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兽之星海遗珠》千山独行

125、半人马婴儿

　　凄凉之地，地如其名，就像它的名字一样，寸草不生，凄凉无比。除了燃烧平原，菲利希亚想不起有什么地方能和此处相似。苍茫天空下只有一望无际毫无生机的龟裂大地，没有绿树、花草和湖泊，只有偶尔经过的蜥蜴、秃鹫、科多兽几种零星的生物。

　　“兰迪，这里好荒凉。”菲利希亚几乎是第一眼就不喜欢这，阴郁的色调，缺乏活力的空气。路边随意丢弃的动物尸体和骨架发出难闻的臭味，嗡嗡叫的蚊蝇在上面盘旋不止。

　　“恩，你应该知道，这里是半人马控制的地区，他们多年来的内战摧毁了这个地区。”兰迪说。

　　“没想到辗转反侧还是到了这里。”菲利希亚突然想到那位牛头人德鲁伊。

　　“什么意思？”兰迪好奇得问。

　　“如果没遇到你们，我可能会来这找一个人？”菲利希亚说。

　　“谁？”兰迪问。

　　菲利希回答：“哈缪尔.符文图腾。你听说过他吗？“

　　兰迪点点头：“当然，牛头人大德鲁伊，他的名字如雷贯耳。”

　　“你找他是为了解决那个时间之谜吗？”兰迪迟疑了会又问。

　　"是的。“菲利希亚轻轻点头。

　　“没什么可担心的，总能搞清楚。”一阵柔和的风吹过，将刚才的腐臭之气吹得一干二净。兰迪的声音也如森林中飘散的清香温柔、抚慰人心。

　　“我记得前面有一个暗夜精灵的哨站，或许我们可以到那边休息下。”兰迪抖了抖身上的毛，加快了速度。

　　菲利希亚眨了眨眼，问：“那里安全吗，你应该知道，即便是暗夜精灵，也并非可以百分之百的信任，”

　　“那个地方不一样，我认识那里的指挥官。”兰迪回干脆得回答。

　　“认识？”菲利希亚并不感到惊讶，这个世界很大，当然这个世界也很小。

　　“是，本迪加斯上尉，塞纳里奥议会的成员，你应该知道。我的老师属于这个组织。”兰迪解开了他的疑惑。

　　“那你呢？”菲利希亚好奇得问。

　　“啊，你应该知道，议会的成员都是资深的德鲁伊，我还只是个菜鸟，远远没有资格加入这个组织。”

　　兰迪快速得奔跑起来，凌冽干燥的风吹过她耳际，带给她完全有别于菲拉斯的感受。菲利希亚紧紧抓住他脖子上的毛，才不至于掉下来。

　　这时前方传来低沉悠长的号角声，远在天际又似乎近在眼前。

　　“是谁在吹号角？”菲利希亚向远处望去。

　　“不知道，我们过去看看。”兰迪化成一股风朝号角响起的地方疾驰而去。

　　一人一豹躲在一块高高耸立的岩石后，望着眼前激烈的战斗，心中都有点后悔自己的好奇心，两个半人马部族之间的战争，他们实在没有必要在旁观战。

　　兰迪朝菲利希亚使了个颜色，示意她离开，菲利希亚点了点头，慢慢向后退去。

　　“轰隆”一声，挡在他们面前的巨石被不知什么东西炸得粉碎。

　　两人吓了一跳，随后，四分五裂的巨石碎块朝他们砸来。

　　菲利希亚立刻将真言盾笼罩在他们身上，在密密麻麻从天而降的碎块间，她看到了一群列队整齐的半人马朝他们逼近。

　　而在他们之间是被压在乱石块中的另外四五个半人马。

　　这是一方对另一方的屠杀，战争的残酷从来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

　　“人类！”耳边传来微弱的呼喊声。菲利希亚以为出现了幻听。但是那个声音仍然锲而不舍得持续着。她环顾四周，搜索声音的来源，最后发现在右前方一个石块边一个中年半人马男子正盯着他们。

　　兰迪也发现了这个半人马男子，他皱了皱眉。

　　“菲利希亚，我们....”走字还没出口,那半人马男子却撑起他受伤严重的身体，朝他们大喊一声：”接住！。”

