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第六十八章 碎片重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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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一次来到龙池瀑，他都会看看宫晓羽，看到宫晓羽就好像回到那时的时光，但好的光景却太过短暂。她跪在地上苦苦求他放过宫晓羽，而他却依然将宫晓宇镇压到了锁魔阵，才会令纤云有机可乘，暗害了晓羽。所以当他看到她再一次毅然决然地挡在冉乐迪面前时，他无法再像过去一般冷静果断，他无法不犹豫，无法不动容，她的眼神那么坚定，她只认冉乐迪为唯一的亲人，如果冉乐迪死了，她还能够支撑下去吗？她体内毒素尚未清除干净，他需要尽快找到昆仑镜，有了昆仑镜，不仅怨气可以净化，连同她体内的毒都全会消失不见。可那个冉乐迪呢？他究竟有什么目的，那日在牢房中看到黑袍人的真面目竟然是他，委实让原予瑕震惊在原地，原来帮助蒙军布阵之人并不是煞星，而是他。可看他的头上没有堕神标记，难道是被煞星控制？
原予瑕掐指算过，煞星早已不在北溟方向，抬眼望向天空，陡然发现星象异变，西方星盘已散乱在一方，星辰光亮忽暗忽明，而在一团暗星的后方，竟出现一颗新星，星光灼亮，竟有些刺目。星象异变，将有浩劫，可任他怎么算，都算不出浩劫始于何方。他不禁有些心忧，难道会与夜儿有关吗？
“看到了吧！”一个清媚的声音响起，原予瑕转过身来，一个身着红衣女子站在离他不远的地方，静静地看向夜空。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罗汉峰主，法华。
看到原予瑕不做言语，眼中却隐有疑惑，法华唇角微弯，又有些自嘲，“你素来不关心我，有疑问也是正常的。”法华微微扇着羽扇，微笑着说：“这占星卜卦之术是他教我的。当初我还是个小女孩的时候，流落街头，是他将我救下，带我来到九华山罗汉峰，收我为徒，授我本事，可我到头来却为了一个男人害他失了性命。从此以后，我苦修术法，样样争强好胜，为的便是有资格继承这罗汉峰，承载着他毕生心血的地方，帮他继续打理好未完成的事情，这样他在天上也能瞑目。”
原予瑕不动声色地看着天空，许久，开口道：“虚空已晋升为佛陀座下弟子，你自不必担忧。”
法华笑道：“是啊，他成佛了，可我却永远也弥补不了当年的过错。”
“当年，是我的错。”不愿回忆起的终被提起，原予瑕淡淡看着罗汉峰方向，眼中似有回忆。世上许多的事，不是不提就能够遗忘的，反而越是想要隐藏，却刻画得越深。
在法华还是前罗汉峰峰主虚空的弟子时，便喜欢上了莲花峰峰主原予瑕。可那个时候，她正值情窦初开之际，并不懂伦理道德之法，在知晓自己心意之时，便冒然前去莲花峰，向原予瑕表明了心意，但却遭到拒绝。不仅如此，原予瑕亦教导她，他与虚空乃平辈，而她是虚空弟子，理应唤他师尊，既为她师尊，她便不该生有这不该有的念想。法华那时年轻气盛，只道原予瑕自命清高，孤芳自赏，拒绝她不说还有意责辱她，一气之下，一把炎破烧了原予瑕一池青莲，一根都不剩。可这青莲并不是普通的莲花，而是原予瑕去九重天上时，西王母赐予他的仙莲，这些仙莲久沐莲花峰仙气，早已有了灵气，那几日便是化为人形之际，却被法华的火焰毁了真身，断了仙根，这实乃犯了杀戒。
由于是在莲花峰犯的罪责，无上天尊判莲花峰主原予瑕亲自罚惩法华。因虚空曾在原予瑕修成上仙渡劫之时救过他一命，所以天尊以为，原予瑕会因此轻惩一次法华，当日，不问世事一心向佛的虚空也破天荒地向原予瑕求情，轻饶法华，可最后原予瑕却没有给任何人面子，判法华到龙池瀑底受罚二百年。法华认定原予瑕是以公徇私，因她向他表明心意，折辱于他，所以才不顾这么多人的情面，一定要重重惩治她。于是，她大笑道，原予瑕为了修成三界天，什么手段都使得出来！原予瑕没有辩驳，只是淡淡地说了句，三百年。
众人皆惊，虚空手持佛珠串，欲再求情，原予瑕一挥衣袖，负手而立道：“众生平等，你们皆为法华求情，却可知，那莲花需多少年月才修炼成精，又是经过多少劫才化精为仙，花仙不比灵兽，幻化人形需要几万年的积攒终能破茧成蝶，却在万年的结晶前功亏一篑。不仅如此，她的真身仙身皆无，只能重回轮回之道，不知经过几世才可得了机缘重新修仙。”原予瑕淡漠地看向法华，“我没有判她历焚欲坛已是法外开恩了，既交给我，你们便不要再为她求情了。”
原予瑕正欲离去，却听“噗通”一声，虚空跪在地上，平静道：“佛曰，郁郁黄花，无非般若，青青翠竹，皆是法身，于中杀生之罪，能令众生，堕于地狱、畜生、饿鬼。有情众生，无情众生，皆平等，予瑕所判合情合理。”
再次默念一声阿弥陀佛，虚空又道：“只恳请莲花峰主一事，法华尚年幼，以她之修为恐怕无法承受三百年龙池之苦，徒不教，师之过，虚空愿代其受罚。”
“师傅！”
“虚空！”
“峰主！”
虚空是九大峰主中最为沉默寡言的一个，亦是佛性最高之人，他此言一出，无疑不令在场所有人震惊。原予瑕许久没有出声，末了，叹了一口气，“随你。”便腾云而去。
