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5、第八十三章 天灾人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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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蓝的东海一望无垠，平日里风平浪静，阳光普照，而今却是巨浪翻滚，阴霾深沉。连日里已经涨了几次潮，将海边的村落淹没，存活的村民们全都陆陆续续搬离沿海地带，昔日里世外桃源般的家园已不复存在，就连偶尔能看到的海上仙岛也早已不知所踪，仿佛真如传说中的仙家圣地，那只是个传说，仙人一去，所有的美好景象也随之而去。海水淹没了无数个村落和人命，人们在海边处建盖的神龛早被海水冲得支离破碎，人们都顾着逃命，已无人有心顾及曾经虔诚信奉的神仙。
毕竟，神仙没有保佑他们能够一生平安。
东方皇城，希府。
一个身着玄色衣袍的男子坐在案前，正担忧地看着手中的快报，眉头紧蹙，另一只手扶着额头，神情疲惫。
快报上写着，近日来，东海的浪潮已经波及到溪水江，溪水江边一带的灾民全部涌入皇城，更远的东海沿岸一带的灾民也长途跋涉赶到了皇城内，一时之间，皇城中的百姓人满为患，物食供用不上，到处是杀伤抢掠，祸事横生。
门外，另一身着玄青长衫男子走进来，面色苍白，神情焦急，一开口便是叹气道：“大哥，又是一批灾民入城，我们发放的粮食又顶不住了！”
玄色长袍男子点头道：“我也是才知道。唉，想我希家军终于摒除内忧外患，此刻正是休养生息之时，却没想到天象异变，东海潮水不断，这天灾竟来得这般不是时候！”
“都怪那个昏君，骄奢淫逸，挥金如土，等我们拿下他时，他已经将国库挥霍个干净！”玄青长衫男子愤愤。
此二人不是别人，正是东方朱氏皇朝希府的希灏和希莫。
希灏揉揉脑袋，这样下去不是办法，“东海之上有仙岛蓬莱，以往都是蓬莱仙岛的仙人们掌管东海海势。如今东海发生异变，难道是仙岛之上出了事？”
“大哥，我们管不了仙人的事，你忘记夜雀之行了吗，那些仙人也并不都是好人，更不是无所不能，有的时候还不如我们凡人呢!”希莫说得气愤不已，当日叶蒻与冉乐笛一同离开希府去了夜雀之后就再没回来，他担心不过才亲自去了一趟夜雀，纤恨坦诚了当日所发生的所有事，包括叶蒻被架到神坛上做活尸，也包括希九自废双腿不知所踪。希莫当场将纤恨大骂一通，找不到小蒻，连九弟也惨遭不幸。一时之间最亲的人和最信任的人全都不见，突然让希莫觉得再多的名和利，胜与败，有些东西也是无法代替的。他很后悔当初为了扩增希家军实力，执意劝大哥和九弟答应了与夜雀圣女的婚事，结果却是害了他。
希灏很理解地看着希莫，道：“三弟，有些事情已经过去，毋需自责，我们能做的是要解决当下的问题。”
“昨日，我收到一封圣女的来信。”
“哦？”希莫惊奇地看着希灏。
“夜雀神池中的水最终的源头也是溪水，而溪水又由东海而出。圣女发现这潮水并不是普通的天灾，而是受了一股强大力量的支配，有意识地去袭击凡界，而这力量中蕴含了六界中所谓的怨气。”希灏道。
“怨气？”希莫想了想：“当初圣女的妹妹，好像叫做纤云，听九弟说就是因为沾染了怨气所以变得癫狂，竟然要亲手弑母，最后连梅花峰主也死在了她的手下。如此看来，那怨气之力委实厉害！”
希灏眉头拧起，担忧地道：“圣女信中提到，东海一向归蓬莱岛上的仙人所管，如此看来，岛上的仙人恐遇不测，蓬莱岛恐怕也已落入魔界人手中。而且她顺着水流的气息找到了纤云的气，这便更能肯定她的猜测。”
“那只能除去岛上的妖魔才能够彻底缓解灾情！”希莫惊呼，似乎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没错！”希灏不自觉摸着案前放置的宝剑，抬眼看向希莫：“三弟，你怕不怕？”
希莫闻言，看到希灏的眼神已经明白了他的打算，洒脱一笑：“怕什么！我们就让神仙们看看，神仙有时也是需要凡人去救的！”
希灏微微一笑，朝希莫点头，心中却有一种感觉，小蒻也在那个地方。