　　一道黑点在空中划过优美的弧度，正好落在了菲利希亚面前。菲利希亚下意识得伸出手，一把接住了半人马扔过来的东西。

　　“快跑！”兰迪向她吼道。

　　菲利希亚立刻转身跳上了化为黑豹的兰迪，兰迪一跃而起，窜到了几米远外的地方。

　　身后传来震耳欲聋的喊杀声：“抓住他们！那两个人类！”

　　“菲利希亚，赶紧扔了那东西，否则那群该死的半人马会一直追着我们跑。”兰迪大吼。

　　“可是，可是那不是什么东西，他是一个半人马婴儿。”菲利希亚还在震惊怀中那团柔软的物体。

　　“什么？”兰迪不能回头，只能拼命往前冲。

　　“该死，又惹上麻烦事了。”兰迪咒骂。

　　菲利希亚抱紧怀中的半人马婴儿，朝后面望去。

　　成群结队的半人马在后面紧追不舍，他们手持武器，凶神恶煞。场面变得完全不可收拾。

　　“兰迪，为什么每次跟你在一起都碰不上好事。”菲利希亚忍不住嘟哝了一句。

　　“每次？这话说的好像我们已经认识很久了一样。”兰迪对菲利希亚的抱怨非常不满。

　　菲利希亚知道自己说错了话，如果说遇上鹰身女妖这件事情是必经的历练，那掺和进半人马内斗这种事情则纯属自己找的麻烦了。

　　“兰迪，离尼耶尔前哨站还有多远，”菲利希亚远眺前方，希望能寻到那美丽精灵建筑的一丝轮廓。

　　“菲利希亚，我想我迷路了，我不知道现在是否在通往哨站的路上。”

　　“什么，这你也能搞错？”菲利希亚看着怀中半人马婴儿皱巴巴的脸，感觉头又疼了几分。

　　兰迪感受到了她恶劣的情绪，像是安慰自己又像是安慰她，说道：“你不用担心，我一定能甩掉他们，只要....”

　　话说到一半，像是发现了什么，大喊：“前面有个峡谷，我们进去。”他后腿一蹬，像一道离弦的箭朝峡谷冲去。

　　到了峡谷跟前，才发现峡谷大得惊人，并排足有10几人可以通过，一眼望去空旷无人，只有地面的黄土和尘沙以及两边高高耸立的悬崖。兰迪带着菲利希亚一溜烟窜了进去，消失在峡谷尽头。

　　身后一直追逐的半人马队伍在峡谷口停了下来，其中一个半人马举起他健硕的右臂，对着其他人说道：“ 里面是族的地盘了，我们如果冲进去，就等于宣战了。“

　　“可汗！那个婴儿怎么办？”旁边的一位半人马问道。

　　“哼，你们以为那两个人类能在长矛谷内生存下来吗？那是扎尔塔神庙所在之地-危险重重的玛拉顿，玛洛迪部这些凶残的半人马们会把任何进入那个地方的人撕得粉碎，还有邪恶的萨特以及狂暴的元素们等待着他们。哈洛特，你带一队人留在谷口，有什么动向随时向我汇报，那个婴儿我活要见人，死要见尸！”领头的半人马猛得调转自己的身体，毫无留恋得带着其余的部队离开了峡谷。

　　兰迪几乎拼尽力了全身的力气，当他在峡谷尽头拐了个弯后，发现后面的的追兵已经不知何时消失时，他松了口气。

　　“兰迪，这儿有个村庄。”头顶传来菲利希亚艰涩的声音。

　　兰迪转过头，发现他们身处一个空阔、巨大的谷地。灰色阴沉的天空下几十顶牛皮帐篷错落有致得分布着，周围是装满各种物资的木箱以及关着牲畜家禽的木笼，一队队手持长矛的半人马来回巡逻着。两人吸了口气，迅速退到了一处阴影中。