“师傅，你不要理他，法华一人做事一人当！”
“华儿，住口，你收拾一下，随为师去龙池瀑，为师还有一些事情要交代与你。”
剩下的原予瑕便什么也没有听到了，只知三百年未到，虚空就已经于龙池瀑底，再无音讯。他寻了虚空几百年才知道，他已经遁入佛陀门下，也算是让他心中的愧疚少了几分，而法华却是恨了他几百年。
情劫，杀戒，徇私，枉法，这是佛祖在惩罚他么？当年他所不屑的一切，如今做的却件件不少。
“你可知师傅后来与我说了什么？”法华突然开口。
原予瑕静静站在原地，风吹衣起，虫过无声，“只有他那样的佛性，才能登上极乐世界。”
法华道：“你果然了解他。师傅告诉我，不要让爱成为恨，小爱不果，才会有大爱，有了大爱，众生才能真正的平等。”
法华轻笑：“可我却并没有理解他的话，还是恨了你几百年。”
“现在呢？”
“现在我渐渐明白师傅的话中之意了。”法华如释重负地说道。
“哦？”原予瑕看着法华，法华朝原予瑕一笑，“师傅留下了一件物什给我，他让我一定交给你，可我却因为恨一直将它留在手中。自纤恨离去后，我通过它看到了许多有关你的事情，关于你身上的毒，你的失控，你的改变，和……夜若惜。”
原予瑕眼中出现一丝光亮，法华又道：“我不是它的主人，所以看到的不多，也很混乱，只是大概知道你们发生的一些事。”
语罢，法华将扇子在空中挥动，一片晶莹剔透的发光体在夜空中闪闪发光，轻轻落在法华手上。法华轻柔地看着手上的发光片，道：“这是你一直苦苦寻找的昆仑镜，可它只是其中的一片。师傅说过，昆仑镜的碎片与碎片之间是有呼应的，有了它，你便可以很快找到昆仑镜了。”说完，法华走到原予瑕身边，打开他的手掌，昆仑镜碎片轻轻放在原予瑕的手心，然后看向他，眼中尽是深情，“我终于放开了，小爱不果，大爱之始，我会秉承师傅的教诲，将佛法发扬光大。”
原予瑕先是片刻的惊异，看着法华，眸间散发出奇异的色彩，瞬间又恢复平静，缓缓道：“谢谢你。”
法华笑着松开原予瑕的手，欲将离去，临走时，回过头来道：“是因为我在镜中看到的你们，才学会放开的。”语罢，御扇而去。
原予瑕一个人站在灿烂的夜空下，静静地看着掌心中的碎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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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台峰，掌教殿内。
“千音，我让你查的十大神器的情况如何？”
尤千音道：“回掌教，除了留在我们九华山中的东皇钟、伏羲琴和轩辕剑外，其它七件分别是，昊天塔由北溟保管，目前在断灭师尊手中。崆峒印由崆峒派保管，女娲石由蓬莱仙岛保管，盘古斧和神农鼎由昆仑派保管，炼妖壶由瀛洲保管，剩下的昆仑镜至今不知所踪。这六件神器千音全部亲自探过，都很安全。”
“嗯。”转轮点了点头，“近来星象异变，恐生祸事，一定要确保神器安全。虽说，目前昆仑镜碎裂四散于六界，但其余九大神器如果聚集起来威力依旧不减，恐怕六界之内无人能敌。”
脑中闪现一个纤弱瘦小的身影，转轮眼神冰冷，“千音，传我吩咐，派独秀峰主信心信解前去蓬莱帮忙守护女娲石，天柱峰主护念和芙蓉峰主六尘去昆仑虚守护神农鼎和盘古斧，五老峰主我相去崆峒派守护崆峒印，十王峰主断灭去瀛洲守护炼妖壶。”
“是，掌教，那剩余的四件……”
“轩辕剑由予瑕照顾大可放心，而东皇钟、伏羲琴和从北溟借来的昊天塔便由罗汉峰主法华、千音你和我守护吧。”转轮道。
尤千音犹豫片刻，道：“师傅，您今日炼制丹药身体不好，不要操劳过度，要不然我把师弟从夜雀找回来吧，如今九华山草木皆兵，他不会不管的。”
转轮摆了摆手，“不，夜雀之地乃天帝封赏给雀神的唯一一块在人间的神域，若大劫逼近，那里同样需要他。”揉了揉太阳穴，转轮显得有些疲倦，“好了，快去准备吧。”
“是，师傅。”
希府。
“小蒻，蒙军进犯，今日的阵法我们该怎么布？”在书案一旁的冉乐迪看着叶蒻不停地在纸上画小人，忍不住问道。
叶蒻停下笔，支着脑袋，道：“不知为什么，最近我每步一阵都会被对方猜到，真不知道对方的布阵之人到底有多精通八卦阵法。”
冉乐迪摸了摸脑袋，道：“该不会有奸细吧？”
“奸细？”叶蒻想了想，“知道我行兵布阵的也就咱们几个人嘛，你、我、希灏、希莫、希九和圣女。你我肯定不可能了，希氏兄弟和圣女也不可能嘛，大家都是为着抵御蒙军而去的。要我说，肯定是对方太厉害，而我还是嫩了些。”
冉乐迪却不以为然，“小蒻，你不要妄自菲薄了。这几个人怎么就不可能有内奸，你想想，夜雀之地原本不归任何地域，为求自保，它很有可能坐山观虎斗，渔翁得利啊！”
叶蒻搁下笔，惊奇地看着冉乐迪：“你的意思，是圣女？”
作者有话说
第70章 第六十八章 碎片重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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