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神子系列之白虎（师徒）》灵儿飞飞

94、第九十二章 表白

　　莲花峰竹林中的的竹子已经长得很高，似乎不能再长了，而蓝幻蝶似乎又多了许多，虽然许久不见，但它们对夜若惜还是一样的亲近友好。

　　夜若惜平伸手掌，任由一直蓝得透明的蝶儿落至她的掌心，微微张开的翅膀像是感受信息似的一张一合。

　　蝶儿蝶儿啊，我现在是又开心又担心，开心的是，师傅竟然为了我在所有众仙门的掌教面前扣住了我的手，可见师傅心中是有我的。可是，担心的却是，我是不是真的如他们所说，罔顾伦常，悖德犯上，我会不会真的累了师傅一世英名呢。我现在才发现，其实我并没有他们说的那么无私，那么好，我心中其实是有私心的，我很想什么都不顾，与师傅永远在一起，做一对神仙眷侣，远比整天这般不光明正大的强。

　　夜若惜叹了一口气，望着玉山方向。

　　那日九华山群仙宴会结束后，原予瑕随西王母去了玉山，临走时嘱咐她留在莲花峰等他回来，可等了一天又一天，师傅也没有回来，不知不觉都过去一个月了。

　　师傅出事了吗？应该不会，煞星虽然逃跑，但也已经不足为惧，普天之下应该不会有人能够伤到师傅。或是娘娘交给了师傅什么任务？但即便是这样，师傅应该不会一声不吭就去完成任务了啊。

　　师傅到底去了哪里。

　　这一个月来，夜进夜环常常到峰上看她，告诉她信心信解师尊服了西王母娘娘所赐的药，伤已经好得差不多了，二人皆知是夜若惜救了他们兄弟俩，托夜进夜环感谢她。同时，夜若惜也接到了许多朋友们的信件。

　　冉乐笛的信上无非是说他在天上又吃了什么，玩了什么，又做了什么乐器，逍遥得很。纤恨只是草草几句夜雀的境况，不知出于什么原因，她似乎没有废除活尸这一习气，但改为逐月进献，化名为阳奉。纤云精神状态一直不好，不吃饭也不说话，每天把自己闷在房间里。希灏的信中提到目前皇朝的局势大好，众大臣都推举他们兄弟俩重新为帝，因为帮百姓们解决了突如其来的海难，兄弟俩也受到了平民阶层的拥护，凳帝指日可待，但从信中看来，他似乎还有一些顾虑，是什么信中没有表明。

　　看这些信无疑不是夜若惜这些日子来，最让她开心的事了，但其中有一封信让她感到颇为为难。那便是希莫的信。希莫在信中竟然大大方方地向她表白了，想来他们应该不知道仙界她与她师傅之间的闲言碎语。夜若惜从小父母双亡后，便跟着哥哥们一起到九华仙山学艺，从来都没有谁对她表白过。看到希莫赤~裸~裸的表白，她心跳还是加速了几拍，但很快便感到这是个很难解决的问题。拒绝吧，怕伤了对方的自尊和彼此之间的友谊，不拒绝吧，不行，不能不拒绝，她本来就早已心有所属，除了师父，任何人都再入不了她的眼了。只是这拒绝信拖了又拖，不知从何写起。

　　后来，夜若惜想，如果她和师傅在一起了，这信也就不用写了吧，只不过现在师傅的心思她还不太敢肯定，虽然种种迹象分析师傅是很在乎她的。

　　但在乎的意思又多了，保不齐就是她心中所求的。

　　还是豁出去了吧！自己先告白，剩下的到时候再说，怎么着这一步也要跨出去！

　　想师傅，师傅竟然就到了。

　　今日，同往常无数个日子一样，夜若惜整理完青莲殿的书籍，又将其它殿内打扫了一遍，就看见小小和英招从云头急匆匆地飞来。英招自收服白虎那日之后，西王母赦免了它的罪，允它与小小一同留在了夜若惜的身边，跟着她在莲花峰修行。往日，它们都是不到晚上不回来，今天怎么刚去就回来了，还这般急。

　　“怎么了，小小，小白英？”夜若惜问。小小很激动地手舞足蹈在夜若惜面前扮来扮去，无奈演技太差，不知道它在扮什么。英招没有像小小那样激动，而是慢悠悠从身上卸下一样东西，遥遥看着天际，低低发出一声吟叫。

　　夜若惜揉揉眼睛，眸中顿时大放异彩，那不是师傅赠与她的残剑么，当然为得炼妖壶，在瀛洲与英招对决时断成两节，师傅看到说等以后空了去九重天上，请兵器神将修补修补。眼前的残剑完好如初，光亮明透，甚至比断之前更加锋利雪亮。

　　是师傅回来了！

　　夜若惜兴奋地点了下小小的鼻子，三步两跳便跑了出去，不一会儿就到了竹林。果然，远处白衣飘飘，不染纤尘朝她轻轻走来的，正是一个月不见的原予瑕。

　　“师傅！”夜若惜高兴地大喊道，抑制不住的兴奋，原来自己是这样想师傅啊！可是明明才一个月啊，从前与师傅分离三年也没有过这种感觉呢，难道这就是民间所说的小别胜新婚？想得心中不觉一阵害臊，脸慢慢红起来，不好不好，这要是以后离开师傅一会儿就难受可怎么过活啊？不过，她是不会离开师傅的，还是不要瞎担心了！