　　“兰迪，我们误入了一个半人马村庄。”菲利希亚担忧得看着眼前的一切。

　　“那群半人马没有追进来，肯定是因为这里的半人马族群跟他们不是一伙的。他们没有那么大的耐心会在谷外等我们那么久，我们挨到天黑，就不相信他们还等在那边。“

　　“或者，这里地势复杂，有没有通往谷外的另外一条路。”菲利希亚接着兰迪的话说道。

　　兰迪点点头，理清了目前的形式，他们稍微心定了些。

　　“而且。。。”兰迪看到了已经像是马上要苏醒的半人马婴儿，心中突然有个主意。

　　“而且什么？”菲利希亚从兰迪闪烁的眼神中看出了什么。

　　兰迪冲她微微一笑：“而且这个棘手的半人马婴儿正好可以处理掉了。”

　　“你是说，将这个婴儿扔到....”菲利希亚马上猜到了他的意思。

　　“对，没错，我就是这个意思，都是半人马，而且是个婴儿，说不定这个婴儿就是这个部族的，我们只是物归原主，对吗？”

　　菲利希亚明白这是最恰当的安排了，但心中却有一股不确定感一直让她下不定决心。

　　“你还有什么顾虑的？他跟我们素不相识。”

　　“如果，我是说如果他.....”菲利希亚仍旧迟疑着。

　　“菲利希亚，你应该明白我们处于何种境地。我们带着这个婴儿哪也去不了。”兰迪的语气变得严肃沉重。

　　菲利希亚终于点了点头。

　　时间一点一滴得消逝，两人等待着黑暗的降临，菲利希亚从来没有觉得时间如此难熬。当最后一缕斜阳从他们脚边退去时，他们知道该行动了。

　　半人马婴儿早在一个小时前就醒来，但他既没有哭闹也没有表现出在面对陌生人所应该有的惊惧感。他只是用他那双乌溜溜的大眼睛盯着他们。时不时冲他们露出个顽皮的笑容。菲利希亚和兰迪都没有面对婴儿的经验，反而觉得怀中的孩子可爱乖巧。

　　在黑暗中兰迪向村子迈出了第一步。村落没有了白日的喧嚣，属于黑夜的静谧笼罩了谷地，只能偶尔听到自帐篷内传出的低声絮语。

　　菲利希亚掀开了其中一个帐篷的遮帘，里面透出了一丝温馨的烛火，一个半人马妇女正握着一柄木勺在一口冒着热气的铁锅中搅拌着。旁边两个半人马男孩正在嬉闹。菲利希亚放下了遮帘，轻声对兰迪说：“就这一家吧，我想里面的女人能够照顾好这个孩子。”

　　兰迪点点头，菲利希亚走到了帐篷门边，慢慢蹲下去，准备将怀中的婴儿放在地上。

　　“我劝你最好三思而后行。”声音稚嫩而又冷静。

　　菲利希亚以为出现了幻听，她低下头，半人马孩子扯出一丝诡异的笑容，在星光的照射下，他的牙齿泛着森森的白光。

　　“没错，就是我在说话。”菲利希亚怀中的孩子发出了让人胆颤心惊的声音。

　　“你，你是谁。难道你们半人马孩子这么小就会说话了吗？”菲利希亚吃惊得望着他。

　　孩子微微闭上眼，似乎又要睡着的样子，这让菲利希亚看到了他眼圈底下一丝微不可见的褶皱。

　　“我当然就是我了，你也可以这么认为我就是那种天资聪颖的孩子。不管是何种情形，你们都不能撇下我，否则只要我尖叫一声，我就能让整个村子的人冲出来。”

　　孩子的脸天真无邪，但说出来的话却现实而又残酷。

　　菲利希亚咽了咽口水，朝兰迪望了一眼。

　　兰迪指了指后方一棵参天高树，示意他们退到那里。

　　菲利希亚没有想到会出这种变故，也只能听从兰迪的意见。

　　大树下，树影破碎，月亮和星辰的冷光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

　　兰迪阴沉着一张脸捏住了被仍在地上的半人马婴儿的下巴：“我不知你是从哪里来的怪物，但你信不信，我现在就可以一把掐死你。”

　　孩子冷笑：“我相信，但是在那之前，我有数十种方法可以让村子里的人倾巢出动，到时候，在凄凉之地你们面对的就是两股追兵。”

　　“你可能很聪明，但是以你现在的身体，想要反抗我们两个人，你不觉得是异想天开吗？”兰迪内心交战，他不知道眼前的婴儿具有何种能量，艾泽拉斯的广阔神秘，他至今不能窥其一二，这让他知道，他不能轻视任何事任何人。而面前的婴儿或许就是他们从不曾面对的未知力量。

