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神子系列之白虎（师徒）》灵儿飞飞

58、第五十六章 开诚布公

　　叶蒻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纤恨手中的那柄红扇，说不清的熟悉之感。纤恨盯着叶蒻看了一会儿，问：“真的不记得了？”见叶蒻摇头，又道：“昔日，哪个曾说是靠着友情一步步走到现在”纤恨上下打量着叶蒻，“今日一见，果真如此。”纤云的背叛，希九的出卖，宫晓羽的惨死，她在葬心坛的焚身蚀骨，她所谓的友情，是一步步将她带到地狱的祸首，若她还记得，她还会说得出当日之话么？

　　叶蒻定定地看着纤恨，“你、你妹妹，还有……原予瑕，我们是不是认识？”

　　“你曾经救过我一命。”

　　“我们果真认识，你能不能告诉我，在我失忆前都发生过什么事？”尽管一再躲避心头那些不好的预感，但此时此刻，她再也无法抑制住心中的疑惑，她不想一生就这样生活在一个不完整的人生中。

　　“你不仅失忆，连样子也变了。”纤恨又细细打量了叶蒻一遍，她也有所有认识叶蒻人相同的疑问，这两年里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她明明在葬心坛中焚毁殆尽，怎又会死而重生，还换了秉性相貌。若不是原予瑕笃定地唤她夜儿，纤恨怎么都不能相信，那个她眼睁睁看着消失的女子竟然奇迹般地回了来。这本是与她无关的事，依她平日里的性子亦不会在意，可她的回来就是无法令她平静面对。

　　“可以告诉我么？我真的想知道。”叶蒻又上前一步，试图拉纤恨的手，却被纤恨反应性地躲开。

　　“我知道这样问你很唐突，连我们从前是敌是友我都不知……”

　　“原予瑕，他是你师傅。”纤恨静静答。

　　叶蒻心头一跳，原予瑕，那个清冷遗世，不惹凡尘的仙者，竟然是她的师傅！那她，曾经也是修仙者？

　　“那……”叶蒻还想问，却感到脑袋昏昏沉沉，纤恨在她眼前越变越多，歪歪斜斜离她越来越远，终于模糊成一片。

　　“你们将她带走吧，记住，从我说过的路线走才不会被母亲发现。”纤恨对从暗处走出来的希灏希莫说道。

　　“好，你和九弟也即将结为连理，就先谢过弟媳了。”希莫笑着道。纤恨将面纱重新戴上，遮挡住了脸上飞过的红霞，“二位请。”

　　希灏希莫离开夜雀圣城的一瞬，纤恨忍不住道了句：“请好生，保护她。”

　　“我们会的，放心！”希灏道，二人扶着昏迷的叶蒻离开了圣城。

　　望着远处的三个身影，纤恨心中微微平静。她本不打算告诉她的，但还是说了出来，是期盼她早些恢复记忆，令他死心吗？她发现自己在慢慢改变，从前可以默默喜欢他，没有负担没有祈盼，可现在有了希望，她反而想要更多，曾经的纤云也这样过吗？可她不想变成第二个纤云，所以即便希九不答应她的条件，她也会放过她的。其实，至始至终，她从未恨过她。

　　“大哥，真看不出她竟然是个女子，而且还是大名鼎鼎的莲花峰主的徒弟。”希莫边走边说。

　　“我们回都城将她托付给一户好心人家吧。”希灏看着叶蒻道。希莫却摇摇头，停住脚步，道：“大哥，你怎么这么傻！她可是神仙的徒弟，等她恢复记忆后说不定也是神仙，如若收为己用，何愁大事不成？”

　　“可叶姑娘只是一位大夫，还救过你的性命，我们怎能将她拉入这潭浑水。”希灏实不忍骗叶蒻成为他们政治上的旗子，他已经明白自己的心思，他喜欢这个女子。一方面理智却告诉不能因为喜欢而欺骗，另一方面，他的内心深处又真的想与她多呆一时一刻。心中矛盾不已，说出的话也颇没有底气。

　　“大哥，正是因为叶姑娘救过我，我才有此一计。以叶姑娘的才华，在荒野山村，实属埋没。况且她若知晓我们以天下为己任，以叶姑娘的品性，也定然愿意帮助我们，令百姓脱离朱氏王朝的魔爪。待我们大事所成，叶姑娘便是东方第一女神医，必将名垂千古。”希莫利弊分析，娓娓道来。

　　希灏终于点了点头，“三弟此言不差，好吧，那我们便等叶姑娘醒来问问她的意见，若她不肯，便不好再强求她。”

　　“好！”

　　这夜，叶蒻慢慢醒来，脑袋沉沉的，四处望去，房间里空无一人。

　　“乐笛……”叶蒻唤道，思维渐渐清醒，她仿佛做了一个很长的梦，但却记不清梦中内容，只是有些零星片段的印象，漫天的紫色花瓣，飞舞在空中，然后是一团团红色的火焰，将花瓣焚烧殆尽。

　　“你醒了？”希灏推门而入，手中端着一碗药汤。

　　“希公子。”叶蒻手撑头，摇了摇，很是疼痛，疼痛却让她回忆起昏睡之前的事，“亏我还是民间盛传的神医，连迷迭香都没有察觉，那夜雀圣女真是厉害，竟然混杂于花丛中，让我大意了去。”