希莫也满怀希望地看着窗外的斜阳，小蒻，你是不是也在那个岛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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蓬莱仙岛已在滔天巨浪中浮浮沉沉，再不复往日的盛状，岛上山峰的上空也不再有仙雾缭绕，取而代之的是浓重的黑色烟雾，一圈一圈环绕在岛屿周身、上空，与周围的暗黑巨浪混杂不分。而岛上早已不是黄金白银为宫阙，珠轩之树皆丛生的景致，所有的一切全部被幻化成暗沉的黑色与灰色，在没有花鸟鱼虫，一片死寂，到处都是死亡的气息。
蓬壶殿已被黑化为煞星的宫殿，冰冷，黑暗，血腥的气息充斥着各个角落。
宫殿的中央，一根柱子上捆绑着一具人形，凌乱的长发下是一张白皙的脸，面上伤痕累累，嘴角还有未干的血迹。破烂的衣裙染满了血渍，隐约可见的淡粉色。主座上高高在上的是信解，正慵懒而满意地看着前方，站在捆绑之人身旁站立着一个手握长鞭之人，正等待发号施令。
不一会儿，从门口走进来一名女子，淡紫色衣衫，倔强的眼神。经过那根柱子，惊愕地看着柱上之人，立即回过头愤怒地看着信解。
“你这个魔鬼！”
信解摇摇头，“我请你来可不是听你这句话的。她，你可认得？”
夜若惜看了眼那女子，将眼神撇至别处。眼前这个柔弱如花一般的女子，她怎能不认得？从金丝雀引路九华，到拜师学艺，劫救小羽，甚至到她死的时候，她都一直以为她是她的好姐妹。是她赠与她金丝雀，才能让她得以找到九华山，又是她慷慨献出自己的延龄血丹让她真正结识她以为此生中最重要的朋友，又是她的梅隐法让她成功救出了小羽，想要逃出九华。
可是，还是这个纤弱的女子，是她设计让自己傻傻的盗取峰牌，远嫁蓬莱，害师傅为了救她身重毒灵芝剧毒。也是她偷偷告发小羽，害他被众仙视为魔之子而身陷锁魔阵，更是她因怕东窗事发，因妒成恨，在夜雀之时竟要一掌杀死她。
她与她，也许谁欠了谁，谁又讨回了什么，大抵就算作两消。但她不能原谅她的便是，她不应该以那种残忍的方式伤害小羽，更狠心杀了他。他们三个是从小到大的好朋友，是彼此最了解对方，也最有资格称兄道弟的那种亲密关系，可她却能够为达自己的目的，硬下心肠伤害自己最好的朋友。在这一场场荒谬的情债中，最无辜的最不该受伤害的便是小羽，他有什么错，他只是单纯地一次又一次相信这个“好朋友”，才没有将她的恶行告诉她，一味的隐瞒却造就了她的变本加厉，最后亲眼看到自己所信任的人如魔鬼一般对自己实施酷刑，叫天不应，叫地不灵。
而这个魔鬼，就是自己从小玩到大的好朋友。
“算起来，你和小羽相处的时间要比我长得多。我未下山的八年里，你们应该更加要好 。记得八年后我第一次见你，觉得你开朗了许多，心中暗自觉得一定是小羽的活泼开朗影响了你。”夜若惜的思维慢慢跳跃，似乎又回到了从前那个无忧无虑两小无猜的岁月。而柱上之人却缄口不言，头轻轻垂在胸前，身体微微颤动。
良久，夜若惜道：“我只问你一句，当初你如何忍心下得了手？”
纤云默默将头偏向一侧，口中只吐了几个字：“要杀便杀，何必多言。”
夜若惜回吸一下眼眶中打着转的泪水，面容苦涩无奈，昔日的亲密无间却要面对世间的变幻无常，世态炎凉。
高座上的信解看着这有趣的一幕，他如同在看一些会说会动的人偶，在他的世界里演着一幕幕有趣的戏剧，最后的命运却要由他掌控。
“夜若惜，为了能让你师傅高兴，我说过，要杀掉所有害你的人。我想来想去，害你最深的还是要属她了。即便她是我的人，但为表诚意，我还是忍痛将她绑了，你想怎样报仇都行，挖眼、拔舌、割鼻、断肢？只要你想，便告诉他，他会立即执行。”
身旁手握皮鞭之人对夜若惜点头示意，双手攒着鞭子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夜若惜牢牢盯着纤云，而纤云却依旧侧头低垂，不做半句讨饶。从她的眼神中，夜若惜看不出任何情感，无论是害怕还是悲伤，抑或是仇恨。突然有一种感觉从心头袭来，她的心，死了。
不，你对小羽做出那么多事，怎么能无心无感地便过去！想到这，夜若惜卯足全力，“啪！”的一声，一个巴掌重重落在纤云的脸上。
“我们的友情到此为止。从此，我夜若惜就当从来没认识过你！”纤云终于有了些许动容，微微侧过脸，盯着夜若惜，看不出喜怒。而夜若惜则默默闭上了眼睛，眼泪顺着眼角两侧轻轻流出。
小羽，对不起，我不能为你报仇了。
“把她放了吧。”夜若惜淡淡说道。
作者有话说
第85章 第八十三章 天灾人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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