　　夜若惜的心中乱成一团，一时间，各种想法从脑中突然都冒出啦，令她自己也吃惊不已。

　　原予瑕看到夜若惜的一瞬间，眼中似有光亮，却一燃而尽，下意识伸出手接住几乎是朝他扑来的夜若惜，却在一刹那收了回去，负手看着她。由于惯性，夜若惜一下子没刹住闸，又没有原予瑕的接应，竟一下子撞到原予瑕的身上，原予瑕微微颤抖，很快恢复了平静，低头看向她，轻轻“嗯。”了一声。

　　嗯？师傅怎么又恢复从前冷酷无情的表情了？扫去心中的一丝慌张，夜若惜道：“师傅怎么才回来，是娘娘交给师傅什么任务了吗？”

　　原予瑕定定凝了她几秒，淡淡道：“没有，是为师许久未回天界，这一次拜访了许多神仙，顺道将残剑请人重新修补打造，所以耽搁了些时日。”

　　“噢，原来是这样！”师傅果然有事情了，夜若惜心想，择日不如撞日，就趁现在心情激动，对师傅告白吧，省的然后想想又缩回去不敢说了，早一天说她与师傅也许能早一天修成正果呢，师傅当着那么多仙家的面握住她的手，说明师傅的心中是有她的。

　　是有她的！

　　夜若惜双手紧紧攥住，脸上的红晕已经到了脖子根，她含羞带臊地低着头，小声说道：“师傅，其实夜儿一直……”

　　加油啊！！夜若惜手心全是汗，脑门也慢慢渗出汗来，大脑已经有些空白，但心中那个声音还是鼓励着她。

　　“其实夜儿一直都喜欢着师傅！”

　　说出来了，终于说出来了！！

　　原予瑕静静站在原地，没有说话，微风拂过，林中的翠竹齐齐向一方倒去，蓝幻蝶似乎很欢喜这温柔的风，纷纷在空中舞动起来，萦绕在原予瑕和夜若惜之间。

　　但现在的夜若惜根本注意不到什么蓝幻蝶。

　　对她来说，煞那间，万籁俱寂。

　　什么都无法思索，无法行动。

　　连喘息一口都是多余。

　　全身的力气仿佛在说完那句话后全部绷在一个点。

　　等待着一个回应。

　　等待那个点爆发的时刻。

　　等待点燃那个点的人。

　　等待一个回答。

　　守了万年
　　等了千年
　　苦了十八年

　　她终于要等来这个时刻。

　　即便是立即叫她死去，她也觉得值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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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有声音。

　　还是没有声音。

　　师傅，你怎么不说话？

　　夜若惜心中的那丝不安和慌乱越来越重。

　　可她还是没有勇气抬起头看师傅的表情。

　　不会的，师傅曾紧紧握住她的手，十指相扣。

　　那代表天长地久。

　　终于，从原予瑕那里发出些衣衫动的声音。

　　夜若惜心中大喜，但迎面来的却只是一丝冰冷的微风。

　　那是师傅从她的身边走过带过的风，风中还残留着淡淡的莲花香。

　　几乎是瞬间，她的身体和话语根本没有过自己的大脑，她转过身，大声喊道：“师傅，我喜欢你！你……你喜欢夜儿吗？”

　　原予瑕停住脚步，背对着夜若惜，颀长的身影，乌发如墨般顺滑地垂于背上，两边各留一缕以缎带系之，这是夜若惜从前经常为原予瑕所梳的发型，她常说，这种发型最适合师傅，看起来会让人有一种温和的感觉。

　　可今日，夜若惜却觉得眼前之人前所未有的冰冷。

　　为何不回答，哪怕否认也好，那样也不会有这种被忽视的感觉。

　　是觉得耻辱吗？

　　“师傅也是喜欢夜儿的对不对？”

　　眼前的人依旧没有回答，风渐渐大了，白衣被吹的衣袂飘飞。

　　“师傅一定也是喜欢夜儿的，否则就不会为夜儿承受雷行，不会因救夜儿中毒，不会冒天下之大不韪救下还是魔怨的夜儿，也不会为夜儿逆天换骨，更不会与夜儿十指相扣……”

　　“为师累了。”

　　夜若惜的话还未说完，前方的原予瑕发出淡淡的声音。

　　“师傅……”夜若惜突然意识到自己有些莽撞了，师傅一个月在天界奔东跑西，还特地请神器兵将重新打造残剑。那些兵将她还是记得的，小气得很，想必师傅也是费了很大力气才说服他们修补残剑。

　　师傅定是累了，否则师傅怎么会如此冷漠地对她。

　　是她不懂事了。

　　“师傅，对不起，是夜儿莽撞了。”

　　“嗯，那等师傅休息好了再说，我先去帮师傅准备热水。”

　　夜若惜笑着说道，拍拍小小道：“走吧，小小。”

　　可夜若惜的道歉和笑声，在原予瑕的耳中却是凌迟般的痛，他不禁开口道：“夜儿！”

　　“嗯？师傅？”夜若惜回头。

　　原予瑕表情严肃，好似她刚刚拜师的时候看到的一样，仙气浓厚却没有任何温度，人如谪仙却飘渺遥远。

　　他道：“清修之地要懂得谨言慎行，尊师重道，刚刚的那种话以后不要再说，摒除杂念才能潜心修行。”

　　默了默，又道：“我是你的师傅，你是我的徒儿，从前是，现在是，以后还会一直是。”

　　“以后不要再胡思乱想了，切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