　　“你们想将我丢下，无非就是嫌弃我身体孱弱，会拖累你们。但是，你看，我不仅能跟你们自如的交流，也会给你们带来一些你们预想不到的好处。”半人马婴儿不紧不慢得说着。

　　“好处，能有多好的好处？”菲利希亚听出了其中的利诱味道。

　　“财富、力量，世人梦寐以求的东西，我都会提供一个机会给你们。”半人马婴儿游说的更起劲。

　　“可是那些对我都没有吸引力。”菲利希亚嘲弄得说着。

　　“女孩，你在撒谎。”她怀中的孩子又扯出了一丝让人极为不舒服的笑容。

　　“我相信你对财富没有任何欲望，但是力量却应该是你目前最为需要的东西，而你却说，你不需要，你这不是笑掉大牙吗？”孩子一边笑着一边说。

　　菲利希亚内心一角似乎被什么东西敲了一下，她扯了扯嘴角，用一种极为冷酷的声音对兰迪说：“兰迪，杀了他，我不要看到这种怪物在这里妖言惑众。”

　　兰迪握在婴儿脖子上的手骤然变紧，孩子觉得自己刹那间与整个世界分离。但他还是用最后的力气发出微弱的声音：“我可以带你们逃出去。”

　　接着他的身体发出璀璨的绿光，让人不敢逼视。兰迪看到眼前的异像，不由自主得松开了手。

　　绿光消失，半人马婴儿大喘着气，盯着他们。

　　“带我们逃出去是什么意思？”菲利希亚终究觉得自己未必会下这个狠心处理掉眼前这个来路不明的定时炸弹，同样兰迪也不会。

　　“刚才追击你们的是半人马的吉尔吉斯部族，而我出生于他们的世仇玛格拉姆部族，而且我在部族中地位高贵，如果他们不追捕到我，他们是不会放弃在谷外的追击的。而我们现在所处的半人马村落是属于马洛迪部族，他们在性格上更加残暴野蛮，对待外族人的容忍度也并没有像我们和吉尔吉斯部族那样如此开放。可以说，一旦你们被他们抓到，从屈辱的折磨到悲惨的死亡那将是一个非常痛苦的过程。”

　　“所以，我们现在的处境非常不妙，而你能给我们指一条生路。”菲利希亚抬高了些下巴，不想让自己显得那么软弱。

　　“理解得非常正确，我想我们会很作得很愉快。”孩子得意得笑着。

　　“你就这么肯定我们会相信你的话。”兰迪冷冷得说着。

　　“我想你们都是聪明人，审时度势你们应该很擅长。”孩子笑得更欢了。

　　兰迪的眉却皱得更紧，他在内心不得不承认，他们目前的确处于骑虎难下的局面，本来以为山谷内荒凉无人，凭借地势他们很快能甩掉后面的追兵，没想到却只是落入另一个危险的境地。

　　“那么你怎么带我们逃出这里。”菲利希亚突然问。

　　“小姑娘，你总是能问到点子上。我越来越期待跟你们的合作了。”孩子转头朝她笑眯眯得说道。

　　两人沉默着，看这个神神道道的半人马婴儿能说出什么好计划来。

　　半人马婴儿却伸出他又肥又断的指头，指向村落后连绵的群山：“那里是所有半人马之父扎尔塔的神庙所在地，而据我所知神庙中蕴含着一种力量可以将我们从那里传送到外界，到时候你们自然能脱离险境了。”

　　“那么你能从中得到什么？”菲利希亚又问。

　　“哦，我有一样东西遗失在那里了，只要你们帮我拿到那样东西，其余的事情你们就不用再管了。”孩子说道。

　　“我想我们时间不多了。”半人马婴儿催促着两人。

　　“成交！”兰迪终于下定了决心。

　　菲利希亚没有说话，她知道，他们选择了一条未必轻松的路，随后她将目光投向了藏在群山中依稀可见的神庙轮廓，问道：“那里叫什么？”

　　半人马婴儿露出一个谜样的笑容，缓缓说出了那个名字：“它叫玛拉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