉布的阿塔莱巨魔，恐怕分不出精力来帮我们。让我再考虑考虑吧。”
　　这时候，门口厚厚的毛毡毯被撩了开来，那叫阿比盖尔女的巨魔走了进来。
　　“族长，晚餐准备好了。”
　　甘祖拉恩从地上站了起来：“各位客人，请吧。”态度客气却有些疏离。
　　众人哗啦啦站了起来跟着甘祖拉恩出了木屋。
　　营地中间燃起了一个篝火，架在上面的烤野猪、烤鱼、烤兔子、烤贝壳、烤面包等食物散发出诱人的香味。
　　“看来是一顿烧烤大餐啊！”菲利希亚暗自想到。
　　她不禁咽了咽口水，从早上出发，她只在路上草草吃了点食物，而且都是些简易的冷食，经过一天的长途跋涉，早已消耗殆尽。
　　“这顿饭来得太及时了。”她心中雀跃。
　　大家绕着篝火围坐成了一圈，此时，夕阳西下，美景美食相得益彰。
　　很快，黑夜降临了，天上的星星和地上的篝火遥相辉映。巨魔们虽然遭受损失四名伙伴的打击，但仍对弗洛拉这群救了他们族长儿子的异族客人热情有加。弗洛拉等人也尽情享受这难得放松的时刻。
　　菲利希亚酒足饭饱，打了个嗝，弗洛拉、艾尔温、格尔蕾、马克基雷四人和族长及其旁边几个巨魔喝得不亦乐乎。
　　塞西尔不知道跑到哪去了。
　　沃雷斯和杰弗里独两人在一个角落里酌饮，沃雷斯火光照耀下的脸显得心事重重。这个宽厚的男子在担心他的妻子。
　　菲利希亚突然觉得有点意兴阑珊，如果这一刻安妮塔在场，那该有多完美。
　　她伸了个懒腰，站了起来，走出了营地。
　　夜空如一块巨大的天鹅绒铺展在她头顶，无数的星星像最上好的钻石般发出万丈光华。周围密集的虫鸣声让整个从林显得活力十足。
　　她靠着一块大石头坐了下来，此情此景让她着了迷，这一刻的宁静带着大自然独有的魅力，她觉得自己在偌大的宇宙中是如此渺小。但这种渺小没有让她感到任何自卑和不快，只生出那种“我的前方是星辰大海”的豪情壮志。
　　她不由笑了，这些伙伴带给她的改变如此巨大，巨大到让她的心境都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菲利希亚，你一个人在这儿干什么？”
　　菲利希亚猛得回头，星光下加尔拉恩健壮有力的身躯昂首而立，长有獠牙的嘴巴咧开了笑容：“不再去吃点东西吗，还是不合胃口？”
　　菲利希亚摇了摇头，拍了拍自己的肚子：“吃得饱饱的，出来消消食。”
　　“那就好，我就说我们部族的烤猪肉可是一绝呢！”
　　“要是能带走一点就好了。”菲利希亚俏皮一笑。
　　“菲利希亚，你为什么要当牧师呢。这么小的年纪就出来冒险，你的父母支持你吗？”加尔拉恩的话题却突然转变了。
　　她转了转眼珠，想了一会说道：“也许，不是我选择了牧师，而是圣光选择了我，它回应了我的请求。”
　　加尔拉恩似乎突然联想到什么：“不错，部族里的萨满祭司也不是人人都可以当的，就比如我父亲是个萨满祭司，而我却只能当个战士，元素从来没有回应过我的请求，从没有赐予我力量。”
　　菲利希亚微微一笑：“元素和圣光都是如此不可捉摸，至于我父母，我从来没有见过他们，或者说我根本就没有父母。”
　　加尔拉恩看起来很惊讶：“这么说你一直是个孤儿？”
　　一丝迷惘袭上心头：“她这样算是孤儿吗，没有童年的记忆，以前十几年的人生一片空白，出生在哪里，有谁抚养长大，和谁做过朋友，学过哪些东西，走过哪些地方，她统统一无所知，就像是凭空出现在这个世界上一样。一想到这个可能性，她就不寒而栗。”
　　菲利希亚勉强一笑：“算是吧，我一直是一个人的！”语气中有怎么也止不住落寞和悲哀。
　　加尔拉恩不会安慰人，他只好又转换了话题：“从很小的时候我就立志要像父亲一样当个萨满祭司，可是我却只有做战士的天赋，所以我很羡慕你们这种被上天眷顾的人，你们实在是太幸运了。”
　　“加尔拉恩，你没有必要羡慕我们，我以前认识一个非常厉害的暗夜精灵战士，他就像神一般强大，，我觉得只要能做到极致，任何一个职业都令人敬佩。”
　　黑色眼珠认真得盯着他，那眼中的坦诚和鼓励让他的心不由一热：“菲利希亚，你今年几岁了。”
　　“啊！”菲利希亚一愣。
　　“应该十三，或者十四了吧！我不太确定。”小姑娘皱起了眉。
　　加尔拉恩心下一惊：“是了，只有孤儿才会连自己几岁都搞不清楚。”他又问错话了。
　　“哦，我先进去了，你可以再坐会。”他只好呐呐得回答。
　　巨魔像一道疾风转身便走，就如同他来的时候一样悄无声息。
　　“你跟那小巨魔谈得不错嘛？”菲利希亚刚重新靠上了石头的后背又弹了回来。
　　塞西尔站在她前方不远处的石块上，抱胸望着她。
　　“小巨魔。”菲利希亚噗嗤一笑： “人家明明不小，比你都还高大，这样称呼他不妥当吧。”
　　塞西尔没说话，直接从石块上跳了下来，菲利希亚不禁抱怨道：“你们怎么都那么神出鬼没啊，让人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
　　“这点警觉性都没有，如果我们是敌人，你早已经死了一百次了。”塞西尔毫不留情得反驳。
　　菲利希亚叹了口气：“死亡这种事情无可避免，很多时候是运气的问题。”
　　“绝不是！这种低级的牺牲，不仅没有意义，而且愚蠢。菲利希亚，你好歹现在算是我的战友了，我可不知道，我的伙伴里竟有你这样不思进取的人。”塞西尔的口气难得的严厉。
　　菲利希亚站了起来，塞西尔跟他的姐姐不一样，对他一向是温和的，甚至一直像个小妹妹一样照顾着她，今天这样的情形是第一次，她很快明白必然是她消极的态度惹恼了他。
　　“对不起，塞西尔，我不该说这样的话。”
　　塞西尔紧绷的脸微微舒展了开来：“菲利希亚，这个世界比你想象得要美丽，也比你想象得要残酷，我只是希望你能活得长久再长久一点，像你这样美好鲜活的生命不应过早陨落。”
　　他修长的手伸了过来，慢慢放在了她的头顶，然后揉了揉她凌乱的碎发：“身体可以孤独，但心却要遨游天际，你是什么人，你来自哪里，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已经在我们心里留下了深刻的记忆，这是魔法都不一定能抹得掉的。”
　　温暖的安慰如一道滋润的河流淌过她的心田。
　　她不禁笑了，深吸口气，勾住了塞西尔的手臂。拖着他就往营地走。
　　“塞西尔，谢谢你，我的伙伴。我一定努力活下去，而且要活得漂亮，活得精彩。这是我给你们的承诺。” 菲利希亚在心中暗暗发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