　　听见叶蒻的自嘲，希灏劝道：“圣女也是好心，是她让我们兄弟二人带你逃出夜雀的。”

　　“她为何要帮我？”叶蒻完全清醒，“乐笛？乐笛他们呢？如果要帮，为何不将大家一齐放出来。”

　　希灏将药放于桌上，道：“破除每一人的身上的封印都需耗费圣女许多内力，那么多人，圣女无法一一破除，况且有前圣女在，不易行事。”

　　“那她为何救我？”话至嘴边，叶蒻突然想起，纤恨承认她们之前是旧时，难道她们之前是好姐妹？可为何她不说，只告诉她原予瑕是她师傅。

　　“这个我也不得而知了。”希灏道。叶蒻看着希灏，又朝外面瞟了眼，“希莫公子也逃出来了吧，是你们的九弟对不对？”圣女中意希九在场的人都看得清楚，之前希九不答应她不明所以，但如今看到希灏希莫完好无损逃了出来，心中也了然几分。

　　“没错，九弟已经和圣女成婚。”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不知怎的，希灏心中颇为愧疚，他明知道九弟并不愿意应承这个婚事，但为了他和希莫，还是答应了，他们欠希九的太多。

　　叶蒻想起冉乐迪突然给她的吊坠，慌忙翻找，忽然发现自己的衣衫已被换掉，她睁大眼睛看着希灏。

　　“对，对不起……”刚刚还说话自如的希灏一下子紧张起来，“因逃出来的路上下起大雨，所以到这个客栈后，我请客栈老板娘将你淋湿的衣衫换了去。”

　　叶蒻放下心来，希灏说的话她不怀疑，但如若是希莫说出此话，她倒是要掂量几分了。

　　“不过……”希灏又道：“我们知道了你……其实是女儿身。”还是说出来吧，整天掖着藏着，以希灏的个性，委实有些不自在，大家还是开诚布公的好。

　　这回轮到叶蒻不好意思了，“那个……出来行走嘛，男装方便些，方便些，对二位并不是有心隐瞒。”

　　希灏一听，也松了口气，从袖中拿出吊坠，“这个是老板娘在你身上找到的，叶公……姑娘收好。”

　　“谢谢！”叶蒻高兴地接过吊坠。

　　“还有一事想要告知叶姑娘。”

　　“你说。”

　　“实不相瞒，在下和希莫希九乃是朱氏王朝希王府的世子，此次出城，实乃……”希灏左右观望，走近叶蒻，悄悄在她耳边说。

　　叶蒻大惊，面上却平静地看着希灏：“希兄这般相信叶蒻，就不怕我说出去？”

　　希灏笑笑：“经过这许多日的相处，叶姑娘的为人在下信得过，这本不是叶姑娘国土之事，相信叶姑娘也不会生事。而且，若叶姑娘能耐心听我讲完理由，相信叶姑娘一定会帮助在下。”

　　“好，请讲。”

　　于是，希灏将朱氏王朝的在朝皇帝如何昏庸，亲奸佞疏忠臣，收刮民脂民膏寻欢作乐，将百姓至于水火之中的过程一一道来。叶蒻边听边连连点头，东方朱氏王朝皇帝的昏庸事迹她不是没听说过，只不过不知道事实比听到的还要骇人听闻。

　　“只要是救百姓于水火之事，叶蒻一定倾力相助！”叶蒻抱拳。

　　希灏颇为感动，亦抱拳：“那希灏便替天下百姓先谢谢叶姑娘了！夜深了，叶姑娘早些休息吧，记得喝药。”

　　叶蒻笑道：“好！”

　　将希灏送出门外后，叶蒻连忙拿出那个碧绿色吊坠，可是那个吊坠却像蒙过尘土一般，灰突突的，再也不亮。

　　乐笛？难道你出事了？叶蒻将吊坠放在手中望着窗外的天空祈祷。

　　而夜雀牢房中，冉乐迪看着那片忽明忽暗的叶子，微微摇头，这个傻瓜。

　　一个傻，两个也傻。冉乐迪看看对面的原予瑕，他正闭目调息。恐怕只有他冉乐迪知道，原予瑕不单单是强制破除夜雀在他身上的封印，而令他重伤的却是对雀神誓言的违背。那重生之羽，原是他在做九华上仙之时赠予夜雀，神仙之物，灵性非常，相赠，便不得收回，否则，所赠之人必受反噬。那个时候，九华上仙与雀神一同帮助天帝打败其他神族，夺得天帝之位。后来雀神辞去天帝授予的天神之位，回到夜雀，九华上仙代表诸仙与天帝一同起誓，永不干涉夜雀之事，违者会受到雀神诅咒，减去一半的寿命。

　　在夜雀，神仙的术法皆被封印，普通的仙者是无法强制启用，而像原予瑕这般修为高深的上仙才能够勉强启用术法，代价却是遭受更大的反噬力。原予瑕不仅强制破除封印启用术法，而且启动了赠予夜雀的重生之羽来阻止前圣女对众仙的攻击，亦连破两个誓言，定是受到极重的内伤，在关键时刻，又将一半的气泽分散到叶蒻的身边，化为仙障保护她的□□凡身。

　　现在的他，只怕连一成的修为也不到了吧！